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顧威畫畫是在五十年前,那時的我們同在山區做知青插隊務農,已放棄畫畫專心稼穡,而顧威勞作之余仍執著于此道,水平也明顯提高。記得顧威擅長的是人物畫,特別是抓形,他的人物寫生在當時我們這撥繪畫愛好者中獨占鰲頭。持之以恒,他一定有所成就。近十年來我關注他的作品,發現他居然放棄了幾十年來擅長的人物畫,而專注于畫猴。
中國畫有“畫鬼容易畫人難”之說,就是越熟悉的就越難畫。而猴子在走獸一科中,是最難表現的動物之一。與猴有關的成語有尖嘴猴腮、猴年馬月、沐猴而冠等,可見猴與人的關系多么密切。歷代畫猴的名家大師不是很多,因此可供參考學習的資料并不豐富,尤其是關于廣西特有的白頭葉猴的畫作更是少見。不過也正因為如此,留給他創作的空間反而更大,束縛也更小。
顧威畫猴,所用的是一種費力、費時、費眼而又不容易討好的工筆畫的形式。近乎實景的構圖,山石、樹木、藤蘿、瀑布,甚至風、晴、雨、露的表現,無不筆筆到位。對一個將近古稀之年的畫家來說,的確是巨大的挑戰。
我看顧威的畫,有三個很明顯的特點。第一是情趣。顧威對猴的了解,非一般畫家所能比。他雖然是天津人,但從小生長在廣西隆林各族自治縣德峨公社(現為德峨鎮),平時與山里的各種動物為伍,因比他筆下的猴子千姿百態、情態各異,或動或靜、或喜或怒,妙趣橫生,有母子相依、群猴打鬧,有情侶呢噥、老猴孤獨,有的攀緣,有的跳躍,有的游泳,有的捉虱,不一而足。他對猴的觀察是下了功夫的。 第二是色調。顧威的猴畫,色調鮮艷而不俗膩,對比強烈而又融洽。白頭葉猴頭白身黑,色調較為簡單。顧威在創作時喜歡用紅葉來作襯景,紅、白、黑相襯,可見他善于學習借鑒又融會貫通。猴子的幼崽并非成年體般黑白色,而是金黃色,畫進紅葉中幾乎找不到了。顧威在畫幼猴時會反過來用水墨畫黑石頭襯金黃色的幼猴,與紅葉黑猴工異曲同工。第三是責任。顧威作品,構圖基本以實景為主,通過這樣的構圖,表達人與自然、猴與自然和諧共處的主題,表現畫家對美好家園的熱愛、對生命的敬畏、對環保的憂慮,這已經超出一般文人戲筆的境界。白頭葉猴是廣西特有的珍稀動物,作為在廣西成長起來的畫家,顧威希望用自己的畫筆,呼喚人們對人類的朋友白頭葉猴的保護與熱愛。
【作者簡介】吳學斌,廣西中華文化促進會副主席,廣西東西方美術院院長,在烏克蘭國立美術與建筑學院等七所中外大學任特聘教授。曾任致公黨中央委員、廣西區委會副主委,廣西人大常委會委員,廣西政協常委、教科文衛體委員會副主任、巡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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