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黑格爾的“活動”原則和費爾巴哈的“感性直觀”原則是馬克思的“感性活動”原則的直接理論來源。“感性活動”原則蘊含著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互主體性關系,批判人與自然關系的片面化發展,是人與自然走向和諧共生的根本依據和行動原則,有著豐富的生態內涵。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中關于生命共同體的重要論述是馬克思的“感性活動”原則的新時代中國化表達。作為新時代關于人與自然關系問題的重大理論創新,習近平關于生命共同體的重要論述不僅深化了人與自然統一的整體關系,而且創新發展了“人與自然和解”的辯證發展觀,是新時代生態文明建設的行動依據和思想指南。
【關鍵詞】感性活動;生命共同體;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
【中圖分類號】A8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37-0059-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37.017
“感性活動”原則作為馬克思突破舊哲學的有力武器,是馬克思改變世界的第一原則。人的感性活動是人與自然關系生成、變化的根基,對感性活動的認識是理解馬克思自然觀的重要線索,同時也是闡釋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基礎和前提。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中關于生命共同體的重要論述深化了人與自然的關系,并為人與自然的和解提供了新時代中國化的解決方案。本文以“感性活動”原則為核心線索,挖掘其哲學發展歷程,闡釋其生態內涵,這不僅有利于深刻理解馬克思的自然觀,也有助于深刻把握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理論與實踐價值。
一、“感性活動”原則的哲學溯源
馬克思的“感性活動”原則的形成是在對以往哲學思想特別是德國古典哲學進行批判性審視和合理吸收的基礎上發展而來,黑格爾的“活動”原則與費爾巴哈的“感性直觀”原則是馬克思的“感性活動”原則的直接理論來源。
(一)黑格爾的“活動”原則
黑格爾的“活動”原則強調主體的自發性和理性的能動性。通過吸收黑格爾“活動”原則中的能動性因素,馬克思克服了費爾巴哈感性的純粹直觀形式,因此,探究黑格爾的“活動”原則具有重要意義。“活動”原則的基本內涵包括精神總體性、“否定之否定”的矛盾過程、對象化與非對象化的辯證統一。
第一,黑格爾的“活動”原則具有精神總體性。精神總體性強調絕對精神是一切存在的根源和最高實體。黑格爾認為,絕對精神是世界的本質和根源,絕對精神是一個具有自我意識和自我發展能力的主體,具有自發性。第二,黑格爾的“活動”原則的完成形式主要表現為“否定之否定”的矛盾過程。這一過程是絕對精神的自我運動過程,主要表現為從自我意識出發,將自我意識外化為抽象的物,最后回到自我意識的過程,即自我否定、外化自身同時又回到自身的過程。這個過程內部包含了差別、對立和矛盾,體現了辯證的自我否定的革命力量和理性的能動性。第三,黑格爾的“活動”原則體現了對象化與非對象化的辯證統一。黑格爾“活動”原則所指的外化,是指思維活動的對象化。黑格爾從絕對精神出發,將絕對精神外化為國家、宗教和自然界等,認為國家、宗教和自然界都是“精神本質”的外在顯現,最后回到絕對精神本身。這個外化自身,又回到自身的過程,將對象消化在了自我之中,體現了非對象化。黑格爾將這種思維活動的對象化看作是非對象化,外化看作是外化的揚棄,體現了對象化與非對象化的辯證統一。
總的來說,黑格爾的“活動”原則將存在理解為思維存在,存在的主體是抽象的、絕對的主體,具體表現為絕對精神。絕對精神作為世界的本原,從絕對精神主體出發,揚棄自身,最后回到絕對精神本身,體現了外化又揚棄外化的過程,具有辯證的自我否定的革命力量,體現了主體的自發性和理性的能動性。
(二)費爾巴哈的“感性直觀”原則
費爾巴哈的“感性直觀”原則從唯物主義的角度出發,將感性的人和自然作為他的哲學基點,強調感性的直觀性,確立了感性的唯物主義原則,為馬克思批判黑格爾提供了哲學基點,也是馬克思“感性活動”原則的重要理論來源。
