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減”背景下“研—行—評”一體化育人實踐

教育部等11部門聯合印發的《關于推進中小學生研學旅行的意見》中指出：“中小學生研學旅行是由教育部門和學校有計劃地組織安排，通過集體旅行、集中食宿方式開展的研究性學習和旅行體驗相結合的校外教育活動。”由此可見，作為面向社會及未來的育人方式，研學旅行具有區別于課堂教學的獨特育人價值。筆者認為，研學旅行的意義在于組織學生離開熟悉且長期生活的地區，去到新鮮陌生的環境中觀察體驗并學習。研學旅行的目的在于讓學生跳出“舒適區”，在“拉伸區”經歷真實探索和任務完成，在“恐慌區”培養解決問題的能力和創新應用的意識。

作為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有效銜接的創新形式，研學旅行對培育學生的核心素養發揮著積極作用，也得到了廣大師生和家長的一致好評。特別是近年來研學旅行在愛國主義教育、職業體驗、思想品德教育等方面具有明顯的優勢，完善了“五育融合”體系，助力了“雙減”政策落地。

[一、研學旅行的實然現狀與應然思考]

隨著一系列相關政策文件的出臺，研學旅行在有了實踐育人的政策依據和行動遵循的同時，也成為當下教育的熱點。各種研學旅行活動在如火如荼的開展過程中，也逐漸暴露出了一些問題。在筆者看來，主要包括以下兩個方面。

一是研學旅行的形式化和膚淺化。例如，一些研學機構往往將學校的研學旅行理解并實施為簡單的“教育＋旅游”、拼湊的“主題＋活動”、濫造的“講解＋參觀”、隨意的“景點＋教材”和夸大的“宣傳＋包裝”等，表現出形式化、旅游化、碎片化、功利化和膚淺化的不良傾向。

二是研學旅行尚未形成課程體系。例如，直接面向學生開展的研學旅行類型化、同質化、無序化和非線性化現象突出，研學旅行課程表現為以基地資源為核心的課程內容開發，未建立區域整體性課程體系，因缺少與學校課程的有效對接，造成了“兩張皮”的割裂。從學校開展研學旅行實踐層面看，由于缺乏頂層設計和統籌規劃，研學旅行未能有機生成具備主題序列性和主題模塊式的課程體系，在現實操作中存在缺失統一管理機制、缺少區域規劃統領、主題單一或混亂、地域之間發展失衡等現象。

既然研學旅行對教育整體成效和人才培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那么我們應從促進研學旅行的組織管理提高、課程優化、質量升級等發展角度進行理性剖析，以期完善研學旅行的體驗價值共創研究，有效促進研學旅行的高質量發展。筆者主要從“雙減”政策對研學旅行的影響，特別是對研學旅行主要參與主體的影響和研學旅行的價值共創機制、如何提升研學旅行的發展質量方面進行思考。

問題一的產生，本質上是因為研學機構與學校兩大研學旅行規劃主體未能實現有機融合。2021年“雙減”政策出臺，通過全面壓減作業總量和時長、減輕學生過重作業負擔、全面規范校外培訓機構、提升學校課后服務水平、滿足學生多樣化需求等措施，釋放了中小學生大量的課余時間，減輕了家長的經濟負擔，客觀上為研學旅行提供了廣闊的空間。但同時，也造成了更多有資金、有師資、有專業課程體系的教培機構涌入研學旅行賽道，加劇了行業競爭。表征便是因研學旅行參與主體（包括學生、家長、學校、研學機構等）間在溝通對話、信息渠道、信息透明、風險規避等方面未能實現價值共創，導致當下的研學旅行中普遍出現“只游不學”和“重游輕學”等現象。

問題二的產生，本質上是因為政府統籌下的區域部門聯動與整合區域資源有待提升。表征便是因區域部門聯動不足，客觀上會加劇研學旅行松散無序和持續力弱的現象。而未能整合區域資源，便會直接造成研學旅行專業性不強，培訓導師極度缺乏，學生、家長同學校與研學機構的信息反饋無法通暢，進而導致合理化意見或建議未能得到及時吸收采納，造成研學旅行的體驗感差等問題。

