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總書記關于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重要論述,不僅對這一制度本身的創新性進行了高度概括,也從政治文明的高度對其進行了深刻闡述,是新時代正確處理我國政黨關系的根本遵循。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將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與政治協商有機結合,突破了西方政黨制度下激烈對抗和短期利益的弊端,既是根植于中國土壤、具有中國特色的制度,也具有重要的世界意義。特別在多黨合作、執政參政、政治協商、求同存異方面,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對人類政治文明新形態具有獨特價值和貢獻。
一、多黨合作:超越政黨傾軋,是人類政治史上最親密的政黨關系
在政黨關系方面,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核心內容之一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與西方政黨制度下多黨競爭、政黨之間相互傾軋不同,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以合作為基礎,強調中共與各民主黨派的共識與團結,實現了一黨領導而不專制、多黨并存而不競爭,建立了人類政治史上最親密的政黨關系。
合作是中國共產黨和各民主黨派共同的歷史選擇,這種合作關系是在探索救國救民道路的過程中逐步形成的。自第一次國共合作開始,中國共產黨與當時的各進步黨派、階級階層、愛國民主人士就建立起合作關系,共同經歷了血與火的考驗,為爭取國家獨立和民族解放團結奮斗。新中國成立前后,各民主黨派延續了與中國共產黨風雨同舟、榮辱與共的光榮傳統,共同確立了新中國的政治制度和政權組織形式。改革開放后,特別是進入新時代以來,我國這種合作型政黨關系進一步發展完善,展現出勃勃生機和強大生命力。
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是中國共產黨和各民主黨派親密合作的基礎。在西方兩黨制或多黨制下,政黨之間也存在不同形式的合作關系,但究其本質,這種合作都是建立在各政黨自身利益基礎上的。例如在大選中不同政黨組成政黨聯盟開展競選合作,而一旦這種政治聯合不再需要,其聯盟也隨之解散或破裂,政黨之間又重新回到競爭狀態。與西方這種黨際合作不同,中國共產黨始終追求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當然也包括各民主黨派所代表的不同社會階層和群體的利益,這是我國多黨合作關系的前提和基礎。在此基礎上,中國共產黨堅持“長期共存、互相監督、肝膽相照、榮辱與共”的多黨合作方針,把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緊密團結在自己周圍,為強國建設和民族復興共同奮斗。
我國新型政黨關系在人類政黨政治發展史上是一個獨創,它以包容超越沖突,以合作超越競爭,克服了世界政黨政治中一個普遍存在的難題。在對外黨際交往中,中國共產黨也致力于加強國際交流合作,同各國政黨和政治組織深入交往,不斷擴大理念契合點、利益匯合點,[1]通過建立新型黨際關系推動人類政治文明發展進步。面對世界性共同難題,黨際之間的交往合作有利于打破國家界限約束,有利于同各國政黨和政治組織一道,攜手同行現代化、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二、執政參政:超越權力紛爭,建立了人類政治史上最穩定的民主政權
政黨制度作為政黨執掌或參與國家政權的制度規范,關系到政黨對國家政權的掌控力。在西方兩黨制或多黨制國家,執政黨通常是單一而獨立的政府黨,依法行使政府權力,在野黨或反對黨僅能通過鉗制、否決、彈劾等方式,影響執政黨的決策或政府行為。執政黨與在野黨之間的競爭往往演變為激烈的權力爭斗,導致政局不穩,各項政策常常因權力交替而中斷或改變。相比之下,中國新型政黨制度通過執政與參政相結合相統一,能夠實現政治權力的平穩過渡和長期穩定,從而形成人類政治史上最穩定的民主政權。
在舊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以孫中山為代表的資產階級民主派模仿西方多黨制,在中國嘗試建立競爭型政黨制度和議會制度,但很快就歸于失敗。之后,中國政黨政治又經歷了國共兩黨之間的合作與斗爭,經歷了國民黨一黨專政的破產[2]。歷史實踐證明,多黨制、兩黨制、一黨制這些舊式政黨制度都不適合中國國情,無法引領中華民族完成救亡圖存的歷史使命,更不可能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2]。正是基于慘痛的歷史教訓,中國共產黨秉承“天下為公”的優秀傳統文化理念,率先在各抗日民主根據地建立“三三制”民主政權,并在此基礎上探索發展為“一黨執政、多黨參政”的新模式新制度,以執政黨和參政黨的相輔相成取代了西方執政黨與在野黨或反對黨的二元分野,充分調動了各黨派政治參與的積極性,保證了各黨派參與國家政權和國家事務管理的權利。
