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仲夏,蟬激昂高歌的大合唱,像一支管弦樂隊,成為了一生中最高光的時刻。同時,這也是它們生命最后的絕唱。
未知生,焉知死——蟬又有著怎樣的生死觀?
偉岸的大樹,回憶著蟬短暫而璀璨的一生。那些在土中默默蟄伏的漫長歲月,那個破土而出的夜晚,那些蛻殼羽化的痛苦磨礪,大樹都記得。
如今,它們骨骼堅硬,雙翼展開,棲息于沙漠、草原、森林,風餐露宿,放聲高歌。燦爛地生,坦然地死,為自己唱響黎明前的挽歌!這,便是蟬的生死觀。
其實我發現,蟬何曾真正離開過?待到冬雪融化,春日融融,生命,在天地間又開始新一輪的冒險。
黑色的雪
又到暮冬時節,晶瑩剔透的雪花,像被裝進磨具的孤獨靈魂,時刻接受人們的審視。
必須潔白,必須純凈,必須美麗,必須纖塵不染。這些贊美的詞匯成了桎梏的枷鎖,它們成為滿足期待的工業化產品,失去了真正的自己。
雪的命運由誰掌控?茫然中,越來越多的雪花,勇敢改寫了自己的顏色。黑色的雪,是荒謬世界可貴的叛逆者。
凡·高的油畫沒有黑色的雪,海子的詩歌沒有黑色的雪,冰心的散文沒有黑色的雪。黑色,深沉含蓄,是重塑自我的偉大創舉。黑色,雖然不完美,但卻是最鮮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