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恩·威廉斯在國內學界的研究現狀及相關思考

【摘 要】拉爾夫·沃恩·威廉斯是為20世紀英國音樂復興作出重大貢獻的典型代表人物之一。他作為英國民族音樂復興運動的領軍者，為20世紀英國民族主義音樂的發展貢獻了畢生力量。本文自音樂學、藝術學核心期刊及碩博士論文中選取幾十余篇相關研究文獻，并系統進行了資料收集、全面分析，將研究脈絡整理清晰、研究成果加以總結，以期為未來關于沃恩·威廉斯的研究提供充分的選題指引和文獻參考。

【關鍵詞】沃恩·威廉斯 研究方法 民族音樂 藝術特點

中圖分類號：J6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3359（2024）12-0013-06

拉爾夫·沃恩·威廉斯（以下簡稱威廉斯），是20世紀上半葉英國最重要的作曲家之一，其音樂創作涉及管弦樂、聲樂、歌劇、電影配樂等眾多領域。威廉斯所處的年代流行過各種風格：晚期浪漫主義、印象主義、新古典主義、表現主義，以及十二音音樂等，他吸取各派所長，其中受浪漫主義和印象派影響最大，英國民歌和英國傳統音樂是其音樂創作的主要靈感來源，其一生的音樂活動都與探尋民族民間音樂、創作民族主義音樂作品和宣揚民族主義音樂思想息息相關。他對民歌的運用不是簡單的復制或模仿，而是他自己的語言，是其風格的自然流露，由此形成其作品的鮮明個性：內在、樸素、和諧，就像地道的民歌一般。

筆者以“沃恩·威廉斯”為關鍵詞，在中國知網上搜索到30余篇文獻，研究成果整體偏少，文獻論題較為匱乏?；谒鸭降奈墨I資料進行全面整理與細致篩選，就其中代表性的文章進行綜合論述，多角度分析與反映國內關于沃恩·威廉斯的研究現狀，并提出自己的見解。下面筆者將從威廉斯管弦樂作品的研究現狀、威廉斯其人及其作品的研究現狀，以及個人思考這三方面展開論述。

一、關于威廉斯管弦樂作品的研究現狀分析

我國關于威廉斯最早的研究是1988年孫國忠在《音樂愛好者》發表的《沃恩·威廉斯其人其樂》，這是國內可考的關于威廉斯最早的期刊類文章。其后威廉斯逐漸引起國內諸多音樂研究者的關注，相關學術成果也在逐步增多。就筆者收集的文獻資料情況而言，目前國內關于威廉斯的研究成果以碩士論文居多，其次是期刊文獻，相關的博士論文和會議文獻幾乎空白，研究成果總體可分為兩方面：關于威廉斯管弦樂作品的研究與關于威廉斯其人及其作品的研究。下面筆者將分別從不同的研究視角出發，對國內關于威廉斯管弦樂作品的研究現狀進行評析。

國內部分研究者運用歷史學和文本分析的研究方法。朱凱璐以《塔里斯主題幻想曲》作為研究對象，從創作環境、文本分析、藝術特色、音樂思想，以及歷史評價和審美價值五個方面對該作品進行較為全面的分析。通過音樂分析，作者首先發現這部作品具有獨創性的原因在于采用帶有變奏特點的復三部曲式結構；另外，認為這部作品融合宗教氣氛、民族風味和新舊元素這三種藝術特色；指出作品中表現出對宗教音樂的借鑒，對民歌素材的滲透，以及對現代作曲技法的運用等，這些都與作曲家本人注重音樂與民族、音樂與人民、音樂與個性這三者關系的音樂思想是密不可分的?？v觀全文，作者通過五章寫作對該作品展開細致而全面的研究，但細讀每一章卻又發現內容之間相互關聯或存在重合，筆者認為可以選取一些更具有針對性的研究問題，適當縮小研究范圍，更好地調整章節目錄和內容布局從而進行研究。

