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獻的卵巢癌不同分期證素演變規律探究

王佳華 梁建慶 許晨璐 毛玲 董海玉 韓政陽 李斐 李曉玲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81660767，82160929）；甘肅省科技廳第十一批省級科技計劃自然科學基金（自籌經費）項目（21JR11RA143）；甘肅省教育廳青年博士基金項目（2021QB-077）；敦煌醫學與轉化教育部重點實驗室開放課題（DHYX18-08）；甘肅省中醫藥研究中心開放課題（zyzx-2020-zx20）

第一作者簡介：王佳華（1995-），女，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醫證候演變規律研究。

△通信作者：梁建慶，E-mail：1766424015@qq.com

摘要：目的? 探索卵巢癌（ovarian cancer，OC）不同分期的中醫證候、證素分布特點，挖掘其證素演變規律。方法? 檢索中國知網（CNKI）、維普中文數據庫（VIP）、萬方數據庫、中國生物醫學引文數據庫（CBM）自建庫至2022年4月5日期間收錄的有關卵巢癌證候或證素的臨床研究文獻，經納入和排除標準的篩選收錄最終符合本研究的文獻。提取納入文獻中的分期、證候或證素等信息，對其進行規范化處理并建立信息數據庫，通過描述性統計，分析各期證候、證素分布特點。結果? 納入文獻34篇，相關病例2634例，有效病例2622例。規范化處理后共有證候28個，主要為氣虛血瘀證、氣陰兩虛證、氣滯血瘀證、腎虛血瘀證、血瘀證。提取證素14個，主要病位證素為腎、脾，主要病性證素為氣虛、血瘀、陰虛、氣滯、濕。結論? OC的證素演變是一個“因虛致病、因病致虛、因虛致實、虛實夾雜”復雜過程，與腎、脾密切相關，氣虛、陰虛、血瘀貫穿始終，隨病情進展，虛實夾雜明顯，本虛標實的矛盾突出。

關鍵詞：卵巢癌；證候；證素；文獻研究；FIGO分期

中圖分類號：R737.3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2349（2024）06-0033-04

卵巢癌（ovarian cancer，OC）是發病率和死亡率均較高的女性生殖系統惡性腫瘤，被稱為“沉默的殺手”［1］。研究證實，早期癥狀隱匿且確診率、生存率低、復發率高、易出現化療耐藥等均是導致OC死亡率居高不下的重要原因［2-3］，而中醫藥憑借其多途徑、多靶點等優勢對此起到積極作用，有廣闊的研究前景［4-5］。值得注意的是，OC早期（Ⅰ～Ⅱ期）確診患者的5年總生存率約是晚期（Ⅲ～Ⅳ期）確診患者的3倍［6］，因此，積極探索OC的分期治療尤為重要。方從法出，法隨證立，辨證是論治取得療效的基礎和前提。為進一步明確OC進展過程中證候、證素演變規律，本文借助文獻研究，探討OC病變過程中FIGO分期的證候、證素分布特點，為宏觀把握其病機轉化規律及證候規范化提供一定數據支持。

1? 資料與方法

1.1? 文獻檢索? 計算機檢索中國知網數據庫（CNKI）、維普中文期刊數據庫（VIP）、萬方數據庫、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CBM）中收錄的OC證候或證素相關文獻。以“卵巢癌”or“卵巢惡性腫瘤”和“中醫”or“中西醫”or“證候”or“證治”為主題詞進行主題詞檢索，檢索時間為各數據庫建庫之日起至2022年4月5日。

1.2? 文獻納入標準? OC相關臨床研究；文獻中病例有明確的FIGO臨床分期及中醫證候診斷，且每一證型有相應的病例數；病例數≥15例。

1.3? 文獻排除標準? 綜述、系統評價、個案報道、醫家經驗、實驗研究等文獻；對同一證候的單一分期研究或同一分期的單一證候研究；OC合并其他疾病，非主要治療疾??；數據前后矛盾；重復發表或實質內容一致者，取其中一篇。

