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舊共生理念下城市小微空間改造設計研究

摘 要：全國公共文化領域重點改革工作總結部署會議明確提出，“著力構筑公共文化新型空間”是未來文化建設的四項重點工作之一［1］。當前，我國城市文化建設正經歷從增量規劃到存量發展的重大轉型。對城市小微空間進行改造，達到彌合城市肌理，構筑公共文化新空間的目的。本文通過引入“新舊”共生理論體系，以中營老巷回憶花園項目改造為例，對城市公共空間微改造方案進行研究，喚起人們對城市特有文化的回憶。

關鍵詞：新舊共生；城市小微空間改造；方案文章編號：2095-4085（2024）08-0103-03

1 “新舊”共生理論研究綜述

1.1 “新舊”共生理論的由來

新舊共生理論的研究要追溯到共生一詞的誕生。“共生”（Symbiosis）一詞出自古希臘語，發源于生物學。德國生物學家德貝里對其闡釋：兩種不同形態的生物依附共存獲益，實現利益最大化。其核心在于相互合作、互惠互利［2］。

隨著“共生”概念超出生物學范疇，拓展到哲學、經濟學、社會學、建筑學等多個領域，“雙贏”和“共存”的意義愈加顯現。從1931年的《雅典憲章》到1964年的《威尼斯憲章》，再到1977年的《馬丘比丘憲章》，經過幾代人的不懈努力，共生理念被引入建筑領域。20世紀70年代，隨著日本“新陳代謝”運動的興起，黑川紀章為應對新舊矛盾進行了深入思考，將禪宗思想融入建筑設計領域，豐富了新舊共生理論的內涵。

上世紀80年代的中國，城市建設快速發展，急需指導性理論的指導?！傲宏惙桨浮焙蛥橇肩O的“有機更新”理念，堅定了建筑師們通過學習，踐行共生理論的決心。如今，人們關注如何挖掘傳統建筑潛藏的文化價值。新舊共生理論在促進新時代高質量發展的進程中依然發揮著重要作用［3］。

1.2 城市改造中的“新舊共生理論”

“新舊共生理論”的具體應用邏輯和方式已被黑川先生詳細描述于《新共生思想》一書中。黑川先生高度重視民族文化與現代文明的融合，力求保護建筑文化的地方多樣性。提出灰空間概念，對庭院與廊道、室內與室外的設計，遵循自然過渡的原則。通過引入“中間領域”的方式，緩解“新”“舊”區域之間相互對立、不協調格局，達到彼此成就，和諧共融的效果［4］。 “灰空間”概念的誕生，為設計城市小微空間奠定了理論基礎。隨著工業化進程的加快，城市建設也隨之快速發展，導致城市的新舊區域嚴重割裂、城市肌理破碎、原住民流失、傳統文化沒落、懷舊記憶匱乏等問題。從城市街巷、轉角等小微空間入手進行改造，無疑是最佳方案。

1.3 針對城市小微空間“新舊”與“共生”概念闡述

依照我國城市空間尺度，小微公共空間是指：規模區間在20～4 000m2，且同邊圍（尺寸的D/H，其中D為沿街建筑距離，H為高度）比例控制在1∶1～3∶1區間內的，微尺度級別下兼具城市、社會和建筑學意義的城市公共空間［5］。該空間改造的核心在于：既要客觀地保留住“舊”文化空間的價值，傳承后世；又要妥善把握改造尺度，以小微空間“新”區域勾連城市各區，形成小型交流磁場，彌合城市肌理，解決新舊矛盾，完善城市發展脈絡。

“舊”事物的陳舊落后，與“新”事物的鮮活時尚，形成鮮明對比。從空間功能層面看，新空間為了提供更優質的使用體驗，對原舊有空間功能進行調整和豐富；從材質角度看，新空間不破壞傳統建筑及其周邊城市空間的整體氛圍，將舊空間元素中蘊含的文化內涵，經過新介質和新材料的引入并微調后，注入新活力；從人文內涵來看，新空間的再生是對舊空間文化的傳承和發展，蘊含著使用者對過去經歷的回憶，又從新的視角、新的方向重新審視空間，賦予城市小微空間新的意義。

