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習錄》中的“知行合一”思想探析

［摘 要］ 明代著名思想家王陽明在經典著作《傳習錄》中提出了“知行合一”的重要哲學思想，對中國哲學史及后世的道德實踐產生了深遠影響。“知行合一”主張知與行的統一，認為真知必然體現于實踐之中，反對知行分離觀念。該思想不僅是對傳統儒學的繼承與發展，更是對道德實踐的深刻革新。通過對《傳習錄》中“心即理”“致良知”“成圣”等核心概念的探討，深入剖析“知行合一”思想的理論基礎、主要內容及實現路徑，以期全面揭示其在道德培養中的現實意義。

［關" 鍵" 詞］ 心即理；道德實踐；致良知

王陽明是明代中期極具影響力的思想家、哲學家、教育家。他提出的“知行合一”思想，是對傳統儒學的重要革新與發展，在中國思想史上占據著重要地位。王陽明通過對《大學》中“致知”“格物”等概念的重新詮釋，強調道德知行的統一性，反對僅停留在理論層面的空談。《傳習錄》系統地闡述了這一思想，提出“心即理”“致良知”等重要概念，構建出完整的“知行合一”理論體系。王陽明認為，道德實踐是實現真正知行合一的途徑，唯有通過“知行合一”才能達到至善的境界。他的思想不僅在當時引發了廣泛的學術討論與社會關注，對后世的儒學發展也產生了深遠影響。現代學術界在研究道德哲學與教育理論時，依然高度重視王陽明的“知行合一”思想，認為其對社會道德建設和個體修養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一、“知行合一”思想的理論基礎

“知行合一”思想的理論基礎可追溯到王陽明對傳統儒家經典重新解讀的實踐體驗。王陽明認為心即理，提倡從內心出發進行自我道德修養。他認為，心是萬物的根本，理存在于心中，心與理不可分割。此觀點繼承了程朱理學的部分思想，但又有獨特的發展。王陽明通過對“致知”和“格物”的深刻反思，提出了“致良知”概念，即通過內心的覺悟達到對事物的真實認識。致良知不僅是知識的積累，更是道德自覺與實踐活動。王陽明認為，知和行是相輔相成、不可分割的，真正的知必須通過行來體現，行是知的外化和驗證。因此，知行合一不僅是對道德行為的要求，更是對道德認知的深化。王陽明認為，只有通過不斷地自我反省和道德實踐，才能真正實現知行合一，達到至善的道德境界。這一思想不僅具有深厚的理論根基，在實踐中也具有指導意義。

二、《傳習錄》中“知行合一”的主要內容

（一）“心即理”——“知行合一”的立論基礎

《傳習錄》中，王陽明提出的“心即理”思想是“知行合一”理論的立論基礎。“心即理”源于王陽明對心學的獨特理解，他認為心是宇宙萬物的本體，是一切道理的根源。王陽明繼承和發展了程朱理學的“理”的概念，進一步強調心作為理的內在性與自足性，認為心中自有至理，無須外求。他提出“致良知”，主張通過內心的覺悟達到對事物的探究。王陽明認為，人類的心性本具善良，內心的良知即是最高的道德標準，所有的道德行為都應當從內心的良知出發，在實踐中得以體現。因此，“心即理”不僅是對個體道德修養的內在要求，也是對道德實踐的根本指導。通過強調心與理的統一性，王陽明打破了知與行、心與物的二元對立，主張通過內心的自覺來實現知行的統一。這一理論不僅強調了道德修養的內在性與自覺性，還突出了實踐在道德認知中的重要作用，為后來的儒學發展提供了新的方向與理論基礎。

（二）“致良知”——“知行合一”的重要環節

《傳習錄》中，王陽明提出的“致良知”是實現“知行合一”的重要環節。王陽明認為，良知是人心本應具有的道德感知能力，是辨別善惡的內在標準。良知不僅是道德認知的核心，更是道德行為的根本驅動力。“致良知”不僅要求認識良知，更要在實踐中發揚良知，做到知行合一。王陽明強調，良知的實現要通過不斷的內心反省與自我修養，才能達到真正的知行合一。他認為，人們應在日常生活和實際行動中，時刻保持對善的追求和對惡的警惕，從而提升自己的道德境界。王陽明還指出，致良知的過程是一個不斷自我覺醒、自我完善的過程，人們在實際生活中，應通過具體的道德實踐來檢驗自己的良知。只有在行動中不斷反思修正自己的行為，才能真正做到知行合一。“致良知”還強調了道德行為的主動性和自覺性，他要求個體在道德實踐中應不斷超越自我，實現內在道德感知與外在道德行為的統一。通過“致良知”，王陽明為“知行合一”提供了具體的實踐路徑，使這一理論不僅停留在抽象的哲學層面，而且能在實際生活中得到落實和體現。

