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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池中魚

2024-09-30 00:00:00簡亦
南風 2024年9期

池于心生困惑,面前人與畫中人似像非像,相似的五官之下,藏著不同的氣質,形似而神不似,倒像是兩個人。

又是一年春好景,偏隅小城里,柳絮漫漫,前夜被雨水洗過的青石板透亮如鏡,倒映出形形色色的過路人。

“聽聞恒京的大人不日便會來到咱們南城。”

“他來干什么?莫不是狗官的事情被發現了?”

一行衙門官卒身披藏青色官服,腰著佩刀,齊齊從偷聽的池于身旁經過,帶動一陣輕風吹起她鬢角的青絲。

原是城內最大的花坊莫名失火,官兵們傾巢出動只為在監察使大人到來之前清理好殘局。

異動來得突然,沒有人預料到紙醉金迷的花坊有一日會葬送在一場無名火中,此中多少虛情假意盡悉化為虛妄。

池于來時門口一位衣不蔽體的姑娘哭得梨花帶雨,乞求官卒大哥救她未逃出火海的貓兒,官卒不為所動,冷薄的目光透著鄙夷。

當濃煙滾滾如熱浪襲面而來,池于艱難地在煙霧中看清視線。她隱約聽得墻角處有小聲的貓叫聲,匍匐過去,一路小心避開四處亂濺的星星火花。朦朧中可見一“女子”被困在角落,懷中似乎抱著一只小貓。

當她拖著那名“女子”跑出火場時,恍如重生的感覺,一派神清氣爽。

原先哭著的花坊姑娘見小貓安然無恙忙跑去抱在懷中,池于這才得以看出這貓是個跛腳的,怪不得不會逃命。

“多謝救命之恩。”清清朗朗的少年聲從池于身后響起,池于正疑惑,轉頭便與一雙清亮的眼睛對上。那眼睛干凈中透著靈氣,使人看上一眼就好像深陷其中。

噼啪聲,熙攘聲還清晰響在池于耳畔,那一瞬她眼中只余一個蓬頭垢面,惹了一身灰的少年。

不,他只是個小小年紀就流連花叢,不學無術的好色之徒。頓時覺得自己冒險救人算是白費了,池于泄氣般捶首,徑自走過少年身邊。

“不必了。”

少年卻亦步亦趨地跟在池于身后,也不多話。

池于幾個拐彎將明目張膽跟蹤的尾巴甩掉,卸下防備在河邊挽袖洗面,卻猝不及防被人貼近距離,一個踉蹌跌入河中,激起層層漣漪。

短短一刻之間由火海入深河,池于撲打雙手,拼命伸出半個腦袋竭力看清岸上的人。

好小子,恩將仇報,記住你了。

池于沿著河旁走了很久才看到一家農舍,農婦面色和善,找來她女兒的干凈衣服給池于換上。

池于換去一身染了煙塵的女俠便裝,披散著濕漉漉的長發,一邊擦干一邊從里屋走出。

那少年還未離開,站在屋外張望著,見她看過來臉上似乎有點欣喜,卻又躊躇著不上前,背著手在屋門處徘徊吹冷風。

農婦也發現了,一個勁地拉他進來,不注意扯到他的傷口,灰色的長袖瞬間滲出點點血色。

她小心撕開衣袖,少年白皙的手臂露出一大塊血痕,正冒著鮮血。怕是火場中被什么物件砸傷的。

池于皺著眉頭給他抹草藥,少年低垂著頭,直盯她上藥的手,弄得池于不自在,稍不留神下手就重了些。而他只是咬緊了牙關,從始至終未叫喊一聲。這倒是出乎池于的意料。

池于語氣不自覺放緩:“你叫什么?”

“齊景。”他頓了頓,復補充道,“日光之景。”

日已西下,獨余天邊染了紅的薄云還在昭示著太陽的存在,耕作一天的農夫扛著鋤頭戴月而歸。

少有一家人整齊坐在飯桌前吃飯的機會,雖只有一角方桌,簡單的粗糧也讓池于感受到難得的溫馨。

農戶家的女兒彩彩卻不時嘆氣,好看的面容布滿愁絲,胃口也寥寥。

聽他們交談才知,原是這家女兒已經到了舞勺之年,不忍看重災后父母的辛苦喘息,想去內城大戶人家當婢女以填補家用,卻遇上見錢眼開的畫師,她家拮據,付不起高昂的作畫費。

池于對當地豪門大族選婢女的要求也略有耳聞,不知暗自唾罵了多少遍,選個婢女弄的陣仗比天子選妃還要大,沒有門路的小門小戶都得仰仗畫師畫一幅好畫以作為敲門磚。

“我在楊壽先生門下學習,得了先生幾分真傳。”一直悶聲吃飯的齊景此刻放下飯碗,話是說向大家聽,眼睛卻是直望著池于。

趁著天色還沒徹底暗下來,彩彩急急尋得一張皺破的生紙和半只毛毫,還有東拼西湊來的墨塊,滿懷期待地遞給齊景。

希望寄托在齊景身上。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視下,他左手執筆蘸上墨汁,一點點暈開在紙上。