處理好“新舊”的取舍關系是新舊共生理論的關鍵所在，也是改造城市小微空間必須把握好的平衡度。需要將看似對立的要素相互融合，在尊重個體特征的基礎上，找到共性和平衡點，創造出“共生”的模式，實現新的價值突破。

2 核心理論基礎：城市小微空間“新舊”共生改造設計原則

城市小微空間改造以“彌合城市肌理，勾連公共文化”為目的，是創建共生模式的過程，遵循“新舊”共生設計原則，把握整體設計方向是重中之重。

2.1 地域本土化

我國城市經歷了多年的高速發展，規模逐漸擴大，城市建筑呈現出數量大、密度高的混雜居住形態，本土地域文化的積淀裹挾其中，僅能通過一兩個古建得以呈現。在對城市微小空間改造過程中，應摒棄形態上的簡單模仿和拷貝，將新興元素與傳統元素融合，保持傳統特有面貌的同時，用更精巧的方式將周邊空間環境激活，滿足使用者回憶過去，對新鮮事物產生刺激感的需求。

2.2 相融統一化

建筑主體空間與夾雜在其中的公共小微空間并非孤立存在，而是彼此影響互相彌補的。隨著時代的發展進步，老舊古建使用的局限性逐漸顯露，暴力拆改造成建筑與環境不協調的后果。在后續改造設計中，要依托周圍環境，遵循相融統一的原則：即新與舊的統一，通過修繕古建硬件設施，在周邊配套相應文體活動“軟實力”的方式，使傳統建筑煥發新的活力；整體與部分的統一，在建筑整體基調與部分功能元素上作取舍，最大化開發整體空間新功能；建筑與環境的統一，利用本土地域優勢，用各類借景、框景、移情手法，融合環境色彩，配合景觀元素，注重對細節和空間意境的表達。

2.3 多元多維化

多元多維化，在相融統一的基礎上，對小微空間進行細化調整，旨在為使用者提供靈活多樣的體驗和觀感。根植于傳統的微調，更容易調動空間自身的活力，也更容易被觀者接受。具體形式，體現在小微公共空間內各個功能單元之間保持了“可識別”的差異性，這些功能單元之間相互契合，兼具“可組合性”，根據場地的自身條件和改造要求，可以從不同維度進行靈活處理，從而創造出戲劇化的視覺效果［6］。

2.4 記憶傳承化

《馬丘比丘憲章》中提到，每座建筑都是城市整體的一個組成部分，就好像城市的一個零件。建筑發展的歷程是城市整體變遷歷程的一個縮影。隨著時間的推移，傳統古建筑不斷演變，展現出人們對當時生活的記憶［7］。因此，保留人群活動的痕跡，就是溯憶留痕的最佳途徑，改造中采用新舊元素融合的方式，營造建筑過去歷史感的氛圍，更容易喚醒人文記憶，保留城市文化底蘊的同時，公共小微空間更能滿足現代人的使用需求。

3 舊巷新生：中營巷“回憶”花園改造項目

依據城市小微空間“新舊”共生改造設計原則，以中營巷為背景，保留上世紀老宅的生活痕跡，加之至今仍留存的各種小吃店、工藝品店等，利用增設雙層回廊的手法，將上層戲臺幕劇演繹與下層生活氣息進行“軟分離”，U型回廊和屋頂造型的結合，使人們在穿行步道的過程中達到移步換景的效果。將景觀步道整體走向、出入口與周邊老宅“相聯系”，便于將老宅周邊的人流引到此處積聚，形成一種休憩玩樂、回憶往昔的交流磁場。

