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義理物語》中的武士形象分析

摘要：武士階級出現(xiàn)于平安時代，在鐮倉和室町幕府時代繼續(xù)發(fā)展，至德川時代武士的身份從戰(zhàn)斗者過渡到統(tǒng)治者，在德川幕府“士農(nóng)工商”的身份制度下，“義理”作為規(guī)范武士行為的道德倫理，要求武士的行為必須符合“義理”。町人作家井原西鶴在《武家義理物語》中從“義理”的角度描述了武士的形象，如重視名譽的武士、恪守約定的武士、忠君奉公的武士等。西鶴對不同形象武士的描述，反映了町人對武士的認識以及對其倫理行為的評價，并從不同角度表現(xiàn)出町人的倫理觀念，即通過對武士形象的描述來折射新興町人的主情主義思想。

關(guān)鍵詞：町人；武士；義理；名譽；主情主義

中圖分類號：I3/7;K313.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4）15-0142-04

An Analysis of the Images of Samurai in Samurai Family Giri Story

Zhang Tuo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Guangdong Technology College， Zhaoqing 526000）

Abstract： The samurai class appeared in the Heian period， and continued to develop during the Kamakura and Muromachi shogunate eras， the samurai’s identity transitioned from that of a combatant to that of a ruler during the Tokugawa era. Under the identity system of the Tokugawa Shogunate’s “scholars， farmers， artisans and merchants”， “giri” as the moral ethics that regulates the behavior of samurai， requires that the behavior of samurai must comply with “giri”. The chonin writer Ihara Saikaku described the images of samurai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giri” in Samurai Family Giri Story， such as samurai who valued honor， samurai who abided by their promises， samurai who were loyal to the Tenno and served the public， etc. Saikaku’s description of different images of samurai reflect the chonin’s understanding of the samurai and their evaluation of their ethical behavior， and expresses the chonin’s own ethical concepts from different angles， that is， through the description of the images of the samurai， refracting the emerging chonin’s idea of emotionalism.

Keywords： the chonin; samurai; giri; honor; emotionalism

井原西鶴（1642—1693年）是日本元祿時期的俳諧家、町人文學家，其著有《好色物》《町人物》《武家物》等文學作品。《町人物》主要講述町人依靠勤儉持家、聰明精干發(fā)家致富的故事。《好色物》主要講述町人終日沉溺于煙花柳巷縱情酒色的故事。《武家物》中西鶴將目光從町人轉(zhuǎn)移到武士，從義理的角度描述了武家社會的倫理道德，一般認為西鶴的《武家物》文學價值小于其他兩部作品，但其作品中折射出的人文主義思想仍不容忽視。

江戶初期，德川幕府引用儒學（朱子學）作為官學，并根據(jù)朱子學的“名分論”，推行嚴格的“士農(nóng)工商”身份等級制度，武士為統(tǒng)治階級作為四民之首，手工商業(yè)者則被置于四民之末。自“元和偃武”（指大阪夏之陣結(jié)束的1615年至1853年黑船事件之間的日本歷史，因為這段時期內(nèi)日本國內(nèi)再無大的戰(zhàn)亂，而1615年天皇改元“元和”，故名“元和偃武”。編者注）后，原以戰(zhàn)斗為職業(yè)的武士階級就已經(jīng)完成其社會使命，失去了用武之地，因此也只能發(fā)揮維持社會治安和穩(wěn)定作用［1］77。武士的身份從中世時期的戰(zhàn)斗者過渡為近世時期的統(tǒng)治者，與之相對的是隨著商品經(jīng)濟的不斷發(fā)展，町人階級“以營利為善”和以正直、簡約、精算手段致富的倫理價值和精神指向，在經(jīng)濟活動和文化創(chuàng)造力上的作用日益增大，町人的奮爭精神和物質(zhì)力量足以左右時代的潮流，使他們成為近世文化的主力［2］。因此，至“元祿時代”出現(xiàn)了如井原西鶴、近松門左衛(wèi)門、松尾芭蕉這樣的町人文學巨匠。井原西鶴在《武家義理物語》中以町人的角度對當時的武士倫理道德進行審視，并主張武士的應(yīng)有之道。本文通過分析和解讀該作品中的武士形象，以期為理解日本近世武士階級的倫理道德提供參考。

