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保官王恩師延齡丞相,二保官南清宮的八主賢王,三保官掃殿侯呼延上將……”《滿江紅》的上映,便帶火了別出心裁的“搖滾豫劇”配樂,也讓豫劇火了一把。豫劇一尺水袖甩出嗔怒哀怨,一寸舞臺品味人間百態。
我的老家與河南搭界,素有戲劇之鄉,當地也有專業的豫劇團,在當地和周邊地區進行演出,每到過年過節都要搭戲臺唱大戲來慶祝節日。有一次跟著爸媽回老家,正趕上鎮上有豫劇演出,我跟著爸媽去鎮上看大戲,親身體驗了看大戲的氣氛,在戲臺上,生旦凈末丑各種角色輪番上場表演,鑼鼓喧天,臺下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叫好聲,小販的吆喝聲接連不斷。有人在沒有開戲之前就早早地占了好位置,把各種吃食擺在那里,邊吃邊看。有的人看戲看得入了迷,隨戲曲的情節時而大聲歡笑,時而又抹起了眼淚。
初春時節再次回到老家,正在田間漫步,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熟悉的豫劇:“過罷了正二月又到三月,桃杏梨花開滿坡,滿地莊稼青啊綠呀,綠呀青啊,青青綠綠綠綠青青,綠油油綠油油,今年的糧食保證比往年多,嘿,保證比往年多。” 熟悉的豫劇唱腔,猶如一條清澈的小溪,流淌在我的心間,沐浴著早春的陽光,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芳和春小麥的清新,這是屬于家鄉的味道,看著田間綠油油的莊稼還有辛勤勞作的人們,他們用自己的汗水和智慧,在這片土地上播種希望,收獲幸福。他們的笑容是那么樸實和真摯,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感動和敬意。
我不知不覺地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只見一位老伯一邊鋤著地,一邊唱著豫劇。他看到我驚喜而又崇拜的眼神:“妮兒,好聽不?我就好這一口,干活的時候就想唱幾句,這樣才得勁。”我看到這位老伯臉上滿意而憨厚的笑容,我知道豫劇對于他而言是多么重要,豫劇已經融入了他的生活,而豫劇也來源于他的生活。
就是在這一刻,我真正認識到了離開了這方淳樸的人民和土地,再好的戲也出不來。豫劇,憑借其喜聞樂見的表現形式,深深地根植于勞動人民的生活之中,深深地根植于這方淳樸而肥沃的水土之中。我認識到僅僅學習豫劇的基本知識和進行豫劇賞析,還不能真正領會到豫劇這種藝術形式的真正魅力和靈魂,需要到豫劇這種藝術的發源成長的地方去,深入到藝術的成長土壤中去,深入到人民群眾中去,因為人民群眾才是藝術表達的最直接呈現者。
正是這種豫劇與生活和勞動人民有機統一的共同體,才為多樣式的中華藝術長廊塑造了生旦凈末丑的多彩人物形象。如《定軍山》的黃忠,雄勁威武;《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梁山伯,瀟灑斯文;《拾玉鐲》的孫玉姣,純潔天真;《穆桂英掛帥》的穆桂英,英姿颯爽;《連環套》的竇爾敦,粗豪俠義,等等。王實甫《西廂記》中的小紅娘成為俠義智慧的化身,融入大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體現對善良、熱情、勇敢美德的追求。 “其事多忠孝節義,足以動人;其詞直質,雖婦孺亦能解;其音慷慨,血氣為之動蕩。”戲文唱詞中體現的善惡分明、懲惡揚善、褒忠貶奸,戲中人身上具有的愛國情懷、優秀品格、傳統美德,戲曲舞臺虛實相生、以形寫神的大寫意,無不體現著中華民族對和合共美的追求,詮釋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藝術蘊含的精氣神。
人是文化藝術的表現者,也是文化藝術的享受者和受益者。文化藝術可以讓人成為感性的人、理性的人、完整的人、自由的人。文化藝術豐富了人性,也深刻了人性。通過文化藝術,我們獲得的不僅是美感,還有心靈和精神的自由,以及整體性的全面發展。文化藝術,是人的藝術。藝術是人的本質力量對象化的一種實踐活動。沒有人,就沒有文化藝術。同時,文化藝術的特性也對人產生重要的影響。人之所以離不開文化藝術,就在于人的生命需要文化藝術,人向往自由和幸福的追求使得人從生命深處召喚文化藝術滿足。
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強調的:“源于人民,為了人民,屬于人民,是社會主義文藝的根本立場,也是社會主義文藝繁榮發展的動力所在。”我將以學習豫劇等傳統藝術文化為契機,賡續歷史文脈,以時代精神增強中華優秀傳統藝術文化的生命力,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藝術的傳承者和弘揚者,這樣必將收獲豐盈的人生,成就精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