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追風”記

《去有風的地方》以云南大理為取景地，這讓本來旅游熱度就挺高的大理再次火了一把。旅行是一種體驗，一種學習。旅行于華夏大地，就是感受江山的壯麗，體悟人文的鼎盛，學習山澤之間淳美的民俗，品讀大地之上無字的文章。一部熱播電視劇《去有風的地方》便將我的腳步引向彩云之南的大理。

風代表著自由，去有風的地方，就是去找尋一種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是每個人都向往的生活。等風來不如追風去。去年10月，借參加活動的機會，使我得以再次來到心心念念的大理，去有風的地方“追風”，徜徉于大理的熱土之間，盡情飽覽大理的好風光。

賓川高原上的一馬平川夢

賓川縣地處云嶺橫斷山脈邊緣、金沙江南岸、云貴高原西南部，是古代的“趕馬故里”。世上只有一顆太陽，但各地的陽光的確不一樣。太陽離高原最近，賓川的陽光，勇敢無畏，非要在臉上烙上高原紅的印跡；賓川的陽光，既香又甜，彌漫在空中，滲進樹葉、花朵、水果、莊稼和每寸土地。賓川陽光制造的云影、樹影、人影都明朗可愛。太陽給賓川大地的熱情，到晚上都不會消散，半夜三更，還能望見月亮背后的萬丈光芒，仿佛看到搖曳在枝葉間太陽的影子。

大理州作家協(xié)會首屆“一馬平川詩歌節(jié)”詩歌大獎賽頒獎儀式在位于賓川縣平川鎮(zhèn)馬花村境內(nèi)的一馬平川莊園舉辦，我應邀參加。“一馬平川”取意于平川鎮(zhèn)，從地圖上看，一馬平川莊園距縣城40公里左右，組委會告訴我們8點從賓川縣城越析廣場統(tǒng)一乘中巴車上山，我估計，要不了一個小時就能到達。

逶迤云嶺，車向一馬平川。穿過郁郁蔥蔥的河谷地帶，開始進入大山。向下望去，美麗的賓川壩子盡收眼底。兩旁青瓦粉墻、紅檐彩麗的村落煙戶稠密，房前屋后，直至東面坡腳和西山山腰，都是滿坡遍野的綠，鋪綴著，像一塊塊綠綢；流淌著，匯成凝碧的海。那密密蓬蓬的綠是葡萄葉點染出的，郁郁蔥蔥，滿架盈藤，綠色茵茵，曼姿雅致，形成一層層一道道美麗的景致，渲染出一派詩情畫意。一陣風吹拂，綠浪翻卷，一浪高過一浪，一浪催趕一浪，然后逶迤遠去。空氣中彌漫著絲絲縷縷的甜香，果酒一般醇冽，逗得蝴蝶光臨，惹得蜜蜂醉意醺醺，跳著快樂歡悅的舞蹈。

賓川的光熱與洱海水的結(jié)合，使這里成為一個繽紛大果園，成為“中國柑桔之鄉(xiāng)”“中國葡萄之鄉(xiāng)”，葡萄、椪柑、臍橙、石榴、梨子、李子、枇杷、黑腰棗等水果，核桃、板栗、咖啡等干果，不論哪個季節(jié)，田壩里、山坡上到處都是琳瑯滿目、婷婷簇集的累累碩果。賓川的陽光更愛葡萄，年平均氣溫均在18.3℃，晝夜溫差15.4℃，年日照時數(shù)2719.4小時，年均降雨量559.4毫米，非常適合鮮食葡萄的生長發(fā)育。賓川人種葡萄、愛葡萄，為葡萄建大棚，為葡萄舉辦盛大節(jié)日。在賓川的每頓飯的餐桌上，都擺有不同品種的葡萄，美人指、玫瑰香、夏黑、維多利亞……我沒有吃出一點酸味，即使那些略顯青澀的葡萄，也有種久久的回甜。我打趣地認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這句話完全正確。

