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宗族共同體中,族譜是承載族史的時間遺產,宗祠是神圣的敘事空間,祭祖活動是實踐中的儀式強化,成為宗族文化的重要載體,以文本敘事、空間敘事與行為敘事共同構筑起傳統宗族文化的表現形式。隨著社會的發展變遷,族譜文本通過祖先追溯與譜系建構確保宗族歷史“有章可循”卻又兼容并包;祠堂圣地通過寄托宗族精神確保宗族事務“施之有所”卻又平易近人;祭祖活動通過儀式規范聚集族眾確保宗族禮儀“行之有序”卻又化繁為簡。
關鍵詞:宗族文化;基本載體;族譜;宗祠;祭祖
中圖分類號:K810.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4)15-0093-04
An Analysis of the Basic Carrier of Clan Culture Under the Social Change Vision
Wang WentangZhou Jinglan
(Guizhou Qiannan Economic College, Huishui 550600)
Abstract: In the clan community, the genealogy is the temporal heritage that carriesxDuSvh8AyAL/I928/qSgMA== the history of the clan, the ancestral temple is the sacred narrative space, and the ancestor worship activity is the ritual reinforcement in practice, and becomes an important carrier of the clan culture, and the textual narrative, spatial narrative, and behavioral narrative together construct the expression of traditional clan culture. With the development and changes of society, genealogical texts ensure that clan history is “rules-based” yet inclusive through ancestor tracing and genealogical construction; ancestral temple and shrine ensure that clan affairs “practiced in a manner” yet approachable through the spirit of the clan; and the ancestor worship activity ensures that the clan rituals are “performed in an orderly manner” yet simplified through ceremonial norms to gather the clan members.
Keywords: clan culture; basic carrier; genealogy; ancestral temple; ancestor worship
在宗族文化發展的過程中,族譜是記載家族世系規訓的傳承之書,有劃分宗族社會邊界、強化宗族歸屬認同的時間載體內涵;宗祠是祭祀祖先和處理宗族公共事務的場所,宗祠的修建是宗族組織化的標志與宗族實力的象征;祭祖則是一種以家祭、墓祭或祠祭等方式來表達祖先崇拜的儀式活動,其較強的參與性與象征性有著明顯的實踐載體內涵。本文現就社會變遷視野下宗族文化基本載體進行探討。
一、歷史記憶:宗族文化中的族譜文本
