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慶云：心海涌動著優美的旋律

幾十年來，與共和國同齡的他伴隨著新中國的每一步征程，把對祖國大好河山的熱愛、中華兒女的壯志豪情，都譜寫成優美的旋律，流進聽眾的心田。從《黃河源頭》到《想家的時候》，從《長城長》到《為了誰》，從《祝福祖國》到《夢想陽光》，他不曾停下腳步。在2019年中宣部組織專家遴選的“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優秀歌曲100首”中，有六首他譜曲的作品。如今，七十五歲的他臉上寫滿了滄桑，而他那顆年輕的心仍然在為五線譜上的音符跳動著……

“我的心聲在吶喊”

孟慶云生于天津，長于南京，同共和國一起成長。盡管家中并沒有人從事文藝工作，但他從小就喜歡聽歌、學歌、唱歌、記歌，并擅長樂器演奏。他對蘇南的《插秧歌》《號子》等民歌尤為著迷，原汁原味的民間音樂元素對他后來從事音樂創作產生了深遠影響。節假日里，他經常光顧書攤，買回一大堆舊報紙雜志，如饑似渴地哼唱、抄錄上面的民謠，那些樂譜他都爛熟于心。

1968年，十九歲的孟慶云應征入伍，在南京軍區當了一名汽車兵。二十歲出頭時，他試著寫歌，并迅速嶄露頭角，被調到南京軍區空軍文化部。因擅長樂器演奏，喜歡旋律創作， 1988年，孟慶云作為特殊人才調入空軍政治部文工團任創作員，同時進入中央音樂學院作曲系進修。這使得他如虎添翼，其悟性、天分、才華得到充分發揮。

孟慶云接到的第一個創作任務是與作詞家石順義共同完成《沿著黃河》組曲。《黃河源頭》是組曲中的重頭戲，石順義為之創作的歌詞從一個小角度，寫出一個宏大的主題：“黃河的源頭在哪里吔？在牧馬漢子的酒壺里吔。黃河的源頭在哪里？在搟氈姑娘的歌喉里吔……”這讓孟慶云從細微之處感受到黃河的精髓，也給他提供了創作的靈感。對母親河的眷戀，化作孟慶云筆下復雜而厚重的旋律。

若干年后，孟慶云回顧這首歌的創作時說：“在還沒有改革開放的時候，好多貧困山區的群眾還沒能解決溫飽。祖國什么時候能強大起來？群眾生活什么時候能好起來？創作這首作品實際上是我的心聲在吶喊。我想表達，黃河是母親河，不能老這樣生活下去。我從內心深處呼喚祖國的未來。”因此，作品的前奏就是吶喊，里面透著一種憂傷，那是一種希望祖國能強大起來的迫切心情。

完成《黃河源頭》的創作后，孟慶云推薦歌手杭天琪演唱。杭天琪是第三屆全國青年歌手電視大獎賽的亞軍，空政文工團吸收她為演員。1989年，《黃河源頭》經杭天琪演唱，一炮走紅， 榮獲上海—巴黎世界歌唱比賽第一名。由此， 孟慶云的名字很快風靡全國，他也躋身中國知名作曲家的行列。

如果說20世紀80年代孟慶云的創作是表現改革開放之初人們對國家強盛的期盼，到了90年代，他的創作由期盼的呼喚變成了由衷的贊美。他創作的《祝福祖國》《好一片艷陽天》《拉著中華媽媽的手》《歡樂今宵》《祖國》《我家在中國》《中國，我為你歌唱》《中國，我可愛的家鄉》等歌曲，從不同側面表達了對祖國的熱愛。他說：“我有責任謳歌這個時代，歌唱人們的好生活。寫出這些作品，是我由衷地對美好生活的贊美！”

“不激動時不動筆”

孟慶云在談創作體會時說：“不激動時不動筆。寫抒情歌曲尤其如此。”