陽光的另一個自然饋贈就是賓川糖心蘋果，本地人稱之為“離太陽最近的甜”。被陽光眷顧的土地遠離城市，遠離污染，更近陽光。賓川縣日照時間長，光熱充足，熱量豐富，給糖心蘋果保留了天然充足的養(yǎng)分，饋贈了自然豐富的口感。長時間的光照，加上晝夜溫差大，糖分積累更好，果實帶有天然成長的味道。

賓川的糖心蘋果外形實在稱不上好看，不規(guī)則的橢圓狀表面接近“高原紅”，有很多風吹日曬的小斑點，讓蘋果的外形充滿著野性和豪放不羈的氣質(zhì)。切開果子，果面紅，果肉的顏色由白變黃自然過渡，靠近果核的地方呈現(xiàn)出如蜂蜜般晶瑩剔透、如花瓣般綻放的糖心。輕咬一口，汁多味甜，清脆的口感，鮮嫩的果肉，濃郁的果香氣，一起縈繞在唇齒之間。宛如少女，盡情綻放自己的風情，與樸實外表迥然不同的美妙口感，使賓川冰糖心蘋果“表里不一”，可謂名副其實。

一個小時后我們到達松坪哨水庫。隨即，一轉(zhuǎn)彎就駛?cè)胍粭l土路，越來越窄，很多地方無法錯車。山路兩側(cè)的蘋果迎風搖曳。摘蘋果的小姑娘攀上枝頭，熟練地摘著蘋果，笑盈盈的圓臉和紅彤彤的蘋果相映成趣。樹下裝箱的母親，笑得合不攏嘴。父親正和路邊來拉蘋果的客商談著價錢，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啊！

平川線松坪哨到一馬平川莊園的車程約19公里，只修了5公里水泥路，剩余14公里都是土路。路基6.5米，但路面坑洼不平，溝壑縱橫，泥濘不堪，越野車都多次刮到底盤，急轉(zhuǎn)彎的上下坡一個連一個，遇到對頭車，錯車緩慢且十分危險。從山上看下去，盤山公路的陡峭險峻，羊腸小道的彎彎曲曲，像立體的麻花型，大多被綠樹掩斷了。司機是個30多歲的小伙子，看來是經(jīng)常走這條路，鎮(zhèn)定自若地開著車，拐進一個個岔路口，有時拐彎太急，需要把車開過去，再倒回來，才能拐過彎去，我卻驚出一身冷汗。

沒想到19公里的車程卻用了一個半小時。中巴車終于停了下來，只見一棟三層水泥鋼筋樓房佇立在半山腰的一塊平地上，占地不足兩畝，房前一棵被當?shù)厝朔Q為“千年神樹”的老樹，有人說叫紅木樹，有人說是女貞樹，幾乎比對面的山頭還高大。樹下，一塊巨大的景觀石上書寫著紅色的四個大字“一馬平川”，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里就是李洪泰先生的一馬平川莊園。

這里的海拔是2400米，我沒有高原反應，只想多吸幾口清新的空氣。高原的地心引力好像比平原強，靜下來也需多喘幾口氣。只有高原，能夠容納自由、放縱、豪邁和夢想；只有高原，才敢讓樹任性地長，天任性地高，地任性地闊。只有高原人，才敢把路借給衣衫襤褸的紅軍；只有這里的人，才敢把這片大地視為大海的稍尾，阻止大海的泛濫。難怪清水河里有一種魚叫海稍魚，難怪徐霞客把賓川作為他一生最后一塊游覽之地……

李洪泰介紹說，原來對面有兩個小山村，各占一座山脊，與莊園并行，在莊園的下面還有一個小山村，也在一座山脊上，而山村下面卻是深不見底的山谷，群山環(huán)抱，形似碗底，望不到一塊平地，這就是賓川壩子東山之上，平川鎮(zhèn)下的一個彝族村落。主人取名“一馬平川”，其深意卻是彝人幾代人的期盼。現(xiàn)在，3個小山村已搬遷到東山之下的賓川壩子，只留下了空置的房屋、山地、核桃樹以及山上茂密的云南松。

