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凡是銀行的一名客戶經理,結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后,從小就熱愛表演的他常常會想:自己的生活能否有些改變?影視行業真的如此遙不可及嗎?
小樂是北京市某話劇團的專業演員,日復一日的排練中,他會問自己,這樣安逸的生活是他想要的嗎?他能不能出去闖一闖?
小涵從大學的影視系畢業后,在北京拍了幾部網劇,但是沒有一部劇播出。為了維持生計,她做過服務員,也在菜鳥驛站幫人取過快遞。她常常感到疑惑,自己到底適不適合做演員?這條路自己還能走下去嗎?
李莉是即將畢業的影視制作專業的學生,有時,她會幻想著,自己有一天成了“行業大拿”,邀請自己的偶像來拍她的戲,但“行業小白”的身份也時刻提醒她,思考這些為時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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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阿凡這些人,有的原本和影視行業“八竿子打不著”,有的想要拓展新的職業道路,有的對自己的選擇和能力感到懷疑,有的初出茅廬,對影視行業滿懷好奇,也感到陌生。這些人對未來有所期待,也感到迷茫。為了尋求新的可能,他們“勇闖”浙江橫店,開啟了微短劇拍攝之旅。在一定程度上,微短劇的興起為他們提供了新的機遇,成了他們追夢道路上的“突破口”。
2023年5月,阿凡從江蘇省某家銀行辭職,離開了他已深耕10年的行業,來到橫店,注冊了一家影視出品公司,主營微短劇投資業務,并同時作為群眾演員出演微短劇。
提起這一決定,阿凡表示,自己并非“頭腦發熱”,而是深思熟慮的結果,“如果我是25歲,我可以憑著一腔熱血,從頭做起,沒什么好怕的,可我當時已經快35歲了,面對改變,會更謹慎”。阿凡向《方圓》記者講述:“從小我就有一個影視夢,看武俠劇的時候,會模仿里面的角色。”而在銀行工作多年,他也始終尋找機會,發揮自己的表演特長。每年的單位年會上,阿凡都承擔著自編、自導、自演相聲、小品的任務,并樂在其中。“還為一家機關單位寫了一個反腐宣傳片的劇本和分鏡頭腳本,這個片子后來還獲了獎。”阿凡說。同時,他還運營過個人抖音賬號,自己準備服化道,拍攝模仿影視人物的段子。在忙碌的生活中,阿凡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影視夢。
而他之所以下定決心轉行,既是因為對影視行業的熱愛,也是因為他到達了職業瓶頸期。“2020年下半年,我跳槽到了另一家銀行,做貸后清算工作。工作中,見到了一些還不上錢、破產的老板,導致我的心情比較壓抑。”阿凡表示,跳槽原本是為了尋求工作上的突破,“但卻做了自己不喜歡并且影響個人情緒的業務”。2022年,適逢微短劇行業興起,通過影視行業的朋友介紹,阿凡了解了這一新興業態。

2022年末,為了真切地了解微短劇行業,他前往上海,在他朋友投資的微短劇的劇組里,獲得了一個群演角色,演一個秘書。這是阿凡第一次出演微短劇。那天,他早上7點就到達了片場,“一直拍到了第二天凌晨5點,還沒結束”。當時正是上海最冷的時節,阿凡覺得又冷又餓。拍攝時,坐在監視器前的導演通過耳機聽到了一陣呼嚕聲。“那部劇是現場收音,這種雜音是很明顯的,當時全場都在找這個聲音的來源。”阿凡介紹道。結果,工作人員發現是阿凡在片場的長椅上不小心睡著了,發出的聲響。
