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生態系統視角下后疫情時代體育服務業的經營模式變革

摘要：經營模式是研究后疫情時代體育產業強化生活性服務、促進消費結構升級的一項重要議題。相關研究較多采用“疫情影響—參與人口減少—消費降低—經營效益降低”的單向邏輯，缺乏系統的視角來觀察疫情影響、產業生態、社會系統之間的交互關系。高爾夫俱樂部的經營實踐是觀察體育服務業經營模式變革的一個合適窗口。通過對武漢市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情況的參與式觀察，從社會生態系統的視角對比其疫情前后的經營模式變革，闡明了高爾夫俱樂部經營子系統和社會生態子系統在疫情前后的服務供需關系，揭示了疫情因素、產業因素、社會因素在社會生態系統內經營模式變革的因果機制和反饋機制，提出了基于影響關系和作用機制的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經營策略建議，為豐富高爾夫產業的生態發展，乃至體育服務業的生態發展提供理論參考和實踐借鑒。

關鍵詞：社會生態系統理論 經營模式 高爾夫俱樂部 體育服務業 武漢

中圖分類號：G8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8902-（2024）-22-054-3-TBB

1、問題的提出

體育產業不僅僅是社會經濟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更是推進體育強國戰略、健康中國戰略和全民健身戰略的重要力量。有數據表明：2021年全國體育產業總產出增長13.9%（未排除價格因素，下同），增加值增長14.1%，其中，體育服務業增加值占體育產業增加值的比重為70.0%。這說明即便是在疫情期間，體育服務業亦呈現增長趨勢，成為滿足人民生活性服務需要的重要支點。

經營模式是企業對特定環境下的市場作出反應的一種范式，它直接影響著企業的價值實現、企業的業務范圍以及企業在產業鏈中的定位等。既有疫情而引發體育服務業的經營模式變革研究較多采用“疫情影響—參與人口減少—消費降低—經營效益降低”的單向邏輯，因為缺乏系統的研究視角，所以無法呈現疫情影響、產業生態、社會系統之間的交互關系。然而，人類的經濟活動總是嵌含在社會之中，單向邏輯的研究結果可能導致體育服務業的經營活動從社會整體形勢中脫離出來，形成“脫嵌的片面化”，從而影響研究建議的理論系統性和實踐可行性。

Ostrom， E.A（2009）強調人類行為與社會環境的耦合，尤為關注社會和環境變化之間的交互關系，她提出的社會生態系統（Social-Ecological Systems，SES）一般性分析框架，把社會生態系統劃分成為相互嵌套的不同子系統，為分析社會環境提供了穩定有效的方法論，逐漸發展成為分析人類行為、社會變革和環境變化的普適性基礎理論。

鑒于此，本文從社會生態系統的視角切入，選取武漢市高爾夫俱樂部經營實踐為調查對象，通過參與式觀察和邏輯思辨，最終提出基于影響關系和作用機制的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經營建議，其價值在于為體育服務業的生態發展提供理論參考和實踐借鑒。

2、社會生態系統一般性分析框架的再認識

橫向來看，社會生態系統大致可分為社會子系統和生態子系統：社會子系統由使用者和治理系統構成；生態子系統由資源單位和資源系統構成?？v向來看，社會生態系統大致可分為開發、保護、釋放和更新四個階段，并依次構成適應性循環系統。它們嵌套交互，在使用者和治理系統的持續反應下，呈螺旋式上升的狀態，達成適應能力提升與穩態維持的進化目標。

Ostrom提出社會生態系統一般性分析框架的出發點是：使用者和治理系統的持續反應下，呈螺旋式上升的狀態，達成適應能力提升與穩態維持的進化目標。社會生態系統的一般性分析框架大致可以從以下三點解析：第一，社會生態系統一般性分析框架的基礎建立在各子系統的耦合關系及相互作用上。使用者和治理系統、資源單位和資源系統在多種機制的相互作用下高度耦合，并以此為基礎，形成明確的治理體系或者不明確的自組織性。第二，社會生態系統一般性分析框架的主要機制是各子系統不同程度的持續性反饋。各子系統均可以作為自變量引發彼此交互關系的非線性變化，同時各子系統又對這種交互關系的非線性變化產生持續性反饋。第三，系統使用者的身份具有多重屬性，既是使用者，又是系統維護者，同時也是利益相關者。治理系統通過背景診斷、交互分析、處理措施等技術手段，形成治理路徑，促使整個系統達致既定目標。