他在為《想家的時候》譜曲時，起初并沒有找到靈感。他把歌詞裝進衣袋里，不時掏出來看看，用心琢磨，咀嚼。夜深人靜了，孟慶云坐在臺燈前，再次鋪開歌詞：“夜深人靜的時候，是想家的時候……想家的時候有淚水，淚水卻伴著那微笑流……”在這種氛圍和意境下，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父母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歌詞中那句“總想為家多做點兒事”，仿佛一把有力的小錘子，敲擊著他的心房。他當兵已經二十多年了，每年只能探親一次，陪父母的時間十分有限。對家鄉、對父母的思念之情，使他激動不已，情感火花迸發，他拿起筆，旋律不由自主地從心底流淌出來。他一邊寫一邊哼唱，一氣呵成。這時已是凌晨2點，妻子突然推開書房的門，他趕緊用雙手把臉蒙了起來，因為他已淚流滿面。

只有感動自己的作品才能感動別人。從心中流淌出來的歌曲，自然能流淌進聽眾的心田。《想家的時候》一經問世，無論是駐守邊防的戰士，還是久未歸鄉的游子，都從歌聲中聽出了思念和親情，也汲取了溫暖和力量。

1993年，歌唱家閻維文與萬山紅聯袂在央視春晚上合唱這首歌，深深打動了千千萬萬戰士和游子的心。閻維文下部隊演出時，《想家的時候》一直是他的保留曲目。“夜深人靜的時候，是想家的時候……”情真意切的旋律一次次響起，一次次撥動戰士們的心弦。

一次，閻維文到駐西藏部隊慰問演出，很多邊防哨所的戰士都想聽他唱這首歌，他又不能一一滿足，便用手風琴伴奏，在電話里唱給他們聽。電話那端的哨卡，話筒在戰士們手中傳遞，你聽一句我聽一句，個個眼里噙著淚花。閻維文經常隨有關部門去海外為華人華僑慰問演出，華人華僑總是要求：“《想家的時候》這首歌一定得唱。”結果是閻維文在臺上唱，觀眾在臺下哭成一片。閻維文動情地說：“這首歌對我來說，是常唱常新，能讓人感受到音樂給予的動力和鼓舞。”

還有一次，孟慶云到廣州軍區基層部隊體驗生活，一位連指導員告訴他，在連隊的聯歡會上，一個新戰士唱這首歌時濕了眼眶，指導員安慰他不要那么激動，戰士說雖然自己想母親流淚了，但沒有因此喪失斗志和戰斗力，歌曲對他而言是一種激勵，就像歌中所唱的那樣：“想家的時候有憂傷，也把力量悄悄藏心頭。”

人間真情，一直是個永恒的話題。孟慶云創作了很多情感飽滿的歌曲，如《二泉吟》《愛的港灣》《一夢千年》《千古情》《真情永遠》等，這些作品以簡潔質樸的歌詞，訴說著人間真情的傳遞。同行們評價說，孟慶云譜寫的旋律之所以那么優美動聽、親切感人，得益于他對軍旅生活的感悟，更得益于他對軍隊、對官兵的深厚情感。

“把歌曲寫得更人性化一些”

1992年，為了給中央電視臺雙擁晚會《長城頌》籌備節目，孟慶云和創作團隊一起住進了賓館。當時，空軍政治部文化部部長指示，要創作一首有關長城的歌曲，寓意軍隊保衛祖國如同牢不可破的萬里長城，并點將孟慶云、閻肅來完成這一任務。

接到這個“命題作文”，負責歌詞創作的閻肅有些犯難，長城那么宏大，唱長城的歌已經很多了，創作新歌實屬困難，該怎么入筆，怎么出新呢？他把孟慶云請到自己住的房間商量。孟慶云斟酌再三，說：“把長城寫得雄壯雖然容易，但是群眾不那么容易接受。不如咱們改變一下，把歌曲寫得更人性化一些。”閻肅立馬來了興致：“那你說說怎么人性化呢？”孟慶云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都說長城長，但你知道有多長啊？”閻肅頓時眼前一亮，突然來了靈感，說：“這個詞有了，兩天后歌詞給你。”果真，沒過兩天，孟慶云便拿到了閻肅寫好的《長城長》的歌詞。