基于現實問題，我的建議是一要充分利用區域優勢資源，建設不同類型的研學旅行基地，建構具有區域影響力的研學旅行課程。二要著力打造研學旅行人才團隊，以課程開發與利用為導向，開展有層次和梯度的研學旅行培訓。三要科學建立評價激勵機制，將研學旅行形成性表現性評價納入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研學旅行基地考核和學校教育質量評估體系。

筆者認為，研學旅行課程可分為核心課程、主要課程、一般課程三個層級。其中，核心課程應是與研學旅行基地核心理念一致、核心資源吻合、核心特征相符、核心作用發揮相匹配的課程；主要課程次之，但要與研學旅行基地主要凸顯的實施能力高度適配；一般課程則作為補充，起輔助作用即可。

以“天津之根——河東直沽”的研學旅行課程為例，如下圖所示：

[二、育人實踐：建構“研—行—評”一體化]

如何實現五育融合式、整體式、一體化實施，是學校亟待解決的現實問題。答案也許見仁見智，但開展研學旅行無疑是實現五育融合的有效方式之一。我認為，建構研學旅行的“研—行—評”一體化課程育人體系，不僅是落實立德樹人與五育融合的新時代發展需要，也是變革與發展學校育人方式、教師教學方式與學生學習方式的現實需要。如下圖所示：

（一）研學：為何與如何

研究性學習通常采用主題式或項目式學習，需要學生掌握科學的研究方法。善于運用不同的方法開展行動研究是實踐創新的關鍵。例如基于場館的研究性學習需要“雙導師”制，即學科教師引領與場館導師通過帶教或帶學徒的方式對學生的研究課題進行指導。

研學通常按照“發現問題→提出問題→研究假設→探究問題→解決問題”五步（如下圖）進行。學生需要綜合運用多學科課程習得的考察、調查、實驗等方法，在真實的情境中發現問題，以驅動設計完整的任務群并實現聚焦，通過個體和團體合作探究，經歷解決復雜問題的全過程。

（二）旅行：要素與作用

旅行通常包括前、中、后三個階段。前期主要圍繞資料的收集和研究方案的制訂等展開；中期主要側重學生的活動體驗狀態、參與程度、是否提出有價值的問題等方面；后期主要體現為交流表達、導學案完成、延伸拓展等實踐應用。

1.教師：創設沉浸式“研＋行”環境

在實踐求知和研學旅行的視角下，教師應提出問題，在研究過程中根據需要引入必要的知識技能，賦予學生自覺創新的時空，以提升其對未知的敏感力。主要包括以下兩點：一是要全面搜集與研學旅行相關的小課題。教師可結合時代熱點和焦點提出基于有效經驗的問題猜想，依托場館人員視角，使研究性學習任務多維多元。在確保研學旅行與現實生活聯系自然順暢的前提下，深入了解學生的興趣所在，倡導學生自己創建課題，當然也可提供課題供學生自主選擇。二是要激發學生自覺探究與積極創造的動力。一方面，由學生自主商議研究方式，合理安排合作分工；另一方面，鼓勵學生主動分享研究成果并悅納不同創意的研究呈現。主動分享旨在幫助學生體會到自己的研究有價值、有意義，提升研究的信心和動力。悅納不同創意旨在呵護學生的創造力和理解能力，助推學生勇于在語言、表演、敘事等具體表達中公開自己的見解，為學生搭建自主展示的平臺。