“我現在說出來,可能大家一笑,覺得這事挺尷尬。但其實群演在片場戲不多,更多的時間就是在等待,從早等到晚,在現場疲憊、發困是很正常的事,但也不能回去睡覺,因為劇組不會等你。”阿凡說。
2023年5月,此時微短劇行業發展日益蓬勃,經過考察后,阿凡對此行業也比較有信心,因此他選擇提交辭呈,奔赴橫店。
成立了自己的出品公司后,阿凡經常“跟組”,“待在我投資劇目的片場”。阿凡表示,“跟組”既能學習到影視拍攝的專業知識,也實現了他的演員夢,在片場,他經常“串”一些小角色。“受制于形象、演技,我不能出演主要角色,但可以作為群演,或者演一些小配角。”
阿凡提及,在拍攝中,一次“身份切換”的經歷讓他很難忘。那一天,他被導演要求出演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角色,“一個是教師,一個是‘黑幫老大’。”即使這兩個角色都沒什么臺詞,但阿凡依舊感受到了表演的難度。“兩個人物的氣質截然不同,一個是普通上班族,一個則是身后跟了一群小弟的‘大哥’。”阿凡說。
“狀態切換還是比較難的,需要‘跳進跳出’不同的角色,找不同角色的不同感覺。當時我還是琢磨、適應了一段時間,才把握好兩個身份各自的特點。”阿凡表示,這次的表演經歷,也讓他收獲了許多,“一個是個人的演技有所提高,另外,當我作為演員去經歷、體會角色的時候,就會更理解演員在塑造角色時的狀態。今后,我在片場給演員講戲的時候,就會更清晰、準確。同時,積累豐富的表演經歷,對我今后自己寫劇本、塑造角色也都有很實際的幫助。”
“微短劇確實為我這類熱愛影視行業的‘圈外人’提供了進入這個行業的機會,讓我覺得‘影視圈’離我沒那么遙遠了。”阿凡說。但在演戲過程中,阿凡也體會、看見了群演的不易與辛酸,“一般來說,群演一天的工資在100元左右,但在片場付出的辛苦是很多的”。
阿凡表示,在參演第一部微短劇前,他曾在老家的一個電影劇組做過群演。“當時扮演的是公司職員,我們作為男女主角的‘背景板’在他們身后表演。”阿凡表示,雖然是“背景板”,但他和其他幾個群演都演得非常賣力,“因為我們覺得我們就在主角身后,根本剪輯不掉的,一定能在這部電影中出境。”阿凡記得,那場戲“NG”了很多條,但他們每一條都演得非常專注。
然而,這部電影上映后,阿凡發現,自己的鏡頭依然被“一剪沒”了,“畫面中只保留了我的腦袋頂,完全看不到臉”。阿凡感到很失落,也很無奈。他表示:“聽起來挺殘酷的,但這樣的情況,對于群眾演員來說,非常正常。”
今年3月,阿凡在片場工作時,看到了一個年邁的老爺爺。“那天天氣很悶熱,這個老爺爺就一場戲,本來這場戲應該早上拍,所以他早上8點就來候場了,結果等到晚上五六點鐘,這場戲才開拍。”他清楚地記得,老爺爺自己帶了一瓶礦泉水和一袋花生米,“就這樣默默坐在片場等候”。“戲開拍的時候,老爺爺扮演的是一個被車撞倒并起身的角色。因為鏡頭要切換不同的角度,他就不停地躺下,再站起來,一遍一遍地重復。而且他一共就一句臺詞,但每次說的時候,都很認真。”拍攝結束后,阿凡上前,想要把老爺爺扶起,老爺爺急忙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就是干這個的,這都是應該的。”
阿凡表示,與傳統影視劇相比,微短劇片場拍攝節奏更快,因此,“導演不會給群演太多機會,這句詞你說不好,就換另一個群演頂上”。阿凡提及,他在監視器前,看到過許多賣力演出的群演、配角。在他看來,包括他在內的很多“漂”橫店的群演,心中都把周星馳的經典電影《喜劇之王》奉為圭臬。“和星爺扮演的主角一樣,期待著自己通過某一次表演,大秀演技,以此打動導演,獲得更多的機會。”阿凡說,“這確實很難,但這也是普通群眾演員‘進階’的必經之路。”
