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民間舞蹈渦陽棒鼓舞傳承現狀與傳承策略研究

【摘 要】棒鼓舞，流傳于安徽省亳州市渦陽縣義門一帶，對研究皖北、魯西南、蘇北、豫南地區古代戰爭舞蹈文化有著重要的價值。亳州市與渦陽縣兩級文化館對棒鼓舞實施了多項搶救性保護措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隨著時間的推移，棒鼓舞的發展速度依然較為緩慢。經調研發現，經濟社會發展狀況、當地政府的支持力度、藝術生態環境以及從業人員的職業化水平等因素，都對棒鼓舞的傳承和發展產生了相當大的影響。本文從傳承與發展的角度入手，記錄其表演形式，深入研究當前的傳承現狀，剖析了導致傳承與發展緩慢的根本原因，并有針對性地提出了一系列傳承發展建議。

【關鍵詞】棒鼓舞 民間舞蹈 傳承現狀 傳承策略

中圖分類號：J7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3359（2024）13-0025-06

棒鼓舞，又名“太平鼓”“花棒鼓”“子弟燈”，起源于安徽省亳州市渦陽縣義門鎮一帶。棒鼓舞既有南方舞蹈的細膩，又兼具北方舞蹈的豪邁，這與它地處四省交界不無關系。相傳棒鼓舞起源于清代捻軍農民起義時期，借助正月“燃捻放荒”的習俗，編排唱段與舞蹈，以聚集民心、宣揚政令。棒鼓舞是渦陽一帶民俗文化的集大成者，是清末農民起義歷史的見證，更是人類在遷徙過程中文化融合的直接體現。2008年，棒鼓舞被列為安徽省第二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從此開啟了棒鼓舞現代傳承保護之路。

一、棒鼓舞的藝術特征

（一）表演形式

棒鼓舞在表演形式上與其他漢族民間舞類似，分為“踩街”“大場子”兩部分。“踩街”，即在走街串巷過程中進行流動表演，或在街巷中短暫地駐足表演。據傳承人劉書峰介紹，“踩街”是整個演出形式中的第一部分。在“踩街”時，大多都會行進七八里的路程，具有吸引人流的作用。通過“踩街”走街串戶的表演，將觀眾聚集在“大場子”的表演區域，從而進行“大場子”的表演。

“大場子”，即是在寬敞的廣場、空地上進行表演。據傳承人鄧書飛介紹，大多數舞蹈隊形都是在“大場子”中完成的，這與安徽花鼓燈、鼓子秧歌等漢族民間舞相同，都是注重“場子”的表演形式。作為整場演出的“重頭戲”，隊形變換十分重要。在“大場子”表演中，經驗較少的隊伍按順序變換隊形（陣形），而有經驗的隊伍則會隨機變換隊形。根據“小巧”的指揮，演員們隨時做出變化，時而變成“一字長蛇”隊形，時而四人一組變成“進四門”隊形進行穿插變換，時而形成一個大圓或兩個圓的隊形，所有的隊形變換都在瞬間完成，變化之多、變化之快令人咋舌。

棒鼓舞在演員數量上有著特殊的規定，需要十二人共同舞蹈。這一傳統在傳承人的流傳唱段中得以體現：“三面鼓、三面鑼、三個棒木緊跟著，小巧老傻翠花婆。”釋義為：手持腰鼓三人、手持鑼三人、手持棒三人，以及“小巧”“老傻”“翠花婆”三個不同的形象。其中，“小巧”為團隊的核心，所有演員隊形的變換皆聽“小巧”的指揮。“老傻”“翠花婆”為戰爭中打入敵人內部的臥底，他們與三鼓、三鑼、三棒的緊密配合，生動地展現了一幅里應外合的戰斗畫面。除了十二位棒鼓舞的舞蹈演員以外，還有近十人的打擊樂樂隊為舞蹈伴奏。

