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上海舞臺藝術史料分類及其傳播特點

【摘要】近代報刊是近代文化事象的重要承載，通過新聞報道、廣告宣傳、文藝述評等方式，對文化社會擬態環境進行復現，重塑歷史語境中的藝術想象。聚焦1872—1949年間《申報》的上海舞臺藝術史料，通過文獻研究發現，其具有中西并重、雅俗共賞、通俗多樣等特點，折射出文化博弈下的藝術繁榮。作為新聞史料的報刊，在構建“社會景觀”與還原“歷史想象”中，具有重要價值。

【關鍵詞】《申報》；舞臺藝術史料；傳播特點；近代上海

昆廷·斯金納提出“歷史語境主義”，將研究對象還原到彼時所依存的具體社會語境中，考察文本與社會話語間的關系。［1］這為研究具體領域的演進脈絡提供了新的思路，即不只鉆研名師大家之言論，還著重從當時的社會“鏡像”出發，集中探討作品產生的社會情境。舞臺藝術是考察近代社會風俗文化轉型的重要縮影，典型地域的代表性報刊所形成的新聞史料，通過報道、廣告、述評等方式，對文化社會擬態環境進行復現，重塑歷史語境中的藝術想象。

一、歷史語境中的藝術想象：從《申報》說起

在《申報》前，上海地區以外文版《字林西報》為主要媒體，雖有中文版《上海新報》，但其內容并不適配市民需求。盡管《申報》創辦者安納斯托·美查是外國人，然其提倡“中西共成”，曾有言“所賣之報皆屬賣與華人，故依持者惟華人”。故在《申報》設立之初，美查就將受眾目標定位為中國本土居民，注重報紙內容的通俗易懂?！渡陥蟆妨⒆阌谧x者本身，將讀者從旁觀者轉變為參與者，對各類突發事件，常廣泛征集民眾的看法及建議，嘗試維護華人的正當利益。故此，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申報》長期居于上海地區第一大報。

作為時代的產物，舞臺藝術是指在舞臺上進行演出的藝術類型，涵蓋從中國傳統的戲劇表演到西方傳入的聲樂劇目演出，其往往伴隨著文化傳播、藝術審美、大眾娛樂等功能，是文化傳承和傳播的重要渠道，在與社會的勾連互動中加速了社會轉型的進程。從晚清到新中國成立前，動蕩時局下上海相對穩定且繁榮的環境為近代舞臺藝術發展提供了空間。一方面，新式學堂培養藝術人才，加之留學歸國青年，使五湖四海的知識分子大量聚集，造就上海文化產業蓬勃發展大勢。另一方面，受經濟社會和風俗習慣濡染，上海居民物質上具備較高的文化消費能力和水平，心理上對新興文化接受程度較高。開埠后，作為一個開放型的城市，“上海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由不同的本地中國人團體、個人乃至網絡和由不同的又不斷變化著的外國人、中國的外來人共同創造的”［2］。從19世紀中葉到20世紀30年代，城市規模的擴大、人口數量的增長以及各類娛樂場所的興建和提升，都為上海城市居民的文化生活和文化消費提供了支持。

本研究旨在以《申報》的舞臺藝術史料記載為考察原點，在閱讀梳理史料內容基礎上進行分類歸納與統計，總結這些史料類別及傳播特點，思考報刊作為社會轉型“記錄者”的重要價值。為錨定典型研究內容，選取1872—1949年的《申報》舞臺藝術史料為研究對象，主要采用文獻研究與個案研究等研究方法，通過收集考據線下的圖書館藏書《申報》影印版及線上的華文報刊文獻數據庫《申報》電子版，對相關史料進行“地毯式”搜檢閱讀，對舞臺藝術相關內容進行摘錄和整理分析。以舞臺藝術新聞史料為節點，置于歷史社會語境勾連之中，嘗試搭建近代上海舞臺藝術的想象空間。