1.4? 文獻篩選與數據提取? 借助MicrosoftExcel2019軟件由兩名研究者獨立篩選文獻并交叉核對。首先，根據題目、關鍵詞、摘要篩選文獻并剔除重復文獻；其次，仔細閱讀全文，依據納入、排除標準進行篩選；最后，排除數據無法獲取或數據信息不全的無效文獻。

應用MicrosoftExcel2019軟件建立信息數據庫，提取并錄入納入文獻的名稱、期刊、作者、發表年份、FIGO分期、各分期證型及例數等信息。

1.5? 術語規范化處理及證素拆分? 參考《中醫臨床診療術語.證候部分》［7］對納入文獻中的證候進行規范化處理，如“氣滯血瘀證”、“血瘀氣滯證”統一為“氣滯血瘀證”等。參考《證素辨證學》［8］將納入文獻涉及的證候拆分成病位證素和病性證素兩部分最小的、不可再分的單元，如“脾氣虧虛證”拆分為病位證素“脾”和病性證素“氣虛”。對“腎虛證”等模糊且無具體臨床癥狀的證候，依據《證素辨證學》僅拆分為“腎”這一可確定證素。

1.6? 統計學方法? 應用MicrosoftExcel2019軟件對證候、證素等進行描述性統計，統計FIGO分期各證型、證素的頻次、頻率。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共檢索出相關文獻3618篇，剔除重復文獻后獲得1349篇文獻，根據關鍵詞、摘要等信息剔除文獻967篇，閱讀全文后剔除348篇，最終有34篇文獻納入研究，共有2634例患者，均有明確的FIGO分期信息和中醫證候診斷。

2.2? 證候分布及證候-FIGO分期對應情況? 整理納入文獻，2634例OC患者涉及28種、2767例次證候，有效FIGO分期病例為2622例，分別為Ⅰ期180例，Ⅱ期430例，Ⅲ期1338例，Ⅳ期674例。以各證候總例數為序，FIGO各期證候分布見表1。從頻率分布來看，2634例患者以氣虛血瘀證、氣陰兩虛證、

氣滯血瘀證分布較為常見；Ⅰ期以氣陰兩虛證、腎虛證、脾虛證為主，Ⅱ期以氣虛血瘀證、氣陰兩虛證、腎虛血瘀證為主，Ⅲ期以氣虛血瘀證、氣滯血瘀證、氣陰兩虛證為主，Ⅳ期以氣滯血瘀證、氣虛血瘀證、氣陰兩虛證為主。

2.3? 證素分布

2.3.1? 證素分布概況? 規范后的28種證候共拆分為14種證素，其中病性證素12種，病位證素2種，其證素分布詳見表２。病性證素中以氣虛、血瘀、陰虛、氣滯、濕較為常見，而病位證素腎、脾最為常見。

2.3.2? 病位證素-FIGO分期對應情況? 不同FIGO分期中病位證素的分布如表3示，隨著病情的不斷進展，病位證素腎、脾雖呈下降趨勢，但每一分期內病位證素均以腎為主。

2.3.3? 病性證素-FIGO分期對應情況? 不同FIGO分期中病位證素的分布如表4示，氣虛、血瘀、陰虛貫穿始終。氣虛證素在Ⅰ期、Ⅱ期、Ⅲ期中均為頻率最高的證素，Ⅳ期時下降為第二頻率證素。Ⅰ期頻率次于氣虛的證素依次為陰虛、血瘀；Ⅱ期和Ⅲ期血瘀出現頻率取代陰虛成為第二位證素，Ⅳ期時更是超過氣虛，成為第一頻率證素；陰虛證素則從Ⅰ期的第二頻率證素到Ⅱ、Ⅲ期的第三頻率證素再到Ⅳ期的第四位，逐步減少。實性證素中氣滯證素總體呈上升趨勢，Ⅳ期已增長為第三頻率證素；濕、痰等證素經歷了先減后增再減的過程。而寒、水停證素雖病例數較少，但整體呈增長趨勢。