孟慶云曾去大漠邊關采風，真正見識過長河落日、邊關冷月、大漠雄風，感受過邊關將士的英雄豪邁，看了閻肅的歌詞后，蟄伏的對長城的感受倏然照亮了一種情境，靈感來了，旋律就像行云流水一樣從他胸中奔涌而出。為《長城長》譜完曲后，他又用兩天時間做了細微修改，之后，“都說長城兩邊是故鄉，你知道長城有多長？”這一唱一和就有了感情，有了親切感，拉近了與聽眾之間的距離。“它一頭挑起大漠邊關的冷月，它一頭連著華夏兒女的心房”正是對軍人肩扛重任、默默奉獻精神的贊頌。詞和曲交上去后，大家都反映很好。

1993年，央視專題片《磐石》的編導想請孟慶云、閻肅為專題片寫一首體現軍民關系的主題歌，他們說已經有一首現成的——《長城長》。編導聽后很是滿意，認為這首歌曲不僅贊揚了長城的雄偉壯觀，同時也是對軍隊和軍人的由衷贊揚。隨著《磐石》在央視綜合頻道黃金時段的播出，《長城長》走進了千家萬戶。于是，經過一波三折后，就有了這首人們耳熟能詳的《長城長》。在1994年被央視春晚推出后，《長城長》更是火遍了大江南北。1995年，該曲獲得了“九十年代戰士最喜愛的軍旅歌曲”評選特別獎；2001年5月，該曲獲得首屆中國音樂金鐘獎聲樂作品銀獎……

在《長城長》獲得巨大成功后，孟慶云就和閻肅商量，咱們祖國不僅有長城，還有黃河、長江，可以參照《長城長》的風格和模式，以黃河、長江為題材再進行創作。1996年，孟慶云、閻肅共同創作出了《長城長》的姊妹篇《黃河黃》。四年后，兩人又完成了繼《長城長》《黃河黃》之后的第三部作品《長江長》。

“把自己的靈魂洗滌了一遍”

1998年夏，長江流域遭遇特大洪水災害。人民子弟兵奔赴抗洪一線，同當地干部群眾一道，成為戰勝洪澇災害的中流砥柱。正當抗洪斗爭的關鍵時刻，孟慶云突然接到通知，讓他立即出發到抗洪前線去體驗生活。他來不及跟家里打招呼，就跟著隊伍坐火車趕到武漢，又馬不停蹄地趕到抗洪一線。8月1日晚，湖北嘉魚縣簰洲灣堤段出現重大險情，情況危急。接到命令后，廣州軍區空軍高炮某團一連全體成員開著軍用卡車直奔險段。在距大堤不到一百米處時，堤壩突然決口，滔天的巨浪把卡車沖退幾米遠，有幾名戰士也被沖走了。連指導員高建成急忙將救生衣塞給一個不會游泳的新戰士，隨即指揮戰士開展自救互救，在連續救出四名戰士后，用自己最后的一股力量把一名戰士推到樹梢上，使其得以抱著樹脫險。然而，一個急浪打來，筋疲力盡的高建成不幸被洪水卷走……

在抗洪英雄高建成生前所在部隊的宿舍里，孟慶云看到他的床位依然保留著，戰士何董華正在給高建成整理內務。小何是高建成用生命救出的第五人，也是最后一人。何董華始終不愿意相信指導員已經犧牲，每天把指導員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軍帽放得端端正正，然后搬個馬扎坐在門口等待指導員歸來。戰友們都勸他，指導員回不來了，可何董華仍癡癡地等待著。晚點名點到高建成時，全連官兵大聲齊聲應道：“到！”