周耶在《論沃恩·威廉姆斯〈第四交響曲〉的創作突破》一文中運用比較研究的方法，將《第四交響曲》與威廉斯早期的音樂創作進行比較，發現其在作品形式、創作技法、音響效果等方面都具有突破性，并將這幾方面的突破具體總結為：形式上由標題轉向非標題、技法上多運用半音化語言、音響上沉思性逐漸過渡到暴力性、風格上從傳統向現代轉變。接著文章進一步探究突破的具體原因，主要從影響作曲家創作的內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兩個層面進行考察，作者將社會環境的影響歸咎于文化語境中“阿卡迪亞”的構建、大眾視角下的反德情緒、世界大戰的顛覆性影響，以及戰后“反田園”思想的興起這四個方面，而作曲家自身的觀念也從逃避現實、尋求烏托邦的庇護轉向以積極的態度對抗現實，正是由于這兩方面的影響，最終導致威廉斯音樂風格發生顯著變化。在國內研究威廉斯管弦樂作品的文獻中，《第四交響曲》是被研究最多的一部作品。作者選取創作突破作為論點，是國內相關研究文獻中較為有新意的研究議題，并且作者在文中從作品創作突破具體的表現方面到突破原因，條理清晰、由淺入深地一步步進行說明與闡釋，支撐材料充足、運用譜例進行細節比對，讓讀者擁有更為直觀的感受體驗，使人閱讀完產生信服感。

張彥從音樂史學和音樂學分析的角度深入探究威廉斯的民族主義創作觀及《第五交響曲》的深層精神內涵。論文分為三章，作者由表及里展開層層分析，第一章中首先將英國的民族文化背景與民族音樂發展概況進行了細致的背景資料梳理和展示，其次在第二章中按照時間順序來說明威廉斯音樂風格的變化過程，并在其中特別溯源其民族音樂風格的確立與發展，第三章中結合具體作品進行詳細分析，整體介紹《第五交響曲》的曲式特征與主題材料，局部強調作品內部段落中民族性音樂手段的運用，最后升華到理性層面重新審視與探討該作品的價值所在。文章關于作曲家及作品創作的相關背景資料展開非常細致與深入的搜集整理工作，遺憾的是關于本文探討的核心議題在讀者讀完文章后卻無法得到一個實質性的結論，威廉斯的民族主義創作觀究竟是什么？其核心特征有哪些？這些問題在文章中都不能找到清晰的答案。此外，論文題目是《民族心靈的慰藉之聲——沃恩·威廉斯〈第五交響曲〉音樂學研究》，但筆者閱讀完認為文章實際內容及結構框架與音樂學研究方法大相徑庭，題文不符：文章對于《第五交響曲》內部音樂形式的考察更多是介紹與描述性語言，缺乏更深層次的思考與個性化的審美體驗，且音樂形式結構分析與社會歷史闡釋兩部分在內容的銜接上都顯得過于割裂，缺乏關聯性。

從作曲技法研究角度來看，張琦分別選取威廉斯的三部作品《塔利斯主題幻想曲》《在溫洛克邊界》《田園交響曲》，對作品中的五聲性旋律、和弦構成與和聲手法及調式與調性及其轉調手法進行了細致的闡釋與分析，且運用大量的譜例輔以說明，旨在探究英國民歌的五聲性旋律與威廉斯音樂的五聲性旋律關系。作者認為威廉斯把五聲性調式、教會調式與大小調體系結合得十分完美，在和聲語言上緊隨晚期浪漫主義潮流，同時也不排斥和聲手法的新嘗試。張琦一文是國內最早給予威廉斯音樂創作學術視角的研究，全文選取了三部作品進行對比研究，涵蓋了豐富的譜例，文章主要探究了英國民歌的五聲性旋律與威廉斯音樂五聲性旋律的關系。

蔡怡楠采用比較研究的方法，將威廉斯和霍爾斯特的管弦樂作品作為主要研究對象，以作品中的和聲技法為研究內容，主要從和弦結構、和聲進行、調式調性及其他表現手法等對其進行分析、比較和歸納。作者認為相較于威廉斯音樂作品中簡潔與樸素的特點，霍爾斯特的創作更具國際化、開放性、綜合性的音樂風格，并將二者音樂作品的共同特征概括為以下五個方面：和聲語言都是在立足于傳統的基礎上融合近現代和聲思維、調性思維非常現代化、音樂主題具有鮮明的民族性、音樂主題再現的手法具有創新性，以及兩位作曲家都是英國民族音樂傳播的積極踐行者。全文貫穿使用比較研究方法，作者創造性地將威廉斯和霍爾斯特兩位作曲家進行對比，并且在文末還更為開放地將英國與匈牙利、西班牙、中國等其他國家作曲家們的和聲技法進行比較。

