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牙（外二首）

毫無疑問，那顆磕掉的牙齒是位勇士

面對堅硬的事物選擇寧為玉碎

我決定為它鑲一顆金屬牙套

權當為勇士配一副盔甲

無人知曉我究竟經歷了什么

這世上，讓我咬牙切齒的事物越來越多

我需要一口完整的好牙

細細咀嚼人生百味

牙齒的硬度決定骨頭的硬度

學步的寶寶

一歲半的寶寶，正學著

人生的直立行走

揺搖晃晃，跌跌撞撞

仍樂此不疲

他走上一個臺階后

揮動小手，興奮地大笑

清澈的笑聲

激起我心陣陣漣漪

此刻，真想大聲告訴他

孩子，你不可得意

這人生路，爺爺一輩子

還沒走穩

幾根白發

從一團烏黑中突出重圍

亮晶晶的，執拗地挺著

我沒有感到驚訝，我知道

滿頭黑發不是年過半百該有的樣子

是到了該亮出白發的時候

像茂密的森林透幾縷陽光

這幾根白發不是異類

也不是我老了的隱喻

更不是卡在時光喉管里的魚刺

是我柔弱的軀體不堪歲月的擠壓

向黑勢力亮出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