（二）風格特點

棒鼓舞以跑隊形為主要特色。其熱情奔放的跑場子看起來異常瀟灑，加之貫穿始終的擊打動作和打擊樂隊的伴奏，整齊而強烈的鑼鼓聲此起彼伏，營造出強烈的壓迫感，造就了棒鼓舞瀟灑豪邁、大開大合的風格特點。而“三步一點”步伐的出現，又將這種灑脫勁完全收住，形成了細膩而溫婉的南方質感。近年來，女子棒鼓舞舞蹈隊的出現，更是將細膩溫婉的特征進一步放大，形成了動與靜的對比。因此，棒鼓舞就有了既瀟灑豪邁又細膩溫婉的風格特點。皖北一帶地處南北交界處，南北方的文化、藝術在此交匯、碰撞，迸發新生。居住在此地的居民也兼具南北特點，既有南方的細膩，又有北方的豪爽。藝術以人為本，故而孕育了“南北通透”的棒鼓舞。

“棒鼓舞”的舞蹈動作實際上非常豐富，但在查閱資料中卻幾乎找不到具體舞蹈動作的記錄。通過現場實地采風，發現演員們除了在“一字長蛇”“圓場”和“雙環”隊形上是跑動以外，其他的隊形都是以一種“三步一點”的步伐來完成表演。這種“三步一點”的步伐隨著隊形的變化和演員的交叉而變幻多端。此外，“棒”的上肢動作被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自上而下的擊打動作，即一手臂橫握棒在胸前，另一手臂則豎握棒自上而下擊打橫握棒的外三分之一處；另一部分是自下而上的擊打動作，同樣一手臂橫握棒在胸前，另一手臂豎握棒自下而上擊打橫握棒的外三分之一處。手腳配合，舞之蹈之，就形成了棒鼓舞的典型動作元素。

（三）舞蹈隊形

在棒鼓舞表演中，舞蹈隊形是整個表演的重點內容，總共有十四個隊形（陣形），分別是一字長蛇陣、圓場、烏龍擺尾、獨龍過江、二馬分鬃、雁別翅、雙環、橫豎雙城、別八、三人鐵鎖扣、進四門、盤鼓、小場（引鑼、撲鑼）、串鄉歌（賣翠花）。棒鼓舞起源于戰爭，其舞蹈隊形多數由古代戰爭陣形演變而來，是戰爭智慧的結晶。其隊形瞬息萬變的特點，正是對戰爭中靈活多變陣型的真實寫照。

在棒鼓舞表演中，“一字長蛇陣”為出場隊形，也是出現頻率最高的隊形。“踩街”主要是通過此隊形進行走街串巷的“行進”演出。而在“大場子”表演中，每當樂隊伴奏的鼓點轉為散板時，就會出現“一字長蛇陣”，此時演員的步伐便從“三步一點”轉變為跑動；“圓場”隊形則是演員腳下變換為“圓場步”，所有演員形成一個大圓，逆時針轉圈。“二馬分鬃”隊形類似“二龍吐珠”，演員排列成兩列縱隊，然后這兩列縱隊向外分開行進。“雙環”是演員們形成兩個圓的隊形。“別八”是最為復雜的隊形，是在豎排的基礎上，兩兩演員相對互換位置，持續不斷按“8”字跑動，在這過程中每位演員都持續不斷地更換新的位置。“三人鐵鎖扣”是以三人為一組進行來回穿插，其中“小巧”“老傻”“翠花婆”一組，鼓、鑼、棒相互不重復分三組；“進四門”是四人為一組，共分三組，其中“小巧”“老傻”“翠花婆”不在同一組別。

（四）服裝與道具

棒鼓舞在服裝、道具上充分體現了漢族民間舞蹈的特性：“小巧”身著黃馬褂道袍，頭戴遮雨帽，手執小黃羅傘；“老傻”身披黑色披風、黃馬褂，頭戴簡易鳳冠，手拿破爛蒲扇；“翠花婆”一身紫色媒婆裝扮，手拿撥浪鼓；“鼓”的演員身穿黃馬褂、紅褲子，腰佩白腰帶，頭戴紅色頭巾，左手腰鼓、右手鼓槌；“鑼”的演員身穿綠色斜襟女式上衣、黃色裙子，頭戴粉色花型頭巾（類似安徽花鼓燈大蘭花頭飾），左手鑼右手錘；“棒”的演員身穿黑色對襟馬褂、紅褲子，腰佩白腰帶，頭戴紅色頭巾，雙手各執一棒。