孫熠和孫珂分別就威廉斯作品中具有代表性的某單一音樂手法展開細致的分析研究。孫熠注意到威廉斯交響套曲的個性化發展——“尾奏曲”，對這一術語進行辨析且詳細區分與闡明了“尾奏曲”與“尾聲”的不同。文章側重于研究威廉斯交響曲中尾奏曲具體的結構形態與寫作特征，以及威廉斯寫作尾奏曲的原因，并對威廉斯交響曲中尾奏曲的寫作特征加以概括總結：“第一個寫作特征是對先前樂章曾出現的某些主題動機或片段進行再現；第二個寫作特征是多采用緩慢的速度，樂曲在不斷消融的音響中走向終點；第三個寫作特征是對整部交響曲的中心調性加以明確，對之前尚未調和的調性或調式沖突進行徹底解決?！倍鴮O珂則針對《第四交響曲》中的四音動機進行深入剖析，認為它們不僅在主題橫向展開中起著主導作用，而且在全曲結構布局中同樣起著組織作用，四音動機的貫穿發展是威廉斯統一全曲和交響曲一體化構思的重要手段。

這些代表文獻主要是以音樂史學、作曲技術分析，以及音樂學分析的視角切入，分別對威廉斯的不同作品展開研究。雖然文章作者們的研究方向與所運用的研究方法各異，但他們都對威廉斯的生平及其所處的社會人文環境進行了細致扎實的背景資料搜集整理與介紹說明，且部分文章在此基礎上還對當時英國民族文化背景與民族音樂發展概況等方面進行了更為充實的資料收集補充，力圖全面真實地反映威廉斯所處的社會歷史現狀。這些相關背景資料的收集與整合給予筆者極大的啟發，且對于未來學界進一步研究威廉斯提供了豐富的參考資源。

二、關于威廉斯其人及其他作品的研究現狀分析

相較于威廉斯管弦樂作品的研究文獻，關于威廉斯其人及其他作品的研究成果略少。從作品的體裁選擇方面看，除管弦樂作品外，僅有一小部分文獻是對聲樂套曲和藝術歌曲展開研究，而其他體裁的作品如歌劇、清唱劇、宗教作品或電影配樂等幾乎沒有涉及，國內學界在其作品體裁的選擇范圍上還是較為單一。此外，就管弦樂作品的曲目選擇而言，整體上與體裁選擇方面存在類似問題。筆者認為，在研究對象的選擇上，除已涉及的研究作品外，威廉斯其人及其他作品仍具有很大的研究空間，國內學者擁有更加多元和廣泛的選擇，并且也可以選取非威廉斯的作品，選擇與之相關的其他方面作為研究對象，展開多層次研究。

一是關于作曲家威廉斯其人的研究。孫國忠在《沃恩·威廉姆斯其人其樂》中首先對作曲家的生平與代表作品進行簡要介紹，通過分析威廉斯的九部交響曲來重點探討其創作風格的轉變。作者認為威廉斯在創作這九部交響曲時風格手法的轉變主要表現在：由“標題音樂”轉向“純音樂”，表現內容由一般的場景描繪轉向強調某種哲理性意念闡釋，音樂風格由田園抒情轉向民族性與現代化的融合，技法運用與作品構思由簡單通俗轉向復雜嚴謹、邏輯性與多元化。孫先生認為，雖然威廉斯的藝術風格在持續不斷變化，但努力在作品中融匯英國民族民間音樂因素，并強調民族精神的弘揚，是威廉斯全部創作中一條貫穿始終的主線。作者用簡潔凝練的語言將作曲家的生平、代表作、音樂風格與創作手法的演變、主要音樂特征等進行了細致而清晰的闡釋，為日后學界展開研究奠定基礎。

二是關于威廉斯民族音樂思想的研究。張琦在《沃恩·威廉姆斯的民族音樂思想淺析》一文中對威廉斯的民族音樂思想及其音樂創作的一般特征進行介紹與總結。作者通過搜集研讀威廉斯一系列民族歌曲、器樂曲集，以及論文集《民族音樂》深入了解與準確把握威廉斯的音樂創作思想，其后選取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民族音樂作品進行分析，全方位地探討威廉斯在創作民族音樂作品時五聲調式與教會調式的結合運用。作者認為對威廉斯音樂創作起到主要作用的還是英國民歌和英國傳統音樂，并且民歌收集工作對威廉斯民族音樂思想的形成及其創作產生重大影響。