（三）“成圣”—“知行合一”的道德目標

《傳習錄》中，王陽明提出了“成圣”是“知行合一”的最終道德目標，強調通過知行合一達到道德上的至善境界。王陽明認為，“圣人”是道德修養的最高標準，是每個人在道德修養過程中的理想追求。他主張成圣不僅是知識的積累與行為的規范，更是心性修養的極致表現。通過不斷地自我反省，個體能逐步接近圣人的道德境界，實現自身的道德完善和人格升華。王陽明強調，成圣的過程是一個知行并進、不斷提升自我的過程，要通過“致良知”來實現道德認知的覺醒，并在實際行動中貫徹這一認知，從而達到知行合一。他認為，成圣不僅是個體內在心性的修煉，也是外在行為的規范，通過內外兼修，可以最終實現“知行合一”的道德理想。王陽明還指出，成圣不僅是個人的修養目標，也是社會道德建設的理想狀態，通過個體的成圣，可帶動整個社會道德水平的提升，實現社會的和諧與安定。總之，“成圣”作為“知行合一”的道德目標，不僅體現了王陽明對個體道德修養的高度重視，也展現了他對社會整體道德建設的理想追求。

（四）“知行轉換”——“知行合一”的實現路徑

王陽明提出，“知行轉換”是實現“知行合一”的具體路徑，他還強調知與行的相互轉化和統一。王陽明認為，真正的“知”必須通過“行”來體現，而“行”則是“知”的具體實踐和驗證。這種轉換不僅是理論上的聯結，更是實踐中的不斷循環和升華。王陽明指出，知行的分離造成了空談道德和實際行為的不一致，知行的統一則能避免這一弊端，實現真正的道德修養。通過“致良知”，個體能在內心深處喚醒道德意識，并將其貫徹到具體行動中，從而實現知行的相互轉化。王陽明特別強調在實踐中反思調整，通過不斷的行動檢驗，完善自己的道德認知，形成一個知行相互促進、相互轉化的動態過程。這個過程不僅要求在理論上理解道德原則，更要在日常生活中踐行這些原則，通過具體的行為來體現、鞏固道德認知。王陽明還指出，知行轉換的關鍵是行動的自覺性與持續性，只有在不斷的實踐中，個體才能真正理解內化道德認知，從而實現知行合一［1］。他還強調環境、情境對知行轉換有影響，在不同的情境中，個體要靈活運用道德認知，以實現知行的最佳結合。通過知行轉換，王陽明為“知行合一”提供了具體的實現路徑，使這一理論不僅具有抽象的哲學意義，更具有實際的操作性和指導性。

三、《傳習錄》中“知行合一”思想的實現方法

（一）“心即理”有助于達成“一內外”的自我建構

在《傳習錄》中，王陽明通過“心即理”的理念為實現“一內外”的自我建構提供了具體的方法。首先，他強調“心即理”的內在統一性，即人的心性本身就蘊含著宇宙萬物的道理，心中所具有的良知就是道德判斷的根本。為達成“一內外”的自我建構，個體要通過內心反省來發現、培養這種內在的良知。其次，王陽明強調了實踐的重要性，認為知行合一不僅是內心的道德認知，還須在外在行為中得到體現。為達成“一內外”的自我建構，個體要將內心的良知落實到具體行動中，通過日常生活中的行為來驗證自己的道德認知。通過不斷地實踐，內在的道德認知與外在的行為表現逐漸融合，達到內外統一的狀態。再次，王陽明還提倡通過“格物致知”的方法來深化對“心即理”的理解。格物致知是指通過研究事物來獲取知識，但王陽明將其內化為通過內心的覺悟和對現實事物的觀察，達到對道理的深刻理解。在日常生活中，人應通過觀察反思自己與他人的行為，理解其中的道理，并將其內化為自己的良知。這樣不僅有助于提升個人的道德修養，也能增強對現實世界的理解和應對能力，從而在實際生活中實踐知行合一。總之，通過每日省察、實踐檢驗、格物致知，個體可以實現“心即理”理念下的“一內外”自我建構。這一方法不僅強調了內在道德認知的重要性，更注重通過具體行為將其外化與驗證，從而實現內外統一的道德境界。

（二）深化“致良知”內涵，規范現實行為

《傳習錄》中，王陽明通過深化“致良知”的內涵，提供了一系列具體方法來規范現實行為，確保知行合一的實現。首先，致良知的核心是不斷自省，審視自己的言行是否符合良知的標準。個體應當每天定時進行靜坐冥想，通過靜心自省的方式，審視自己的內心，發現并糾正偏離良知的思想行為。這種自我反省不僅能提高道德意識，還能幫助個體保持內心的純凈和道德的自覺。其次，王陽明強調實踐的重要性，認為良知須在實際行為中體現和驗證。為規范現實行為，個體要在日常生活的具體情境中，檢驗自己的行為是否符合良知的標準。例如，在待人接物時，應當始終以誠待人，以禮相待，避免虛偽；在處理事務時，應當公正廉潔，避免因私欲而偏袒對方。通過每一個具體行為中實踐良知，個體不僅能鞏固自己的道德認知，還能逐步形成良好的行為習慣，達到知行合一。再次，王陽明提倡通過具體事例來深化對良知的理解與應用。他主張在面對復雜的道德抉擇時，可通過思考歷史上的圣賢事例或反省自身過去的行為，以尋找符合良知的解決方案。這種方法不僅能提供實際的指導，還能幫助個體在不同情境中靈活應用良知，規范自己的行為［2］。總之，通過每日自省、實際踐行以及對具體事例的分析，個體能深化對“致良知”內涵的理解，并將其轉化為規范現實行為的具體指南。這種方法不僅有助于提升個人的道德修養，還能促進社會整體道德水平的提高，真正實現知行合一。

