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成鵬 從現(xiàn)實題材轉向大唐“公路片”

《長安的荔枝》

新作挑戰(zhàn)難度：★★★★

2024年11月3日，董成鵬（后稱“大鵬”）改編并執(zhí)導的電影《長安的荔枝》官宣開機。唐代詩人杜牧一句“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給了馬伯庸撰寫小說《長安的荔枝》靈感，而大鵬想把小說里這段“唐代小吏職場拼搏史”搬上銀幕。他演一些小人物，也讓小人物在他執(zhí)導的電影中成為主角。他拍攝喜劇《煎餅俠》《縫紉機樂隊》《保你平安》，也憑借描述家庭關系的《吉祥如意》成功轉型。描摹小人物是他的舒適圈，可他也并不止步于此。這一次，他向《長安的荔枝》這個頗有歷史感的、更高難度的“小人物”故事發(fā)起新的挑戰(zhàn)。

導演挑戰(zhàn)：

還原大唐歷史切片

電影《長安的荔枝》改編自馬伯庸的同名小說，講述在唐天寶年間，長安小吏李善德被同僚構陷，稀里糊涂地成為荔枝使，接下在貴妃誕辰之日將新鮮荔枝從五千里之外的嶺南運送至長安這一“燙手山芋”的故事。一軸文牒，一人一馬，跨越山水千里。

雖然過往戰(zhàn)績已然證明，擅長拍攝小人物的現(xiàn)實生活境遇是大鵬的強項，但其新作則是他第一次跳出舒適圈，挑戰(zhàn)歷史題材。《長安的荔枝》的故事發(fā)生在唐代，故事圍繞著唐代職官結構和行政運作機制展開，小說涉及的那些通天陰謀、暗殺，是大鵬以往作品完全沒有觸碰過的領域。在影片的開機訊息中，我們看到大鵬將開機地點放置在襄陽唐城，這個生產出《妖貓傳》《夢華錄》《慶余年2》等多部影視作品的取景地，將成為《長安的荔枝》的故事起點。

但讀過原著的人都知道，《長安的荔枝》中只有小部分故事發(fā)生在長安，大部分故事發(fā)生在嶺南至長安的路途之上，如何還原這段“囧途”上的風土人情、世情世景，才是這個故事能否成功的關鍵。通過鏡頭捕捉唐代長安的靈魂以及當時人們的生活狀態(tài)，是大鵬必須面對的挑戰(zhàn)。這不僅是他通過鏡頭對小說中古典審美的一次再現(xiàn)，更要考慮如何把這一切與現(xiàn)代觀眾的視覺期待結合起來。

相比之下，大鵬并沒有類似的拍攝經歷，他以往執(zhí)導的電影，都是發(fā)生在現(xiàn)代的故事。昭昭大唐的歷史切片，小人物跨越千里的傳奇故事，大鵬及其團隊不僅需要還原唐代社會風貌及自然景觀之美，還要在飲食、建筑、風俗等等方面下足功夫。一個擅長描摹現(xiàn)實社會的導演，如何通過細膩入微的畫面構圖與色彩搭配，營造出一種既古典又符合現(xiàn)代觀眾審美的美學風格，如果通過這一關，大鵬執(zhí)導類型片的廣闊空間，將就此打開。

新片猜想：

扎根大時代中的小人物

《長安的荔枝》開機的時候，大鵬邀請著名海報設計師黃海為電影設計了一款海報。碩大的紅色荔枝背景下，幾片萎靡的葉子籠罩著正在策馬揚鞭為荔枝奔走的基層小吏，在由荔枝表面的紋理構成的崎嶇之路上駛向遠方。果實、枝椏、駿馬、長路組成的構圖，象征了“一騎紅塵妃子笑”背后小人物無法掌控的命運和未知的前途。馬伯庸很喜歡這張海報的設計，說它既契合了小說的故事，也很符合“一騎紅塵”的意境。

當年，馬伯庸僅僅花了11天就寫完了整部小說，短短9萬字，卻有著“一連串跌宕起伏的故事”，被評價為“敘事密不透風，令人無法釋卷”。主角李善德歷經波折，萬千籌算，四處求援，沿路摸索排查情況，最終將一甕荔枝運送至長安，自己卻卷入上層滔天的陰謀當中，最終被貶至嶺南。在有限的電影時長內，要改編整本原著，舍棄很多情節(jié)，這對影片的敘事是一個非常大的考驗。

從長安出發(fā)，完成任務又被貶出長安這樣的情節(jié)必然會保留。而路上關于運送荔枝的情節(jié)能保留多少，又如何讓整個故事具有跌宕起伏的吸引力，還需要看最終的呈現(xiàn)效果。大鵬曾經在微博電影之夜的“電影人留言板”中爆料《長安的荔枝》是他自導自演的下一部作品，說會是一部“中國超現(xiàn)實主義史詩級動作古裝喜劇大片”。雖然有調侃的成分，但也能看出，大鵬并不想把這部影片拍成一部“小人物悲劇”，在故事中添加一些插科打諢的部分，中和故事本身的沉重感，也是大鵬以往電影的共同特色。

至于現(xiàn)代觀眾能夠從古代小吏身上獲得感同身受，這一點不需要擔心。熟悉大鵬出演或執(zhí)導電影的觀眾會發(fā)現(xiàn)，“打工仔”李善德的身上，有很多大鵬參與電影中“小人物”的影子。李善德察言觀色、努力拼搏掙扎的感覺，簡直就是《年會不能停！》中鉗工胡建林、經理馬杰的唐代翻版。李善德在唐代為稻梁謀，處處謹小慎微的屬性，會讓處在當下職場的無數(shù)社畜，也能全身心帶入。而以獨特的視角和細膩的筆觸，讓“小人物”回歸到昭昭大唐的歷史背景中去——李善德和杜甫交好，李善德借由楊國忠之力完成使命，李善德被貶后聽到“安史之亂”的消息，又讓這部電影別具一番風味。馬伯庸曾用“荔枝麗質，理智勵志，吏治立志”形容這本小說，這句評語，也是電影《長安的荔枝》最受期待的核心故事。從小見大，回味深淵，期待轉向古裝題材的大鵬能走向電影的開闊地。（文 斑馬木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