一、武士階級的起源與發(fā)展

要闡述武士形象，有必要先了解日本武士階層的源流及發(fā)展，一般認為武士起源于平安時代（794—1185年），到八世紀隨著班田制的瓦解，代表土地私有制的莊園制開始出現(xiàn)，為爭奪領(lǐng)土，各莊園主之間斗爭不斷，武力的強弱決定著占有土地的多少，為了保衛(wèi)和擴大土地財富，莊官、有實力的名主等地方豪強，國司、郡司和遙任國主及其代理人，還有宗教團體，都組織起自己的武裝力量——武士［3］，自此武士集團開始出現(xiàn)。

隨著日本各地武士集團的發(fā)展以及軍事力量的增強，武士集團成為日本封建社會一種強有力的政治力量，最終源賴朝打敗平氏建立日本史上第一個武家政權(quán)即鐮倉幕府（1185—1333年），標志著武士集團正式轉(zhuǎn)變?yōu)槟桓倭艑Φ胤竭M行治理。

鐮倉幕府后期，幕府內(nèi)部開始出現(xiàn)勢力動搖局面，最終實力強大的足利尊氏推翻鐮倉幕府后成立室町幕府（1338—1573年）。“應(yīng)仁之亂”（1467—1477年日本室町幕府時代的封建領(lǐng)主間的內(nèi)亂，在八代將軍足利義政任期內(nèi)幕府管領(lǐng)的細川勝元和山名持豐等守護大名之間發(fā)生爭斗，其范圍除九州等部分地方以外，戰(zhàn)火遍及其他日本國土，動亂使日本進入將近一個世紀的戰(zhàn)國時代。編者注）后，幕府的統(tǒng)治日益衰退，武士集團間憑借武力進行土地爭奪的現(xiàn)象愈發(fā)激烈，此時全國范圍內(nèi)的武士都被卷入這場戰(zhàn)爭之中，至此武家社會的發(fā)展開始步入戰(zhàn)國時代。

室町幕府后期的戰(zhàn)國時代（1491—1568年），各武士集團為守護大名而互相展開斗爭，最終織田信長率先展開統(tǒng)一日本的行動，但在統(tǒng)一大業(yè)即將完成時，卻招致部下背叛，最終由部下豐臣秀吉繼承其夙愿后統(tǒng)一日本。豐臣秀吉去世后，德川家康舉兵戰(zhàn)勝豐臣集團［4］，最終“征夷大將軍”德川家康于1603年建立德川幕府，直至1867年“大政奉還”，德川家族統(tǒng)治日本長達200余年。

德川家康通過幕蕃制度、身份制度、閉關(guān)鎖國等手段鞏固統(tǒng)治，在一系列政策的作用下，日本社會穩(wěn)定發(fā)展。德川幕府采取“太閣檢地”“狩刀令”等措施，使兵農(nóng)分離［5］211，武士離開農(nóng)村，居住在城下町，依靠領(lǐng)取主君俸祿為生。“士農(nóng)工商”各階層人員各司其職，武士階級作為統(tǒng)治者，被要求作為士大夫應(yīng)具有與其社會地位和職責相符的倫理道德，加之受中國的宋明理學亦稱“義理之學”影響緣故，“義理”成為武士道德律說教的主要內(nèi)容［6］。

