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儒風千載,斯文在茲。孔廟、孔府、孔林,儒家文化的圣地,傳承著千年的文脈,見證著歷史的更迭。1994年12月,“三孔”入選《世界遺產名錄》的消息從泰國傳來,山東文物工作者們很是開心。“三孔”的文化價值,得到了世界的肯定。“三孔”不再只是中國的“三孔”,它被認證為整個世界的文化瑰寶。
回望申遺路,1985年12月,中國加入《保護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產公約》。自那時起,我國開始在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產領域嶄露頭角,第一批申遺共有六個項目入選。“三孔”是我國第二批入選《世界遺產名錄》的四個項目之一。
在孔子研究院原副院長、時任曲阜市文物管理委員會主任孔祥林的記憶里,“三孔”的申遺工作實際上從第一批項目申遺成功后就開始了。1987年12月,第一批項目申遺成功,“三孔”就入選了國家的第二批申報名單。因為歷史的原因,申遺一度被擱置,但這并沒有阻止“三孔”保護與修復的進程。
“我們寫報告、申請經費,把遮擋‘三孔’風貌的違規建筑拆了,把該修的修了。” 孔祥林一直強調要把工作做在前面,保護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是一項很復雜的工程。“當時,孔廟里面有很多單位,文化館、圖書館等等,我們需要想辦法把它們都遷出去。”在正式申遺之前,“三孔”經歷了一場大“修復”。
這一階段,被曾參與“三孔”申遺的山東省文物局原副局長由少平總結為“一個‘撥亂反正’的過程”。“在各級領導的支持下,曲阜開始有規劃地對‘三孔’進行保護與利用,‘三孔’慢慢地被重視了起來。”那時由少平去“三孔”工作,曾多次住過孔府西路學屋(當年孔家孩子讀書的地方)。1989年,他最后一次住到孔府西路,離開后不久,那里也因為保護被停止使用了。以至于他常常開玩笑說:“我是最后一波住過孔府的人。”承載了太多的“三孔”,從無序慢慢變得有序起來。
1993年夏天,孔祥林收到了國家文物局要求準備申遺材料的通知。這一次的申遺與第一批申遺時的要求不同。“第一批申遺的項目只需要照片和簡單的材料,而這一次需要準備一個紀錄片、一本書、一本照片集。”他至今還記得,“紀錄片是電視臺的資料匯編,書是專班人員寫的,照片也是之前留存好的。”
當時的申遺程序與現在不同。由少平說:“那時我們并沒有太多的經驗,對世界遺產的申報標準和流程也不甚了解。當時申報的材料是一本有點兒薄的冊子,不像現在每次申請材料都是一大箱又一大箱的。”他用手比畫了當時材料的厚度,而且這本材料中還有近一半是英文翻譯。雖然材料不厚,但足夠用心,后來甚至成了其他申遺項目學習的范本。孔祥林記得,后來蘇州園林申遺時,還曾找到他們,要材料回去學習參考。
“三孔”不同于國內其他入選《世界遺產名錄》的項目,它是“以一個人物的價值為核心來申報《世界遺產名錄》的”。由少平覺得,“三孔”申遺的成功是因為至圣先師孔子聲名遠播,“三孔”承載的文化內涵,厚重且深遠。
說起“三孔”的歷史,可以追溯至春秋戰國時期。孔廟原為孔子舊居,后改為祭祀場所。西漢以來歷代帝王不斷加封孔子,因此孔廟規模也越來越大。這里不僅承載著中華千年的文化傳承,還是一處偉大的古建筑群。“三孔”申遺的“軍功章”上除了孔夫子,還有歷朝歷代留存下來的亭臺樓閣。
“金代碑亭兩座、元代碑亭兩座、元代門三座,明代遺構更有多處可數;至于清代的殿宇,亦因各個時代而異其形制。”梁思成在文章中對孔廟有著這樣的記錄。1935年,他應教育部和內政部約請,對曲阜孔廟進行了細致的勘察和測繪。他所撰寫的《曲阜孔廟之建筑及其修葺計劃》一文中對孔廟有著這樣的評價:“由建筑研究的立場上著眼,曲阜孔廟的建筑,實在是一處最有趣的,也許可以說是世界上唯一的孤例。以一處建筑物,在二千年長久的期間,由私人三間的居室,成為國家修建,帝王瞻拜的三百余間大廟宇;且每次重要的修葺,差不多都有可考的記錄。姑不論現存的孔廟建筑與最初的孔廟有何關系,單就二千年的歷史講,已是充滿了無窮的趣味。”
被梁思成稱為建筑史上“孤例”的孔廟,在歷史上先后完成數十次修繕與擴建,從而有了今天的規模和樣子。 “三孔”建筑是中國傳統社會尊孔崇儒的象征,其結構布局、設計營造無不深受孔子思想、儒家學說的影響。
從申遺成功到如今已經三十載,無數游客慕名前來,感受儒風雅韻。“三孔”的保護工作也邁上了新臺階。由少平說:“文化遺產保護是一項長期而艱巨的任務,隨著城市化的加速推進和旅游業的蓬勃發展,如何平衡保護與利用的關系將是我們面臨的重要課題。” 他相信通過科學規劃和社會各界的共同努力,我們能夠找到最佳解決方案,未來的“三孔”一定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