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北宋末年宋徽宗在位時期,宋金聯(lián)合攻遼并取得了軍事勝利。這一時期出現(xiàn)了平州地區(qū)張覺先降金后降宋,并在降宋后被宋徽宗斬殺又將其首級獻給金朝的事件,而這一事件也成為此后金南下侵宋的導火索之一。本文立足于對遼朝平州地區(qū)的行政地理情況的探討,對張覺降宋事件始末進行了梳理,并對這一事件的影響進行了分析。
【關鍵詞】張覺;宋徽宗;平州;燕云十六州
基金項目:本文系2022年山東藝術學院“廉潔文化融入藝術院校思想政治理論課研究”(項目編號:SYXJ2022037)的階段性成果。
張覺,遼朝末期平州義豐人士,據(jù)《宋史》記載,其曾于遼國科舉中進士及第。張覺初任遼興軍節(jié)度副使,后因平州一帶發(fā)生動亂,遼興軍節(jié)度使蕭諦里遇害,張覺遂率軍平定叛亂,被州人一致推舉為一州之長并“領州事”[1]。此時正值宋金聯(lián)合攻遼之際,面對遼軍節(jié)節(jié)敗退的形勢,張覺選擇降金并被封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但是隨后,張覺又開始多次與宋聯(lián)系,希望以平州歸宋,并被宋徽宗加封為當?shù)毓?jié)度使的職位。但是這一事件的出現(xiàn),卻加深了宋金之間的矛盾,金最終取得了南下攻宋的借口。
一、遼朝平州地區(qū)的行政地理情況
平州地區(qū)為今河北省秦皇島市盧龍縣一帶。在五代時期的后梁、后唐之際平州主要歸屬于幽州劉仁恭政權,其子劉守光長期戍守平州,后劉守光自稱大燕皇帝,契丹軍隊在其受冊之日時“陷平州”[2],但隨后攻占平州的契丹將領剌葛“復與迭剌、寅底石、安端等反”[2]。次年,契丹將領堯骨再次“克平州,獲刺史趙思溫、裨將張崇”[2]。
契丹政權在占據(jù)這一地區(qū)后為對其進行有效的管理,仿照唐末五代時的地方建制以平州為盧龍軍,置節(jié)度使。契丹統(tǒng)治者將平州設為節(jié)度使州,作為一獨立地方行政機構,下管營州等縣。此后,石敬瑭割讓燕、云等十六州于契丹,契丹統(tǒng)治者遂設南京于幽州,于之前設立的西京等地并稱五京。在《遼史》《五代史》《資治通鑒》等史書中并未見遼朝將平州列入南京地區(qū)管理的記載,也無將平州列入東京等府管理的記載,可見平州地區(qū)在遼朝時其地方行政設置應是自為一獨立行政區(qū)劃管理的。
遼朝在這一地區(qū)的職官設置,初為盧龍軍節(jié)度使,后更名為遼興軍節(jié)度使,在《遼史》中記載任這一官職的共有二十四人(見表1)。并在此地設立有鹽鐵司、轉運司、度支司、錢帛諸司等機構管理負責對地方經(jīng)濟的管理。
據(jù)關樹東研究,遼朝地方建制分為節(jié)度、防御、團練、刺史州四個級別。其中部分節(jié)度使州不僅治理本州府,還管轄以本州府為中心范圍內一定區(qū)域的州縣,即“遼朝實行府、節(jié)鎮(zhèn)州—防、刺州—縣三級行政制度”[3]。平州地區(qū)所設立的盧龍軍節(jié)度使充分體現(xiàn)了遼朝的這一地方制度。平州路在建立之初其下僅管轄營州一州,后因幽州政權多行暴虐之事,“民不堪命,多逃亡”于遼,遼太祖阿保機為安撫逃民以及軍事的需要在此地加設灤州一州[4]。于是盧龍軍逐漸形成了三州七縣的建制,其中三州為:平州、灤州、營州,七縣為平州所管的盧龍縣、安喜縣、望都縣,灤州所管的義豐縣、馬城縣、石城縣,營州所管的廣安縣。