與西方“勝者為王敗者寇”的游戲規則不同,在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下沒有反對黨或在野黨,只有來自人民、屬于人民、忠于人民的執政黨和參政黨。作為執政黨的中國共產黨負責國家大政方針的制定和執行,參政的各民主黨派參與決策討論和對決策執行的監督。執政黨和參政黨根據各自特點和優勢參與國家政治生活的不同方面,共同推動國家發展。執政黨對參政黨的領導是政治領導而不是組織領導,是充分保障其獨立性而不是包辦代替。把民主黨派視為我國國家政權的重要組成部分,充分保障其參政議政的主動性、民主監督的有效性、民主權利的完整性,創造一切條件發揮其社會主義參政黨的作用,使之成為國家治理的“參與者”而非“旁觀者”“局外人”,是中國共產黨一以貫之的政治理念和政治安排,有利于保持我國民主政權的穩定性。
1949年9月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的召開,標志著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和新型政黨關系的正式確立,奠定了這一具有鮮明中國特色的制度和組織基礎,并為我國新型政黨關系的實現提供了政治平臺[3],開創了執政黨與參政黨相結合相統一的嶄新模式,既保障了我國經濟政治發展的穩定性、連續性,也保障了其全面性、協調性。各民主黨派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有序參與國家重大決策和重大事務管理,從而避免了西方政黨制度下否決政治、議而不決、決而不行的弊端,為世界各國非執政黨合作參政、協商決策提供了中國方案。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切實保障了執政和參政的有機統一,集中領導和充分民主的有機統一,有序參與和高效治理的有機統一,破解了西方政黨制度面臨的一系列難題,提高了決策的科學水平和國家治理的效率,維護了我國的政權穩定、社會和諧與長治久安。
三、政治協商:超越程序民主,是人類政治史上最管用的民主形式
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下的政治協商機制通過在決策過程中吸納各方面意見,超越了西方以票決制為主的程序民主,是一種更管用、更有效的民主形式。西方的民主選舉雖然形式上強調平等自由,但實際運作中不僅耗費巨大,而且未必能充分表達民眾利益。我國社會主義協商民主通過廣泛的政治協商,使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各社會階層和團體能夠充分表達意見,達成具有廣泛共識的決策結果,從而提高了政治運行的效率。
在西方兩黨制或多黨制下,民主政治以選舉投票為主要內容,以總統或議會大選為主要標志,這種模式也被稱為票決民主或選舉民主。選舉作為一種民主形式,卻被西方標榜為民主的唯一模式,甚至成為其判斷一國政治優劣的唯一標準。選舉的實質是公民以投票的方式來行使管理國家的權利,具有周期性,這就造成人民有投票權但沒有持續參與權,其民主權利在投票時被喚醒,在投票后則進入休眠,使政黨政治演變為社會精英操縱控制民意的工具。因此,按照民主程序投票的票決政治并不等于真正的民主。
社會主義協商民主是從中國土壤中生長出來的民主形式。西方話語中的協商民主指的是票決民主的前置或輔助程序,強調人民主權、公民參與、公共決策和決策合法,主要適用于對決策結果的平等控制,這與我國社會主義協商民主有著根本的不同。1949年9月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的召開,標志著協商民主這種新型民主形式在我國國家層面的形成,是中國共產黨對人民民主實現形式的一大創造。作為中國新型政黨制度重要內容的政治協商,在社會主義協商民主的制度框架下進行,中國共產黨同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開展政黨協商和政治協商,支持各民主黨派代表不同人民群體參與國家政權,擴大了我國人民民主政權的社會基礎。
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作為社會主義協商民主的重要載體,與我國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有機結合,成為極具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國所獨有的“兩會”模式,實現了人民選舉權和政治參與權的有機統一,使國家立法和各項重大決策都始終體現人民意志。協商民主與選舉民主相互結合、相輔相成、相互補充,這一民主模式有利于凝聚國家發展和治理的政治共識,確保決策的科學性和可行性,不僅真實而且管用。
四、求同存異:超越黨同伐異,實現了人類政治史上最有效的國家治理
求同存異是中國共產黨的統一戰線工作的重要原則,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和政黨關系的重要原則,也是社會主義協商民主的重要原則。這一原則不僅適用于處理政黨之間的關系以及統一戰線其他各領域的關系,也廣泛適用于國家治理的各個層面。堅持一致性與多樣性統一,堅持求同存異、尋求最大公約數,使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超越了西方狹隘民主,在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中發揮著重要作用,推動實現了人類政治史上最有效的國家治理。
