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批評視角下的《呼嘯山莊》

【摘 要】《呼嘯山莊》是艾米莉·勃朗特唯一的一部小說，她始終對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的熱量地向往，對生態平衡理念的探索。以生態批評的視角來讀《呼嘯山莊》，會有更多的發現與追索，通過文本細讀，尋找人與自然的關系的痕跡，探求自然環境對人物心理和行為的影響。《呼嘯山莊》中的自然環境不單是背景，更是有生命的獨立主體，與小說中人物的命運不可分割。小說重點探討了人與自然的關系，在文明發展的歷程中，人與自然關系的疏離和對立，通過人物的自我回歸，對自然的又有了全新的認識，小說表達了自然與文明的融合的愿景，試圖重構在自然之愛和社會進步基礎上的未來。艾米莉·勃朗特的自然觀，對人內心思想情感的注重，體現了生態學家提出的注重人的精神世界的思想，強調了精神生態學在生態平衡中的重要性。

【關鍵詞】艾米莉·勃朗特；生態批評；精神世界；自然的敬畏；荒原情結

【中圖分類號】I561.07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21—005—03

生態批評探討文學與自然環境之間的關系，揭示文學作品中反映的生態危機的思想根源。生態批評一貫強調，人與自然環境是一個不可分割的一體，對人類中心主義提出了批評，提倡生態中心主義。認為人類社會和自然環境之間，存在的是相互依存關系，人類的文化、經濟活動與生態系統的健康相關。艾米莉·勃朗特的生態意識在其代表作《呼嘯山莊》中得到了深刻的體現，她對荒原的深厚情感，對自然的敬畏始終縈繞于整部小說之中，整本書散發著她獨特的自然觀和生態智慧。

艾米莉·勃朗特所理解的自然世界，是人性和自我的關鍵因素。《呼嘯山莊》中的自然描寫，如狂風怒吼的荒原和清新怡人的山谷，展現了自然生態的美麗與力量。她筆下的自然是有生命律動的存在，與人的情感和命運相連。在《呼嘯山莊》中，生態平衡探索和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是小說的重要主題。

一、艾米莉·勃朗特的生態意識和荒原情結

艾米莉·勃朗特的生態意識與她的荒原情結是密不可分的，對荒原，她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感，在她的潛意識之中，荒原被視為自由存活的空間，與人類利益無關。在她的詩歌和小說中，荒原是一個重要的元素，它不僅是物理空間，更是精神的象征。她對荒野的愛超越了人類對生死的理解，荒野中的生命和死亡，同處于荒野世界的循環之中。她通過小說，描繪了荒野在生態世界中的本真狀態，她讓人們獲得了看待荒野的另一種視角，她奉勸人們要對荒野有敬畏感，增強環保意識和社會責任感。毋庸置疑的是，艾米莉·勃朗特的荒原情結，是貫穿了她作品始終的一個主題，這與她個人的生活背景相關，和她對自然世界的深刻感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在艾米莉·勃朗特的作品中，荒原代表了一種野性的自然力量，它既是她情感的源泉，也是她思想的反映。她對荒原的描述充滿了對自然美的熱愛和對自由的向往。例如，在她的詩歌中，荒原被描繪成既神秘又充滿生命力的地方，是她精神探索的背景。在《呼嘯山莊》中，荒原是主人公情感糾葛的背景，也是他們性格形成的成因，荒原的狂野和不可馴服，是主人公內心的激情和沖突的象征。對荒原的濃墨重彩的描寫，是對人物與自然環境之間的深刻聯系的啟示。

艾米莉·勃朗特的荒原情結，還體現了她的哲學思想。她認為人與自然應該是和諧共存的，人類的情感和精神世界，是與自然界緊密相連。這種思想在她的詩歌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她通過對荒原的描繪，表達了對生命、死亡和永恒的沉思。艾米莉·勃朗特的荒原情結，也與她自身對個人身份的探索有關。她的作品中的角色常常在荒原中尋找自我，荒原成為了她自我發現的空間，也是她自我尋找的場所。這種情結還體現了她的生態意識，她關注人與自然的關系，批判了工業化對自然環境的破壞，呼吁人們要尊重自然[1]。

艾米莉·勃朗特的荒原情結，是她生態思想的體現，它不僅表達出了她對自然美的熱愛，也反映了她對人類情感、精神世界和生態關系之間的憂思。通過荒原的描寫，艾米莉表達出了她生態主義思想，這增加了她的作品生命力。在《呼嘯山莊》中，艾米莉·勃朗特著重探討了，自然與文明的沖突，以及它的融合。主人公希斯克利夫和凱瑟琳的故事，正是人與自然密切聯系以及文明對自然影響的例證。小說中的自然界，不僅是人物情感的寄托，也是他們精神的庇護所。當人物遠離自然時，他們便失去了自我；而當他們回到大自然之中時，他們又獲得了內心的平靜和自由。《呼嘯山莊》還體現了艾米莉·勃朗特的生態倫理的意識，她預見了工業文明對自然生態的擠壓，對人類精神世界的危害，她提出只有歸于自然和人類本真，才能獲得自然生態、人類文明與人類精神世界的祥和。