如果用人來比喻高原和城市，那高原就是一個陽光坦誠的人，城市就是一個戴著厚重面具的人。高原的面孔單純，變化不大；而城市的面孔復雜，瞬息萬變。李洪泰，40來歲，彝族人，性情豪爽，做事曠達，能說會道，一張典型的高原臉——富含陽光色素，褐、紅、黑調(diào)和出的健康色。這樣的臉，樸素，無需涂脂抹粉。穿一身本民族服裝，后背上牛的圖案讓人印象深刻。他帶領(lǐng)大家參觀了莊園，并講述了他們夫妻的創(chuàng)業(yè)史。想當年，茶馬古道上，爺爺是馬鍋頭，趕著馬幫，帶著彝山香麻可口的花椒走四方。李洪泰心想，自己能不能改良品種，讓彝山的花椒走出大山，香麻萬家？他花光了積蓄，在平川鎮(zhèn)馬花村委會小光山建起了一馬平川莊園，開始了花椒品種的改良，經(jīng)過無數(shù)次實驗后，“一馬平川”青花椒征服了專家的味蕾。2015年7月，李洪泰夫婦創(chuàng)立了公司，專業(yè)從事有機青花椒標準化種植、輻射帶動、加工和銷售，并注冊了“一馬平川”“絕岱天驕”兩個商標，涉及18個類目、70多個產(chǎn)品。先后推出了“一馬平川”青花椒粒、保鮮花椒、花椒粉、花椒油、花椒精油、花椒精油皂、花椒洗發(fā)水、花椒牙膏、椒漿火腿、椒漿酒等一系列產(chǎn)品。公司立足賓川，輻射全省10地州20個縣，將“一馬平川”青花椒品牌做大做強。今年，10萬畝青花椒近3萬畝掛果，初步實現(xiàn)產(chǎn)值2.3億元。在眾人眼里，“一馬平川”已經(jīng)成為賓川的一個地名標志。

下午14點，首屆“一馬平川詩歌節(jié)”詩歌大獎賽頒獎儀式在莊園下的壩子上隆重舉行。崇山峻嶺之間，藍天白云之下，彩旗飄飄，鋪著紅地毯，好一個天地大舞臺。頒獎嘉賓和獲獎詩人們集體朗讀了《第一屆一馬平川詩歌節(jié)宣言》：“在蒼茫的云嶺高原，在神秘的千里彝山，詩的靈圣之光，潑灑遠方的詩境，蕩漾一馬平川的詩心……”天地之間，千里彝山，一馬平川，回蕩著詩人們激情豪邁的詩歌旋律。

在賓川高原，最慷慨的就是陽光。我不是在曬太陽，而是在沐浴陽光。陽光里，我的每個毛孔都張開了手臂，陽光滲透我的肌膚，進入我的血液、骨骼、靈魂。不過，剛才還是風和日麗，艷陽高照，頒獎儀式進行到一半，一片云過來，天就突然下起了雨。但約莫過了十幾分鐘，就雨過天晴，陽光又開始普照人間。

臨近黃昏，是最為美妙的時刻。周圍是一座連一座被松樹、果樹、花椒樹覆蓋的青山，太陽頂在遠山的山梁上，映照著一馬平川莊園，近處的馬櫻花開得正艷，粉的、白的，在山風里搖曳。17時許，20幾桌熱情洋溢的“松毛席”開始了，除了我們參加頒獎會的人員，還有公司員工和附近村民。只見竹編的圓桌上撒滿翠綠的松針，當?shù)厝肆晳T將松樹的針葉稱為松毛，所以叫“松毛席”。賓川縣作協(xié)劉老師介紹說：“松毛席是以前彝家也是過去賓川人招待貴客的最高宴席，古時候前來赴席的客人坐在松針上，席地而食，有不勝酒力者，就地酣睡于清香的松毛上，后來就演變到將松針鋪在桌子上了。”