齊景作畫神態專注肅穆,簡單的線條勾勒出女子模樣,工筆淡墨,在一片看好中,女子的質樸淡雅形象躍然紙上。

彩彩得了畫作喜不自勝,連連道謝,農家夫婦更是將齊景夸成寶。

齊景是個內斂靦腆的,得了夸獎臉色羞紅,襯得膚色愈發白皙,妥妥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

卿本佳人,奈何墮落至花坊。思及此,池于幾不可察地嘆氣,悄悄入了房間。

她素有起夜的習慣,在黑暗中摸索著出了房間,夜色迷蒙間似見一人蹲坐在地上,左手握著木枝,在地上畫著什么。

池于的腳步自覺放輕,無聲移動到他后面一看究竟。地上勾勒著的明顯是個女子。權當他是想念花坊的姑娘,池于撇撇嘴,顧自坐在他身邊。

齊景被嚇一跳,一雙小鹿般的眼睛眸光瀲滟,無怪那日火場中她將其認錯。

池于故作調戲,輕抬他的下巴,“更深露重,小郎君所想何人?”

“池女俠,我畫的是你。”

池于不信,凝神細看,地上畫像中女子一頭青絲高高束起,衿帶翻飛,隨身還攜帶長劍,看起來的確是她沒錯了。

池于戲弄他失敗,極不自然地轉移話題,“你畫我作甚?”

“你晚間嫌棄我作畫難看。”

池于不禁失笑,極力隱忍著不發出聲音,肩膀卻隨之晃動,一下一下摩擦著齊景的肩頭。

“你僅左手就將那彩彩畫得靈動栩栩,又是楊壽先生的門下高徒,我哪有這個厚臉皮敢說你作畫難看?”

許是黑夜消弭了彼此的距離,向來沉默寡言的齊景出奇地多話起來,與池于講他求師學畫的經歷。

朦朧間,池于意識渙散,漸入夢鄉。

肩頭一沉,齊景側眸見池于靠在他身上睡得安穩,伴著無星的夜空和漫夜的蟬鳴,低低地笑了。

鄉間飼養的雞早早叫醒睡夢中的人,池于睡眼惺忪走出屋時,齊景已經在幫忙砍柴。

農婦對齊景越看越發喜歡,斟酌著詢問他的庚年,可有婚配?

意料之外的回答,齊景看著羸弱顯小,竟是已達弱冠之年,早早便定了親事。

一閃而過的失望,是池于也辨不明的幾分情緒。

臨走前,池于本想掏出幾枚銅錢,以示謝意。

齊景按住她欲伸的手,將一串銅錢穩穩放在農婦的手心。

農婦再三推脫,見兩人不肯收回去,便連忙將珍藏在缸底的一提豬肉讓他們帶走。

充斥花香的鄉野小徑里,池于一路盯著他手中的肉,一臉憤憤:“這個該是他們家一個月的油水了,你怎么能這么干脆收下!”

“我走時把銀錢放在桌上,她進里屋便能看到。”他將昨日剛領的月錢全拿給了這家雖然窮苦但十足善良的農家。

“花坊的小小畫師竟如此賺錢。”

“……我是正經人家。”

池于的注意力卻始終在那塊肥美的肉上,可惜她不善烹飪。

“我在永慶坊七巷,隨時可來試試我的手藝。”

池于正欲掏出小冊子記下。奈何翻遍全身也沒有找到跟隨她一路南下,記錄路途見聞的本子,里面還夾雜著已逝母親的小像。

“我會到的。”冊子可能遺漏在居所,于是池于多念叨了幾次,讓自己記住。

……

東街一胡同里,池女俠將居所里里外外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自己的冊子,泄氣地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仔細回憶這些天的經歷,最終想起她當日闖進花坊失火現場時,被地上雜物絆倒,不慎滾落在地,那時聽見東西掉落的聲音,因為救人心切沒有多想。

