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敘事歌曲《木蘭從軍》的民族精神、詞曲特點和審美追求

【摘 要】《木蘭從軍》這首由劉麟作詞、王志信作曲的敘事歌曲，是新時期民族聲樂作品的優秀代表之一。其歌詞有著非常濃厚的中國傳統文化底蘊。詞作者劉麟先生在古詩詞《木蘭詩》（又名《木蘭辭》）的原作之上進行了刪繁就簡，在詩詞大意不變的基礎上增添了白話文的表述，使得作品更容易被現代人所接受。曲作者王志信先生在創作時，吸收了豫劇《花木蘭》中的戲曲元素，大量運用傳統豫劇作曲技法，并融合了現代西洋作曲技法，在傳統與現代的結合方面做了很好的嘗試。這種繼承與創新的做法，為現代民族聲樂的發展做出了良好的示范，使作品的時代性與藝術性實現了完美融合，并具有了獨特的藝術魅力。同時，它通過“木蘭替父從軍”這一故事教育后人：家國情懷與民族精神始終是中華民族寶貴的精神財富。

【關鍵詞】木蘭從軍 敘事歌曲 民族精神 審美追求

中圖分類號：J6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3359（2024）12-0056-06

《木蘭詩》最早記載于《古今樂錄》，后載于《樂府詩集》。《木蘭詩》講述的故事大概發生在北朝時期。許可先生“從木蘭詩中描寫的戰爭考證其年代，認為是北魏時期對柔然的戰爭”。而“昨夜見軍帖，可汗大點兵，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愿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詩文中短短幾句則已經道出了故事的梗概。

一、敘事歌曲《木蘭從軍》的創作背景

《木蘭從軍》是由我國著名詞作家劉麟、曲作家王志信共同創作完成的一首敘事歌曲。《木蘭從軍》的歌詞是根據《木蘭詩》（又名《木蘭辭》）改編而成。歌曲在改編時，詞作家結合現代人的語言風格和審美習慣刪繁就簡，在沿用原文五言體結構的形式下，增添使用了白話文，這樣故事大意不變，但更易被現代人所接受，通俗易懂又不失藝術性。改編后，篇幅得到了擴展，人物刻畫、內心情感更為細膩豐富。在歌曲旋律方面，曲作者在創作時吸收了豫劇《花木蘭》的戲曲元素，以戲曲、曲藝和民歌音調為素材旋律進行編創，在廣泛運用豫劇作曲技法的同時，結合現代西洋作曲技法，使作品不僅具有濃郁的地方民歌特色，還富有時代的創新性。

二、敘事歌曲《木蘭從軍》的民族精神

（一）《木蘭從軍》弘揚了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為父盡孝

中國千百年來一直奉行“百善孝為先”“孝乃德之本”的道德傳統。韋元甫的《木蘭歌》熱烈贊揚了木蘭的忠孝，稱“世有臣子心，能如木蘭節。忠孝兩不渝，千古之名焉可滅”。 “孝”是中國傳統美德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孝文化在源遠流長的中國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木蘭從軍的緣由是家無長兄，父親年邁，只好易裝替父出征。木蘭對父親的情感是天然的，源于血緣。在緊急關頭為了保護父親而無畏犧牲前往戰場，這是“孝”的表現。“孝”道在現代精神文明中依然發揮著重要作用。“孝”被公認為是立家之本。木蘭從軍的故事之所以一直被世人傳揚歌頌、代代相傳，正因為她的壯舉是孝義的典范，得到了世人道德上的肯定和情感上的贊美。

（二）《木蘭從軍》體現了中華民族的愛國情懷——為國盡忠

“忠孝廉恥勇”一直是中華傳統美德中的重要行為準則。“忠”為首，忠是立國之本。歌詞中“昨夜見軍帖，邊關軍情急”“忽見墻上龍泉劍，胸中豪情逐浪翻。喬裝男兒跨戰馬，替父從軍走邊關”！寥寥數語顯示了木蘭急國家所急，立誓為國分憂的慷慨情懷。面對家國危難，義無反顧地趕赴戰場保家衛國，其壯舉真可謂“精忠報國，舍生取義”。在特殊的背景下，作為一個弱女子的木蘭做出了超凡卓絕的決定，并付諸行動，完美詮釋了“巾幗不讓須眉”的豪邁，成為中華民族歷史上名副其實的女英雄。處于封建時代的木蘭，易裝與男人并肩作戰，她的這一“越界”之舉，非但沒有遭到社會的排斥，反而贏得了人們的寬容、接納乃至高度的贊美與敬仰。這也深刻揭示了民眾“國家利益高于一切”的忠誠觀念，體現了中華民族的愛國情懷。