二、《呼嘯山莊》中的自然描寫與象征意義

在《呼嘯山莊》中，自然描寫不僅是小說主人公的背景板，它們與人物的內心世界以及命運緊密相關，充滿了深刻的象征意義。

荒原是小說中最重要的自然象征之一，它代表了野性、自由，無法馴服的自然力量。荒原的惡劣天氣，險峻地形，是小說中人物的狂野和內心的沖突的隱喻。荒原成為了人物情感的投射的象征物，它的孤獨和荒涼，與人物的孤獨感和被遺棄感互相纏繞糾葛。例如，希斯克利夫和凱瑟琳在荒原上游蕩，象征著他們對自由和彼此的渴望。

風暴在小說中頻繁出現，在《呼嘯山莊》中，風暴從自然現象的表象，轉化為小說中人物內心世界的象征。風暴的狂野和不可預測性，與人物的情感波動和命運的多變性彼此呼應，具有深刻的象征意義。風暴在小說中，常常伴隨著人物情感的激烈沖突。例如，當希斯克利夫得知凱瑟琳與埃德加·林頓的婚事時，他的憤怒和絕望，如同風暴一般狂暴，這種情感的風暴隱藏著他后續的復仇行動。荒原上的風暴，也是自由與野性的象征，與小說中的主要人物希斯克利夫和凱瑟琳的性格非常相似，他們的性格如同風暴下的荒原，狂野不羈又充滿了痛感。風暴在小說中，也可以被看作是對社會壓制和人物反抗的象征。在小說中，風暴往往在人物遭受社會壓迫時出現，是人物對自由的渴望和對壓迫的反抗的象征。風暴的不可預測性和破壞力，也是命運的無常和人物無法控制命運的一種隱喻。小說中的風暴，常常伴隨著人物命運的轉折，如凱瑟琳的死亡和希斯克利夫的復仇。風暴過后的平靜和再生，也是小說中的一個重要主題。風暴的破壞之后，荒原上的生命依然頑強生長，預示著無論經歷了多么殘酷的命運，生命總會找到出路，愛和希望依然存在。風暴是人物的內心世界的深層反應，風暴成為了小說中一個重要的元素[2]。

季節變化也是小說中的一個重要的象征物，在《呼嘯山莊》中，季節變化從自然現象的描繪，深度與人物的心理狀態、命運變化相交織，象征意義十分明顯。春天在小說中，預示新生和希望。然而，小說的基調是陰郁的，春天的到來雖然迎來了凱瑟琳與埃德加的婚禮，但也是她與希斯克利夫關系的終結，是后續悲劇命運的啟幕。夏天是青春和激情的象征，是愛情和生命力的季節，但也在這種熱量中，醞釀了悲劇。夏天的熱烈和活力是短暫的，正如人物之間的激烈情感的短暫，這種熱情隨之的頹敗。秋天在小說中人物命運走向死亡和失去的季節，雖然在自然界，這是收獲的季節，但也是人物命運走向終結的預兆。秋天的落葉和蕭瑟氛圍，與主人公內心的孤獨和絕望相應而生，昭告著死亡和失去的不可避免。

冬天的蕭索，象征了死亡、絕望和沉寂。小說的許多關鍵事件，都發生在冬天，人物的死亡，悲劇走向了最高潮。冬天的嚴寒和荒涼，與人物內心的冰冷和痛苦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正是通過這些季節變化的象征，艾米莉·勃朗特在《呼嘯山莊》中，勾勒出了人物與自然之間的深刻關系，自然影響了人物的內心，襯托出人物的內心世界的斑斕破碎，季節的循環與人物命運的起伏相互映照，小說的悲劇色彩和藝術效果到達了高潮。

小說中的動植物，也富有象征意義，在《呼嘯山莊》中，動植物的象征意義層次豐富，它們將小說的背景更加多樣化，同時還深化了人物性格和情感。在小說中，樹木也象征著人物的性格和命運。例如，被北風吹歪的樹，象征著山莊居民被惡劣環境和命運所扭曲的性格。樹木的堅韌和生命力，是人物在逆境中的頑強生存的了力量。凱瑟琳曾說，她對林頓的愛，像樹葉一樣會隨季節變化而改變，而她對希斯克利夫的愛，則像巖石一樣永恒，這里的樹木是變化和不穩定性的象征。花卉在小說中，是人物的情感狀態和生命階段的象征。例如，凱瑟琳對花卉的喜愛，是她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對自然美的欣賞。動物在小說中，也承載很多象征意義。例如，小說中提到的鳥類和哺乳動物，是自由、純真或者野性的象征，動物的死亡或受傷，往往是人物的遭遇或命運的預演。