池于怪自己的疏忽大意,管不上宵禁,沿途避開巡邏的士卒,夜探已被燒成廢墟的花坊。

花坊雖有人草草收拾過,但在滿目狼藉中已絲毫看不出從前的繁華盛況。

池于在一堆灰燼中找到了沒燒完的冊子扉頁,上面還有她自己所做的標識。

屋外涼意襲來,聲先到,是齊景。“鴻宣紙,質地綿韌,不蛀不腐,北疆才產。”

在池于的疑惑目光中,齊景露出身后的食盒,池于隱約聞到了炙烤豬肉的香味。

“先母愛好書法,生前將費心收藏的鴻宣紙裁成小巧的冊子,以便我隨身攜帶。”池于無奈長嘆,可惜之意溢于言表。

鴻宣紙不是貴在制作工藝的復雜,而是其中一個制作材料是北疆特產的藍草,也正是加入了藍草,才使鴻宣紙呈現出極易辨認的藍灰色。而北疆早在二十年前被安朔占領后就嚴加控制與其他國的貿易,鴻宣紙也就成了有價無市的金貴紙張。

池于愈發覺得嘴里熱氣騰騰的豬肉不那么香了。

沉浸在愁緒的她沒有來得及發現齊景一直在暗暗遮掩自己衣袖上的油污,自然不懂他原是有多么迫不及待地開灶。

池于在南城待的時日甚久,是時候該啟程了,奈何囊中羞澀。先前一路南行已將她身上的值錢玩意兒變賣光,池于思來想去,決心在出發之前籌措一些路費。

南城有些大戶人家素有講究,府上不喜炊煙,便不設灶房,因而會找當地聞名的食店來承接府宅的一日三餐。

池于足力甚好,便討了一份送餐食的活計兒。

晌午未到,池于已陸續送完七家的餐食,將賞錢小心地放在腰間,池于心滿意足極了。只需再跑一趟城北徐家,她便可以回居所休憩。

城北徐家乃是南城一戶售賣金飾的商賈,以商致富,家境殷實,府邸也修得富麗堂皇,奢華至極。

迎面是青瓦紅墻,屋檐上還有新燕三兩只,喃喃道新春。

池于在偏門處輕叩三聲,等候片刻,便有婢女前來引路。

她跟在身著襦裙的婢女身后,徑直穿過一片竹林,一路來到后院。

后院里,幾個嬌小的婢女正背著身在清掃,聽見聲響,齊齊回頭。

池于甫一放下食盒,剛才引路的婢女便使喚其他人來檢查食盒中的飯菜。

離近了,池于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等她們檢查完畢后才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里與彩彩寒暄幾句。

齊景那日所作之畫幫了彩彩大忙,她順利地進入徐家做工,在后院做些灑掃伺候的活兒,每月還能領三兩月錢補貼家用。

才幾日未見,彩彩舉手投足間隱隱有了沉穩拘束之意,話也出奇地少。

后院還要布席準備主子們用膳,彩彩不敢耽誤太久,便與池于倉促告別。

一抹絳紫色的身影在視線中慢慢消失,池于回過神來,領了賞錢,顧自走出這座四四方方的府宅。

外面日頭正盛,池于尋了條陰涼的巷子,不想在這里遇上替人作畫的齊景。

一名粗壯黢黑的男子正拘謹地坐在他眼前,齊景落筆疾速,不出片刻,畫已作畢。

那男子連連直呼:“太像了。”

池于心生困惑,面前人與畫中人似像非像,相似的五官之下,藏著不同的氣質,形似而神不似,倒像是兩個人。

不想砸了齊景的招牌,池于等人散去了再緩步上前。

齊景一副了然模樣,“我畫的是他兄長。”

原來這名男子的兄長前些時日不慎遇到意外,從山崖上摔得面目全非,家人想替他留張遺像,便找上了齊景。

“憑言語能還原一個不曾見過的面容?”池于暗暗思忖。

“池女俠。”背上箱子的齊景走了幾步見她沒跟上,出聲喚回她的神智。

“叫我池于就好,等我尋到鴻宣紙,你也畫我母親的畫像可好?”