小樂畢業于北京的一家藝術院校的表演系。畢業后,他進了北京的一家話劇團,成為簽約演員。在話劇團工作的多年里,他參演過不少經典話劇。“從事演員這份工作后,我慢慢地野心變得比較大。后來就不想在劇團里,過這種一眼能看見自己退休的樣子的生活。”在出演話劇之余,小樂會外出接一些傳統影視劇的拍攝工作,也作為配角參演過幾部小有名氣的影視作品。直到2021年,小樂決心辭職,離開了話劇團,開始專門從事影視劇拍攝工作。
然而,受疫情影響,彼時影視行業正處于“寒冬期”。“之前橫店一天能有300個劇組同時拍攝,但‘寒冬期’的時候,一天只有70個左右劇組。”小樂告訴《方圓》記者,那段時間里,很多“頭部”演員都沒戲拍了,他這種沒什么名氣的“腰部”演員更是很難接到工作。
于是,2022年,在朋友的介紹下,小樂了解到了微短劇。“我當時還覺得挺奇特,心想為什么豎著拍?”如今,小樂已經出演了20余部微短劇,并在其中大部分劇目中擔綱男主角色。
小樂表示,微短劇的確為他提供了工作機會,他的收入也因此有所提高。但剛開始拍攝微短劇時,他明顯地感覺到“水土不服”。
“我之前是演話劇出身的,話劇演員說臺詞一定要嘹亮、吐字清晰,保證坐在最后一排的觀眾都能聽清。”小樂說,后來他去拍攝傳統影視劇,導演對他的評價是,“哪都挺好,就是說臺詞話劇味比較重”。“所以我在拍長劇的時候,就會收著演。”小樂表示,這種由“放”至“收”的過程并不難,“因為拍攝長劇時,演員就是生活化的表演嘛。”

然而,拍攝微短劇時,他再次被要求“‘放’著演”,“演得要直白,情緒要直給”。這一次,小樂就比較發愁了。“一開始,片場很多演員都不知道怎么演,因為生活中沒有人那樣說話。”小樂表示,網絡小說中一些經典的“尷尬”語錄,他在微短劇拍攝中全都遇到過。“比如,‘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還有‘你是在欲擒故縱嗎’?”小樂描述道。
此外,微短劇的拍攝節奏,也一度讓他吃不消。2022年,小樂曾經連續進了5部男頻微短劇的劇組,并且都擔綱男一號。小樂表示,進組后,他平均每天只能睡3小時,“感覺自己是在拿‘命’賺錢”。“男頻劇的男主戲份非常重,我每天有三四十場戲,通告單上,從早到晚,全是我的戲。幾乎沒有空檔,沒有休息和調整狀態的時間。”
小樂表示,除了無法得到良好的休息,更讓他感到煩悶的事,是拍攝團隊的不專業。“我那5部戲的導演是同一個人,而他是第一回做導演。”所以,在拍攝現場,導演還會經常詢問小樂的意見。不只如此,與小樂搭戲的很多女演員,也是第一次拍戲。“一些戲份不多的女二號、女三號,演員確實很漂亮,但是毫無表演經驗。”阿樂表示,不專業的演員很耽誤拍攝進度,“有一個演員,在片場心不在焉地玩手機,拍她的戲時,總是記不住詞,每次都說‘不好意思,我忘了’。”小樂記得,還有一次,一個演員在等戲間隙,做起了網絡直播。
雖然在拍攝微短劇中遇到了很多“頭疼”的事,但小樂也在不停尋找著適應微短劇節奏的表演方式。“因為這是我的工作,我肯定還是要以負責的態度去完成它,所以現在我在試著尋找一種平衡,一種讓導演滿意,也讓自己感到舒服的平衡。”小樂表示,如今他在拍攝中,會刻意在劇本中找出生活化的部分,好讓自己“相信”所扮演的角色,從而找到表演的心理依據。“在表演中,也會把控表演和說臺詞的節奏,不是全部‘直給’,而是‘抑揚頓挫’地去演,這樣就會更有質感、更富層次。而且演員演得舒服,觀眾才能看得舒服。”小樂說。
隨著微短劇行業的火爆,小樂發現,如今許多團隊也開始制作精品化短劇了。“原來我們行內一些人把微短劇叫作‘照片劇’,什么意思呢?就是沒有近景、遠景的切換,人物立在那里說臺詞就行了。”阿樂說,“但現在不一樣了,一些劇組也開始‘搞藝術’了,有時候我在片場,時間比較充裕的時候,就會和導演不約而同地提出‘搞一搞藝術’,比如運用鏡頭語言去表達一些情節,而不是全靠演員說臺詞。”阿樂表示,拍攝團隊中的很多人都是學習藝術專業的,因此,也都樂于在有限的空間內盡可能地發揮出專業特長。