三、敘事歌曲《木蘭從軍》的詞曲特點

（一）歌詞意蘊

《木蘭從軍》是一首典型的敘事歌曲。敘事，顧名思義就是敘述故事。歌曲對故事中的人物和故事情節的起因、發展、結果等有一個完整的交代。整個故事線條流暢，結構緊湊，戲劇性突出。詞作者在故事大意不變的情況下對《木蘭詩》原文進行了刪繁就簡，并替換了部分內容，增添了白話文表述，但沿用了原詩詞五言體為主的結構形式。改編后的歌曲《木蘭從軍》共分為八個段落，第一段至第七段主要以第一人稱敘述，最后的第八段以第三人稱對木蘭替父從軍并取得豐功偉績進行歌頌。下面，將分別對每段的詞意做出詳細分析，并列出《木蘭詩》原文與《木蘭從軍》歌詞的對照表。

第一段：倚窗望明月，仰天長嘆息——憂愁

故事開頭首先是場景描寫：“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大家腦海中出現的畫面是，安靜的夜晚，木蘭當門在織布機前織布。此時的木蘭還是一個普通的柔弱女孩。“倚窗望明月，仰天長嘆息。”這句描述了木蘭此時的內心狀態。“長嘆息”形象地道出了木蘭的心情是無比的憂愁。為何而憂愁？——“昨夜見軍帖，邊關軍情急。軍書十二卷，催我爹爹出征去。”敘述了木蘭憂愁的源頭。“軍帖”“軍情急”“軍書”可以感受到戰事告急。“催我爹爹出征去”有兩層含義，一是出征已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刻；二是“催”字說明木蘭爹對于出征之事已拖延些時日，隱含了木蘭爹難以出征的境況，也折射出了木蘭家的無奈。這是第一段落的整個敘述，交代了故事的起因。

第二段：怎么辦？怎么辦？——焦慮

“爹爹年衰邁，難耐北風寒。”說出了爹爹不能出征的苦衷：爹爹已年紀大，受不了風寒。“木蘭無長兄，誰人去征戰？”木蘭想著自己無長兄，誰能代替去征戰呢？她一直在絞盡腦汁地想解決方案。“怎么辦？怎么辦？”反映了木蘭想不出替父出征的人選而內心焦急。“難壞了姑娘花木蘭哪！”這一句把木蘭無奈無助的情緒爆發了出來。最后這個“哪”字是一個語氣詞，有種呼喊的感覺。此段突出了木蘭內心的急，不知如何是好。

第三段：喬裝男兒跨戰馬，替父從軍走邊關！——忠孝

在木蘭一籌莫展時，“忽見墻上龍泉劍，胸中豪情逐浪翻。”這句表明木蘭心里有辦法了。什么辦法？——“喬裝男兒跨戰馬，替父從軍走邊關！”顯示出木蘭的豪情堅定。這一段雖然很短，但卻是故事發展的關鍵段落。木蘭為保護父親改扮男兒替父從軍，為父盡孝。邊關軍情急，木蘭不畏兇險勇赴戰場，為國盡忠。木蘭替父從軍，由孝而忠，最終實現“忠孝兩全”。

第四段：“旦辭爹娘去，萬里赴戎機。”——剛強

木蘭告別爹娘上戰場。“旦辭爹娘去，萬里赴戎機。”顯示了木蘭剛強堅毅趕赴戰場，此時已充滿了陽剛之氣。“關山度若飛，寒光照鐵衣。”描述了趕赴戰場的速度之快以及北方寒夜中月光照著戰袍那份清冷，突顯戰爭形勢格外嚴峻。第四段是故事的轉折段，木蘭從一個柔弱女子轉變為英姿颯爽的軍人。

第五段：“揮劍挽強弓，踏踏馬蹄疾。”——英勇

“揮劍挽強弓，踏踏馬蹄疾。”這是對木蘭在戰場奮勇殺敵的描寫，突出了戰爭的激烈與無情。“將軍百戰多，碧血染旌旗。”道出了將士們經歷了數百次戰爭，很多人為之付出了生命，說明勝利來之不易。第五段主要描寫戰爭場面，同時也預示了戰爭取得勝利。