二、舞臺藝術史料的報刊呈現

史料批判的路徑主要有文獻來源、形式體裁、背景意圖等［3］，對新聞史料進行批判式研究，首先要對史料進行考據，包括對敘述體例、文本內容、語言符號等方面的歸納總結?；乜础渡陥蟆?，發現其對舞臺藝術在近代中國尤其是上海地區的蓬勃發展進行了詳細記錄，根據這些史料在報紙中的不同形式，大致可分為新聞、廣告及評論三個主要類別。

（一）作為時事見證的舞臺資訊

新聞報道以事實為根本，講求時效性與重要性，是報刊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為近代上海的重要報刊，《申報》為舞臺藝術資訊的整合與傳播提供了廣闊的媒體平臺。有關舞臺藝術的資料主要存在于《藝術新聞》《藝術界》等專欄，另散見于日常新聞中提及的舞臺藝術內容。這些新聞資訊中記錄內容龐雜，長短不一，大多貼近生活，偏重客觀描述，包括中西音樂會報道、藝術家出訪行蹤、音樂教育活動、慶典活動等在藝術新聞中比比皆是。其中，橫向比較中尤以戲劇類演出最為頻繁。據《申報》記載，上海近代興建多所戲院、茶館等演出場所，所表演之京劇、越劇、豫劇、評劇等，廣受民眾追捧。初期的戲劇舞臺表演報道內容較為分散，涉及演出情況、演員軼事、戲班動向等內容；隨著舞臺藝術繁榮及報刊改革，《申報》的戲曲新聞報道開始設立固定欄目，圍繞演出與演員進行定期報道。

而縱向觀之，亦可通過資訊梳理具體文化產品的發展脈絡。以演出場所在上海地區的變遷為例，作為舞臺藝術的載體，演出場所于20世紀初經歷劇變，傳統的茶園戲院迅速被淘汰，一大批新式演出場所出現，《申報》對這些場所的改造進行了詳實記錄。上演京昆為主的戲院茶園仿照西方的劇場進行改良，如1908年的新舞臺，自稱為“十六鋪外灘新造洋式特別改良戲院”［4］，進行售票演出。后來又有文明大舞臺、新劇場、丹桂第一臺、大新舞臺等舞臺改造和建立。而后又有各類西式劇院、舞臺宣告成立，以蘭心大劇院為代表的演劇院，還能夠演出音樂、舞蹈、歌劇等其他類型。另有主要演奏音樂會的公園音樂臺、各國總會及歌舞廳，但這些舞臺多是在滬外僑的娛樂場所，并沒有完全對外開放進行商業經營?？梢?，在這一時期文化消費規?？焖贁U張，舞臺藝術快速崛起。

（二）作為風尚標向的演出廣告

作為商業報紙，《申報》非常重視廣告業務。其廣告收費主要根據版面位置，字數及所占版面大小來進行計算，“論前二行起碼，每行以第一版為準，每一日每行八角半，第二日起每行六角半，多則按行照算。后幅長行三行起碼，短行五十字起碼，多則以十字遞加”［5］。通過比對《申報》所刊舞臺演出等廣告的篇幅與頻率，可以窺視藝術風尚的指向。這些廣告的主要內容是進行演出宣傳，預告舞臺演出，輔以演出名稱、主要演員、時間、地點、票價等信息，進行單次或者重復性的宣傳。與新聞史料不同，廣告內容結構較為固定，但表現形式上卻更為多樣，經常在大篇幅中使用圖文并茂的表現方式，文字的排版也更加自由，力求有創意而奪目。

