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節氣中的最后兩個節氣,也是最冷的兩個節氣分別叫“小寒”“大寒”。“寒”表示已經進入一年中的寒冷季節,冷氣積久而寒。
形容寒冷的字眼有很多,古人偏偏選了“寒”字來定義節氣,這是為何呢?理由全在“寒”字本身。“寒”字最早出現在金文中,寫成這樣“ ”,是會意字,表示氣溫很低,低得屋里都結冰了,人抱來干草取暖,但還是冷得渾身直哆嗦。與“寒”字字義相近的還有“凍”和“冷”字,但是它們都沒有像“寒”字這般把冷的程度表達得這么豐富、這么淋漓盡致。
春天的消息,鳥知道
對于沒有取暖條件的古人來說,北風呼號的冬日實在太漫長了,人們日日盼著鳥獸草木帶來春回大地的消息。鳥兒們不負期待,它們最先從大自然的時空中帶回來了春的消息——小寒一候雁北鄉( ),二候鵲始巢,三候雉始雊( ,雉雞叫)。
在二十四節氣中,以鳥類作為物候標識是很常見的,因為古人認為“禽鳥得氣之先”,鳥類在預感時令變化方面更加敏銳,是氣候變化的“預報員”。小寒時節,天仍寒,地仍凍,大雁卻已動身向北方,它們感受到了太陽回歸的熱能,待立春后就歸來了。小寒的第二候,幾乎是一年中最冷的時節,喜鵲卻已經冒著嚴寒筑巢了。羽毛漂亮的野雞被人們稱為“陽鳥”,它們感到了陽氣的滋長而一起鳴叫。
先民們通過觀察鳥類來發現氣候變化的密碼,同時,也把鳥類融入到了中國文化的經驗與表達中。在眾鳥中,可以說喜鵲是最有“人緣”的。喜鵲喜歡在人類活動多的地方居住,常入人眼,也最得人心。喜鵲是古人眼里的吉祥鳥,二陽之時小寒來(冬至時,一陽初生),喜鵲在門前屋后筑巢,讓小寒有了“喜氣”。國人喜歡畫鵲兆喜,兩只鵲兒面對面叫“喜相逢”;雙鵲中加一枚古錢叫“喜在眼前”;一只獾和一只鵲在樹下樹上對望叫“歡天喜地”。流傳最廣的,則是鵲登梅枝報喜圖,又叫“喜上眉梢”。
陌上風來,春信在梅邊
陌上寒風依舊,江邊梅花卻有淺苞纖蕊,點點掛疏枝,正是“春光已向梅梢住”。
小寒時節,吹開梅花的風,古人叫它“花信風”。應花期而來,所以稱為“信”。
在七十二候應中,關于花事的候應并不多,最廣為人知的便是驚蟄一候的“桃始華”和清明一候的“桐始華”。于是,便有愛花的有心人擇了一些花期最準確的花為代表,作為這一節氣中的花信風。
花信風始自小寒,終于谷雨,一共有四個月、八個節氣、二十四物候,每候五日,每候以一花與之相應,始自梅花,終于楝( )花,這便是“二十四番花信風”。
風有信,似有德行,如期而至,花有信,似有風骨,如約綻放。守信,是中國人最尊崇的一種傳統美德。讀史籍,有尾生之約,韓信報漂母一飯之恩,季布千金一諾……古人的守信故事總能讓人感嘆。
小寒一候梅花香,二候山茶開,三候水仙來,一年中最美的等候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