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華大學任教時,金岳霖有一個嚴格的治學習慣,即劃出每日上午為他的工作時間,只要環(huán)境條件允許,在這個工作時間內(nèi),他嚴格閉門謝客,集中精力研讀寫作。當時,金岳霖住在城中,因為家離學校遠,要是上課,他得一大早往清華園趕,于是學校想將他的課安排在下午。但金岳霖卻嚴肅地說:“不能為了我一個人就更改教學計劃,這樣會打亂學生的學習計劃。再說,我不是每周還有另外四個早晨嗎,完全夠用。”后來,大家知道了金岳霖的這個治學習慣,都不在這個時間段去打擾他,以免吃到“閉門羹”。
抗戰(zhàn)時期,金岳霖隨清華大學南遷,他也把這一習慣帶到了昆明,這個習慣有一次幾乎給他帶來了不幸。當時,昆明多數(shù)專科學校因避免空襲干擾,之前已搬往鄉(xiāng)下教學,西南聯(lián)大得以租賃這些學校安頓師生居住之用。金岳霖被安排在昆明城西北城鄉(xiāng)區(qū)的昆華師范學校。有一天早上,昆明受到敵機空襲,西南聯(lián)大所租賃的三座樓中,南北兩樓直接中彈。所幸的是,兩樓中的聯(lián)大師生已全體躲避,無一傷亡。
金岳霖住在中樓,當時他正在進行例行工作。中樓雖然沒有中彈,但前后兩樓被炸的聲浪,把金岳霖從思考中炸醒,他走出樓門才看到四周被炸后的慘景,用他后來的話說,自己當時“木然不知所措”。就是在這樣艱險的環(huán)境中,金岳霖依舊堅持著自己的習慣,每日上午仍舊是他雷打不動的研讀寫作時間。不過他也答應聽到警報聲后,一定同大家一起“跑警報”。值得一提的是,金岳霖的力作《論道》一書,就是在這樣艱苦的環(huán)境中寫出來的。
(杰克摘自《聯(lián)誼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