縱觀《申報》所刊舞臺藝術廣告的演進，早期廣告重在簡略，主要刊登預演信息，如戲院“丹桂茶園十二日演：《虎囊彈》《灑金橋》《大賣藝》《擊掌》《打龍袍》《金水橋》《胭脂虎》《拿謝虎》《通天河》”［6］往往僅預告演出的戲劇曲目，而不見演員、費用等具體信息。后來，廣告內容和表現方式越來越豐富，在圖文設計和運用上形式多樣，或使用主角劇照，或手繪人物形象和重要物品道具，還加入大量有別于普通印刷體的藝術字體以突出主要宣傳點。例如早期的演出廣告中記錄1913年梅蘭芳南下演出［7］，他的第一次演出戲院連續半月刊登廣告，從11月4日連演45天，成就其“第一青衣花旦”，他后來逐漸成為梨園代表。在關于他的廣告中，首先突出藝術字體，僅“梅蘭芳”三個字就能成為賣點；其次對于他的贊譽如“第一青衣花旦”“榮膺國際贊譽”等也成為重點宣傳的內容；再次是表演場地和演唱曲目，共同組成了一幅幅生動的廣告。

（三）作為文化集成的藝術評論

藝術評論在《申報》上也非?；钴S，評論文章內容廣泛，從當下的熱點演出、著名藝術家到藝術理論等均有涉及，這類信息刊登于《申報》副刊居多，通過發表具有指向性和評論性的文章，為大眾提供公共話語空間，兼具可讀性和思想性。“自由談”一類的副刊常設的“劇談、劇故、戲曲沿革、劇本、伶界藝文”等專欄，其撰寫者具有較高的藝術修養和思想深度，他們的文章一般具有比較考究的文學色彩，既有進行普及屬性的知識文稿，也有內涵深厚的學術文章，如《秦腔之產著及流傳》《雜曲之種類》《請禁演唱花鼓戲》《紀譚鑫培》《賈璧云之百寶箱》《尚小云之藝術》等。如《中國戲劇之概況》一文中，對于戲曲發展概況進行說明，包括代表曲種文學與音律的關系、戲曲的作用及對現實困境改革和未來發展方向進行深入思考和討論。

尤其是對藝術理論方面的述評，對表演的曲種劇種、文化淵源及發展概況等進行歸納與升華，推動了舞臺藝術走向系統性和專業性。如以連載的形式呈現的戲曲文論系列，甚至對一類劇目連續進行數十篇評論，包括劇種推介、劇本情節、角色解讀、演員表演等內容，使得理論積累層層堆疊，舞臺藝術評論也由零散雜評走向專業化評述。

三、報刊中的舞臺藝術史料傳播特點

依托于報刊媒介的舞臺藝術表達敘事，復現了近代社會轉型中的文化博弈與兼容重組。諾曼·費爾克拉夫的三維話語分析理論提出，要在文本向度、話語實踐向度、社會實踐向度三個維度進行話語分析。［8］借鑒該理論對《申報》關于近代舞臺藝術的新聞史料結合社會語境進行橫向分析，探索其表達敘事的內在關聯及社會勾連，總結其史料文本傳播的特點。發現近代上海舞臺藝術史料具有中西并重、雅俗共賞、通俗多樣等特點，從中也可以窺見《申報》成為近代上海乃至全國第一報刊的重要原因。

（一）中西并重的傳播背景

在新中國成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外僑人數集中，根據上海地方志辦公室的統計，最多時在超過16萬人，其中公共租界5.74萬人，法租界3.9萬人，住在兩租界之外的外僑有6.45萬人，有來自英、法、美、日、德等近40個國家。［9］他們從事的職業多樣，成為上海市民的重要組成部分。擁有龐大的外僑群體這一特點，也促使近代上海一度成為當時的遠東第一大城市。各種新奇的舞臺藝術形式基本都會選擇在上海作為演出的必經之地。同時，國際局勢的緊張，也讓很多藝術家選擇來到上海停留或者長期居住。在這樣的前提下，上海地區的舞臺藝術快速轉型重塑。

為適應多種文化需求，即便沒有選擇英語作為報刊呈現語言，《申報》所刊發的內容仍舊能夠體現其國際化特點，做到中國與西方文化的兼顧。《申報》有關舞臺藝術的史料，同樣與當時本土與西方、傳統與新興結合的文化背景相勾連。尤其是諸多新聞資訊和藝術評論，以中外交融的多元舞臺藝術表演作為基礎。