目睹此情此景，孟慶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淚水，“我待了七天，哭了七天，等于是把自己的靈魂洗滌了一遍”。有感而發，他在抗洪一線現場寫下一首題為《長江邊的故事》的歌曲，從“如今有一個真實的故事，他融進滔滔江水日夜流”到“生命之樹啊，讓給百姓，救生衣脫給新戰友”，歌詞體現出軍人的無私奉獻精神和英雄主義的博大胸懷。

回京后，孟慶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一天，他接到中央電視臺文藝中心主任鄒友開的電話，告訴他，央視正在籌備慶祝教師節的文藝晚會，晚會的主題是抗洪搶險，需要創作一首反映抗洪精神的新歌。鄒友開已把歌詞寫好，并在電話里把這首題為《為了誰》的歌詞念給孟慶云聽：“泥巴裹滿褲腿，汗水濕透衣背。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卻知道你為了誰。為了誰？為了秋的收獲，為了春回大雁歸。滿腔熱血唱出青春無悔，望穿天涯不知戰友何時回。”孟慶云握著話筒的手微微發抖：“這首歌我寫定了！”

當天下午，鄒友開把歌詞傳給孟慶云，說三天時間交稿。孟慶云看著歌詞，抗洪一線的一個個感人鏡頭在他腦海里閃現。第一天，他沒有動筆。第二天，他熬到深夜完成了創作，且沒有做任何改動，他說“旋律是流出來的”。

歌曲創作完成時，正逢央視第八屆青年歌手電視大獎賽落幕，獲民族唱法銀獎的中國音樂學院學生祖海接到了《為了誰》的錄音任務。聽完祖海的錄音小樣，孟慶云、鄒友開都認為她的唱功沒問題，但情感還不到位，覺得她應該去抗洪一線，體會一下他們在一線看到的情景。

那時江西九江是抗洪的焦點，孟慶云、鄒友開就讓祖海和音樂電視拍攝團隊到抗洪一線采風。在九江，祖海與解放軍官兵和群眾一道站在抗洪大堤上，身處眾志成城擊退洪魔的場景中，一股強烈的情感在她胸中涌動。回到北京后，她主動要求重新錄音。這一次，祖海用在一線收獲的真情實感，把這首歌唱“活”了。

在當年中央電視臺慶祝教師節大型文藝晚會上，祖海正式唱響《為了誰》，明亮高亢的旋律和MV（音樂視頻）中真實震撼的場景，深深打動了觀眾。1999年春晚，祖海和男中音歌唱家佟鐵鑫合唱《為了誰》，之后，這首歌迅速流行開來，并榮膺當年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戰士們說，《為了誰》鼓舞了斗志，對戰勝災害起到了重要作用。如今，這首作品仍不失為表達軍民魚水情的代表作品，也是呼喚人與人之間愛心奉獻的經典作品。

孟慶云在談《為了誰》這首歌的創作體會時坦言，如果不去抗洪一線，他對戰士的感情可能不會那么深厚。“生活是創作的源泉”這句話永遠不過時，只有知道它、觸摸它，寫的時候想象力才會更豐富，才能準確地抓住音樂形象，準確地捕捉到適合那種情景的音樂。

十年后的汶川地震中，孟慶云創作了《再唱為了誰》。這是一首謳歌奮戰在抗震救災一線的解放軍官兵的歌曲。十年過去了，《為了誰》并沒有被大家遺忘，而是越來越走入人心。“十年前那場大洪水，讓我們唱起為了誰；十年后這場大災害，又讓我知道你為了誰。天崩地裂你沒害怕，真情面前流下淚……”歌曲的副歌部分取材于《為了誰》，使作品更加深入人心。

“我寫音樂一個音符一滴血”