池于快步跟上他,卻在轉彎之際忙將前頭的齊景緊急拉回巷子。

齊景猝不及防撞進她的懷里,目光定住,手下意識地攥緊了寬長的衣擺。

鼻尖是他身上的書墨味,池于的臉上有些醺紅,近在咫尺的兩人之間,有意無意地縈繞著一股親昵的氣息。

她扯來齊景的墨白衣袖掩住面容,探頭查看巷子外的情況。

循著池于的目光,齊景窺見知州府外,紅色官轎落地,轎簾從里拉開,一名身披緋紅色蟒紋官服,神情威嚴的高官走出,身邊立時有人簇擁而上,是南城的知府、知縣等一干官員。

如此看來領頭的高官便是此前所傳的監察使。

直至聲響漸漸遠去,池于才松開手,施施然退開半步距離。又怕齊景惱她弄褶衣服,便討好般地替他理順衣袖。

齊景稍一低頭便能瞧見她長而垂的眼睫,順著她的動作注視身上的衣服,墨白的長袍上,雙面繡了青色的松針竹葉,還是去年曲藝聚會時添置的。

“池于,你可見過南城的不夜天?”

“今日碰見正好和你告個別,我三日后要離開南城。”

在彼此碰撞的目光中,一道是期待,一道是黯然。

齊景所說的曲藝聚會在每年的三月七日。在這一天,南城沒有宵禁,全城燈火通明,人煙如織,故有不夜天之稱,是南城除了元日之外,最為浩大的節日盛宴。

池于喜歡熱鬧,便決定等到曲藝聚會后再離開。她罕見地換了一身太師青的合身襦裙,戴上同色面紗,滿意地四處打量,確定不會被認出才出門。

她剛出胡同,就被等候已久的齊景叫住。

池于的神情有一瞬間的驚愕,轉身正欲回去再換套裝束,手腕被齊景迅速握住,不由分說地牽著她大步而去。

“池小姐,要誤時了。”

齊景的手沒有放開,一路引著池于走近南城的繁華。

高臺水榭,紅綢劍舞,曲藝流轉,滿城熱鬧,盡在眼前。

他們不過剛剛落座品茗,一道急促的人影陡然映入眼簾。

是齊景的書童。

他忘了告知齊景要在李家太爺半百大壽時為他們全家作長軸畫一幅,等到李家來請畫師時,才匆忙找到齊景。

齊景的眼里滿是歉意,不是覺得陡生的事宜麻煩,而是讓池于的期待白白落了空。

他不得不隨書童而去,池于便在茶座上一杯接一杯地飲茶。

店家見她百無聊賴,便熱情地與她介紹:“前面的戲臺有上京的戲班子來唱戲,好生熱鬧。”

池于本也以為自己是貪戀幾分南城的熱鬧才多留幾日,現下周遭鼓樂喧天,池于卻覺得不過如此。

“小二,一杯白茶。”

熟悉的聲音響在耳畔,池于側頭瞧見一身便服的監察使,就坐在她身后方。池于忙把面紗戴上,思量如何離開。

不巧的是茶座生意興隆,監察使久等不到,遂走上前來催促。

偏偏池于這桌最靠近柜臺,她只好埋首掩面,內心慌極,祈禱她父親這位曾經的幕僚不要認出她才好。

幸好此時齊景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面上還有輕薄的細汗。他用長袍替池于擋風,帶著她遠離監察使的視線。

城中河上的小舟掛著兩盞方燈,船夫困意襲來,打著哈欠也不耽誤他劃槳,忍不住插話:“早些時候來,我這船你們可排不上。”

泛舟水上,池于耳邊悠悠傳來婉轉的笛聲和少女輕靈的淺吟。

船離近了,少女朦朧的輪廓愈發清晰。池于這才察覺高臺上唱曲的便是那日火場中的女子,那只僥幸救回的跛腳貓正慵懶躺在她身旁。

在早蓮的搖曳生姿中,池于恍若走馬觀花般抓住南城最后的盛景。

船夫手上突然感覺到一股濕意,忙招呼兩人進船篷。

不出片刻,雷聲大作,一聲一聲地敲打在池于心上。大雨傾盆,饒是躲在船篷內,池于還是被雨水模糊了視線,半垂的睫毛濕漉漉的。

齊景不著痕跡地擋在她身前,將手覆在她眼睛處,小心替她擦拭臉上的雨水。

“小娘子好福氣。”船夫換上蓑衣,將船停靠在岸邊。

池于在意起來,便強睜開雙眼詢問:“你家小娘子不會生醋意嗎?”