在對藝術的評論中，除了涉及大量國內的著名人士，也有許多評論西方藝術家的文章，如《現代法國音樂家》《德國樂中之三杰》等。同樣，在藝術表演中，除了大量的本地戲曲，也有來自西方的歌劇、戲劇、魔術等藝術類型?！渡陥蟆分杏涗洏穲F進行了露天音樂會、室內音樂會、室內樂和獨奏音樂會等各類演出，僅20世紀20年代登報的就超過400場，除了傳統戲劇演出，西方樂劇表演亦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例如《申報》記載，在上海開埠前就有傳教士進行西方音樂的傳播，開埠之后僑民群體不斷擴充壯大，隨之將西方各類藝術形式帶至上海。在徐家匯舉辦的音樂會中，“特為華客及其眷屬所設”［10］，可見這種純西方式的音樂表演，已經被國人接受。臨近中國的日本同樣也將舞臺藝術帶到上海。《申報》的資料中，有公布“日本東寶歌舞團慶祝國府還都三周年的演藝”這種演出公告［11］，也有介紹《日本音樂之概觀》的綜合類的介紹，還有《看守田劇后記》等文章記錄現場觀演。當時，能樂、狂言、日本舞蹈以及各類樂器等表演均曾在滬上表演。另外源自歐美的爵士樂也曾在上海非常流行，《爵士音樂》［12］一文詳細記錄了當時的爵士音樂班，以及樂隊的編制和表演形式。

此外，通過梳理《申報》新聞史料發現，在文化交流或博弈過程中，中西舞臺藝術業出現融合創新趨勢。在傳統的茶園內，現場布置是方桌茶座加上傳統戲臺的方式，戲曲表演作為茶園經營的輔助手段，并不收取專門觀看演出的費用，而是以茶資代替。這些傳統的戲院受到西方影響后，改良成為舞臺式的表演場所，舞臺上的表演成為改良戲院的主角，并確立演出售票制度。再如西方爵士樂對中國本土的音樂產生很大影響，當時盛行的《毛毛雨》《夜上?！贰睹倒迕倒逦覑勰恪返雀枨?，都具有明顯的爵士風格，留下了鮮明的時代特征。當時被稱為“遠東第一樂隊”的上海工部局公共樂隊，最初主要是為了滿足外僑娛樂需求而在公共租界進行演出；后來為滿足大眾需求，開始進行公開演出；到了30年代，又引入譚抒真、黃貽鈞等華人加入樂隊演奏，并上演其他外國作曲家的中國風格作品。

（二）雅俗共賞的傳播內容

《申報》在創刊號中有言：“上而學士大夫，下及農王商賈，皆能通曉。”［13］史量才曾為《申報》提出“為民喉舌”和“三格”（國有國格、報有報格、人有人格）的方針，認為需要做不偏不倚，為民眾表達言論的有報格的報紙。他看到廣大民眾對于藝術的需求，邀請黃炎培、陶行知等人加入報社管理和改革，積極推廣社會文化事業。由于考慮所處區域以及居民的復雜構成，《申報》走出了與其他報紙迥然不同的道路。為最大限度囊括不同市民的身份、職業、文化背景，《申報》在報刊內容上努力做到雅俗共賞，讓不同的市民都能夠在報紙上找到適合自己的內容。這一做法也頗有成效，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即便是普通工人家庭的文化消費，也能夠做到“遠高于國內各地的勞工階級，即較歐美日本諸國，亦不多讓”［14］。無論是文人墨客還是普通大眾，都對《申報》極其歡迎。