第一,費爾巴哈關于感性的思考。首先,費爾巴哈認為感性具有現實性。費爾巴哈指出,“在我看來,感性不是別的,正是物質的東西和精神的東西的真實的、非臆造的、現實存在的統一;因此,在我看來,感性也就是現實。”[2]515感性事物就是現實事物,感性的主體就是現實的人。其次,費爾巴哈認為感性具有受動性。感性的受動性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感性是指主體在周圍環境的刺激下的一種被動接受能力,概括為“五官感覺”;另一方面,主體需要通過對象確證自身的存在,并通過對象直觀到自身的本質,主體無法離開對象獨自存在。由此,費爾巴哈認為感性的主體即感性的現實的人,也是受動的、受制約的。最后,費爾巴哈強調感性的直觀性。費爾巴哈從客體的、直觀的角度出發理解人和自然界。對于感性自然界的理解,費爾巴哈所強調的感性自然界是一種沒有人類居住其中的自然界,與人無關,它是在人類歷史之前存在的[1]530。費爾巴哈認為感性自然界是客觀的、獨立的,有自身的發展規律,是一種純粹的客觀存在;對于感性的人的理解,費爾巴哈以“單純的直觀”看到的是純粹的生理意義上的人,是沒有任何前提的“德國人”[1]528。第二,費爾巴哈關于對象性關系的思考。費爾巴哈指出,“沒有了對象,人就成了無。”[2]29主體和對象都是對象性存在物,主體以外在于自身的對象為存在的前提,主體需要外在的對象來確定自身的存在,如果沒有外部對象存在,主體就會失去其存在的意義,變得虛無。這強調了主體和客體之間的互相依存關系,強調了主體和客體之間的互動和聯系的重要性。
總的來說,費爾巴哈將感性的人和自然作為哲學基點,確立了感性的唯物主義原則,闡明了感性的現實性,具有重要意義,但費爾巴哈從“五官感覺”直觀地把握對象、把握對象性關系,在承認存在物的實在性的同時切斷了其他任何社會聯系,只直觀到人和自然界的孤立、靜止狀態,舍棄了黑格爾的“活動”原則,由此理解的對象性關系是抽象的。
(三)馬克思的“感性活動”原則
馬克思從人的實踐活動的維度出發理解事物,同時吸收和整合了黑格爾的“活動”原則和費爾巴哈的“感性直觀”原則中的合理因素,克服了黑格爾的“抽象”與費爾巴哈的“直觀”,由此產生了不同于以往哲學家的觀點,形成了“感性活動”原則。
首先,在費爾巴哈感性的唯物主義原則的基礎上,馬克思進一步從“真正現實的感性活動本身”出發,從實踐的角度、主體的角度出發理解感性。因此,馬克思理解的感性不僅僅是被動的“五官感覺”,馬克思認為感性的內容在人的實踐活動過程中生成,感性是人的勞動實踐的結果,感性指的是感性的人的存在本身和感性世界的存在本身。
其次,馬克思吸收了黑格爾“活動”原則的活動性因素。馬克思主張感性的人的存在只能是感性的對象性的存在,并借助“活動”理解人的感性的對象性。這里的“活動”吸收了黑格爾“活動”原則中主體的自發性與能動性因素,但與黑格爾的“純粹的活動”不同。馬克思認為,“當現實的、肉體的、站在堅實的呈圓形的地球上呼出和吸入一切自然力的人通過自己的外化把自己現實的、對象性的本質力量設定為異己的對象時,設定并不是主體;它是對象性的本質力量的主體性,因此這些本質力量的活動也必須是對象性的活動。”[1]209在這個“活動”過程中,人將自身的需求、情感和創造力等本質力量外化,融入對象中,將對象改造成符合人的需求的“新對象”。“新對象”的產生意味著人的感性的對象性的活動不再是純粹的自我循環的活動,而是超出自身的范圍到了現實生活世界,具有創造性。從這個意義上說,在馬克思那里,感性活動的主體即現實的人,不是受動的,而是具有主體性,“具有自然力、生命力,是能動的”[1]209。人生活的感性世界由人的感性活動創造與生成,人通過感性活動表征自身的本質力量。
總的來說,馬克思將“感性活動”原則作為其把握問題的基本方式,從人的感性活動中理解事物,主張感性是人的勞動實踐的結果,感性的內容由人的感性活動生成,感性世界由人的感性活動創造。
二、“感性活動”原則的生態內涵
馬克思的“感性活動”原則內含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互主體性關系、批判資本主義條件下人與自然關系的片面化發展,是人與自然走向和諧共生的根本依據和行動原則,蘊含著豐富的生態意蘊,是對傳統自然觀的超越。
(一)“感性活動”原則蘊含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互主體性關系
黑格爾和費爾巴哈都曾研究過人與自然的關系問題,但都沒有找到人與自然統一的現實基礎。馬克思通過對人的感性活動的研究發現,“人與自然”真正的和諧共生只有在人的感性活動的基礎上及這種活動創造的對象性關系中才能實現。