《威廉斯談民族音樂》一文是對《民族音樂論》①一書第一章中的部分段落進行摘錄。該書涵蓋許多威廉斯本人關于民族音樂的看法，其中一些核心觀點例如：“一國的音樂家彼此的風格雖然懸殊，但音樂里卻有息息相通的因素，這息息相通的因素，便是民族風格?！薄皞ゴ蟮囊魳芳夷耸沁^去時代的集大成者，而不是開辟時代的始祖，所有的天才都不是憑空跳出來的，他們不能蔑視一切規律、否認一切音樂傳統。”“最偉大的藝術家屬于他的祖國，這是無法避免的。作曲家萬萬不可離群索居，空想藝術，他必須與人群生活在一起，使自己的藝術成為整個社會生活的表現?！薄睹褡逡魳氛摗肥侨藗兡軌蜃钪庇^接觸與了解威廉斯民族音樂思想與實踐的一部著作，但國內學界針對該書進行研究的文獻相當匱乏，這是未來需要彌補的一個研究空白點。

上述兩文分別從不同方面對威廉斯的民族音樂思想進行探討，但內容都還不夠深入具體，缺乏作者自身觀點與評價。比較而言，張婧的《從沃恩·威廉斯〈民族音樂論〉看其早期創作的民族性》一文可以說是目前國內研究威廉斯民族音樂思想較新且較全面的成果。作者通過威廉斯所著的《民族音樂論》及其早期的音樂作品，對他音樂創作中的民族性展開研究，將《民族音樂論》一書中威廉斯的民族音樂思想簡要概括為兩點：提倡民族元素的運用、強調個性風格的形成，并以《塔利斯主題幻想曲》和《田園交響曲》為例來說明民族性在威廉斯早期音樂創作中的具體實踐。作者認為威廉斯通過收集整理民族音樂，潛移默化地將其民族元素運用于自己的創作中，使音樂充滿民族風格，并且將現代技法與民族元素結合起來，形成只屬于他的音樂語言風格。

姜超遷的博士論文則是從作曲技法方向探討威廉斯音樂民族性的最新成果。作者以民族性音樂語言的形成與應用兩個方向為研究對象，詳細說明威廉斯作品中民族元素的具體運用。論文共五章，分別從其形成的背景、原因著手，著重挖掘英國音樂中民族性的構成要素，并結合作曲家的創作進行說明。在研究過程中不斷尋求作品與作曲技法的對應。此外，文章在介紹有關威廉斯和英國民歌運動等社會活動的關系、其作品中民族性的表達與英國田園文化的關聯時，對其文化、歷史與理論背景進行了豐富翔實的資料搜集，且在特定的章節段落輔以適當的譜例證明，充分闡釋威廉斯作品的民族性。

張婧一文是國內為數不多的有關威廉斯《民族音樂論》的專項性研究成果，姜超遷的博士論文也是國內少有從作曲理論角度出發將威廉斯的民族性剖析得如此透徹的學術成果?？梢哉f這兩篇構成了國內當下學界認識與探尋威廉斯民族音樂思想為數不多且具備相當學術質量的文章。其余的期刊文獻與碩士論文大多是將該內容作為文章的一部分進行簡要介紹，甚至部分文獻在涉及此部分時只是匆匆帶過。此外，有些碩士論文在談及威廉斯民族音樂思想時，總會出現與研究作品或論題聯系不緊密，從而產生各部分內容較為割裂的感覺?；蛟S在闡述相關內容時可以選取更為恰當的敘述策略，以及在寫作過程中將作品的技術分析內容、個人審美體驗與之進行高度有機融合，立體呈現出關于威廉斯民族音樂思想及民族音樂實踐的內容。

三是關于威廉斯聲樂作品的研究。張蒼磊在《沃恩·威廉斯聲樂套曲〈在溫洛克邊界〉和聲技法研究》一文中，從調式音階的運用手法、調性呈示與轉調手法、和弦結構及和聲進行四個方面展開研究。作者認為威廉斯聲樂套曲《在溫洛克邊界》的和聲思維特征體現出綜合性、多元性、色彩性的特點，將威廉斯在這部作品中所體現出的和聲思維特征大致概括為：“綜合運用不同時期的和聲手法，并進一步將之與英國民族音樂語言相融合，體現出了調式音階的綜合性，調性呈示的多元性，和聲進行的色彩性的和聲思維特點?！?/p>