閱讀《申報》中的舞臺藝術演出廣告可以總結，近代上海的演出場所多樣，除少量專門面向租界僑民的歌舞廳、俱樂部、公園音樂臺等場所，大量的演出場所是面向所有市民的，能夠滿足不同階層的民眾。最初是傳承自晚清的傳統茶園戲院，在西方的影響下出現改良的戲曲舞臺，以及進行綜合演出的游樂場，后來也有綜合性的西方式演出場所。在最極端的情況下，街頭也可以成為演出場所，進行簡易的演出。這些演出既有針對老上海人熱愛的傳統曲藝戲劇演出，又有針對新式青年喜好的如雜技、魔術等類型的演出；既有滿足中國本土居民的中式演出，又有為適應僑民的誦經、圣歌等宗教音樂以及爵士樂、室內樂、交響樂等表演。由此可以勾勒出上海舞臺藝術表演的大致脈絡，展示出《申報》舞臺藝術史料雅俗共賞的特點。

（三）通俗多樣的傳播形式

《申報》所載近代舞臺藝術相關內容，側面印證了上海文化轉型過程中的世俗化。近代早期的其他報紙，無論從所用語言還是傳播內容來看，都與普通民眾存在一定的距離，雖陽春白雪卻曲高和寡。作為經營性的商業報刊，重點是抓住客戶和受眾需求，因此《申報》在采用中文的同時，注重貼近全體市民，版面設計上也注重改良和創新。在傳統報紙排版的基礎上，1905年分排兩欄，1912年開始又改為直長式版面，并分為六欄，方便閱讀，看起來排列整齊、視覺美觀。同時，開始按照新聞重要程度進行版面設置，配上邊框和通欄標題，以凸顯重點。

廣告在《申報》時期稱為告白，最大的作用在于傳遞物品信息以產生效益，因此，在設計創作時重視新穎獨特，經常采用圖文并茂的方式，方便直白形象地突出廣告內容。比如外國的很多演出，屬于難得一見的新奇舞臺藝術，廣告占據版面一般較大，采用顯眼的大字標題，并通過各類道具的插畫來吸引觀眾，生動地告知時間、地點、購票等細節。而本土戲院林立，戲曲廣告也競爭激烈，版面則較小。有些戲曲告白僅投放演員、地點、票價的簡單文字信息，進行高信息量的轟炸。有些則注重畫面創意，不斷優化設計風格，加強針對性的宣傳，將劇目選擇、藝術家特點、道具的豐富程度等信息列入其中，配合插圖繪畫，讓觀眾第一眼便能夠看到重點。

就商業報紙的舞臺藝術新聞內容而言，《申報》無疑是非常成功的。在保留傳統報刊的排版和設計的基礎上大膽創新，努力做到設計新穎、圖文并茂。既傳承了傳統受眾的經驗，也嘗試滿足新興階層的審美。舞臺藝術從外僑和少數國人的娛樂變成廣大市民共同參與的文化消費，并使得上海市場成為當時中國舞臺藝術的標桿，成為全世界藝術家向往的重要演出地，也成為宣傳救亡圖存、民族復興的重要渠道之一。

四、結語：報刊與社會轉型——再談新聞史料價值

通過對舞臺藝術新聞史料的考察，筆者發現《申報》有著中西并重的理念，雅俗共賞的報刊內容以及多樣的表現方式，詳細記錄了近代上海的社會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展現出近代上海作為對外開放的前端，在曾經特殊的歷史時期所誕生的中西結合的多元舞臺藝術類型，見證了中國近現代文化藝術史上的中西文化博弈。

美國傳播學者施拉姆指出：“沒有傳播事業的高度發展，現代工業社會所需的基礎就無法建立?！本瓦^去而言，以《申報》為代表的媒介發展帶來信息流的增長，開闊了人們的眼界，打破了人與人之間“在場”的交往與溝通，推動了社會轉型。就當下來說，注重紀實性與時效性的報刊，通過新聞敘事語言勾畫出過去的社會生活，可以為后世研究提供大量史料。面對近現代報紙文獻資料，雖然內容繁復龐雜，仍應不斷進行細致的挖掘，以增強其作為時事記錄的史料價值，在超越時代后仍能為學界提供重要參考和價值。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藝術學重大項目“中國近代以來藝術中的審美理論話語研究”（批準號：20ZD28）的階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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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鵬，上海大學上海電影學院博士生（上海 200444）。

編校：董方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