如今,小樂已經擁有了四五部爆款微短劇,其中一部劇的充值金額達到了6000萬,他的片酬也達到了一天8000元左右。但小樂仍然表示,“爆劇”給他職業上帶來的幫助比較有限。“因為我演的男頻劇較多,并且‘爆劇’大部分屬于草根逆襲這類領域,在這一領域我可能比較有優勢,在其他領域就沒什么優勢了。”小樂表示,微短劇市場變化很快,可能兩個月就換一個風向,誰也說不準哪類題材受觀眾歡迎。“現在女頻微短劇越來越多,我也在往這個方向去‘轉型’。”小樂說。
小樂還提及,一部微短劇的火爆與“投流”密切相關,“也就是流量投放,‘投流’花出去的錢要遠遠高于微短劇的制作費用”。這也就導致,許多制片人和導演并不認為一部劇成為爆款是主演的功勞。“大家都知道微短劇非常依賴‘投流’,所以很多人覺得,劇播得好,和主演關系沒那么大。”因此,在微短劇行業,演員“自帶流量”就顯得十分重要了。“現在很多劇組招募女演員,都需要看抖音粉絲數的。現在行業內也流行組‘cp’,也就是熒幕情侶,因為會吸引一波‘cp粉’,演員就有了固定受眾。”小樂介紹。
小樂表示,隨著微短劇行業的發展,演員也在“優勝劣汰”。“微短劇剛剛興起的時候,很多人‘一窩蜂’扎進來,想要出演角色,分一杯羹,但現在微短劇開始走精品化的路線,一些演技不行的或者形象不突出的演員,就會被淘汰。”
小樂告訴《方圓》記者,他在拍攝微短劇的同時,也始終兼顧著傳統影視劇的拍攝。“我還是以拍攝長劇為主,而且微短劇拍攝周期很短,二者可以同時進行。”小樂還表示,“長劇的片酬沒有微短劇高,或者即使不給錢,我還是要以拍攝長劇為主。”
小樂表示,他在面試傳統影視劇和微短劇劇組時,使用的是兩套不同的簡歷。“因為微短劇的拍攝經歷,對于長劇導演來說,沒什么參考價值。還有的長劇劇組直接表示,演員不要發‘豎屏’資料。”
“現在網絡上流行的東西更新換代太快了,‘微短劇’能不能一直火,或者一直存在,誰都說不準。”小樂說,“但作為演員,肯定還是希望這個行業越來越好,畢竟它確實為我提供了新的工作和表演的機會。”
小涵畢業于某師范大學表演系。畢業后,她在北京“漂”了六七年時間。其間,她參演過幾部網劇,還在劇里擔綱過女一號。但可能因為時運不濟,小涵參與拍攝的所有作品都沒能順利播出。“有的可能是在后期制作中,資方出現問題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小涵表示。
后來,經人介紹,小涵了解到,在橫店拍攝的劇組很多,于是,2023年初,她從北京來到橫店,開啟了“橫漂”生涯。除此之外,促使小涵來到橫店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她的偶像也經常在橫店拍戲,“也會期待有一天能進他的劇組”。
然而,初到橫店,小涵沒有任何人脈和資源,因此,她只能穿插于各個劇組面試,爭取角色。“在來橫店一年多的時間里,我沒有接到過任何‘有名有姓’的角色,只能在劇組里做‘特約演員’,也就是有一兩句臺詞的小角色。”
小涵告訴《方圓》記者:“做演藝行業,一定要真的喜歡、熱愛,或者說心里要有一個目標和動力,不然很難堅持,因為在這個行業里生存太難了。”而小涵的“目標”和“動力”,很大程度上來自他的偶像。小涵告訴《方圓》記者,她的偶像也曾經歷過灰暗的低谷期,“但當時我就覺得總有一天,他一定能東山再起,現在他果然做到了”。小涵表示,偶像就像她心目中的一束光,為她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李莉的情況也與小涵相似。李莉是即將畢業的影視制作專業的學生,她告訴《方圓》記者,她之所以想要從事影視行業,與她的偶像有很大關系。目前,李莉正在橫店一家拍攝微短劇的影視公司實習,在為微短劇做后期的同時,她也作為群演參演一些角色。“切身地去演繹角色,能讓我加深對于劇本、情節的理解,對我進行后期制作工作有所幫助。”李莉表示,她的“終極”夢想是,未來的某一天,可以請自己的偶像,來出演自己制作的影視作品,“讓他做我的男主角”。