2.學生：通過具身行動積累直接經驗

研學旅行課程的具身行動主要表現為兩個方面：一是身體系統直接參與，包括感知覺、肢體運動和認知思維等；二是身體直接接觸認識對象。這是因為，只有當學生找到自己研究計劃的起點（發現并提出問題），才能生發出專屬自己的活動節奏（研究假設），進而不斷探索并運用已經習得的知識方法（探究問題），即只有通過自己親身的行動才能夠完成任務（解決問題）。值得注意的是，在此過程中，要想學生尊重彼此的旅行體驗，不妨引入對學生研學旅行經歷描述的“思維定向→驅動探究→經驗提升→表達分享”的四步過程。旅行中的學生與事物之間并無間隔，每個人均是完全直接地與認知對象接觸，故而研學旅行過程中產生的認知及結論也因人而異。我們既要相信和尊重他人的表現，也要相信自己的直觀經驗。

（三）評價：過程與表現

根據資源不同，研學旅行可分為自然類、歷史類、地理類、科技類、人文類和體驗類等六大主題內容。歷史類可從文化遺產、歷史藝術、家國情懷等維度進行評價，科技類可從科技發展、科技建設、科技倫理等維度進行評價，人文類可從社會發展、人居環境、文化建設等維度進行評價，體驗類可從體能體魄、勞動創業、集體生活等維度進行評價。還可以根據不同類別擬定研學旅行評價工具量表。

根據層面不同，研學旅行可分為學校層面、班級層面、基地層面等。學校層面，首先要設計評價指標，應包括研學旅行的目的、活動質量、學生參與度和表現等方面；其次要建立評價體系，應包括評價標準、評價方法、評價周期等方面，需注意評價標準要明確具體，方法要多樣靈活，周期要連續貫通。班級層面，要根據學校指標和體系制定個性化的評價方案。例如成立宣講、采訪、節目、攝影、后勤等不同職能項目組，設計各組指標并評價，強化過程中的評價反饋機制。對于評價中反映出的問題，班級進行反思和改進。基地層面，從課程及其內容的構成與實施來看，基地在很大程度上決定研學課程的設計與呈現效果，即在研學旅行組織中，基地要采用適宜的方式利用富有特色的文化育人資源，保證學生的“研”和“行”相得益彰。一種是實景示范，讓課程走出去；另一種是構建故事，即在研學旅行基地的實景基礎上，實際生成的環境、人物及其相互關系、時空過程等要素彼此相通，構成具有現實意義的完整故事。學生置于動態的課程故事里，以“局內人”的角色融入生活，品嘗人生各種滋味。例如在職業體驗主題研學旅行基地中，引領學生走進各種職業配置場域，親身經歷職業者的真實生活。兩種方式均指向塑造學生的理解力，實現了由實際發生的情境演繹，學生置身真實的故事課程，感知覺調動情感共鳴，運動系統達成肢體認同，頭腦對其合理性做出反應，生成學生對復雜問題的理解。

此外，研學旅行可采用問卷調查、作品展示、口頭報告等多種評價方法，可采用學生自評、小組互評、家長參評、學校測評和研學基地助評的“五位一體”或學生學習態度、學習方式、問題解決、學習成果的“四維一程”的評價體系等。

針對研學旅行的表現性評價方面，既倡導評價內容多元化，如學生在研學旅行過程中的言行舉止、集體觀念等；又倡導評價形式多樣化，如使用評價量表，舉辦征文比賽、攝影比賽，撰寫調查報告、研究筆記等活動，均可以助推學生的研學旅行豐滿充實，引導學生與他人分享研學旅行的感受和收獲。

綜上所述，“雙減”背景下研學旅行的“研—行—評”一體化的育人實踐，通過協同管理創新、區域規劃實施、課程一體化構建等多元整體推進，實現了研學旅行的組織高效、全員參與、學段覆蓋、活動統籌、全程融通，將分散、零碎、膚淺的研學旅行導向了整體、協同、創新的新發展樣態。

真心希望研學旅行能夠實現讓學生親近自然、開闊視野、傳承文化、提升心智水平等目標，使得研學旅行課程具有連續性、系統性，實現有辨識度的結構化，和校園文化建設高度關聯，更好地實現家校社協同育人。這也是筆者對研學旅行的理想期待。

（作者單位：天津市河東區益壽里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