3、社會生態系統視角下的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分析

高爾夫俱樂部經營一方面依托高爾夫球場的自然資源，一方面依托經營者的服務行為，同時受資源環境、社會環境和人類行為的影響，共同構成了典型意義的社會生態系統。

3.1、社會生態系統視角下的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的背景診斷

（1）選取武漢市高爾夫俱樂部經營實踐為調查對象的合理性分析。

第一，以高爾夫俱樂部經營實踐為調查對象有利于對照疫情前后的經營模式變革。高爾夫服務業不但具有體育服務業的共性，同時還具有產業鏈長、滿足不同消費層次需求、改善城市生態環境、優化城市體育資源配置等特征。第二，武漢市高爾夫俱樂部具有代表性。作為國家中心城市，武漢市高爾夫運動起步早、條件好、基礎厚、人才多，屬于中部地區高爾夫發展的引領者。所以，武漢市高爾夫俱樂部的經營實踐是觀察疫情前后體育服務業經營模式變革的一個合適窗口。

（2）社會生態系統視角下的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的系統背景。

疫情社會因素的改變是高爾夫俱樂部的經營模式變遷的誘因之一，所以，本文的研究預設為“高爾夫俱樂部是在對疫情前后的適應與反饋過程中形成了社會生態系統”。使用者（高爾夫俱樂部的經營者）通過對疫情防控、消費人口、消費方式等因素（自變量）的適應和反饋，根據高爾夫俱樂部的人力、場地、資源等稟賦（資源單位）進行優化組合形成資源系統的自組織（治理系統），從而使因疫情而引發的種種社會變革在高爾夫俱樂部的經營模式中聯系起來，形成社會生態系統。在這種社會生態系統的經營模式下，武漢市高爾夫俱樂部的消費人數（包括散客、會員、比賽隊員等）均比疫情前呈現增長趨勢（見表1）。

3.2、社會生態系統視角下的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經營影響因素的交互分析

（1）社會生態系統視角下的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的供需關系。

高爾夫俱樂部的供應模式建立在社會系統對高爾夫俱樂部的需要或偏好的前提下。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需求方的需要或偏好呈現出多元復合性。首先，是服務對象的多元化：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需求方從預約的會員擴展到普通高爾夫愛好者、擁有會員卡的高爾夫愛好者和高爾夫比賽球員等。其次，是服務對象需要的多元化：即便是同一群屬的服務對象對顧客密集度、擊球速度要求、價格、場地器材質量、球童服務質量、配套服務質量的需求各不相同。與之相對應，高爾夫俱樂部的供給方也包括出資方、管理層、一線服務者等不同群體，他們在后疫情時代的利益關切從單純的工作機會保存也擴展至投資收益率、工作機會穩定程度、單位工作時間收益率、工作情懷、社會責任等方面。所以，高爾夫俱樂部供需雙方的利益關系是解析高爾夫俱樂部社會生態系統的根本關系，同時，又因這種基本關系下的供需雙方的博弈和調和，形成因果機制和反饋機制。

（2）社會生態系統視角下的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的因果機制。

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的因果機制表現在以下三點。

第一，在生態子系統中，高爾夫球場的水草維護、器材設施維護以及服務人員的協調等資源要素受疫情因素的影響，導致高爾夫俱樂部的產業生態程度降低，進而影響了高爾夫俱樂部的服務供給能力。

第二，在社會子系統中，因疫情引發的管控制度、社會經濟、下場意愿等因素又降低了對高爾夫俱樂部服務供給能力的需求。這種程度不一的需求變化導致了高爾夫俱樂部生態服務系統在供需和權衡上的錯配關系。

第三，后疫情時代，因疫情引發的社會因素和生態因素均得以紓解，包括管理人群、一線服務人群以及消費人群的高爾夫產業利益相關者積極進行供需和權衡上的適配，在休閑、健康、經濟、文化以及人類福祉方面形成了需求與供給的雙向增長和資源調適，使得消費人數增加，服務質量以及顧客滿意度提高，最終形成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的良好狀態。

