劉穎

1568年,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從一名因紐特人那里得到了一根特殊的“象牙”,其上鑲嵌滿各種珍貴寶石,總價值足以交換一座城堡,可謂名副其實的價值連城。據這位因紐特人稱,這根特殊的“象牙”來自北極海洋中的獨角鯨。在當時北極圈的傳聞中,獨角鯨被視作現實中的獨角獸。隨著以斯科特和阿蒙森為首的探險家開始探訪北極地區,獨角鯨的神秘面紗逐漸被揭開。
一頭成年獨角鯨能夠長到1.5噸、近6米長,壽命可達50年。獨角鯨非常擅長潛水,雄性獨角鯨可以潛入1500米的深海中,一次潛水時間可長達25分鐘。獨角鯨會借助一系列的“咔嗒”聲探測獵物,原理類似潛艇的聲吶探測。
在冬季,獨角鯨需要大量進食,它捕食北極鱈魚和格陵蘭大比目魚,偶爾也會享用一下魷魚和蝦。隨著夏季的到來,獨角鯨會減少進食,避免和其他鯨類爭奪食物。
獨角鯨有兩顆牙齒,一顆嵌入上顎,而另一顆從左唇上部突出,長成螺旋狀的長牙。獨角鯨的長牙能夠長到3米長。然而,并非所有獨角鯨都有長牙,長牙主要是雄性的特征,只有15%的雌性有像雄性一樣細長的長牙。在極少數情況下,雄性獨角鯨會長出兩根長牙。
雄性獨角鯨彼此會通過摩擦長牙進行交流,更長的長牙代表著雄性具有更強的攻擊性,也更能吸引到雌性的關注。除此以外,最近的研究也揭示了長牙的其他用途。

在幾乎所有的牙齒中,都有一種叫作“牙管”的結構。牙管是細胞生長過程中的殘留物,它將牙齒中樞神經中數以百萬的微小神經和牙齒外層連接在了一起。通常情況下,牙管會被牙釉包裹,但獨角鯨的牙管卻穿透牙齒外層,直接暴露在外界,其作用是敏銳地察覺水中溫度、壓力和鹽度的變化。據估計,獨角鯨的長牙表面覆蓋著1000萬個小管,它們直接將獨角鯨的神經系統巧妙地與外界聯系起來。
獨角鯨進化出如此獨特的感官工具,目的只有一個:為了生存。
獨角鯨的活動與冰層密不可分。海面浮冰并不穩定,一旦浮冰覆蓋了獨角鯨賴以呼吸的呼吸孔,獨角鯨就會因窒息而死亡。冰層的形成也會導致海水鹽度的變化——當海水結冰時,鹽分會留在周圍的水中。也就是說,當海水的溫度越低、鹽度越高,那么這片海域的冰層可能就越厚。獨角鯨依靠自己的長牙,幾千米外可能就感覺到了海水細微的變化,從而避開更冷、更咸的水域。
除了可以靈敏地感知到環境的變化,獨角鯨的長牙還非常靈活。科學家發現,一根長2.4米的獨角鯨的長牙,其尖端的擺幅最大可達30厘米。最近的一段無人機視頻顯示,一群獨角鯨用它們的長牙快速地將魚擊暈,然后將其吃掉。
全世界大約有17萬頭獨角鯨。由于北極水域升溫和海冰融化,海豚、長須鯨和虎鯨大量涌入,獨角鯨每年可食用的魚減少了大約70萬噸,獨角鯨的生存正在面臨嚴重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