二、《武家義理物語》內(nèi)容簡介

《武家義理物語》于貞享五年（公元1668年）發(fā)行，全書共6卷26章，每章都為獨立的故事，內(nèi)容大多以武士為履行“義理”展開，“義理”出自古代中國，原指事物正確之道理，傳入日本后，“義理”作為一種倫理道德用來規(guī)范武士行為，一般多指武士對主君的義務(wù)。西鶴在《武家義理物語》序文寫道：“弓馬之事，乃武家之道，得主君之俸祿應(yīng)護其左右，若因一時之爭而舍命，實非武士之道。”可以看出西鶴所主張的武士應(yīng)有之道即是得主君俸祿應(yīng)盡忠報恩，為一己之私舍命等行為并非武士的職責。西鶴在《武家義理物語》中批判了武士的殺戮好戰(zhàn)形象，贊揚了基于仁義道德的武士形象，如將為維護名譽讓兒子跳河的武士描述為可憐（卷1之5），將營救仇家、主命優(yōu)先的武士描述為“武道之本”（卷6之3），將克服恐懼之心的武士描述為“勇猛之士”（卷3之5），將收養(yǎng)仇敵之子為義子的武士描述為“振興家業(yè)，留名后世”（卷2之4），將信守約定的武士稱之為“忠誠和誠信”（卷1之2，卷3之2）。下面，筆者將具體解讀該作品中的武士形象。

三、《武家義理物語》中武士形象的解讀

源了圓將《武家義理物語》中武士的義理歸納為：1.對好意和信賴報答的義理；2.為維護名譽舍身的義理；3.習俗或習慣上的義理等。因此，武士的形象也以概括為重視名譽、恪守約定、忠君奉公等。

（一）重視名譽

武士的名譽觀念是武士對于自身價值受到社會和武士集團及自身的認可，承認和贊揚，即肯定評價的認識價值［5］73。西鶴在“若死同浪枕”（卷1之5）中描述了這樣一則故事：神崎護送主君之子村丸出游，其子勝太郎跟隨同去，同僚之子丹三郎也一同前往，然而在渡過大井川時丹三郎因神崎指導失誤落入水中不知去向，神崎得知是因為自己失誤所致，于是他為守護自己的名譽，讓勝太郎跳河自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果沒有完成任務(wù)，那么作為武士將顏面無存，武士維護自身的名譽的行為是急迫的36e54f62f2ffcd6e37fc64c8cb7c82f1bd89b0d625344e99eb8c108e3fbf922f，有時候顯得不近情理［7］，因此神崎不惜以讓兒子自殺為代價，來維護自己作為武士的名譽。西鶴感嘆道：“世間再無比義理可悲的了”，來揭示武家社會“扼殺人情”的愚昧與荒唐。

“往日威風已不再”（卷3之3）寫道，某武士抱怨因病無法出征，遭到其他三名同僚嘲諷，于是反擊將三人刺死后自殺。武士為守護名譽，因口論舍命。蒙受恥辱時，任何是非善惡都不應(yīng)該在考慮范圍之內(nèi)，只有洗刷恥辱才是武士最應(yīng)該完成的任務(wù)。雖然要以生命為代價，即使舍棄生命也不能拋棄名譽，武士只有以死才能挽回自己的名譽。

西鶴除了描述武士通過赴死的方式維護名譽外，還贊揚了武士重視名譽的行為，比如在“擇日再論復仇”（卷6之3）中寫道：“藤五郎得知其父被尾瀨所殺，隨即踏上復仇之路，然而卻接到主君托付的任務(wù)，又得知尾瀨患病在身，藤五郎選擇先完成主君托付的任務(wù)，還為尾瀨送去藥方，讓其早日康復。”趁人之危有損武士的名譽，同時“主命優(yōu)先”為主君效忠符合武士之道，最后世人皆對藤五郎大加贊賞。

名譽作為武士的重要的價值取向，既包括武士對個人行為是否符合特定身份的評價，也包括外界對自身行為的認同，因此武士的名譽取決于自我和外界兩個方面。西鶴分別從內(nèi)在名譽和外在名譽描述了武士的形象，如在同僚之子不幸遇難后，竟令自己兒子跳河犧牲來維護自己的名譽；武士被同僚取笑后，為挽回名譽，竟直接將同僚殺死后自盡，本該為主君奉公報恩，卻因口論丟命，最終遭至世人嘲笑。西鶴評價道：“因口角拔刀相斗，在大事面前卻毫無作為。”他對武士藤五郎拯救仇家之事表示贊揚，認為其“既通人情又達義理”，即對主君盡忠的同時又送藥方拯救尾瀨，其行為乃武道之本。

