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戲’是我們家鄉的一大特色,我從幼時聽到現在。”6月23日,忻州市五臺縣西天和村52歲的村民白建峰說。賽戲不僅是一種表演藝術,更是五臺的文化瑰寶。
從今年5月開始,五臺賽戲第三代傳承人武存英帶著團隊在西天和村與周邊村莊進行“送戲下鄉”演出,在28天時間里,連續演出“五臺賽戲”18場,遍及五臺縣7個村莊,觀眾累計達2.6萬余人次。
“五臺賽戲”素有中國戲劇“活化石”之稱,據《五臺縣志》記載:“賽”是古代一種祭神儀式,也是一種古老的劇種,始于明洪武二年,流行于山西、內蒙、河北一帶,距今已有600多年的歷史。
“按傳統習俗‘五臺賽戲’由縣城城隍廟道會司主持,每年農歷五月十七有縣城‘報賽’之會,九月十七有本縣西天和村‘賽會’。”五臺縣文化和旅游局黨組書記渠如峰介紹說,“賽會”時多家戲班子演戲劇,稱“賽戲”。“賽戲”有固定的“賽日”“賽臺”和“賽劇”,內容有人事祈愿的,有祭神祈鬼的,多為歷史劇。
“五臺縣城內曾有明代所建的一座‘賽臺’,比一般戲臺高,臺口兩側無山墻,故三面皆可站立觀看,‘賽戲’由地方樂戶演出。”渠如峰若有所思回憶道,據記載明洪武年間五臺有樂戶15家,建文末年,又有京城官紳,被貶為樂戶,逐于五臺。自晚清以來,松臺村尚有褚姓樂戶一族,專門承攬戶家婚喪鼓樂之事,并在縣城、松臺“賽會”時演出“賽戲”,偶而亦傳教鄉間子弟“賽戲”。清代初期,褚家產業頗豐,后來人丁漸寡,家業凋零,茍延至20世紀50年代絕嗣。
“‘賽戲’中的角色只有生、旦、凈,而沒丑角。服裝與古代相同,大都采用面具,也用臉譜。角色只有念白道詩,沒有唱詞唱調,故人稱‘道詩戲’。三種角色各自有道詩的板眼聲調。但有的節目純屬啞劇,表演動作簡單,沒有固定的程式,配有鼓點。伴奏樂器有堂鼓、大鈸、圪嘟鑼、鐃鈸、板鼓、小鑼、鉸子等,或伴有笙管樂器。”渠如峰說,“賽戲”歷史跌宕起伏,幾易其人。
明末清初,由于褚家“忘八賽戲”逐步衰敗,演出所用面具和40多部劇本被五臺西天和村周姓贖買,并由該村子弟班劇團排練演出。1982年,國家文化部在編撰《中國劇種志》《中國戲劇史》時發現這一劇種,遂由西天和村時年81歲的張履行帶隊演出“賽戲”,獲得好評,成為該戲劇保護傳承第一代傳人。
“周四槐于1982年師從于張履行,為第二代傳人,2012年夏天武存英與他相識,因行當相同有共同的話題,他們經常在一起探討晉劇表演技巧,在與張履行的交流中武存英了解了一些‘五臺賽戲’文化。”渠如峰說,當時年近80歲的周四槐老人見武存英藝術悟性突出,且為人正直,便把五臺“賽戲”傳承給她,讓她發揚光大。
武存英生長于五臺縣西崗村,從小就喜愛傳統戲曲。14歲去河北省平山縣跟隨一個民營劇團學藝,16歲考入五臺縣耿鎮藝校,開始系統性學習鉆研晉劇藝術,得到省市專業老師的指導,主攻須生。1989年,剛剛20歲的武存英成為五臺縣晉劇團正式職工。2009年,已入不惑之年的武存英拜著名表演藝術家、國家一級演員、丁派代表性傳承人閻惠貞深造。2013年被五臺縣政府任命為五臺縣晉劇團團長。
武存英大致算了一下:從2005年建團至今19年的時間,她和她的團隊成員共計演出14990場。其中,“賽戲”專場164場,足跡遍布江蘇、內蒙、山西等地方。
2019年縣劇團體制改革,她擔任五臺縣戲曲藝術研究中心主任。2020年10月,武存英帶領五臺縣戲曲研究中心,代表忻州市赴江艻省昆山市參加戲曲百戲盛典,演出五臺賽戲《調鬼》。“此次,我們參演人數為35人,別具一格的演出,吸引了現場專家和觀眾,演員謝幕時全場觀眾掌聲雷動。”武存英說,從昆山演出回來后,縣里支持他們購買了部分服裝、道具等設備,排練演出了《宋太宗游五臺山》《孟良盜骨》《戲柳翠》等劇目,參加了忻州古城和繁峙憨山景區展演。2022年7月,應第三屆山西藝術節組委會邀請,以賽戲《宋太祖游五臺山》,參加了第三屆山西藝術節瀕危戲曲劇種劇目展播。2023年10月,山西省文化和旅游廳授予武存英“第六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傳承人”榮譽。
如今,作為“賽戲”傳承人的武存英,閑時還要走進社區、農村、民間藝術團體繼續收集、整理、研究這一文化遺產,并示范教授學生。她希望將歷史深遠的“五臺賽戲”繼續發揚光大,讓這一特殊的非物質文化瑰寶繼續造福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