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日（外一章）

下午就開始餓了，早餐就燉好的豆角在招呼我盡快下班。

已經多年沒有提及紀念日了，花甲之后，往事變得珍貴。

歉意在今天瘋狂地折騰衰弱的心臟，那顆曾經熱戀的心臟因此供血不足。

第一次上班帶上一個西紅柿，過剩的蔬菜是老年的胃口，是老伴的關懷裝進旅行的口袋。

還能走多遠而且不再迷路？

為什么黃昏的道路到處是路口，老花鏡也找不到大大小小的路標？

被拒收的紅包顯示今日是大暑，無法挽回的青澀不再清涼，像你借我的飯票，被歲月消費后只留下一雙回眸的眼睛。

誰的眼睛不曾流淚？

又有誰的眼睛不會流淚？

窗臺上的花

我搬進這個房間已經三個月，窗臺上的花開過兩次了。

她是上一個主人留下的。

我第一次走進房間，她就燦爛地開著。

手機上說，她叫鈴蘭。

這是一個花甲之人與一株植物的相遇。

她的藤是向上爬的，沿著窗邊努力地延伸開來。花朵向下開放，幽香驅趕著新家具的氣味，像這世上存在的很平常的一對矛盾，遙遠地掛在平行空間，并且可以嗅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