“我們首先應當確定一切人類生存的第一個前提,也就是一切歷史的第一個前提,這個前提是:人們為了能夠‘創造歷史’,必須能夠生活。但是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東西。因此第一個歷史活動就是生產滿足這些需要的資料,即生產物質生活本身……是一切歷史的基本條件。”[1]158在馬克思那里,人的感性活動是“一切歷史的第一個前提”“一切歷史的基本條件”,是一切產生、發展的依據,具有本體論意義。在其本體論意義上,人的感性活動作為物質生產活動本身,是人與自然的原初關聯,蘊含著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互主體性關系。
人的感性活動是人與自然的原初關聯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感性活動創造了人本身,為人與自然關系的形成提供了前提。馬克思認為分析人與自然的關系需要理清人與自然的區別,將人看作與自然相區別的存在物。在感性活動的過程中,人將本質力量外化,按照自身的需求,創造了新的存在物,彰顯了人的主體性,使人從自然界脫離,成為與動植物相區別的社會人。另一方面,人的感性活動實現了人與自然之間的互動。在物質生產過程中,人從自然界獲取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所需的材料,自然界成為人生存的前提,與此同時,人將自身的本質力量因素外化,使自然界發生了變化,人與自然之間發生了實質性的物質交換,不再是相互對立的狀態。
人的感性活動蘊含的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互主體性關系主要表現為自然向人的生成和人向自然的生成。自然向人的生成,即自然的人化,是指自在自然在人為因素的作用下,經過人的感性活動的改造,轉變為具有人的主體性因素的人化自然。自然的人化這一過程關注人的感性活動對自然界的改造,強調人對自然的影響。人向自然的生成,即人的自然化,是指人在感性活動現實展開的過程中受到外部自然及其規律的影響,并因此發生改變,這一過程強調自然對人的影響。自然的人化和人的自然化闡釋了人與自然之間的相互作用,體現了人與自然的相互依存、和諧共生。
總的來說,馬克思的“感性活動”原則從本體論意義上,將人的感性活動作為事物生成、變化的根基,為理解人與自然關系提供了根本遵循,并以實踐的思維方式打破了在主客體二元對立思維方式下形成的人與自然的對立局面,使人與自然在本質上融為一體,形成了相互依存、和諧共生的互主體性關系。
(二)“感性活動”原則批判人與自然關系的片面化發展
馬克思的“感性活動”原則主張人與自然關系的和諧共生,批判資本主義條件下人與自然關系的片面化發展。人與自然關系的片面化是指在資本主義條件下人對自然的處理方式狹隘和片面化,人過分看重自身利益而忽視了人與自然的相互依存、和諧共生的關系,這種片面化的人與自然的關系常常表現為人類單方面地對自然資源的過度開發、污染環境、破壞生態平衡等行為。
人與自然關系的片面化歸咎于資本主義條件下異化勞動和私有制的出現。人的感性活動包括主觀向度和客觀向度,即精神活動和物質活動兩個方面。但是,私有制和異化勞動的出現使精神活動和物質活動極度分離,人長期被限制在物質活動的范圍內,能動性、創造性等精神因素逐漸被剝奪,人的思維、情感和價值觀等精神性因素被弱化。“我們變得如此愚蠢而片面,以致一個對象,只有當它為我們所擁有的時候,就是說,當它對我們來說作為資本而存在,或者它被我們直接占有,被我們吃、喝、穿、住等等的時候,簡言之,在它被我們使用的時候,才是我們的。”[1]189人的感覺的豐富性逐漸喪失,只剩下“物質占有”與“擁有”。從而,在人與自然的對象性關系中,自然被視為“工具”“有用性的對象”,人們被欲望支配對自然過度索取卻不反哺自然,人與自然關系極端片面化發展,人與自然和諧的一體關系走向分裂。
(三)“感性活動”原則是人與自然走向和諧共生的根本依據和行動原則
在馬克思那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是“人和自然界之間,人和人之間的矛盾的真正解決”[1]185,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質的統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復活,是人的實現了的自然主義和自然界的實現了的人道主義”[1]187,是人與自然之間本質的、固有的、相互依存的互主體性關系的恢復。馬克思認為“人與自然在實踐中走向和解”,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實現不可能在絕對精神的內在循環運動中,只能在人的感性活動中。“感性活動”原則是人與自然走向和諧共生的根本依據和行動原則。