席上的葷菜以豬、羊肉為主，其中燒燉居多。最搶眼的是自己公司的產(chǎn)品椒漿火腿，他們稱“土臘肉”，可以敞開隨便吃，盤子里吃完了，服務員就給及時添上。令人倍感驚喜的是，席桌上還備有拳頭大小的熟肉塊、苦里巴燉雞、涼拌蕨菜，小炒洋芋，還有各種叫不上名的山鄉(xiāng)野菜。酒是自釀的花椒酒——椒漿酒，53度，用10斤裝的塑料油桶裝著，更顯粗獷，用碗喝，以碗計量，喝到酣暢淋漓、酒意微醺的時候，有人便用彝語唱起了勸酒歌。有酒有肉，有滿目青山，加上原生態(tài)的山歌……那一刻，我的心中似有萬丈豪情。當我一口灌下一碗白酒時，忽然明白，只有高原人，才敢把崇山峻嶺當成一馬平川。胸中有丘壑，何懼坎坷。一馬平川夢，云嶺又如何！

當我們走出餐廳，要乘車回縣城時，只見庭院里燃起了篝火，身著鮮艷民族服裝的彝族婦女圍著篝火翩翩起舞，本地的詩人們和當?shù)卮迕褚布尤肓诉M來，各族人民融為一體。從那篝火映襯下載歌載舞的隊伍里，從彝族姐妹那一張張燦爛的笑臉和輕盈的舞步上，我看到了云嶺高原的明天，看到了賓川人夢中那一馬平川的壯麗畫卷……

劍川沙溪古鎮(zhèn)

沙溪古鎮(zhèn)位于劍川縣東南部，距大理古城120公里，距縣城32公里。作為曾經(jīng)的茶馬古道重鎮(zhèn)，封印在古老的時光里的沙溪，在經(jīng)歷了幾千年的璀璨時光后，再次以驚艷的姿態(tài)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恬靜和舒適，是它帶給人最直觀的感受。

初見沙溪，遇見時光里的慢生活。沙溪古鎮(zhèn)是被時間遺忘的地方，雖然不大，但卻可以讓人流連忘返，是一個可以讓人安靜下來，靜靜發(fā)呆，靜靜品味，靜靜拍照的地方。寧靜古樸的深山小鎮(zhèn)，未經(jīng)世俗喧囂的浸染，靜靜矗立在茶馬古道旁。悠長的青石板路，黃墻青瓦、砂石古道，阡陌縱橫、溪河相間，保存著最原始的建筑特色。這里山高水長，碧空如洗，云淡風輕，沒有塵世的嘈雜，沒有車馬的喧囂，只有清幽靜謐，讓人心安。這里的悠閑愜意的慢生活，會讓人覺得有大把時光可以揮霍，就連貓兒狗兒都恣意趴在青石板路上。來這里的人大部分是喜歡它的清幽，可以逃離城市的喧囂，沐浴慵懶的陽光，享受片刻的寧靜。