遼人自己在稱呼自己地方建制時,多有八路之說,燕、云、上京、中京、遼西、長春、平州等皆為一路[2],其中平州并不屬燕京管轄一事。《遼史·地理志四》中的開篇,作者稱南京管轄六州二十四縣[2],但若將本卷中的州縣相加則超過了這一數(shù)量,如果除去平州所管轄的三州七縣,則這一數(shù)額吻合。存世的遼代石刻資料中對這一問題也有反映,如遼統(tǒng)和五年(987)的《涿州白帶山云居寺東峰續(xù)刻成四大部經(jīng)記》這一碑文中所記載的“幽燕之分列郡有四”[5]之文,稱幽州管理有四州,由于當時南京地區(qū)尚未建景州,檀、順、易、涿即為文中的“列郡有四”,若將平州地區(qū)列入其中,則與記載不符合;此后遼朝在重熙年間新建景州,此后的碑文內容在闡述這一地理背景時,就有五州變?yōu)榱肆荩缜鍖幩哪甑摹度涂h重修文宣王廟記》中明確地提出了“燕京經(jīng)界轄六州,總管分內外二十四縣”[5],以上二則碑文反映了當時遼朝地方的建制問題,居住于南京地帶的遼民心中并未把平州地區(qū)列入南京的管轄范圍的原因只能是當時南京、平州是兩個獨立的地方行政機構,而非如《遼史》中記載的南京管轄平州地區(qū)。
而《遼史》其他卷的記述也可對這一問題提供佐證,如遼圣宗統(tǒng)和元年(983),因“東京、平州旱、蝗,詔振之”[2];同年“以南京、平州歲不登,奏免百姓農器錢,及請平諸郡商賈價,并從之”[2];統(tǒng)和十九年(1001)十二月“免南京、平州租稅”[2]。由以上史料也可以看出,平州與東京、南京等府是平級的地方機構,如其地發(fā)生災荒等事需要政府進行賑災時,平州是與東京、南京等府分別賑災,由此也可以證明平州在當時一個獨立的地方行政單位。
然而宋朝卻將遼朝的地方行政分為以五京為中心的地方行政建制,如《武經(jīng)總要》中的《北番地理》即按此記敘排列,但由于平州與南京是兩個獨立的地方行政建制,在北宋末年宋金簽訂“海上之盟”,雙方協(xié)同出兵攻滅遼朝后,在按照盟約劃分金宋雙方領土時,雙方對平州地區(qū)的歸屬產生了爭執(zhí)。宋朝一廂情愿地堅持認為幽云地區(qū)應包括平州地區(qū),但金朝卻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平、灤、營三州不系燕京所管”[4],其三州為一獨立區(qū)域。金人稱呼這一區(qū)域為遼興軍,認為遼興軍不在雙方事前所約定的歸還區(qū)域之列,故不應歸還宋朝。面對平州地區(qū)的確不隸屬于南京的這一事實,宋朝方面最后也只好承認了遼朝“改平州為遼興府,以營灤二州隸之,號為平州路,至石晉之初,阿保機子耶律德光又得燕山、檀、順、景、薊、涿易諸郡建燕山為燕京,以轄六郡,號為燕京路,而與平州自成兩路”[4]這一地理事實。
二、張覺降宋事情始末
北宋徽宗宣和年間,宋金聯(lián)合出兵攻遼國,伴隨著宋金聯(lián)合攻遼戰(zhàn)爭的推進,遼天祚帝逃亡夾山,燕京的燕王耶律淳亦因病逝世。在這一背景之下,張覺預見到遼朝即將覆滅的態(tài)勢,于是他主動在當?shù)亻_始“籍丁壯五萬人,馬千匹,練兵為備”[1],使得平州地區(qū)的軍事力量逐漸加強,成為當時一支不可忽視的軍事力量。而此時的金軍當時正值集中力量攻打遼西京、南京等地之時,對平州的張覺勢力采取了暫時的忽視態(tài)度,從而使張覺有機會得以進一步鞏固和擴大其勢力。
在經(jīng)濟上,平州地區(qū)為遼南方較為富庶的地區(qū)之一,遼朝很注意對這一地區(qū)農耕經(jīng)濟區(qū)域的保護,當遼朝“南伐點兵”[2],“將至平州、幽州境”時,專門下詔駐軍“不得久駐,恐踐禾稼”以保護當?shù)亟?jīng)濟。在軍事上,平州與幽州距離僅為“五百五十里”[6],平州地區(qū)還是遼朝南方重要的邊防地區(qū)。平州地處渤海灣,自宋朝境內“滄州至北界平州,水路五百里,不數(shù)日登岸”[6]。
