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闊處（組詩）

人間意

規律即限制。

逆于時空

我的閱讀是報復性的。

這報復性的閱讀

描述了我；

也同時描述出令人難堪的世界。

大街上木偶般移動的人群

秋天售罄最后一朵菊花

密令來自何處？

吳昌碩筆下無花無葉的老藤

分明是他的枯腸。

所有的目擊都彌足珍貴——

名角卸下戲裝是時間問題；

佛陀從石頭里走出來

也是時間問題。

開闊處

為什么不成為大多數？

為什么那么小

小到

如何能安放下一顆心？

“我知我所欲”

你小，所在處即開闊。

寒風

仍會把綠吹枯，把枯吹黑；

把雪流的淚，吹成扎心的冰錐子。

空山以待

記得幾十年前一個人山道上跋涉。

背包里沒有一瓶水，他

關心著大海。

驕陽清除了云翳、飛鳥、蟲鳴

清除了一切活物

空山以待——

無數詞句，草樹叢中不可見的迅捷穿插。

活

蒼白莖須托舉起兩片淡綠的葉

全裸在風中

它，甚至沒有委身泥土。

匍匐于嶙峋的石

它，快要抓不住了——

這弱弱的，叫不出名字的

莫名其妙的“活”

不僅僅，驚醒了一個黃昏

責任編輯 王子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