漫步寺登街，映入眼簾的是古樸的民居和木板商鋪，腳下還有遺留了百年的馬蹄印，一切仿佛時光倒流。四方街是沙溪的靈魂與核心，是沙溪商貿(mào)交易的地方。這里是一個集寺廟、古戲臺、商鋪、馬店、百年古樹、古巷道、寨門于一身，功能齊備的千年古集市，被世界紀念性建筑基金會專家們譽為“茶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古戲臺被認為是白族優(yōu)秀建筑的典范，甚至位于北京的中華民族文化園和大理洋人街中的戲臺都是仿照它來修建的。建于清朝嘉慶年間的沙溪古戲臺，位于寺登四方街東面建筑群中央臨街位置，建筑結(jié)構(gòu)精巧，出角十二角，翼然若飛，與興教寺遙相輝映，不僅是古鎮(zhèn)的最高點，還是人們表演唱戲、跳舞、耍獅等活動的場所。此外，古戲臺具有三層樓魁星閣帶戲臺的結(jié)構(gòu)，前臺后閣，結(jié)構(gòu)獨特，飛檐疊角，屹立在藍天白云之下。這座有600年歷史的古戲臺，也曾逢歌舞升平、通宵達旦的表演，臺上或歌或舞，洞經(jīng)古樂、霸王鞭舞、白曲小調(diào)，臺下看醉了多少南來北往、在風雨中闖蕩的馬幫人。演戲的，看戲的，換了一撥又一撥。此時，風搖動著樹葉像曾經(jīng)的掌聲。斜射的光斑，像是遺留的腳本晾曬在戲臺上，被風的手指翻動著。古人在戲臺上行走，今人在戲臺下離別，臺上曾經(jīng)多么繁華，而不提舊事。而現(xiàn)在，古戲臺還在，600年前的太陽還在，鑼聲早已生銹，塵土落滿鼓面，一年中大部分時間是安靜的存在。只有風，穿著一身戲裝從側(cè)門走出，扯開嗓子吼幾句跑了調(diào)的大理白劇，隔著蒼山洱海，卻是咫尺天涯……

到玉津橋，此時已近黃昏，而這正是古鎮(zhèn)最美的時刻。坐在玉津橋?qū)γ娴氖噬希谕盹L里，等待最后一縷紅云越過高高的華叢山，消失在天際。大理的日落要比衡水來得稍晚一些。19時許，沙溪的黃昏如約而至。玉津橋上的天空呈藍白色，兩種色調(diào)之間藏匿著一簇好看的紅云。我們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盯著那簇紅云，竟找不到一個貼切的比喻。在這里，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維變得遲緩，有時明明想表達，卻說不出來。有時想把所見的記錄下來，卻總也寫不出來。

深秋的黑潓江流水湯湯，江邊的河灘，有人在垂釣，有人擺好三腳架拍照。玉津橋連接起茶馬古道的前世今生，橋身已然斑駁，橋上的青石多處破碎，塌陷，一種古老的滄桑便不動聲色地浮現(xiàn)在歲月里。晚歸的牧民，叼著煙袋，趕著馬兒，從橋上走下來，銅鈴聲與馬蹄聲交匯在一起，打碎了黃昏的寧靜。身穿藍底白花的褂子、背著竹簍的白族姑娘從玉津橋上走下來，雙頰上泛起的紅暈多么讓人心動，那朵于黃昏時已然飄遠的紅云，和姑娘臉上的這抹紅暈如此相似。

從玉津橋返回客棧的路，是一條幽靜的巷子。待各家各戶的燈亮了，南古宗巷，被光影分隔成兩半，一半明亮一半暗沉。光影是聰明的畫師，這獨具匠心的布排，讓巷子瞬間有了油畫的意味。一位背著竹簍的白族老婦，步履蹣跚，沿著高低不平的青石路走向南寨門。她不經(jīng)意地闖入，平添了油畫的質(zhì)感。高高的門樓下，有人叼著煙袋，踮腳張望，繼而一陣小跑，接過她的背簍，攙著她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

愿有一小院，安閑度余生。從大城市逃離到有風的地方。愜意的田園生活，只有放慢腳步才能體會到，當我們經(jīng)過清澈的洱海，穿越翠綠的草原，感受著微風的輕撫，內(nèi)心立刻就得到了治愈。

在沙溪，我想起了木心的《從前慢》：“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這首詩與沙溪的情境、我的心境十分相符。我在沙溪，時光緩慢，想著遠方的故人，思念紛至沓來……

喜洲古鎮(zhèn)

這里是電影《五朵金花》的故鄉(xiāng)，被譽為“白族風情第一鎮(zhèn)”，老舍當年曾跨越千里而來，提筆寫下“東方劍橋”四字。喜洲有著很多值得令人流連的細節(jié)，稻田小道、夫妻樹、海舌公園都在這里。

