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她從河邊汲水回來,把紅陶放在頭頂,走著細碎的舞步。
中年時,她從河邊淘洗雜物歸來,側身把紅陶貼在腰間。
人到晚年,她把紅陶放在地上,漫不經心地丟進一把把青豆。那,不知是一縷縷圓潤的音符,還是一串串淚滴?
紅陶,從一人高的地方穩穩當當移在地上,坐在她的身邊。
用了她一生的時間。
燭光
舉著燭光,看看春播的種子,看看熟睡的孩子,燭光,在她額頭橫出幾條細細的路。
燭光,像紅燭落座后,彼此目光對視,她靜靜地睡著了。
燭光,是守候睡夢時微笑的花蕊。
一個人面對是一朵燭光,十個人面對是十朵燭光。
她在大街上,一朵燭光在走;滿街人都捧回一朵燭光,放在窗口。
她依然在那個最高的窗口對視燭光。燭光搖曳了一下,搖曳成秋風。她關上玻璃窗,像穿上一件衣服。
燭光,依然像春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