齊景沉默良久,“我對她知之甚少,只是父母之命,不可違。”

池于冷得一連打了好多個冷顫,卻是一臉認真:“若是我想讓你悔婚呢?”她的心中有隱隱的希冀,卻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翌日,池于收拾好行囊。她不知是否要與齊景道別,便一直在巷口躊躇徘徊。直至暮色,齊景背著畫箱經過,才喚回她的心神。

相顧無言,池于卻意外發現巷口直對的乃是彩彩所在徐家的偏門。

偏門這時從里打開,隨意丟出一個蠕動的麻袋。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池于走上前去查看,拆開麻袋里面赫然躺著頭發凌亂,傷痕累累的彩彩。

彩彩有氣無力地說:“徐家的老爺勾結知府貪下恒京來的錢款,部分賬本被我偷偷藏在柴房里,他們不知道。”

池于解下自己從不舍得變賣的蝴蝶玉佩,鄭重交到齊景手中,“我來自上京,這是我與監察使的信物,你帶著彩彩先去尋他。”

“今天誰也逃不掉。”黑暗中走出幾名孔武有力的侍衛,他們舉著火燭,照亮池于的臉。

“就是她,上回和彩彩敘舊的那個人。”一旁未出聲的婢女此時搶先邀功。

池于拼盡全力為齊景開出一條逃生的路,自己終究不敵,被人捆住手腳,丟在一旁。

等他們找到賬本,就當著池于的面將其燒成灰燼。

“正二品輔國大將軍之女池于所見皆可作為證據。”

“無憑無據,我不信井底之蛙能說出什么來。”徐家老爺舉起侍衛從齊景那搶來的蝴蝶玉佩,隨手投進井里,雙眼閃過狠厲。

寂靜的夜里響起格外清晰的叮咚聲,刺骨生寒的井水逐漸困住池于的鼻息。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池于仿佛看到了齊景擔憂的臉。她不知道齊景有沒有順利逃脫,沒有玉佩,監察使是否會聽信于他?她更不知道,失了賬本他們的罪行又何以昭告天下?

池于陷入昏迷的幾個月里,耳畔總能響起一道聲音,那聲音似有力量,帶著她找到回家的路。

池于感覺自己的身子格外沉重,艱難睜開雙眼,所見的便是父親那頭奪目的銀發,他身側垂首的正是監察使。

父親責怪監察使在眼皮子底下還能讓她受這么重的傷,案子也沒能找到南城知府的一點錯處。本來朝廷獲得一點線報,特派監察使以巡查之名低調走訪,伺機尋找罪證,無奈賬本和花坊據點都被銷毀得一干二凈,巡視多日竟一無所獲。

池于在家中休養生息的同時,也在打探齊景的消息,監察使曾言幫彩彩一家尋了個好去處,只是齊景此人他也不得其蹤。

府上掛起了一對紅色大燈籠,一片張燈結彩的喜慶畫面。

池于還是在婢女阿碧口中得知,早在她離家的數日里,父親已經與霽府交換了庚帖,下月初十便是婚期。

父親沒有因為她的反抗而放棄與霽府聯姻的想法,即使她重病歸來,即使他們都深知武官與重臣霽國公聯姻該受皇帝怎樣的忌憚。

池于拖著病體將屋內的紅簾扯掉,惹得父親氣急敗壞。

“老夫不怕得罪誰,只要你有一個好歸宿,百年之后,老夫也無愧于心。”

拳拳之心,切切之情,成了父女之間無休止爭吵的引子。

池于從不愿做一只養在深宅的金絲雀,更不愿父親如履薄冰,謹慎多年,卻要為她觸犯圣上。

自她回府,父親的看管越發嚴厲,她用盡法子才成功逃出這一回。

朱雀街上,一行舞獅隊伍游行,所到之處鑼鼓聲震耳欲聾,池于趁機混入人流中,將身后的府兵甩開。

一只掉隊的醒獅幾次擋在池于跟前,找尋機會將寬大的醒獅頭套在池于身上,陷入黑暗之前,她看清了對方的臉。

池于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抱住眼前人。

齊景將懷中之物交給她,是一模一樣的鴻宣紙冊子,扉頁上畫了她母親的畫像,與記憶中的母親重疊。

她有太多的話想問,最后是近乎乞求地說:“齊景,帶我離開上京。”

“齊景不能。”