（3）社會生態系統視角下的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的反饋機制。

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的因果機制表現在以下兩點。

首先是直接反饋。疫情因素的增長與紓解直接影響的對象有二：一是高爾夫俱樂部的服務供給能力，通過影響高爾夫俱樂部的人力供給能力和球場設施等的硬件供給能力體現；二是高爾夫俱樂部的消費需求程度，通過影響高爾夫俱樂部的消費人群的消費意愿、經濟能力、適應管控能力體現。

其次是間接反饋。高爾夫俱樂部的服務供給能力和消費需求程度改變后，原有的資源適配和供需平衡關系被打破，高爾夫俱樂部社會生態系統的反饋機制將被激發促使高爾夫俱樂部的經營模式朝向利益相關者的整體期望方向發展，從而形成高爾夫俱樂部的社會子系統和生態子系統的雙向反饋機制。

3.3、社會生態系統視角下的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經營策略

（1）著力構建高爾夫俱樂部經營子系統和社會生態子系統的服務供需平衡關系。

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供需的平衡關系是高爾夫俱樂部社會生態系統實現穩健狀態的關鍵因素。應從高爾夫俱樂部需求層面和服務供給能力兩方面分析并認識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供需的平衡關系，從顧客密集度、擊球速度要求、價格、場地器材質量、球童服務質量、配套服務質量，以及投資收益率、工作機會穩定程度、單位工作時間收益率、工作情懷、社會責任等方面構建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供需的平衡關系。

（2）重視社會生態系統內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變革的因果機制和反饋機制的影響。

因果機制和反饋機制分別是認識高爾夫俱樂部社會生態系統運行機制的基礎和深入。在微觀上，應重視疫情因素、產業因素、社會因素對高爾夫俱樂部生態服務系統的直接反饋機制；在宏觀上，應重視高爾夫俱樂部的社會子系統和生態子系統的雙向反饋機制。根據反饋機制推理高爾夫俱樂部服務供給能力和消費需求之間的因果機制，從而確定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變革的基本思路。

4、結論與討論

4.1、結論

（1）高爾夫俱樂部需求和供給在顧客密集度、擊球速度要求、價格、場地器材質量、球童服務質量、配套服務質量以及投資收益率、工作機會穩定程度、單位工作時間收益率、工作情懷、社會責任等方面達成高爾夫俱樂部經營子系統和社會生態子系統在疫情前后的服務供需的平衡關系；

（2）社會生態系統內經營模式變革的因果機制體現在：疫情因素、產業因素、社會因素導致了高爾夫俱樂部生態服務系統在供需和權衡上的錯配關系，高爾夫產業利益相關者通過供需和權衡上的適配，形成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的良好狀態；

（3）社會生態系統內經營模式變革的反饋機制體現在：疫情因素、產業因素、社會因素通過直接反饋和間接反饋影響高爾夫俱樂部的服務供給能力及消費需求程度。原有的資源適配和供需平衡關系被打破后，高爾夫俱樂部的經營模式朝向利益相關者的整體期望方向發展，從而形成高爾夫俱樂部的社會子系統和生態子系統的雙向反饋機制。

（4）提出了基于影響關系和作用機制的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經營策略建議，即著力構建高爾夫俱樂部經營子系統和社會生態子系統的服務供需平衡關系，重視社會生態系統內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變革的因果機制和反饋機制的影響，確定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變革的基本思路。

4.2、討論

本文根據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交叉的新研究范式，實現了后疫情時代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模式建議的理論系統性和實踐可行性。但是，本文至少尚存在兩點需要在深入研究之處。一是在分析框架上，對人類福祉的關注度尚顯不足，但人類福祉恰恰是生態社會系統理論的最終目標；二是在調查內容上，因為商業機密的原因，對高爾夫俱樂部經營收入的調查尚不充分，而經營收入恰恰是經營模式績效的一個重要參考點。因此，未來研究可能需要加強對人類福祉和經營收入的調查和分析，更系統和深入審視和闡述體育服務業生態子系統與社會子系統之間的交互關系和作用機制，以提出致力于提升人類福祉的、更具理論深度和實踐理性的對策和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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