（三）強調“格物致知”過程，促進知行轉化

“格物致知”源自《大學》，本意是通過探究事物的道理來獲得知識，但王陽明賦予其新的內涵，強調通過內心的覺悟和對現實事物的觀察，達到對道理的深刻理解，實現知行的轉化。

首先，個體應在日常生活中養成勤于觀察思考的習慣。通過對身邊事物的細致觀察，反思其背后的道理，培養敏銳的洞察力與深刻的理解力。其次，王陽明強調實踐的重要性，認為理論知識必須通過實踐來驗證和深化。在學習的過程中，應將所學知識應用于實際生活中，檢驗其有效性，并在實踐中不斷調整完善。再次，王陽明主張通過不斷地反思與總結來促進知行轉化。在實踐過程中，個體應定期進行反思，總結經驗教訓，找出知行脫節的原因，并采取措施加以改進［3］。最后，王陽明還強調內心修養的重要性，認為個體應通過內心的覺悟來提升道德修養，實現知行的統一。通過內心修煉，個體能在面對復雜的道德選擇時，始終保持良知的指導，做出符合道德標準的決策行為。總之，通過勤于觀察思考、實踐檢驗改進、反思總結及內心修養，個體可在“格物致知”的過程中不斷促進知行轉化，實現知行合一。這種方法不僅有助于提升個人的認知和道德水平，還能推動整體社會的道德進步與發展。

（四）融入“敬事行禮”，實現道德實踐的日常化

“敬事行禮”即在日常生活中以恭敬的態度對待每一件事，以禮節的形式規范自己的行為。這種方法不僅能提高個體的道德修養，還能在日常生活中貫徹知行合一的理念。

首先，個體應當在日常生活中培養恭敬認真的態度。無論是處理工作事務，還是面對家庭和社會關系，都應當以恭敬的態度對待。通過這種態度的培養，個體能在每一件小事中實踐道德理念，實現知行合一。其次，通過禮節規范行為。禮節不僅是外在的形式，更是內在道德修養的體現。個體應當在日常生活中嚴格遵守禮節，以此來規范自己的行為。再次，王陽明提倡通過家庭及社會的力量來推動“敬事行禮”的日常化。在家庭中，家長應以身作則，通過自身的言行舉止來影響子女，營造良好的家庭道德環境；在社會中，學校、社區應積極倡導和推廣禮節教育，通過開展各種道德教育活動，引導個體在日常生活中實踐道德理念［4］。最后，王陽明還強調內在心性的修養，認為敬事行禮不僅是外在行為，更是內在心性的體現。個體應通過靜坐、冥想等方式進行自我反省，提升內在的道德覺悟，并將覺悟轉化為日常行為，從而在日常生活中不斷提升道德修養，實現知行合一。

四、結束語

通過對《傳習錄》中“知行合一”思想的系統探析，我們可以得出，王陽明的哲學體系具有深厚的理論基礎與現實指導意義。從“心即理”到“致良知”，從“成圣”到“知行轉換”，通過“敬事行禮”實現道德實踐的日常化，王陽明的思想不僅強調了道德認知和行為的統一，更提供了具體的方法路徑。通過每日反省、自我修養、實踐檢驗、禮節規范及家庭與社會的共同作用，個體能不斷提升自身的道德修養，實現內外兼修、知行合一。王陽明的“知行合一”思想不僅對個人道德提升具有重要意義，也為當代社會的道德建設提供了寶貴的理論資源。

參考文獻：

［1］王天嬋.《傳習錄》中的知行合一思想探析［J］. 名作欣賞，2023（26）：36-38.

［2］李學良，熊英婷.論王陽明“知行合一”思想及其德育意蘊：以《傳習錄》為中心的考察［A］成都市陶行知研究會.首屆“行知式女教師”表彰活動暨第四屆“立德樹人 鑄魂育人”中青年教師報告會論文集［C］.2021.

［3］段源源.《傳習錄》“知行合一”思想研究［D］.重慶：重慶師范大學，2020.

［4］朱蕓，張平.知行合一、心學新用：原汁原味的王陽明心學思想：評《傳習錄》［J］.江西社會科學， 2018，38（12）：4.

作者單位：延安大學政法與公共管理學院

作者簡介：師夢濤（1999—），男，漢族，山西運城人，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中國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