喜洲最出名的就是它那成片的稻田，映襯著湛藍的天和遠方起伏的山巒，仿佛一幅田園油畫。喜洲稻田的景色會隨著季節(jié)變化而變化，金秋時節(jié)，稻田逐漸褪去夏日清新脫俗的綠衣，換上了金燦燦的秋裝，秋風過處，谷穗飄香，稻浪翻涌，層層疊疊，隨波蕩漾。登高望遠，一片片金燦燦的稻田，猶如上帝打翻了的顏料盤，綿延有致地涂染于千畝土地之上，勾勒出一幅美麗動人的田園畫卷。

進入村口，兩棵高大的榕樹用伸展的枝丫和茂密的綠蔭，為白鷺們搭建了一個嬉戲的舞臺。不時有白鷺沖起，演繹一段優(yōu)美的空中芭蕾。透過枝丫的間隙，有的白鷺閉目沉思，有的白鷺喃喃細語。巷弄里的風，似乎總想把沉積多年的記憶撕開一個口子，讓遠道而來的客人窺探。

能夠喚醒游人鄉(xiāng)愁的，還有來自舌尖上的誘惑。喜洲粑粑，這種用“破酥”技藝制作的美食，吸引著八方游客的味蕾。傳統(tǒng)的手工揉制、炭火烘烤，加之較長的保存期，讓它成為了馬幫樂于攜帶的美食，并隨著馬幫的腳步揚名四方。喜洲粑粑可以做成甜、咸兩味，更是提升了它的適口性。在喜洲粑粑的身上，面粉充分發(fā)揮出了潛力，肉末和蔥花、豆沙和紅糖，外酥內(nèi)綿，鮮香四溢，色澤油亮，讓它成為了喜洲古鎮(zhèn)的口碑。

大理的古鎮(zhèn)都有四方街，喜洲古鎮(zhèn)也不例外。這里是喜洲四條主要街道的交匯處，是古鎮(zhèn)的中心，也是當?shù)刈罘比A的地方。“題名坊”上鐫刻著各朝各代取得舉人以上當?shù)厝耸康拿郑肮馇皠詈蟆彼膫€字激勵著后人勤勉好學。牌坊左側(cè)有喜洲首富嚴子珍留下的老宅子“嚴家大院”。嚴家大院始建于清光緒三十二年，占地2478平方米，建筑面積3066平方米，為“一進四重院”“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走馬轉(zhuǎn)閣樓”的典型白族民居建筑。我們河北農(nóng)村的照壁是為了保護主人隱私，而喜洲的嚴家大院照壁的用途則是為了采光。正房坐西朝東，每當太陽下山的時候，陽光會經(jīng)由照壁反射到對面的屋子里，起到照明的作用。走馬轉(zhuǎn)閣樓是位于四角的閣樓，之所以修建它，一是因為大理風很大，可以防風；二是因為當時的房屋為木建筑，一旦起火，石頭做的閣樓還能阻隔火勢。慢慢游走在這里，不禁感慨人們的智慧，伴著古色古香，仿佛每一轉(zhuǎn)角都藏著故事，木雕精細，彩繪生動。

那座被歲月雕琢的古鎮(zhèn)，是我心中永遠的向往。我踏著石板小徑，穿梭在白族的古宅之間，每一磚一瓦都透露著歷史的沉淀。古鎮(zhèn)的建筑，如同一位智慧的長者，靜靜地講述著過往的風云，讓人肅然起敬。稻香與古鎮(zhèn)的寧靜相映成趣，在這里，我體驗到了白族人的熱情與好客，感受到了他們淳樸的民風。

然而，時光總是匆匆離逝，離別的時刻悄然而至。當我再次撫摸那些古老的墻壁，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不舍。喜洲，你的建筑，你的故事，你的一切，都已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中。我會再來，因為這里，有我最深的眷戀，有我最美好的回憶。期待再次相遇的那一天，再次聆聽這里古老的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