今年年初,小涵終于接到了她來橫店后的第一個“有名有姓”的角色,她在一部微短劇中出演了女二號。面試成功那天,小涵感到很興奮,“被導演認可的感覺真的很好”。
“其實一開始,我是比較排斥微短劇的,覺得它的表演節奏、方式,都不適合一個主流演員的表演風格。我很想去接一些大戲或者網劇。但我發現這很難,這個行業很‘卷’,我又沒有作品播出。后來,我接觸了微短劇,就也不那么排斥了,因為演員還是要有適應劇組的能力。”小涵告訴《方圓》記者,現在她覺得微短劇很好,“給了像我這樣沒有什么作品,可能本身也沒有那么優秀的演員很多機會。”
至今,小涵已經參與拍攝了四五部微短劇,并且有三部作品已經順利播出了。同時,小涵還和一家專門拍攝微短劇的影視公司達成了合作意向,未來她將有機會出演該公司拍攝的多部微短劇。“在這個行業,導演也喜歡用熟悉的、了解的演員。”小涵表示。
可以說,微短劇為小涵的生活帶來了很大改變,“首先就是讓我有了更多收入”。小涵告訴《方圓》記者,從前她在北京的時候,“最好的情況,一年可以拍一兩部戲,甚至有的時候一年一部戲都接不到”。因此,為了生活,她做過餐廳服務員,也在菜鳥驛站幫別人取過快遞。“在北京待了這么多年,離不開我父母的支持,每個月的房租都是由他們支付的,但至少現在我能做到自給自足了。”
此外,小涵從前還做過劇組的藝人助理、替身等工作,她坦言:“以這種身份在劇組工作,是很難得到尊重的。很多時候,沒人通知我放飯時間,我只能吃冷盒飯。”一次,小涵作為替身跟隨劇組到達北京郊區拍攝,因腸胃不適,小涵向導演請假后,便離開劇組尋找衛生間,“荒郊野嶺的地方,衛生間特別難找”。然而,當小涵小跑著趕回片場時,發現劇組所有人都走了,“我目送著劇組的大巴越開越遠”。起初,小涵以為導演把她忘記了,可后來,她詢問導演此事時,導演對她說的話讓她至今難以釋懷。“他對我說,‘我沒有忘記你呀,但劇組這么多人,我們不可能等你,你算什么?’”小涵說,她現在已經記不得這位導演的姓名和長相了,但這句話,她永遠都忘不了,“是一種特別不被尊重的感覺”。

小涵表示,在微短劇拍攝中,她雖然還沒有機會出演女主角,“但出演女二號也好,女三號也好,大小都是個角色,在劇組還是挺受重視的”。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也令小涵感到欣慰。
“以前是空有夢想,但我連支撐自己追逐夢想的最基本的能力都沒有。之前去做服務員,在菜鳥驛站工作,讓我覺得自己和影視行業完全脫離了。”小涵說,“但有了微短劇后,我既可以從事演員行業,又能賺到錢,還能繼續去追逐我的夢想,我覺得這是一件很好的事。”
小涵說,她在拍攝微短劇的同時,也在面試傳統影視劇的劇組。她希望有一天能夠憑借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偶像的面前。“你的‘終極目標’是和偶像拍對手戲嗎?”“不,是和他拍吻戲。”面對《方圓》記者的提問,小涵如此打趣道。
小涵告訴《方圓》記者,她常常幻想,自己有一天也成為像她的偶像那樣的人,收獲了許許多多愛她的人,“雖然不太可能實現,但還是會去想這些”。(文中受訪者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