族譜是書寫規范、內容完整、傳承有序的重要民間文獻,是一部宗族生命史。自古以來,中國人民就將“國有史,方有志,家有譜”作為不懈追求。“治天下者以史為鑒,治郡國者以志為鑒,治家族者以譜為鑒”,一個族群依靠修撰族譜來記錄族史并警鑒后人,發揮著同國史方志一般存史、資政、育人的功能。在《辭海》中,族譜被解釋為“記載家族或宗族譜系和重要人物事跡的書”[1]3063。具體來說,族譜是記載一個宗族世系源流、風俗習慣、族規家訓、婚配關系、歷史人物、天災人禍以及父輩日積月累的生產經驗和勞動技能等內容的載史記錄書。族譜修撰的體例不一、類目繁多,內容豐富多樣,是諸多社會現實特征的反映,是詳細記載宗族史資料的寶貴遺產,有著特定的文化意義和政治內涵。
族譜的產生和盛行是宗族制度發展的產物,或者可以說它是為了適應傳統宗法社會的需要而產生的。追溯其歷史,在早期文字發明以前,家族世系關系僅靠口口相傳,直到商代甲骨卜辭中,產生了目前已知最早的譜牒性文件,在隨后的金文中則出現了確鑿的家族系譜。從周代開始,出現了正式的貴族階層的官修譜牒,如綜合性的《世本》各篇,可看作是我國族譜研究的開山之祖。秦漢時,朝廷設“宗正”一職,管理宗族事務,定期整理皇室成員的譜系關系。魏晉南北朝時期,朝廷則將官員的族譜作為評定其是否為官用的“稽譜選官”之參考標準,唐宋以前地方豪族的修撰族譜之風已經盛行,用以詳盡記錄各自宗族的門第品級與歷史脈絡。唐宋變革,宋代宗族制度進入轉型期,知識分子不問出身通過科舉出仕,經過張載、程頤、歐陽修、蘇洵、朱熹等大批宋儒在理論與實踐上的重構,修族譜、定家規、嚴家禮,借鑒史書和方志的一些特征,豐富完善了族譜的體例,奠定了后世宗族的基本模式。族譜記載先人世系、業績、宗支分脈關系,以免昭穆輩分不清,或因分化、流徙而使宗族瓦解,也不致因入嗣、收養等原因使宗族的血緣關系發生混亂[2]。明清時譜學大發展,突破歐蘇體例,打破地域與姓氏的界限,出現了支譜、通譜、異性聯譜等譜牒形式。
族譜的修撰是一件宗族大事,其產生和存續經歷了一個初撰、收藏、修訂、再編的反復累積的過程。在此過程中,文字書寫的特權始終控制在宗族精英的手中,他們比其他成員掌握更多的資源,是信息的傳播者和權力的擁有者。“傳統時期的族譜修撰例則、族規族范,既體現了國家的權力意志,也體現了家族的意識形態,還體現了地方性文化的力量。”[3]族譜修撰體現出的這種在社會繼替中所產生的長老權力,往往依據一定的傳統,保持著相當的領導權,但又隨著社會變遷的速率而暗自演變,是一個不斷注釋與再注釋的跨越時空的過程,不斷地滲透進國家意志和地方文化。這體現出了一種費孝通先生所說的名與實的分離,“在長老權力下,傳統的形式是不準反對的,但是只要表面上承認這形式,內容卻可以經注釋而演變”[4]。
族譜的發展經歷了一個從官修譜牒到私修譜牒、從政治功能到社會功能的演變過程,宗族譜書得以逐漸向民眾開放,尋常百姓從冷眼旁觀到最終占據重要地位。其存在形式,從最初的口述傳承,到甲骨與碑刻譜系,再發展至個人書寫及批量印刷的紙本族譜,并朝著電子族譜等新式族譜的方向不斷演進。這種兼具時代感與科學性的現代轉型趨勢,不斷改變著族譜編排整理、勘誤校對、分析研究的方式,在打破信息不對稱的同時,也伴隨著一定程度的信息膨脹,從而分散著人們的注意力。總的來說,對于一個特定宗族來說,族譜是劃分與其他姓氏、其他宗族的實物與憑證,是一部宗族發展的歷史檔案,是記載宗族成員信息的珍貴人文資料。人們常說,“盛世修志,家興續譜”,祖先追溯與譜系建構是族譜文本的核心。
族譜在傳統宗族內部不是人人享有的普及讀物,族譜的編撰、保存、使用與演繹的權力往往集中在宗族長老、精英手中,這又強化了“族長”與“房長”的權威,促進其對于宗族事務的決斷。族譜最為明顯和實用的社會功能是劃分宗族的血緣、地緣、倫理等社會邊界,以區分族內各房以及區別于其他宗族組織,從而使宗族能夠“有章可循”,避免攀附冒認。如果懸置起族譜中的封建倫理綱常禮教,作為宗族的歷史文本,族譜連綴起了宗族的古今,反映著基層社會結構與時代的變遷。其記載的各種世系、祖訓、宗約、族規、家訓、格言、傳記等內容,成為勸善規過的百科全書。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族姓之譜能夠“補史不足”,作為重要的地方史料,成為亟待發掘的珍貴文化遺產。
二、空間敘事:宗族文化中的祠堂圣地