第一,“感性活動”原則是人與自然走向和諧共生的根本依據。在馬克思主義哲學誕生之前,人們一直以主客體二元對立的思維方式理解人與自然的關系,主張人與自然的對立,人支配自然或是人服從自然。人與自然的關系在理論上表現的對立與分離,使得人們無法找到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道路。馬克思沒有將研究視野局限在理論領域,而是轉向現實的物質生產實踐活動,找到了人與自然走向和諧共生的根本依據—— “感性活動”原則。“感性活動”原則蘊含著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互主體性關系,同時批判資本主義條件下人與自然關系的片面化發展,所以如何恢復人與自然和諧的互主體性關系,走向人與自然共生,也需要在“感性活動”原則中尋找答案。
第二,“感性活動”原則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活動原則。在異化勞動的時代下,資本代替人的感性活動成了人與自然的中介,人在資本的引導下無限制地單向度地占有自然,人與自然的和諧的一體關系走向分裂,引發了日益嚴重的生態危機。近代工業革命以來,為了應對環境問題,總體上形成了兩種從不同角度出發的生態觀,分別是“人類中心主義”和“非人類中心主義”。“人類中心主義”將人的價值放在最高位置,將自然視為滿足自身需要的工具性對象,不但無法引領人與自然走向和解,反而是加重人與自然走向分裂的原因。“非人類中心主義”過分抑制人類的利益,使人在人與自然關系中處于不自由的狀態,也無法解決人與自然的分裂問題。據此,人們迫切需要一種與人的自由本質相一致的、符合歷史的必然走向的、有助于恢復人與自然本然的對象性關系的、非異化的現實活動原則。馬克思的“感性活動”原則具有批判性和推動性特征,闡釋了感性活動與感性的人的本質的同一性,蘊含著“人應當怎樣行動”的終極價值目標,主張從人的自由本質出發,朝著人與自然的雙重自由與解放的方向發展,是一種合規律的、可靠的活動原則,有助于人與自然走向和諧共生。
總的來說,在人類歷史發展過程中,人與自然關系的形成、分裂和走向和諧共生,都只能在人的感性活動的基礎上得到理解和解決。
三、“感性活動”原則生態內涵的新時代中國化表達
馬克思的“感性活動”原則是理解人與自然關系的鑰匙,涵蓋了人與自然對象性關系形成、分裂和走向和諧共生的重要內容,是習近平“生命共同體”理論的哲學基石。新時代,習近平以問題為導向,圍繞生態文明建設問題,在“生命共同體”理論的基礎上,提出了眾多重要論斷,如“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堅持山水林田湖草是一個生命共同體”“人類命運共同體”等。這些重要論斷作為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馬克思“感性活動”原則生態內涵的新時代中國化表達。
(一)“生命共同體”理念深化了人與自然統一的整體關系
在馬克思的“感性活動”原則中,人的感性活動蘊含著人與自然本質的、固有的原初關聯,創造了人與自然的相互依存、相互確證、和諧共生的互主體性關系,使人與自然實現了內在統一。在這種互主體性關系中,人與自然將本質力量對象化,人向自然界生成,自然界向人生成,從本質上消除了人與自然之間的對立與沖突,成為一個共生的統一體。
新時代,面對生態環境的變化與挑戰,習近平提出并闡釋“生命共同體”的基本理念,并基于該理念提出三個不同角度的重要論斷。首先,習近平從人與自然關系的角度出發,提出“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論斷,該論斷的核心思想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重在強調“人因自然而生,人與自然是一種共生關系”[4]11。可見,習近平關于“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論斷建立在人的感性活動創造的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關系的基礎上,是對這一關系的繼承和發展。