3.1 保留原有古建及原生業態——固·地域特色

通過實地拍照，走訪考察的方式進行調研，中營巷位于月湖附近，依托著月湖文化和民國古戲臺，形成了雙向輻射周邊的混雜型文化業態。利用客群分析表，形成可視化數據，早晨至下午四點是客群的主要活動時間，小攤兜售手工藝品、老人戲臺聽戲、運動休閑等。老戲臺拆改后，中營巷的客群聚集性降低，門可羅雀。為改變這種局面，首先，采用修繕古戲臺的方式保留和穩固地方特色，背靠古樹的傳統戲臺，以圓形輻射的方式吸引人群的注意力（圖1），場區以“戲臺聽戲帶動傳統文化傳播，促進周邊手工藝產品銷售，集聚人群促進交流”為宗旨。其次，根據對各年齡段人群活動頻次波動的規律，進行細致的推敲，整理出適合融合發展的業態分布。

3.2 開創漫游式雙層觀景路徑——融·整體氛圍

確定古樹和古戲臺為場地視覺中心，南北向主次入口后，通過“舊屋頂+新步道”結合的方式，形成上下雙層觀景路徑，完成新舊共生融合統一的布局。（圖2）上層步道連接戲臺形成本土越劇“梁祝”的天然舞臺，通過步道與屋頂整體的體量化對比，削弱原建筑過于厚重單調的沉悶感；通過“移步換景”和框景等手法，使建筑與周邊景物環境相互兼容。下層，保留傳統手工藝品的銷售區和居民的運動空間。

3.3 多活動模式調動五感體驗——創·多元多維

利用人體五感，調動客群參與體驗的積極性，達到“用耳聽曲，用眼觀戲，用鼻嗅香，用嘴嘗味，用手制作工藝品”的效果（圖3）。全方位聯動刺激感官，沉浸式體驗戲曲和手工藝品的魅力，提高客群對地域文化的認知度，空間搭建起自發學習傳播文化的大平臺，營造老巷場景的氛圍，加深對地方文化的認同感，喚醒人文記憶。

3.4 聚人觀戲溝通復合型參觀——促·記憶傳承

不間斷地將劇目“梁?！钡?3幕進行串聯演出，包括：英臺思讀、梁祝赴杭、我家有個小九妹、梁祝同窗、英臺托媒、十八相送、英臺抗婚、回十八、樓臺會、記得草橋倆結拜、十相思、山伯臨終、梁?；?］。覆蓋客群活動的全時段，利用高低雙層觀景視角，無論客群在老巷花園的任何位置穿行，都達到“景·戲·情”三者相互交融的效果，吸引外來游客自發了解當地文化，促進客群間的溝通交流。通過小微空間的改造，達到文化破圈的目的。

4 結語

立足國家經濟社會快速發展，城市大規模建設的客觀現狀，根據客群對城市小微公共空間保留傳統文化和喚醒人文回憶的迫切需要，本文依據新舊共生改造的原理，結合中營老巷改造案例，研究出四個階段改造的方法：（1）通過保留原有古建及原生業態的方式，穩固本土化的地域特色。（2）通過開創多種游覽路徑的方式，達到空間整體氛圍相融、統一的目標。（3）通過多種活動模式，進行五感體驗，創造出體驗感的多元多維化。（4）通過形成客群交流圈的方式，喚醒城市的人文記憶，傳承傳統文化。

參考文獻：

［1］李沁怡.新舊共生理念下鄉村公共空間改造設計研究［D］.天津師范大學，2022.

［2］劉榮伶.大城小事·睹微知著［D］.天津大學，2022.

［3］劉榮伶.以微系情：城市小微公共空間情感化設計理論探究［J］.當代建筑，2022（11）：96-99.

［4］張龑池.現象學于舊建筑更新中“新舊”共生模式設計探究［D］.大連理工大學，2016.

［5］馮杰.基于“新舊”共生理念的舊廠房改造為商業建筑設計研究［D］.沈陽建筑大學，2022.

作者簡介：李沁怡（1995—），女，漢族，浙江寧波人，碩士，助教，研究方向：公共空間改造，文化展示空間設計，情感化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