齊景一路隨池于進京,聽聞池于病愈,便找此機會與她見面。可如今事未成,他只好隱瞞。

話音一落,池家府兵蜂擁而上,池于又被帶回池家。在這一刻她如墜冰窟。

池父將池于鎖在院內,終日只有她的貼身婢女來跟她說話解悶。

院內的梔子開了,潔白似雪,朵朵嬌嫩。池于在樹旁擺了一張貴妃榻,成日躺在上面,常常盯著那本鴻宣紙陷入沉思。

齊景在鴻宣紙上寫了一個“等”字。她雖不明其意,也安分地待在府上,偶爾聽一些市井傳聞。比如他們言霽國公府的公子個個面如冠玉,氣宇軒昂,二公子入朝為宮,仕途上平步青云,三公子在外行軍,立下赫赫戰功。

“大公子呢?”池于頗為好奇父親替她擇中的人選。

阿碧想了想,“大公子雖承襲爵位,但他向來低調,關于他的傳聞倒是不多,不過想來也定是上品。”

“你不用安慰我。說不定大公子就是一個酒飯腦袋,父親就是看中他承襲了爵位。”

池于一語成讖,霽府大公子宣布放棄承襲爵位一事在恒京傳得沸沸揚揚。

“既如此,婚約是否可以作廢?”池于掩蓋不住的歡喜。

先前池于與霽國公府的婚事,雖明知圣上不快,但兩家交好,私下協定便已作數。如今霽大公子親自拿著婚書求見圣上,以放棄承襲爵位為條件,央圣上為這樁婚事親自做主,解了圣上的心結。

“圣上親蓋的婚書,斷沒有作廢之理。”

霽國公府的金絲皇菊開得正艷,池于數日的安分使池父松口,肯讓她出門參加賞菊宴。

出門前,阿碧再三請求池于千萬不能逃跑,不然她就會被掃地出門。

“放心吧,我不過看看我那以爵位換婚書的未來夫婿長何模樣。”

將鴻宣紙冊子小心收進箱底。圣上賜婚猶如親頒圣旨,沒有人可以抗旨。從前她可以任性忤逆父親,但她絕不能不顧池氏一族的性命。

池于到時,幾位年齡相仿的公子正圍坐在一起品茗,一身勁裝的是從軍的三公子,一襲官袍明顯剛下朝的是二公子,其余的便是一些世家子弟。池于素不愛與世家相交,對他們相知甚少,便尋了個理由和阿碧在庭院賞菊。

霽國公府的庭院種滿了深秋的金菊,青枝碧葉,大顆大顆黃澄澄的花飄出淡而悠長的清香。

菊花團簇的小亭閣里,備上了各式的瓜果,池于討了一個來解渴,意外發現亭閣內掛了一幅秋菊圖。

鴻宣紙?

“嫂嫂知道鴻宣紙?大哥勒令我必須帶回數十張,我偷摸潛入北疆帶回,他卻偷懶只作了這一幅畫。”霽三公子不著痕跡地跟在她身后,見她盯得入神,遂搭話。

池于被一聲“嫂嫂”叫得面色緋紅,極不自然的語氣:“三公子在邊境駐扎?”

霽三點頭:“那地方,冷得很。”

……

常年不下雪的南城,罕見地下了新年的第一場初雪。

故地重游之時,原先荒廢破敗的花坊處重新建起一座茶舍,池于坐下飲了一杯太平猴魁。

年前監察使不負所托,終收集到南城知府等人的一系列罪證,如今的南城一片欣欣向榮,百姓安居樂業。

馬蹄踩在厚雪上,留下一個又一個腳印,風中傳來馬的嘶鳴聲。

來人利落地翻身下馬,徑直朝著池于而來。

池于被擁得險些透不過氣。

“下一次你想去哪里都等等我好不好。”齊景自覺從前欺瞞她是自己理虧,便由著她一次次出逃,不過是她跑,他找,一起游歷山水罷。

“為何只有我不知我們早有婚約?”池于心已軟了大半,但仍故作不滿。

“你我的婚約是彼此母親閨閣中定下的,你父親忙于戰事沒有告訴過你。我父親啊,最怕冒犯圣上了,自然也就沒有聲張。”

霽國公府風頭太盛,嫡長子的身份太過引人注目,故齊景自小遠離朝堂的紛爭,隱藏鋒芒,在南城當一名小小的畫師。如果不是池于的出現,他大概會一直隱居于此。

而池于之所以會來南城,也是因為母親臨終前的囑托。

“只有我是霽景,才能名正言順地娶池于過門。”齊景避世多年,一朝回京,知道了池于便是自幼與他訂下婚約的娘子,在一番權衡之后,他只能用爵位來換圣上對池霽兩家的信任。他拒絕的從來都不是池于的情意,而是他只有重新成為霽景,才能為兩人謀一個穩定的未來。

責編: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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