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償（組詩）

純潔

你見識了更多的建筑，那些生銹的鐵釘

也能解決高空的重物。

你見證了更多的周末，也理解了

什么是荷塘邊的夜色

和沉木。

你的見識將成為不朽的功課，

你的見證將一個城市的鄰居變成了

隔壁。

沒有峽谷的山峰不曾站立成一座山峰，

沒有山峰的峽谷

不會成為英雄。

這樣的歲月

也沒有阻擋住水域的淹沒，

也沒有什么能淹沒那浩瀚的煙波。

行云和流水，村莊和市鎮，

每一種都知曉清晨的純潔，

那移動過來的山巒和走廊，

也是周末的成就。

我不曾修飾另外一枚鐵釘，

我也沒有呼叫過任何

成功學意義上的同行者，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燈火通明的見證者，

將沉穩地度過自己的黃昏

和黎明。

怒吼

在你旁邊，依偎成一棵樹

是沒有方程式的，

這凡世的成果

也沒有一定的規則，如此說來

那高飛的鷹隼

是如此的堅硬。從背后聽到的

吶喊，不一定是峽谷中

江水的怒吼。

也有可能是夢囈的一部分

被另外的一部分分割。

你依偎的那棵樹

將成為窗外的風景，

水從一側淡雅地流淌，

是如此地堅持。

那從來都沒有動靜的天空，

藍是她的本色。

山峰的過去

還是山峰，沒有什么邪不壓正，

沒有什么比寺廟的鐘聲，

更加悠揚

和吃力。

這是棕色的墻壁，

這是棕色的前輩，

你汗流的地方，就是石頭昂首的

土壤，如此親臨，如此簡潔

如此細水長流。

補償

我把最悲哀的一面送給你，

作為紀念，我也要撿回失去的

青春，那些本該憤怒的頭像

第一次變得如此親切。

那樣的校園和綠蔭，

那樣的大梯道和行政樓，

藤蔓全部覆蓋住了墻壁，

北碚也有了背景，

我信任校園任何一座真山和池塘，

那夏天的氣息隨時飄散到了

冬天的嘉陵江。

我能窺視的石頭和江水，

都一樣平和地注視著江面上未散盡的

霧氣。

我沒有接受任何補償，

我也沒有要求任何雨水

加速流向懸崖。

只有某種理由，

我才能確定那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我所能保留

本不該我理解的漫長年華。

窗外有自己的雨聲，

我也有自己的背影，

那閃爍的，不一定是別人的

生命周期。

老虎

你備選的那些不一定是南溪，

遮掩不了緩慢水流，

鳥鳴中，

下午正變得嚴謹和燥熱。

當你對視一杯清茶的時候，

風也就有了寄托。

你的想法將萌生出更多的熱情，

更多的冷漠

也在你的序列之中。

家族的淵源從沒有說過

你不在橋的這邊，

也不在回廊的

談話里。那些從南方來的信

依舊成就了繽紛的往昔，

這么嚴重的水聲，

簡直賦予了瓦片更深的歷史感。

你坐在中間，

從沒有起身離開，

將下午的莊重變現了出來。

你警惕了荷塘，

以及荷葉上搖晃的水珠。

你也同時記住了原味，

以及茶水中的煙火，

從你身上分離出來的老虎，

正式進入了成年人的隊伍。

冰

滄桑的冰依然是冰，

在深冬，沒有格外的顏色，

它深厚地依附在一起。

團結，從冰到冰，

周身沒有一絲皺紋，

顯得格外純潔。

那一片冰山，以拖烏山為例，

整個大涼山正好

堅持到第二年春天。

谷底有著深厚的傳統，也有著

說不出的感動，

深厚的色彩，

正好顯示出特別。

整個冬天的火焰都不能包裹住內心的

怒吼，

甚至卑微地靠近。

這一切并沒有以先后的順序

成為可能。

大涼山的雪有著卑微的命運，

讓位于更加不值得的

河谷，那些高貴的事物

有著高貴的生命，

沒有一種說法能坦誠

大涼山的樸素和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