（二）恪守約定

除描寫重視名譽的武士外，西鶴在“一場意想不到的婚姻”（卷3之4）中描述了遵守約定的武士的形象：生國有兩名武士隼人和外記，某天外記去拜訪隼人，隼人大受感動，答應(yīng)外記將女兒許配給其子龜之進，但外記回家途中不幸遭暗殺，隼人未忘昔日之約，最終兩家結(jié)緣家業(yè)日益繁榮昌盛。

外記不幸遇難后，隼人堅持履行約定，因為這是作為武士必須履行的義務(wù)。類似恪守約定的武士形象在“雪天的早飯約會”（卷3之2）中也有所體現(xiàn)，小栗從備前國前往京都拜訪石川，只為遵守一飯之約，這也可以說是人與人之間情誼的紐帶，同時也是西鶴在其文學作品中想表達的價值觀，即代表新興町人倫理價值取向的“主情主義”思想。

但在“武尊町卑”的社會現(xiàn)實下，被置于“四民之末”的西鶴只能通過抑或贊揚抑或諷刺的手法反襯其“主情主義”思想的優(yōu)越性。在“黑痣為昔日嬌容”（卷1之2）中有這樣一個故事，武士十兵衛(wèi)早年同近江城主之女紅花約定，于七年后喜結(jié)良緣，然而紅花卻意外患病，城主讓胞妹紅葉同十兵衛(wèi)結(jié)緣，遭到十兵衛(wèi)堅決反對，并寫信表明自己的決心，最終兩人得到世人祝福。這是一個武士恪守約定的故事，彰顯了人與人之間的“人情”。

“義理與人情”作為一個倫理命題，從根本上來講，是町人階級的命題而不是武士階級的命題。因為主張以朱子學的“存天理，滅人欲”為道德標準的武士階級，只承認“義理”的倫理價值，而完全否認町人主張的“人情”有任何道德價值［1］124，因此西鶴通過對恪守約定的武士形象的描寫，看似在寫武士，實則在寫町人，正是通過主張人與人之間情誼與恩義來意圖打破封建倫理道德對人性的壓制與禁錮。西鶴的文學作品不僅描述了武士的義理，還描述了町人的義理，在《町人物》中的“義理”一般分為“償還金銀的義理”“人際交往的義理”等，大多都與誠信有關(guān)。如《日本致富寶鑒》卷三之四“高野山建冢還債”中就寫到大阪富商伊豆翁在煙花柳巷尋歡后，至家業(yè)衰敗，最終為償還欠債，通過日夜營生，不僅重振家業(yè)清還借債，還用余錢在高野山興建石塔，名為債冢，薦其冥服［8］。西鶴贊揚了町人的勤勞致富倫理和恪守誠信的價值取向，這種誠信倫理與前面提到的武士十兵衛(wèi)有異曲同工之處。

（三）忠君奉公

在武士義理中最重要的一個內(nèi)容就是“盡忠奉公”，山本常朝認為武士作為奉公人，如果在面臨生死選擇之際，應(yīng)當直接選擇死，不應(yīng)有絲毫猶豫。武士奉公最著名的是發(fā)生在元祿十四年（1701年）的“赤穗義士復仇”事件，赤穗藩藩主淺野長矩奉命接待貴賓，但因送禮原因淺野受到吉良義央的嘲諷，感到顏面盡失后淺野立即拔刀刺向吉良，最終淺野被將軍綱吉下令剖腹。淺野死后，赤穗藩47名武士在歷經(jīng)一年多的計謀策劃后最終殺掉吉良為淺野復仇。翌日，在將軍綱吉的裁定下，赤穗藩武士被要求集體剖腹自殺。