棒鼓舞的服裝雖與其他漢族民間舞蹈幾近相同，但在很多細節上有著自己的特點。如“棒”“鼓”的頭巾，據了解，這些設計靈感來源于捻軍起義時起義軍的裝扮。腰間佩戴的寬厚腰帶，其下懸掛著較長的布簾，標志著這一舞蹈的“與眾不同”。在角色演員的裝扮上，也洋溢著人民群眾的智慧。其中，“小巧”這一角色名雖帶“小巧”二字，實則是一位老人的裝扮。而“老傻”是男性，卻頭戴鳳冠，突出“傻”的意蘊。“翠花婆”手拿撥浪鼓也突出了身份與道具的不匹配。然而，其用意明顯，就是借助荒誕的角色塑造來掩蓋真正的身份以迷惑敵人，這也表明了三位角色演員臥底的特征。

二、棒鼓舞的傳承現狀

（一）棒鼓舞傳承生存現狀

棒鼓舞自2008年入選安徽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以來，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據傳承人鄧書飛老先生介紹，棒鼓舞目前已組建三支隊伍，即一支男子舞蹈隊、一支女子舞蹈隊和第二小學舞蹈隊；三處傳習基地，即義門鎮綜合文化站棒鼓舞傳習基地、義門鎮第二小學傳習基地、劉營小學傳習基地；一處常規演出場地，即義門古鎮景區。此外，當地政府還給予了一定的支持，牽頭購買了演出服裝、演出道具和伴奏樂器等相關物品。

2014年，該項目申報安徽省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資助項目，申報主體為渦陽縣文化事業發展中心，申報人為渦陽文化館姜磊。同年，申報了安徽省第二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傳習基地，申報地為義門鎮綜合文化站棒鼓舞傳習基地，申報人為綜合文化站站長李鴻冰。申報第四代傳承人劉書峰為第五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

棒鼓舞一直以來都是由男演員完成演出的，并保持著對內傳承的傳統，現有的三支隊伍中，一支是由義門鎮的男性居民組成的男子舞蹈隊，該舞蹈隊在2021年前完成棒鼓舞的所有主要演出任務，而后由于成員年齡等問題，未再演出。為了使棒鼓舞能夠繼續演出，在綜合文化站站長李鴻冰和傳承人鄧書飛的帶領下，組建了女子棒鼓舞隊。從此，“棒鼓舞”打破了傳男不傳女的傳統傳承模式。該演出隊伍成員均為當地賦閑在家的女性和當地的女性村委干部。她們平日的排練在休息時間完成，無償學習和演出，為棒鼓舞的不間斷傳承作出了貢獻。

而義門鎮第二小學和劉營小學組建的棒鼓舞隊，是由少年兒童組成。借助傳習基地的建立，不斷有新鮮血液補充進傳習隊伍。每當學校有演出活動，小學棒鼓舞隊就整編出動，完成演出。兩所小學借助棒鼓舞起到美育教育的作用，棒鼓舞也依托兩所小學傳習基地實現了薪火相傳。雖然學生在離開學校后大多數人在短時間內不再接觸棒鼓舞，但此舉在下一代身上留下了文化印記，為棒鼓舞未來的高質量發展埋下了希望的伏筆。

義門古鎮是安徽省十大古村鎮之一，是當地的一張旅游名片。每逢旅游旺季，義門古鎮管委會便組織棒鼓舞演出隊在古鎮駐場演出，以吸引游客，加大傳播力度，提高棒鼓舞的影響力。通過義門古鎮的駐場演出，更多人得以了解這一古老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棒鼓舞。同時，棒鼓舞的演出也讓游客們更加深入地體驗了當地的風土人情。

