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是人們在改造世界的過程中獲得的認識與經驗的總和,包括經驗知識和理論知識,還可分為自然科學知識和哲學社會科學知識兩大類。知識體系則是描述特定專業知識總和的概括性術語。在哲學社會科學領域建構自主知識體系,就是要自主建設中國特有的哲學社會科學認識和經驗系統。近幾年來,關于中國特色出版學知識體系建設受到高度關注,學界和業界不少人都就此發表了見仁見智的意見。如何深化這一問題的研究,關鍵在于跳出主要是外圍而非內層的、理念而非實操的、大而化之而非具體深入的路數。筆者贊成在類似知識體系這樣的宏觀研究中,下沉一級或兩級來展開討論。這里,從出版教材編寫、學科名詞審定、出版詞典編纂三個較為具體的方面來談談出版學知識體系建設問題。
課程與教材是高等學校學科專業建設的重要基礎。出版學自主知識體系建設離不開有組織,成體系,兼具科學性、邏輯性和教學適用性的系列教材。20世紀90年代,新聞出版署組織編寫了編輯出版高等教育的系列教材近20種,包括袁亮主編的《出版學概論》、肖東發主編的《中國編輯出版史》等。這套由遼寧教育出版社推出的系列教材成龍配套,對于那個時期出版學科建設、人才培養、科學研究與社會服務,均發揮了重要作用。進入21世紀以來,一些高校出版專業(如武漢大學)、出版單位(如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蘇州大學出版社)陸續推出編輯出版學系列教材。目前,中宣部正在積極推進高校出版專業新的系列教材建設,包括《出版學基礎理論》《數字出版概論》等9種,既有紙質版本,也有以慕課為主要形式的數字化教材。這里面,有繼承,也有創新,部分教材如《出版學研究方法》屬于首創。教材編寫與審定在科學性、系統性基礎上,更加強調政治方向和價值引領。這些無疑有助于出版學自主知識體系的建設。但到目前為止,屬于本科階段的編輯出版學、碩士階段的出版專業碩士和正在建立的出版專業博士學位,如何建立具有高度科學性、學科內在邏輯性和學界廣泛認同度的教材體系(含課程體系),仍舊是一個問題。出版學“教材共識”是出版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的一個基礎,也是出版學自主知識體系建設的一個抓手。
學科專業的特有名詞是其知識體系的重要內容或載體。經全國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委員會公布的具有國家標準性質的學科專業名詞,具有權威性和穩定性,也具有一定的系統性。包括人文社會科學在內的科技名詞承載著科學與文化,一個學科的名詞,能夠勾勒出學科的面貌、歷史、現狀和發展趨勢。2022年5月,經編輯與出版學名詞審定委員會審定的《編輯與出版學名詞(2022)》由科學出版社出版。該書公布的編輯與出版學名詞3373條,每條有定義,有的還有簡要注釋。這些名詞按照綜論、編輯、印刷等8個部分,形成該學科的相關知識系統。經國家審定的這套名詞,對于出版學知識體系極有價值,但它尚未引起學界和業界的足夠關注,其不斷修訂和完善也當是出版學知識體系建構的另一個抓手。
出版詞典的編纂和刊行是出版學知識體系建設的具體反映,也是相關知識體系的重要載體。幾十年來,此類工具書先后推出了若干種,比較有代表性的是中國書籍出版社2014年版《出版詞典(修訂本)》。它是由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主持編纂的大型專業工具書,兼具知識性和實用性,內容重在介紹出版學和出版行業知識,分門別類,講求系統,書中對每個詞條進行出版術語的界定,厘清其內涵和外延。這類《出版詞典》也須隔幾年就加以修訂,同時還可組織編纂更加側重學科專業知識體系的《出版學詞典》,更有力地推進出版學自主知識體系建設。
(作者單位:武漢商學院;華中師范大學文化傳播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