第六段：“春風迎故人，木蘭還故鄉。”——凱旋

此段落是整個戰爭結束之后的描寫。“塞上烽煙平，戰地野花香。”戰爭過后塞上回歸平靜，戰地春意盎然——“野花香”，一片生機勃勃。 “春風迎故人，木蘭還故鄉。”寓意一片祥和，迎接木蘭凱旋還鄉。

第七段：“當窗理云鬢，對鏡貼花黃。”——還裝

這一段主要描寫木蘭還鄉后脫下戰袍、重著女兒裝的情形以及與木蘭同去征戰將士們對木蘭女兒妝的反應。“開我東閣門，坐我西閣床。”這是木蘭到家后回到自己閨房的寫照。木蘭從身經百戰的大將軍瞬間回到鄰家姑娘的感覺，恬靜又親切。“當窗理云鬢，對鏡貼花黃。”表現出木蘭回到閨房迫不及待重返女兒妝。“理云鬢”“貼花黃”表現出木蘭對女兒妝的期待與喜悅，流露出內心的柔美。“出門看伙伴哪，伙伴皆驚惶。”中的“伙伴”，應指與木蘭一同征戰的將士們。他們看到木蘭的女兒裝扮很是吃驚，不敢相信眼前出現的木蘭是與他們一起浴血奮戰的木蘭，形象對比強烈。“同行十二載，不知木蘭是女郎。”顯示出木蘭男兒裝扮很成功，也說明木蘭在戰場上不遜于男兒，以致同伴想不到木蘭是女兒身。

第八段：“千秋贊歌唱英雄，木蘭從軍美名揚。”——贊頌

這一段為結束段落，人稱從之前的第一人稱變為了第三人稱，是世人對木蘭替父從軍的壯舉和她在戰場上英勇善戰并取得豐功偉績的行為進行謳歌禮贊，使整個故事得到升華，木蘭的美名從此世代流傳。

（二）音樂特色

1.音樂結構的特點

《木蘭從軍》是一首帶有再現多段體、多調性、多變速、多變奏特點的敘事歌曲。作曲家在創作時把中國傳統作曲技法與西方作曲技法很好地融合在一起。曲式結構圖如下：

從音樂結構圖表中可以看出，《木蘭從軍》這首敘事歌曲是一個帶再現的三部曲式結構。除了前奏1～9小節，其調性布局以?B為軸（中心）呈對稱性，前后兩邊呈倒影狀。D—G—?B—G—D。G與D相差一個調號，為近關系調并屬于主屬調關系，?B調部分為全曲故事發展的高潮部分。整個調性走向呈拱形。結構安排則依據中國傳統音樂的架構設計而成，有前奏，有尾聲。旋律創作發展緊密結合歌詞內容的戲劇發展，從旋律素材的發展以及調性的變化走向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整個音樂結構有著良好的起承轉合關系。

2.板式變化的特點

從音樂速度變化列表中可以看出，節奏速度變化頻繁，起伏大且對比強烈。作曲家在整個創作過程中，通過運用豫劇板式的變化從而達到戲劇沖突的效果。豫劇板式有四大板類：慢板、二八板、流水板、飛板。在此基礎上還可以派生出很多不同的板式。

從“旦辭爹娘去……寒光照鐵衣”此段落運用了在二八板基礎上派生的搖板，又稱“緊拉慢唱”，伴奏織體的速度比歌唱的速度快一倍。在木蘭辭別爹娘急赴前線處運用搖板，意在烘托出戰情緊急、動蕩不安的氣氛。

“將軍百戰多”處運用搖板描繪出木蘭身經百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向披靡的將軍風范。連續兩次的“將軍百戰多，碧血染旌旗”，氣勢恢宏，層層遞進。

除了運用搖板之外，這首歌曲還運用了二八板派生的剁板。“揮劍挽強弓……踏踏馬蹄疾”這一段落運用了剁板，其音樂表現鏗鏘有力，干脆利落，容易營造出緊張的氣氛，烘托出戰場交戰的激烈與木蘭奮勇殺敵的英勇形象。