“棒鼓舞”還經常組織參加省、市、縣三級的文藝演出。2022年，參加由渦陽縣文化和旅游局主辦的渦陽縣“文化和自然遺產日”系列演出活動，由老一輩棒鼓舞傳承人伴奏，女子棒鼓舞隊表演。此外，由亳州市文化和旅游局選送，渦陽圓夢舞蹈藝術培訓學校原創的少兒舞蹈作品《棒鼓娃》，獲得安徽省政府婦女兒童工作委員會、安徽省文化和旅游廳主辦的2017年全省“六一”少兒文藝調演一等獎；同時，該作品參加由安徽省文聯主辦的“小荷風采”全國少兒舞蹈展演節目選拔，獲得專家一致認可。據了解，《棒鼓娃》是棒鼓舞目前唯一的小型舞蹈作品。

（二）棒鼓舞傳承中存在的問題

在采風調研中，發現棒鼓舞的傳承主要存在以下幾個問題：

一是當地主管部門政策支持落實欠佳。棒鼓舞于2014年申報各類省級資助項目后，發展較為緩慢。在采訪傳承人時了解到，傳承人并未收到當地政府的相關補助，只有服裝、道具等一次性投資；雖申請了各類資助和傳習基地建設，但后期成果欠佳，落實力度不夠。

二是缺少專職專業型人才從業。采風調研發現，傳承人除了偶爾接受當地政府安排的一些演出任務外，其余時間都在家務農，并不專職進行棒鼓舞相關工作。所有棒鼓舞演員也都是從事其他職業的人員，而且棒鼓舞主力演出團體——男子舞蹈隊，由于人員年齡老化、經濟狀況不佳等原因，基本上不再參與棒鼓舞的演出。

三是相關文獻資料十分欠缺。筆者在收集材料時發現，棒鼓舞相關文獻資料太少。各類申請書上也都是短短幾百字。在知網等學術網站上檢索到的相關論文僅兩篇，一篇為殷旵林、余梅發表在《泰山學院學報》的《亳州棒鼓舞的社會特征與功能價值研究》，另一篇是兩位老師發表在《宜春學院學報》的《亳州棒鼓舞體育價值研究》。此外，在互聯網上檢索到的相關文字材料也較少，且內容大多雷同。研究發現，未見針對舞蹈本體的相關研究，起源問題也僅僅停留在傳承人口述的“相傳”上，并未發現對起源問題的針對性研究。因此，關于棒鼓舞“三人組隊”形式來源于老子道家“三生萬物”的說法是沒有依據的。僅憑猜想不足以證明兩者之間的關系。

四是傳播路徑、傳播范圍不夠廣泛。在調查中發現，棒鼓舞目前的傳播路徑基本上依靠演出進行。雖有義門古鎮景區駐場演出，但人流量較小。依靠市、縣兩級政府提供的民俗項目調演機會也是有限的，每年參與這種演出的機會并不多。目前未見更多新形式傳播路徑與方法，棒鼓舞并沒有受到大范圍的關注。

五是缺乏藝術創新意識。目前棒鼓舞在舞臺舞蹈作品方面僅有少兒舞蹈《棒鼓娃》一部，除此之外，無論是舞蹈類還是其他任何藝術形式都沒有關于棒鼓舞的作品出現。棒鼓舞蹈隊的演出內容目前還是原始形態，落后于大眾審美。

六是當地藝術土壤不夠肥沃。在義門鎮走訪調研時發現，義門鎮藝術氣息相對薄弱，鮮有居民關注到家鄉的文化藝術發展。沒有藝術氛圍，就很難有較好的傳承土壤。如在小學中設立傳承基地，本身是非常好的傳承渠道。然而，若沒有藝術氛圍，學生們在日常生活中完全沒有機會接觸棒鼓舞，這樣的環境就如同沒有土壤來培育已經發芽的種子。