“赤穗義士復仇”事件可以說較好地說明了武士的“忠君奉公”，作為藩國武士，效忠藩內(nèi)的主君是最基本的社會責任，也是武士生存于世間最重要的使命，故而，武士生存于世間意義就在于忠君奉公［9］。赤穗藩武士合謀為主君復仇，最終又集體剖腹自殺，正體現(xiàn)了武士對主君的絕對忠誠。因此山本常朝說：“所謂武士道，即死而已。”因為只有看透了死亡，才能真正領(lǐng)悟作為武士之道。

那么《武家義理物語》中武士是如何“忠君奉公”的呢？在“松風彌留之際”（卷2之2）中西鶴寫了這樣一個故事：京都兩女子因貌美深得將軍寵愛，因此招致殿中其他女性嫉妒，一名叫松風的女子準備報復兩人時，被侍從發(fā)現(xiàn)后處死，但其怨念一直在殿中作祟，將軍命武士太平丹藏和柳田久六除妖，夜半松風顯露人首蛇身之際被丹藏降服，將軍得知后對其兩人予以賞賜，自此大殿又恢復了往日寧靜。

血氣方剛的武士不懼生死消除鬼怪圓滿完成主君傳達的任務(wù)，最終榮獲將軍的賞識，因此西鶴寫道：“丹藏武勇奉公，久六主命為先，乃義勇之士。”類似武士奉公的還有“表面夫妻的秘密”（卷6之2）寫的是金子合戰(zhàn)后柳井右進遭討伐至死，其妻將女兒托付給年老武士后患病離世，后來年老武士舍命保護主君之女的事情。

可以看出，對于武士的奉公倫理，西鶴一般是以贊揚或者正面形象去描述，這也正符合《武家義理物語》的序文中提及的武士領(lǐng)主君俸祿就應(yīng)為其效忠之事，然而在《武家義理物語》中專門描述“主從關(guān)系”的君臣倫理的故事并不多，大多都是描述武士之間的義理，也就是西鶴大多描述的是基于人際關(guān)系的義理。可以看出，西鶴主張的武家義理同山鹿素行的“士道論”一樣，否認戰(zhàn)國余風的武士好戰(zhàn)殺戮倫理，尤其對于武士的“盡忠奉公”，為成功達到盡忠的目的，就要深思熟慮，仔細謀劃，堅強忍耐，運用兵學，縱使武士自己被活捉也不能輕易放棄生命［10］。

四、結(jié)語

以上對《武家義理物語》中的武士形象作了簡要分析，揭示了西鶴筆下的武士具有“重視名譽”“恪守約定”“忠君奉公”等特質(zhì)，西鶴把因口舌之爭而舍命的武士描寫成愚昧，稱贊忠勇奉公和恪守契約的武士為武道之本。雖然西鶴筆下既有殺戮好戰(zhàn)的武士，又有通曉人之常情的武士，但可以看出西鶴的“義理”與武家社會的“義理”有本質(zhì)不同，西鶴主張的“義理”帶有町人的“主情主義”思想，雖然在《武家義理物語》中不同于《町人物》和《好色物》中將町人對金錢和情欲的追求赤裸裸的表現(xiàn)出來，《武家義理物語》中西鶴重在描寫“情誼或恩義”等基于“人情”的義理，因此可以看出《武家義理物語》的創(chuàng)作意圖在于主張町人“主情主義”倫理、人道、自然和真實的優(yōu)越性，雖然作品中部分武士形象為虛構(gòu)，但依然可以從中捕捉和觀察到游離于現(xiàn)實生活中的義理人情。對以上武士形象的考察和分析有助于進一步了解日本近世武家社會的倫理道德和價值取向，也能為闡述元祿町人價值倫理及精神指向提供一定的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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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拓（1994—），男，漢族，湖北荊州人，廣東理工學院外國語學院助教，研究方向為日本近世文學。

（責任編輯：朱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