宗祠即祠堂家廟,是同族子孫供奉并祭祀祖宗先賢的處所[1]3053,后世宗族宗祠多通稱祠堂。中國歷來有“敬天法祖”的傳統禮制,“正是祭之在祠、祭之以時、祭之以物、祭之以誠,構建了祠堂空間的神圣性”[5]。最初的宗廟是古代帝王或諸侯專有的祭祀祖宗的處所,規定各有等差,一般貴族士大夫只可祭祀五代,平民不得立廟而祭于寢。從發展上看,“中古時期部分貴族立有家廟,在那里舉行祭祖儀式,多數人只在寢堂祭祖……祠堂始見于戰國,兩漢僅為墓祠,魏晉至隋唐中絕,宋代產生家祠堂,元以后出現祭群祖的祠堂”[6]。秦漢時,祠堂從帝王宗廟系統中分離,“復土起冢為祠堂”,較多為墓祠建于墳地之旁。或建為宗祠,或合為家廟,到唐宋時經由一眾高級官僚的推動,逐漸建立、中斷又恢復了品官家廟制,真正意義上的宗祠開始出現和發展,社會基層權力體系得以恢復重建。宋代儒學大家朱熹較早開啟了祠堂式的祭祖方式,倡導庶民可建立祠堂,在居家之室設立神位或祠堂祭祀先祖,有《家禮·祠堂》等著作。此時的祠堂,雖然在形式結構上與后來的宗祠有一定區別,但在功能和效用上是高度一致的。到明清時期,宗祠趨于成熟,真正擺脫了“士大夫祭于廟”的藩籬。明初“未有定制,權仿朱子祠堂之制”,后經過大禮儀之爭,最終血親人倫戰勝了宗法義理,“許民間皆得聯宗立廟”“上是之”“下從之”,官方在政策上對民間建祠立廟給予支持。這在一定程度上沖破了傳統的思想禁錮,此后風氣大漲,劃分皇帝太廟、品官家廟和庶民祠堂等,已沒有了來自官方的較多顧慮,庶民得以自由置立祠廟與追祭祖先。
隨著政策的開放、義田的興起、賦稅的減輕等,普通民眾逐漸擁有了自建家廟祠堂的條件與權力,宗族祠堂大多建立于宗族聚居地的中心,并發展起相對完善的祠堂制度體系,并帶有了一定程度的自治性質。后來宗族祠堂雖然曾被摧毀或改造,相關祭祖活動也被限制,但改革開放后得以重建恢復,并隨即掀起了一股尋根問祖的熱潮。“無祠堂則無以安亡者”,祠堂是精神聯系的紐帶,可以完整有序陳列祖先牌位,方便認祖歸宗的族人,提供相互交流溝通的平臺,建立起宗族社會網絡體系和以之為中心可供族人支配的社會資本。宗祠的維護管理及其建構起來的社會關系,同時也擴大了宗族的社會外聯渠道,增加了與外界其他宗族和社會組織的聯系。
一般來講,無論宗族大小,皆有宏偉而精致的祠堂,四時祭享香火不斷,成為宗族的神圣之地。施之有所而祭之在祠,宗祠中的活動往往都是圍繞宗族祭祀事務而展開的,是宗族祭祖、議事、教育的重要公共場所,是一個多元的禮儀空間和敘事空間。也就是說,祠堂活動的其他內涵都是由祭祖所派生的。這種宗族中關系和地位的整合,有利于消融族眾的社會差別和隔閡,具有強烈的文化象征意義。林耀華先生在《義序的宗族研究》中概括了宗族祠堂的四大基本功能,即祖宗祭祀、迎神賽會(娛樂功能)、族內法政、族外交涉,認為祠堂設立的根本目的是崇拜祖先,“祠堂之于宗族,差不多變成一個萬能的團體,一切功能都可行使”[7],而較大型的祠堂活動,一般都是由族長及宗族精英帶領經行的,具有強大的號召力和組織力。
總之,宗祠作為傳統宗族組織的要素之一,其在宗族內部的地位是至高的。一方面作為一個宗族祖先靈魂寄托的場所,另一方面是整個宗族精神的寄托,將已逝和在世的人聯結在一起進行“超人間”的祭祀活動。這實際上體現出了一種場所精神,“場所精神的形成是利用建筑物給場所的特質,并使這些特質和人產生親密的關系”[8],作為禮制建筑的宗祠不僅是空間結構上的方向指標,而且包含了人們認同感的明確客體。集中出現于祠堂里的楹聯、堂號、牌匾、雕刻等意象,作為一種非語言性的傳播符號,具有深層次象征性的隱含意義[9]。宗祠對于人們而言,是一個聚集族眾、溝通族人和緬悼先祖的最佳場所,同時也是成員重拾歷史和社會地位的表現。但伴隨著城鎮化、信息化、商品化的發展趨勢,為發展“讓道”還是積極融入其中,傳統宗族祠堂正在尋求現代化轉型。隨著宗族實體逐漸泛化,祠堂空間可能逐漸被壓縮、遷移與合并、拓展,成為另類的公共“戲臺”,宗族記憶正在承續中不斷重構。
三、儀式強化:宗族文化中的祭祖活動
我國自古便是禮儀之邦,敬天法祖,慎終追遠。祭祀之禮在古代往往是作為國家典章制度而存在的,祭神祀祖的系列活動產生自人們與神靈溝通的真切愿望,祭祖是其重要表現形式,集中表達了人們對于祖先的儀式崇拜以及對相互之間關系的體認。思宗念祖,報本反始,這是中國人向來就有的倫理傳統,祭祖成為宗族觀念的表征,我國傳統節日中的除夕、清明節、中元節、重陽節等,即是全民祭祀的重大節日。楊慶堃先生在《中國社會中的宗教》中指出,中國家庭生活中最重要的宗教內容還是祭祖,一種有助于中國社會基本單位——家庭整合和延續的儀式[10]42,家族成員通過參與共同的祭祖儀式和宗族聚會來感受群體意識,不斷強化自豪、忠誠和團結的情感[10]54。