三、棒鼓舞傳承策略研究

（一）加強政策支持，扶持落實到位

傳統舞蹈要想快速發展，離不開當地相關政府機構的持續支持，不僅要制定具有針對性的規劃政策，而且還要將政策落實到位。當地文化館為棒鼓舞申請了傳承基地、項目資助等，但后續支持不足，存在實施落實不到位的情況。相關傳承人大都年事已高，受教育程度參差不齊。這些傳承人未接受過藝術產業管理和經營的相關教育，也不了解藝術發展的規律，空有一身舞藝和一腔熱血，卻不知如何去經營和發展這種技藝。要想更好更快地傳承和發展棒鼓舞，不僅需要當地政府機構的資金支持，還需要相關技術支持和專業指導。應依照現階段的傳承狀態，結合當地特色，制定出一套適合棒鼓舞傳承發展的規劃，并安排專業人員進行點對點、一對一的重點扶持，對傳承人開展具有針對性的培訓。同時，應全面推動相關政策的實施，筑牢高質量發展的堅實基礎，健全高質量發展規劃，為推動棒鼓舞高質量發展做好基礎工作。

（二）化被動為主動，改變傳承意識

很多非物質文化遺產之所以瀕臨失傳，大多是因為其被動傳承。一是家族傳承的局限。隨著科技的發展，年輕一輩能夠接觸到更多新鮮的事物，對老一輩傳承的東西失去興趣，加之年輕一輩更加注重經濟追求，故而拋棄老一輩兢兢業業守護的傳統技藝。二是文藝工作者和組織者只在有演出需求時，才會請傳承人來教授棒鼓舞，其他時間很少進行相關傳承活動。這種被動傳承的意識和做法很容易在某一時段無法進行傳承，甚至造成技藝的斷代。大多數因為演出而接受傳承的人員并非專門從事文藝工作，他們僅僅是為了完成演出活動或者比賽任務，并不是為了傳承傳統文化而學習。這種既沒有技藝體現，也不理解舞蹈內涵的被動傳承，成為棒鼓舞傳承發展過程中的一大障礙。因此，必須著重改變傳承意識，化被動為主動，將有限的精力和資源投入到有效的傳承工作中去。

2021年組織女子棒鼓舞隊，這種打破家族傳承保守思想的做法，值得提倡。再如，針對兩所小學的傳承做法更是主動出擊的典范，既完成了當前的傳承任務，又為未來培養了潛在的接班人，一舉多得。只是暫時還無法及時將這些新培養的力量補充到棒鼓舞的演出隊伍中。在眾多非遺傳統舞蹈的傳承過程中，面向文藝工作者舉辦培訓課程是行之有效的傳承方法，很多傳統舞蹈通過這種形式開枝散葉，將藝術的種子播撒到更遠的地方。

（三）跟上時代步伐，鼓勵藝術創新

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大眾的審美意識也在不斷提高，傳統的、單一的表演形式已難以吸引觀眾的注意。若不做出創新性的改變，就會被社會所淘汰。不斷推陳出新，是每一個藝術種類發展的必經之路。棒鼓舞在這方面的問題尤為突出。據統計，棒鼓舞在舞臺上呈現的藝術作品寥寥無幾，而其他藝術形式的作品完全沒有。要想讓棒鼓舞保持活力，首要任務便是不斷創新，為其注入新的動力。對此，最直接、最快速的方式就是編創藝術作品，這可以推動棒鼓舞的持續革新。通過不斷積累，量變終將引發質變。藝術作品的演出，更是讓更多的觀眾能夠真實地看到棒鼓舞，并對其產生興趣。因此，鼓勵藝術創新，大有可為。可以設立采風基金，對有創作思維的編導來當地采風進行資助，且可在創作過程中提供相關指導工作。這樣，一來能使棒鼓舞一直活躍在舞臺上；二來能促使棒鼓舞推陳出新，緊跟大眾的審美走向；三來可以吸引更多的職業舞蹈人、藝術家參與到棒鼓舞的表演和創作中去，從而不斷為之注入新鮮血液，使之可持續、高質量發展。

（四）打破傳統格局，拓寬傳播路徑

在科技發展日新月異的今天，棒鼓舞在當下依然保持著傳統的傳播模式，受眾極少。雖借助義門古鎮駐場演出和少量的非遺活動吸引了一些流量，但收獲并不明顯。筆者認為，可以多方向、多模式地進行宣傳推廣。例如，對棒鼓舞駐場演出進行數字化制作，針對棒鼓舞起源傳說制作具有戲劇性的實景、沉浸式演出，既能讓觀眾了解棒鼓舞的歷史脈絡，又能使棒鼓舞更具有可觀性和可參與性。亦可通過網絡直播的方式，將棒鼓舞的演出活動在網絡上直播，吸引場外觀眾通過線上觀看，實現線上線下融合的觀演模式，促進當地經濟收入發展的同時，助力棒鼓舞的快速傳播。