就筆者搜集到的文獻資料而言，目前國內關于威廉斯聲樂作品的研究成果數量很少，且絕大部分文獻都是從音樂表演與演唱技巧處理的角度出發，僅張文是從作曲技法研究的視角切入。張蒼磊對《在溫洛克邊界》的和聲思維整體性特征進行了具體的分析描述和凝練的概括總結，并在文末處展望威廉斯創作中英國民族音樂語言的運用，以及對英國民族音樂復興之路的探索，對我國民族音樂有進一步發展的啟示，該文在國內學界對威廉斯聲樂作品進一步展開研究具有奠基作用。

綜上所述，通過回顧梳理國內學界關于威廉斯的研究現狀，以及對相關文獻進行解讀與分析，整體上對于研究成果及研究發展的態勢有了較為清晰的認知與把握。研究者們在進行音樂文本分析時，大多是從作品中提煉出一些核心、具有特點的音樂表現手法進行研究，且部分文獻還將特定音樂技法的分析與威廉斯的民族音樂思想、當時的社會歷史文化語境，以及個性化的審美體驗融合在一起，技法分析的表達敘述不再充斥著冰冷與枯燥。關于威廉斯音樂思想及審美觀念的探究，個別文章從宗教、民族、人性、歷史、現實等不同角度去審視與探討作品中蘊含的藝術特色與思想內涵。無論是音樂本體分析層面所運用的寫作思路與敘述策略，還是關于作曲家音樂思想內涵的挖掘與探究，都有許多值得筆者參考與借鑒的地方。

三、相關思考

通過上述兩方面相關文獻整理，可以發現學界關于威廉斯的研究雖有一定數量的成果，但就專門探討威廉斯音樂風格、創作生涯、某一時期的音樂創作等關于作曲家自身的文獻較為缺乏。在研究過程中能夠更加有機地將作曲家的藝術構想、音樂語言、體裁形態和結構思維的重要意義聯系起來，提煉作品核心的美學特征，并嘗試對其蘊藏的社會歷史內涵進行個性化理解分析，或許能夠幫助人們精準把握威廉斯的音樂創作風格及洞悉其創作意圖。國內文獻在對威廉斯的民族音樂觀進行描述與探討時更多聚焦于作曲技法層面，針對作品中使用的音階、調式、和聲進行等開展研究。在此基礎上，可以繼續探尋威廉斯民族音樂思想的來源與核心觀點、威廉斯具體開展的民族音樂實踐活動及其思想內涵的成因等?！睹褡逡魳氛摗肪褪茄芯客姑褡逡魳匪枷胍粋€很好的切入口，目前筆者搜集到的相關成果僅有張婧的《從沃恩·威廉斯〈民族音樂論〉看其早期創作的民族性》一文，日后可以圍繞該著作展開更加全面與細致的解讀工作。除此之外，搜集與整理更多威廉斯編撰的民族歌曲與器樂曲集，對這些文字與譜集展開細致的文獻匯編、翻譯與研究工作也是未來可以為之努力的方向。

國內關于威廉斯音樂作品的研究側重于交響樂，而幻想曲、變奏曲、協奏曲、重奏曲等其他體裁的器樂曲少有研究，概括來說，目前國內關于威廉斯除交響樂以外的作品都還存在很大的研究空間。在研究視角的運用上，就筆者搜集整理的文獻來看，更多是從和聲技法、曲式結構分析層面對威廉斯的作品進行研究，而以歷史音樂學和音樂文本分析視角切入的文獻相對較少，希望未來能夠選取運用更豐富的研究視角對威廉斯展開研究，例如從音樂學分析、音樂美學、音樂批評、“新音樂學”的視角出發對威廉斯進行審視思考，或運用社會學、人類學、民俗學等其他一些跨學科理念方法開展研究。

四、結語

威廉斯作為20世紀民族主義音樂的代表人物，其一生都在致力于探尋英國的民族民間音樂、創作民族主義音樂作品和宣揚民族主義音樂思想。他一直堅持最偉大的藝術家也應屬于他的祖國，作曲家們應該充分地從自己的國家與民族中汲取創作養分，按照自己的意志與構想將其整合成全新且能夠體現本民族元素特征的音樂作品，而不是簡單地挪用復制。無論是單一作品的技術分析，還是20世紀民族主義音樂的整體性、英國民族民間音樂的發展與復興等，相信未來會涌現出更多關于該方面豐富的學術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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