根植于中華民族傳統的“尚和合、求大同”政治理念,從基因上決定了中國共產黨不會把自己的價值觀念強加于各黨派、階層和群體。在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下,各民主黨派是與中國共產黨平等合作的親密友黨,這種合作是建立在政治共識基礎上的。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道路,堅持以中國式現代化推進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共同致力于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建設,是中國共產黨與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最5e5a9103e3ebb40e04acee4aab92a623大的政治共識。在這一共同的事業中,各民主黨派是中國共產黨的好參謀、好幫手、好同事,是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的見證者、親歷者、參與者。
求同存異的核心目標是尋求最大公約數。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凝聚共識很重要,思想認識不統一時要找最大公約數?!盵4]尋找最大公約數就是“求同”,就是凝聚和擴大共識,政黨協商和政治協商的目的就是求同;在求同過程中也要承認和接受差異的存在,尊重和包容不同觀念和利益。但差異并不意味著矛盾和沖突,只要堅持根本目標和根本利益的一致性,任何具體差異都可以“和而解”。在西方政黨制度下,政黨之間有時也“求同”,但通常只限于政黨聯盟之內,或者是建立在政黨自身利益的基礎上,而不是基于人民的利益和國家的有效治理,這與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下的求同存異不可同日而語。
在中國共產黨的統一戰線的各個時期和各個領域,都始終高揚大團結大聯合的旗幟,正確處理一致性和多樣性的關系,不斷增進一致性,正確看待多樣性,最大限度地凝聚人心、匯聚力量。民建中央原主席成思危曾有一個形象的比喻:西方政黨制度就像“打橄欖球”,一方一定要把對方壓倒,而中國政黨制度就像“唱大合唱”,需要中國共產黨指揮和大家共同合唱。民主是全人類的共同價值,但世界上并不存在適用于一切國家的民主模式,每個國家和民族的政治發展道路和民主模式,都產生于它自身的文化傳統和歷史邏輯,都有其獨特的理論依據和現實基礎,判斷一種民主模式的優劣,歸根結底要看其是否代表并體現了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是否實現了國家的有效治理和長治久安。
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從探索建立到成熟完善,經歷了75年的風風雨雨,在此過程中,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和人民至上的價值,同時也繼承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精髓,使這一制度具有鮮明的獨創性、強大的生命力和無可比擬的優越性。當今世界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為應對各種風險和挑戰,我們必須保持戰略定力,堅持好、發展好、完善好中國新型政黨制度,這不僅為中國民主政治發展提供重要支撐,也為其他國家的政黨處理黨際關系、參與國家政權、探索民主形式、進行國家治理提供可資借鑒的經驗,為人類民主政治發展提供中國方案、貢獻中國智慧。
作者簡介:蔣銳,山東大學當代社會主義研究所、統一戰線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導師;齊振瑜,山東大學政治學與公共管理學院統一戰線學博士研究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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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共中央統戰部.偉大的政治創造:中國新型政黨制度[M].北京:華文出版社,2022.
[3]蔣銳,魯法芹.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世界政黨政治新形態[J].湖南省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22(5).
[4]中共中央文獻編輯委員會.習近平著作選讀(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編輯:邱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