錄制棒鼓舞傳承課程，投放到線上學習平臺。這種做法在多個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上得以實踐，收效甚廣。它不僅方便了更多的棒鼓舞愛好者進行線上學習，節省了現場教學的支出，還顯著提升了傳承、傳播的效率，同時也為棒鼓舞的本體研究提供了參考。此外，還可以將棒鼓舞融入當地群眾文化生活，利用廣場舞的形式，讓棒鼓舞走上大街小巷，走進千家萬戶。很多非遺傳統舞蹈皆是因廣場舞而迸發新的生機，此舉貼近群眾生活。棒鼓舞的傳承和傳播離不開群眾的喜愛，而廣場舞是群眾喜聞樂見的方式。通過廣場舞的實踐，棒鼓舞不僅可以收獲人氣，而且還能得到普及性傳承。廣場舞作為城市文化生活的一扇窗，能夠吸引更多的群眾在廣場上駐足觀看，了解棒鼓舞的魅力。

（五）開展學術研究，深挖功能價值

開展學術研究可以更快地推進實踐的發展，因為理論可以提供科學的思維方式。開展學術研究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和保護過程中的必經之路。棒鼓舞是戰爭文化遺產，承載了一定的歷史和文化價值。然而，這些具體的歷史與文化價值究竟有哪些，尚需通過深入的學術研究來考證并得出具體結論。目前針對這方面的學術研究極為欠缺。“無根之木，難以立足”，要想不被社會淘汰，任何藝術種類在當今社會都應有相適應的功能和價值。反之，即便是再細心的呵護，依然會有消失的一天。在調研中發現，目前的棒鼓舞是以娛樂功能為主，對于演員而言，也有一些強健身體的功能，但這兩種功能不具備不可替代性。因此，迫切需要學術研究，深挖其當代功能與價值，賦予其更多的使命。可以從多角度、多維度地召開棒鼓舞學術研討會，論證其源流、價值等相關問題。同時，應資助開展棒鼓舞研究的相關人員，對突出貢獻者予以獎勵。此外，還應組織編寫棒鼓舞專著書籍，形成經得起推敲、有價值的理論成果，為未來棒鼓舞的發展提供強有力的理論參考依據。

（六）解決根本問題，注重傳承人培養

非物質文化遺產舞蹈的傳承根本在于人，傳承人是非遺傳承的主體，他們起著連接棒鼓舞與傳習對象之間的橋梁作用。傳承人需要有一定的舞蹈知識儲備，掌握藝術的傳播規律，了解藝術市場的動向，熟知大眾的審美需求。有了這些方面的知識，才能在日新月異的社會發展中掌握主動。不僅如此，傳承人還要有一定教學法方面的知識，以便在傳習過程中能夠更好地組織教學，實現事半功倍的效果。為此，當地文化館可以組織設立培訓課程，將不同藝術門類的傳承人聚集在一起，開展傳習基本知識普及。這不僅能夠深化他們對傳習知識的理解與掌握，還能有效促進當地各藝術門類之間的交流與互動。

四、結語

棒鼓舞要想擺脫“特困生”的標簽，就必須在傳承與傳播策略上“狠下功夫”，找到傳承過程中的關鍵點。對此，應充分利用政策、科技、創作、學術研究的優勢，為棒鼓舞的傳承與發展注入強大動力。歸根結底，所有傳承策略與方法的成功實施，都離不開人的核心作用。因此，加強傳承人的傳習技能培訓，為棒鼓舞的可持續發展提供必要的技術支持和專業指導至關重要。守護中華傳統文化任重道遠，需要各方前赴后繼、持續不斷努力，只有這樣才能取得理想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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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文為安徽師范大學校級科研人才培育項目，項目名稱：安徽民間舞蹈渦陽棒鼓舞考察與研究，項目編號：2020XJ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