2007年，為慶祝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八十周年，中國文聯主辦“長城長 孟慶云作品音樂會”。音樂會上，楊洪基、宋祖英、閻維文、郁鈞劍、譚晶、祖海等著名歌唱家分別演唱了孟慶云在不同時期創作的歌曲。那些優美的旋律讓每一位歌唱家在表演時都激動萬分。此次音樂會的總策劃郁鈞劍演唱歌曲《什么也不說》時，難掩激動情緒，手不住地顫抖；那首十幾年前就深受觀眾喜愛的《長城長》，則一如既往地感人至深。

音樂會分為“戰斗精神篇”“思鄉篇”“祝福篇”三個篇章，幾乎每首歌曲都是傳遍大江南北的名作，觀眾們由衷感嘆：沒想到這些動聽的曲子都是孟慶云創作的，他真是位了不起的作曲家。

音樂會快結束時，孟慶云登臺謝幕，在舞臺上哽咽著向妻子表示感謝。數十年來，他在書房里開夜車寫歌時，妻子就靠在臥室的床上等他；當他寫完一首歌后，妻子會聽他給自己哼唱，成為第一個聽眾，妻子還會從歌迷的角度提出自己的看法，然后他再進行修改，他能從妻子細微的表情變化中判斷一首歌是否成功。他感恩妻子，感恩她的默默付出。這一幕情動全場，孟慶云的女兒走上舞臺，將一大束紅色玫瑰花獻給了他。

作為本次音樂會的主持人，閻肅在點評老搭檔孟慶云時，毫不吝嗇贊美之詞。他說孟慶云太有才了，他的心海涌動著優美的旋律。他的歌不僅數量大，而且成活率高，因為好聽。他寫的那些美妙的旋律，在耳朵里縈繞，揮之不去；飛揚在大江南北，經得起時間的檢驗，耐得住聽眾咀嚼。他非常勤奮，沒有在凌晨2點以前就寢過。長年累月，刻苦用功，燃燒自己，苦覓佳句。他能寫出這么多膾炙人口的好歌絕非偶然。孟慶云應道：“好作品可以偶得，但絕非偶然。要寫好作品，除了靠想象力、靠激情、靠技法，還有重要的一條，就是靠勤奮。在寫不出來東西的時候，我的辦法就是熬、熬，熬死它，嘿，就熬出來了。說句心里話，我寫音樂一個音符一滴血！”

音樂界泰斗級人物谷建芬對孟慶云也是欣賞有加，她說，在當代音樂藝術的天幕上，有許多令中華兒女感到自豪的閃亮星斗，其中有一顆便是我傾心的孟慶云。孟慶云很有生活功底，很有創作激情。生活功底和創作激情，是作曲家應該掌握好的兩個創作技巧。凡好聽、耐聽、有文化內涵和生命力的作品，都離不開這兩個創作技巧。孟慶云做到了……

好聽的歌，會永遠被時間留住。2019年6月，中宣部組織遴選的“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優秀歌典100首”中，《長城長》《為了誰》《祝福祖國》《這條路》《夢想陽光》《鄉愁》六首均為孟慶云作曲。

孟慶云數十年如一日，創作了近千首聲樂作品，其中有七十個作品獲“文華獎”、“金鐘獎”、“五個一工程”獎和解放軍文藝獎等，他本人榮立二等功二次、三等功八次。他是全軍藝術指導委員會專家委員、中國音樂家協會理事、中國音樂著作權協會常務理事、中國輕音樂協會理事、中國音樂刊物《歌曲》編委，還被中國音樂雜志社評為“中國十大作曲家”，獲“中國流行歌壇十大成就獎”。

如今，與共和國同齡的孟慶云臉上寫滿滄桑，額頭上刀刻般的皺紋宛若五線譜一般，而他那顆仍然年輕的心就是五線譜上跳動的音符。他依然把全部精力傾注于音樂創作上，讓動人的旋律流進聽眾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