同時,習近平分別從自然界和人類社會的角度出發,進一步提出“自然生命共同體”和“人類命運共同體”,又是對這一關系的系統深化和創新發展。習近平提出,“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體。生態是統一的自然系統,是相互依存、緊密聯系的有機鏈條。”[3]363這里體現的“自然生命共同體”相較于人與自然之間的對象性關系,更加強調自然萬物之間的相互依存的關系。“人類命運共同體”不僅包含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還包括人與人的和諧共生,強調“面對全球環境風險挑戰,各國是同舟共濟的命運共同體”[5]。習近平關于“生命共同體”的重要論述,將人與自然之間的傳統的客觀關系推進到全新的層次,體現了其對馬克思自然觀的傳承與創新,也體現了其對馬克思的“感性活動”原則的傳承與創新。
(二)“生命共同體”理念創新發展了“人與自然和解”的辯證發展觀
馬克思“人與自然和解”的辯證發展觀以“感性活動”原則為根本依據和行動指南,回答了關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何以可能的問題,指出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只有在人的感性活動的基礎上,在人、人的感性活動和自然界這三者的統一體關系中才能實現。馬克思從人的感性活動的視角、從宏觀層面闡釋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何以可能,并指導人們朝著揚棄異化、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方向發展。新時代,習近平以“生命共同體”理念為基礎創新發展了馬克思關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觀點,提出了“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重要論斷,豐富了“人同自然和解”的新時代行動方案。首先,“兩山論”重在強調發展經濟和保護生態兩者之間共生共榮的關系,旨在追求人與自然相互促進、和諧共生的愿景。這一論斷摒棄了主客體二元對立的思維方式,摒棄了人類中心主義和非人類中心主義過分強調人類優先地位或過分抑制人的主體性將人與自然相互對立的觀點,實現了對人類中心主義和非人類中心主義的超越。可見“兩山論”是對馬克思“感性活動”原則生態意蘊的繼承。其次,“兩山論”具體闡明了如何正確處理經濟社會發展和生態環境保護問題,強調良好的生態環境既具有生態價值也具有經濟價值,所以要在發展中保護、在保護中發展,就此指明了新時代走向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行動路徑。“兩山論”將“綠色發展”作為新時代發展理念的重要內容,出臺了系列相應的政策與謀劃,對人們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產生了重要影響。例如在全民衣食住行等各方面倡導綠色生活方式,推行綠色消費等,指明了新時代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行動方案。可見,習近平的“兩山論”進一步回答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何以實現的問題,又是對馬克思的“感性活動”原則生態意蘊的深化與創新。
總的來說,習近平關于生命共同體的重要論述是新時代關于人與自然問題的重大理論創新,不僅從本體論上將人與自然的關系推向了全新的高度,而且從方法論上為新時代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提供了行動方案,對于新時代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有著重要的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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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譚斐雯,女,湖北恩施人,哈爾濱工程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