“龍泉劍，胸中豪情逐浪翻”，這一句通過運用剁板生動表現了木蘭豪邁、勇敢的性格。木蘭看見墻上的龍泉劍，立刻果斷地做出替父從軍的決定，并為此激動不已。這樣的描寫生動刻畫了木蘭的內心世界，同時也體現了故事發展的戲劇性。

除了運用由二八板派生出的相關板式外，作品還融入了四大板類中的飛板。如“塞上烽煙平，戰地野花香”，這里的飛板屬于散板類，無板無眼，節奏自由，舒展地描繪出了戰爭結束之后的平靜景象。此時，塞上一片安寧，烽煙四起的戰地已經春意盎然。

3.旋律發展的特點

作曲家在創作時除了運用豫劇板式變化，在旋律發展手法方面也是繁復多樣。比如有重復、模進、對比等。接下來分別對旋律發展手法進行分析與梳理。

第一段落“唧唧復唧唧……催我爹爹出征去”，在旋律發展手法方面分別運用了重復、模進兩種。以整個樂段來分析，其旋律發展手法屬于變化重復，即兩個樂句的開頭相同，后面有所變化。“唧唧復唧唧”與“昨夜見軍帖”的旋律屬于完全重復，旋律一模一樣。此段落是作品的開頭，屬于主題陳述段，用重復的手法，有利于加強音樂主題內容的形象性，便于聽眾理解和記憶。“木蘭當戶織。倚窗望明月，仰天長嘆息。”與“邊關軍情急，軍書十二卷，催我爹爹去當兵”屬于變化重復中的節奏重復，音高變了，但是整體節奏音型一樣。這可以看出，音樂在發展過程中既有變化又有統一性。“催我爹爹出征去，催我爹爹出征去。”此處旋律運用了移位重復，也叫模進，屬于上行模進。第二個“催我爹爹出征去”在第一個“催我爹爹出征去”旋律音高的基礎上上移四度。此處運用模進有助于突出木蘭內心的無奈和憂愁。

第二段在旋律發展中運用了模進。“怎么辦？怎么辦？”此處運用了上行五度模進，把木蘭的焦急情緒推向了一個高峰。

第三段旋律發展手法也運用了重復。“忽見墻上”與“龍泉劍”旋律基本一樣，只是“劍”的延長音相比“上”的延長音上移六度。“胸中豪情逐浪翻，喬裝男兒跨戰馬”屬于變化重復，其節奏音型相同，只是音高不同。這也是發展中有變化，變化中又有一定的統一性。

第五段在旋律發展手法方面運用了重復和節奏擴張。第一個“揮劍挽強弓，踏踏馬蹄急”和第二個“揮劍挽強弓，踏踏馬蹄急”其旋律發展手法都屬于變化重復中的節奏重復。第三個“揮劍挽強弓，踏踏馬蹄急”則屬于節奏擴張，也稱增時法，即將節奏的時值加以擴張，使旋律具有對比又有統一性。這一手法在此處起到了情緒層層遞進，最終推向高潮的效果。第五段后半部分也屬于變化重復。如“將軍百戰多，碧血染旌旗”這部分，其旋律發展就屬于變化重復中的局部重復。兩個樂句“將軍百戰多，碧血染旌旗”在開頭部分重復，后面在保持連貫的基礎上有所發展與變化。

第八段也是尾聲部分，其旋律發展也運用了重復。如“千秋戰歌唱英雄，木蘭從軍美名揚”這句，就屬于變化重復中的局部重復。兩次“千秋贊歌唱英雄，木蘭從軍美名揚”樂句的頭部、中間都一樣，結尾“美名揚”有所變化。結尾速度漸慢后，音域逐步上升，最后在高音上強收，這也是對木蘭贊美的升華。