祭祖在形式上可以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人去世以后進行的喪葬儀式全程,另外就是人去世后死者與生者之間保持的關系,也就是后續的供祭儀式。追溯其歷史,在西周興盛的宗法制、分封制和井田制之下,有著鮮明的“國”“野”之分,只有作為統治者的上層貴族宗族享有祭祀特權,國家權力與宗族權力呈現競合關系,宗族自治既是社會治理,同時也是國家治理[11]。先秦時期,貴族階層“世守其祀”,壟斷了祭祀特權并世襲傳承,祭祀規格與儀禮不容僭越。隨著秦漢的大一統,宗族自治組織逐漸被取締,讓權于國家治理,僅有一些被特許的人員能夠“歸家上冢”進行墓祭。《通典》記載,“唐代禮制,三品官以上始許祭及三代”。在宋代以前,庶民只能祭其祖禰二代,只有達官貴族方可祭其三代以上的祖先,到了宋代以后,官府逐漸放寬了對民間祭祖的限制,平民始可以祭祀三代以上的祖先,其祭祖方式可分為家祭、墓祭和祠祭三種類型[12]103-104。到了明清時,逐漸打破了“古不墓祭”的傳統,呈現為“墓與廟并重”,“庶人家祭,設龕正寢北,奉高、曾、祖、禰位”。可以看出,歷史上祭祖這種傳統習俗,是根據身份地位和國運時節而有所限定的,有著嚴格的等級劃分和形式要求,必豐必潔,必誠必敬,禮儀隆重且稍顯繁瑣。
從祭祖的家祭、墓祭和祠祭三種主要方式來看,家祭是民間最為原始的祭祖方式,也是宗族內部最為普遍和寬泛的祭祖活動,主要在居室內舉行。由于宋代以前,庶民只能祭祀祖禰二代,因此家祭的規模較小,隨著宋代以后祭祖權利的放開,家祭規模日益變大逐漸演變成族人間共同的祭祖活動。并且,“通過家祭而形成的‘祭祀圈’,是宗族內部聯系最為密切、凝聚力最強的親屬團體”[12]105。墓祭,顧名思義是在祖先的墳墓前進行祭奠灑掃,表達對祖先的“思時之敬”,是一種比較古老的祭祖方式,也可看作是宗族內部最為系統的祭祖方式,作為中間環節聯結起了家祭和祠祭。祠祭,是宗族內部規模最大和最為正式的祭祖活動,是較為后起的祭祖方式,起于宋而盛于明清。祠祭規格相對較高,對象一般為同一血脈宗族中共同的祖先,以及對宗族有重大貢獻者。家祭、墓祭和祠祭的演變趨勢,一方面反映了祭祖習俗在宗族中的發展和地位演變,另一方面也促進了宗族架構在歷史上的規范化。其中,包括宗族祭掃、宴飲、團拜、會講等形式的族會活動,在特定時空上將族眾聚集在一起。這種定期重復的宗族活動,最終成為族人的記憶之場,使其能穩定地在公共的宗族時間和空間上感知群體歸屬,保證宗族認同的再生產[13]。
四、結語
在當下,祭祖儀式正經歷由繁到簡和由精到泛的行為變遷,從娛神向娛人過渡,其活動程序不斷簡化,文娛元素較過往不斷增多,傳播形式日益多元化,如“云祭掃”等現代詮釋方式正在興起。此外,人們在表達對祖先神靈敬畏之心的同時,通過共情不斷地在實踐中將國家權力意志內置于宗族之中。總之,這些共同而莊重的祭祖儀式活動,建立起生者與死者間的心靈溝通渠道,循循善誘激發情感,通過儀式功能的延展與調適,不斷激活根植于人們內心的集體意識,從而形塑了整個宗族團體,最終朝著父慈子孝、長幼有序、親友和睦、社會安定的目標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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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汪文堂(1991—),男,漢族,貴州仁懷人,貴州黔南經濟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中國文化史、思想政治教育。
周景蘭(1993—),女,漢族,貴州安順人,貴州黔南經濟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民族社會學、旅游管理。
(責任編輯:朱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