呼嘯山莊與畫眉山莊，是《呼嘯山莊》中，最具象征意義的地方，它們代表了小說中，人物性格和命運的兩個極端。呼嘯山莊是小說的主場景，它的名字源自所在地的自然環境，常年有狂風暴雨的襲擾，也是居住在那里的人物，所經歷的情感風暴和內心的狂野的象征。呼嘯山莊是原始的情感、野性和無拘無束的愛的表征，它與希斯克利夫和凱瑟琳的情感糾葛，緊密聯系在一起，他們的愛情充滿了激情，是呼嘯山莊周圍的荒原一樣無法馴服的存在。希斯克利夫的復仇也在此展開，呼嘯山莊便預示著野蠻和復仇。畫眉山莊則與呼嘯山莊迥然不同，它是文明、秩序、社會規范生活的典型。畫眉山莊的環境溫和，那里的人物，如埃德加·林頓，更加文雅、有教養。畫眉山莊的生活方式與呼嘯山莊的狂野和無序，形成了鮮明對照，是凱瑟琳在兩個世界之間的掙扎之后，最終的選擇。畫眉山莊也是社會地位和財富的象征，這些因素左右了凱瑟琳，最終決定嫁給埃德加。兩個山莊的對比，不僅體現在它們的自然環境上，也體現在它們對人物心理和行為的影響上。呼嘯山莊與畫眉山莊的對立，是小說探討自然與文明、激情與理性、自由與約束等主題的重要工具，兩個場所的描繪，是勃朗特對人物內心的沖突的重要載體。

三、生態批評視角下的《呼嘯山莊》主題探討

在生態批評視角下，對《呼嘯山莊》的主題探討，主要集中在人與自然的關系、文明與自然的沖突、以及對生態平衡的探索上。

首先是自然與文明的對立，呼嘯山莊與畫眉山莊，是自然的野性與文明的兩大陣營。呼嘯山莊與荒原的聯系更緊密，象征著野性、自由和原始的力量，而畫眉山莊是社會的規范和文明的秩序的典范。這種對立展示了自然與文明之間的張力和沖突。其次是生態平衡的探索，小說對呼嘯山莊和畫眉山莊的描寫，對生態平衡的重要性進行了深刻的探討。人類的行為，如過度的開發，對自然的控制，導致了生態的破壞和不均衡。小說通過人物的命運和選擇，暗示了對生態平衡的追求和向往。第三是人與自然的和諧的描寫，《呼嘯山莊》中的人物與自然環境的多重互動，形象反應了人與自然和諧共存。小說中的人物在與自然的互動中，尋找自我認同和精神出路，是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愿景。第四是精神生態的反思，生態批評不僅關注自然生態，也關注精神生態。《呼嘯山莊》中的人物，經歷了內心世界上的掙扎和沖突，人類內心深處對自然的渴望，對文明束縛的反抗，在小說中得到了深度體現。小說通過人物的心理描寫，探討了精神生態的復雜性，人類精神世界的多樣性。

艾米莉·勃朗特在小說中，展現的對生態環境問題的前瞻性關注，也是《呼嘯山莊》的重要主題。她通過對荒原的描寫，對人物與自然的關系探討，預示了現代生態危機和環境問題，體現了作者對生態問題的深刻洞察。以生態批評之視角，看到《呼嘯山莊》不僅是一部愛情和復仇糾葛的小說，它還深入地到達了人與自然、文明與自然、以及精神生態等多重關系的腹地，為我們提供了，對生態問題的深刻反思和理解[3]。

四、結語

《呼嘯山莊》小說的風格有一種獨特的哥特式結構，小說中的人物錯綜復雜，懸念起伏跌宕，主題嚴謹深刻，這都使它成為了不朽的傳世名著。從生態批評的角度出發，可以看到《呼嘯山莊》中的人物與自然環境，它們之間互相影響，昭示了人與自然之間的深刻關系，是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例證。小說通過人物與自然的互動，最終的和解，呼喚人們重新審視人與自然的關系，追求更加和諧的生活方式。

參考文獻：

[1]王渤.荒原上的冥想——生態批評維度下《呼嘯山莊》的重審與重評[J].名作欣賞，2016（15）.

[2]張琴.《呼嘯山莊》國內研究綜述[J].牡丹江教育學院學報，2014（9）.

[3]肖晶.和諧之聲：《呼嘯山莊》的生態解讀[J].福建師大福清分校學報，2009（4）.

作者簡介：劉智琴（1996—），女，山西大同人，本科，大同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助教，研究方向為英語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