四、敘事歌曲《木蘭從軍》的審美追求

（一）民族性

《木蘭從軍》有著鮮明而又濃郁的民族性，這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其一，題材取自歷史故事。《木蘭從軍》是根據《木蘭詩》改編而成。木蘭替父從軍的故事婦孺皆知，流傳甚廣，其中蘊含著深厚的傳統道德精神與民族情懷，體現了忠孝兩全、保家衛國的崇高理念。其二，作品借鑒了戲曲元素。歌詞保留了原文的古詩詞韻味，借鑒了戲曲的詩化語言，實現了語言性與藝術性的完美結合。其音樂素材取自河南豫劇音調，作曲家在創作時交替運用多種豫劇板式，通過板式的變化來呈現音樂的戲劇沖突。同時，還借鑒了豫劇唱腔的曲調特點，并將其融入旋律創作之中，極大豐富了作品的表現力，給人以既新穎又熟悉的感覺。其三，作品具有鮮明的地方性語言特色。作曲家在創作時，通過裝飾音、倚音以及上下行大跳音程的運用，使得音調與歌詞緊密結合，演唱出來的效果充分展現了河南方言的特點。如第二段中的“木蘭無長兄”中的“無”，被唱作“wù”，與河南方言的發音一致。又如第二段的最后一句“花木蘭哪”中的“花”與“蘭”二字，結合旋律唱出來分別是“huá”和“làn”，也正符合河南方言的發音，盡顯濃郁的河南方言韻味。

（二）時代性

作曲家在創作時，不僅借鑒吸收了戲曲元素，還融入了西方與現代的作曲技法，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又有所發展。傳統民歌的曲式結構較為簡單，音調和節奏略為單一。中國民族聲樂作品的傳承與發展在曲式方面亟需有所變化和突破。此作品的創作技法，在繼承和吸收傳統民歌的基礎上，借鑒了西方曲式的三部曲式結構進行構思與編配。整個作品的旋律發展呈現出顯性的起承轉合關系，既符合故事的發展脈絡，又增強了作品的藝術表現力。通過運用中西作曲技法，作品被賦予了濃郁的民族韻味與時代氣息。

詞作家擁有扎實的文學功底，在保留原作《木蘭辭》古詩詞精華的同時，又融入了現代文學的表現手法。其內容淺顯易懂，唱念朗朗上口，節奏音調諧韻。改編后的作品在語言性與音樂性上實現了良好的融合，為歌曲增添了新的精神內涵與教育意義。總之，這部作品兼具了思想性、藝術性、民族性與時代性。

（三）創新性

作曲家在創作中不僅繼承了傳統戲曲的音調，還大膽結合運用了西洋作曲技法，實現了在繼承中發展，在發展中傳承，在傳承中創新，為中國民族聲樂的發展開創了新的嘗試與探索之路。特別是近幾十年來，中國聲樂藝術取得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傳統民歌作品已難以真正體現新時代的聲樂藝術水平。作曲家似乎認識到了這點，因此運用多種多樣的作曲技巧力求使作品給人以似曾相識卻又煥然一新的感覺。

這部作品突破了傳統民歌篇幅短小、曲調單一的傳統，其創新之處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曲式結構中西合璧。《木蘭從軍》選用了西方曲式中常見的三部曲式結構進行布局。1～9小節為前奏，“起”“承”兩部分為A段（10～35小節為“起”，36～60小節為“承”），“轉”為B段（61～160小節為“轉”），“合”為A段的變化再現（161～207小節為“合”），也是全曲主題精神的升華。從“起”到“合”的整個調性布局對稱，呈拱形，首尾呼應。這樣的曲式布局，既符合故事發展，又增強了作品的藝術感染力。二是戲曲潤腔融入民族聲樂。《木蘭從軍》整首作品的旋律給人似曾相識卻又煥然一新的感覺，其中吸收并運用了豫劇潤腔的技法。作品中使用了拖腔、甩腔等多種潤腔技巧。三是通過作曲技巧體現方言韻味。為了體現地域風格，作曲家在創作時有意識地通過各種裝飾音、特殊符號、旋律走向以及音程大跳等變化，來吻合作品的“豫風”特色。

綜上所述，作品在詞曲兩方面均展現出多方位的嘗試與創新，為民族聲樂的發展做出了積極探索，也為中國新時代民族聲樂的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從而起到了良好的示范作用。

五、結語

《木蘭從軍》一直是中國聲樂界的高階作品，其故事敘述完整且具有較長的時間跨度，木蘭的身份變化也隨故事的發展而不斷變化。作品旋律音域寬廣，曲作者王志信先生在創作時吸收了豫劇《花木蘭》中的戲曲元素，大量運用了傳統豫劇的作曲技法，并融合了現代西洋作曲技法，在傳統與現代結合方面做了很好的嘗試。這種繼承與創新為現代民族聲樂的發展做出了良好的示范，使之具有了獨特的藝術魅力。《木蘭從軍》也因此成為高校聲樂課程中思政經典作品的代表之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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