3? 討論

證候由病邪、病位、病性、病勢等綜合而成，是疾病發生和演變過程中某一階段病理本質的反映，可以不同程度地揭示出患者當前的病機［9］，這種隨時間的推移、狀態的變化而出現變動、發展的動態時空特征恰恰是證候最顯著、最核心、最關鍵的特征［10］。證素作為從證候中拆分出來的以病機為基礎的最小的辨證單元，其演變規律正是證候“動態時空”的體現［11］。FIGO分期是臨床廣泛應用的婦科腫瘤分期系統，可以從現代醫學角度預測患者預后并指導臨床治療。雖有研究表明OC中醫證候分布與FIGO分期有一定相關性［12-13］，但鑒于OC證候診斷尚無統一標準，且現有的OC臨床證候研究大部分是局部地區小樣本研究，可能會增大偏倚，降低真實性。因此，本研究嚴格按照納、排標準對公開發表的OC臨床證侯研究相關文獻進行二次整理，在已有證候研究的基礎上，擴大樣本量及樣本來源，提煉證素，化繁為簡，在病證結合模式下，縱向觀察FIGO各分期證素的變化特點，探索最基本的病機本質，為臨床病-期-證個體化治療方案的實現及OC證候規范化研究提供一定參考。

本研究結果顯示，OC各期均以虛證或虛實夾雜證為主，以氣虛、陰虛為代表的虛性證素始終居于主導地位，提示OC以正氣虧虛為病理基礎，加之OC治療以手術輔以化療為主，手術耗氣傷血、化療藥熱毒劫陰，大殺大伐，人體氣血陰陽俱虛。伴隨著虛性證素的減少態勢，實性證素如血瘀、氣滯、痰等的形成逐步增多，表明OC有因虛致實的特點。氣虛一則血液失固，游離脈外，瘀血愈重，二則水液輸布障礙，化而為痰、為濕、為水，同時加劇氣滯形成。陽虛則寒，寒則局部氣滯血瘀。而血不利則為水，瘀血又會導致痰、濕、水停等病理產物的形成，虛損益重。OC病位以腎、脾為主。腎為先天之本，主藏精，是人體生長發育、生殖的根本，而卵巢控制卵子成熟，是女性重要的性激素內分泌器官，且卵子與精子質用相同，亦屬腎之精氣，則卵巢亦為腎所主。脾為后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主運化水濕和精微物質?！毒霸廊珪?積聚》載：“凡脾腎不足，及虛弱失調之人，多有積聚之病。蓋脾虛則中焦不運，腎虛則下焦不化，正氣不行，則邪滯得以居”，脾虛則水濕運化失職、氣血生化乏源，腎虛不化則沖任失調、無以助脾運化，或血行逆亂或氣機阻滯或濕濁不化，使得正氣愈虛，血瘀、氣滯、痰濕更重，惡性循環，日久成癌，虛實相兼，病情復雜。綜上，OC證素的演變錯綜復雜，不同FIGO分期中醫證候、證素存在一定規律，以腎、脾為主要病變臟腑，整個過程體現了“因虛致病、因病致虛、因虛致實、虛實夾雜”的證素演變特點。在正氣虧虛的病理基礎上，氣虛、陰虛、血瘀貫穿始終，隨病情進展，本虛標實的矛盾更加突出，變證叢生。

本研究雖對卵巢癌FIGO分期的證素演變規律進行了初步探索，但納入文獻均為臨床橫斷面研究，缺乏動態追蹤；由于OC早期癥狀隱匿、確診率低，中醫證侯診斷依據模糊可能造成的數據偏倚使得本研究僅對卵巢癌FIGO分期下證素分布結果進行了描述性統計分析，未來需要開展大樣本、多中心前瞻性研究予以輔證，通過多種可行數據挖掘方法，明確OC的各期中醫證候、證素演變規律，為OC辨證規范化及臨床治療提供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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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