當金朝占領遼朝大部分領土后,面對軍事實力日益增強的平州地區(qū),關于如何處理張覺這一割據(jù)勢力,逐漸形成了兩派意見,具體為:一方面,粘罕、左企弓等人主張武力征討張覺,另一方面,遼朝降金的舊臣康公弼則提出了相反的意見,他認為“彼何能為,當示以不疑”[1],建議對張覺以招撫為主,認為張覺不足為患,建議封其為臨海軍節(jié)度使,任知平州。最終康公弼的建議被采納,他親自前往平州,勸說張覺歸降金朝。當張覺在聽取康公弼對當時天下形勢的分析之后,他自己也發(fā)出了“遼國八路,七路已亡,獨一平州存取,敢有非望?”[4]的感慨,并最終選擇投降金朝。金朝隨即提升平州為南京,并封張覺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然而,從后續(xù)事態(tài)的來看,張覺的投降并非出于真心,而是由于形勢所迫。若張覺采取不歸降的做法,必將在當時就面臨金軍的軍事征伐,而以當時張覺的軍事實力而言,還不足以與金軍抗衡。
如前所述,宋徽宗時期,宋金兩國簽訂了海上之盟,商定聯(lián)合出兵滅遼,并在遼朝滅亡后由宋朝接管燕云地區(qū)。然而,宋朝在地理認知上的疏忽,未能充分認識到遼朝已將燕云十六州劃分為燕州路和平州路兩個地理區(qū)域,而是堅持認為燕云即為一個統(tǒng)一的地理區(qū)域。這一疏忽導致了宋金在后續(xù)談判中的困難,金朝堅持只將燕京地區(qū)歸還宋朝,而不同意將平州路列入其中。加之宋朝軍隊在戰(zhàn)爭中表現(xiàn)出的腐敗和無能,使得金朝在談判中占據(jù)了更有利的地位。經(jīng)過多次交涉,宋朝僅討回了燕州路,而平州路則未能收回。即便如此,宋朝所收回的燕京也已是戰(zhàn)后殘破之城。此時宋朝對未能索回的平州地區(qū)一直心存不滿,這使得宋金之間的同盟關系極為脆弱,一旦事情有變,同盟關系便可能隨時破裂。
而張覺在投降金朝之后,并未如部分遼朝官員一般,毫無二心地為金國效力。據(jù)《三朝北盟會編》記載,張覺“繪天祚像于廳事,每事告而后行”[4],從他采取這樣的做法也能夠看出,他并非真心歸降于金朝。與此同時,由于金朝對遼朝的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導致有許多的遼朝遺民流離失所,生活困苦,這些顛沛流離的百姓之中,有人途經(jīng)平州時曾向張覺提議:“左企弓等不能守燕,致吾民流離至此。公今臨巨鎮(zhèn),握強兵,盡忠于遼,使我復歸于遼。人心亦惟公是望。”[1]從這些百姓的言語可以看到,他們希望張覺能夠起兵反抗金朝,恢復昔時遼朝的統(tǒng)治,而當時的軍事局勢是遼天祚帝在漠南地區(qū)重新集結了一支軍事力量,又重新形成了一定的勢力。而張覺的部下將領也建議他起兵勤王,即支持遼天祚帝,反對金朝,并提出了利用宋朝的力量來抵御金朝的策略。張覺本人對此表示贊同,在這種情況下,他為了表明自己反對金朝的決心,將金朝留在平州的官員左企弓定罪并處死,這一行為標志著他正式開始了對金朝的反抗。
宣和五年(1123),張覺在反叛金朝的同時,也采取了諸多的舉措,以期獲得宋朝的支持。據(jù)史料記載,張覺派遣使者安弼前往燕京,游說宋朝在燕京的官員王安中。安弼向王安中描繪道張覺有精兵十余萬,并指出平州的戰(zhàn)略位置地險難攻,并進一步說到,若張覺歸附宋朝,不僅能夠確保在與金朝的戰(zhàn)爭取得勝利,而且宋朝也將有機會收復平州這一戰(zhàn)略要地。王安中聽聞此言,頗為動心,隨即向宋徽宗匯報了此事。
由于在宋金聯(lián)合滅遼后,雙方曾約定不得互相招納反叛者。所以這一約定也導致,如張覺在表達出歸降宋朝的意愿后宋朝接受他的歸降,這種做法無疑意味著違反了此前的宋金盟約。面對這一嚴重的后果,在王安中將張覺意欲歸降宋朝一事報至宋徽宗時,宋徽宗尚保持著較為清醒的判斷力,他曾明確表示:“本朝與金國通好,信誓甚重,豈當首違”[4],這一表態(tài)也顯示出了他對曾經(jīng)盟約的尊重和對可能引發(fā)后果的深深擔憂。可是,隨后張覺不斷派遣使者來到宋朝,陳述張覺歸降的種種利處,加之此前有一批投降宋朝的故遼官員也開始紛紛勸說宋徽宗接受張覺的歸降,他們還“出于王黼、蔡攸府第議事”[4],希望他們二人極力勸說徽宗接受張覺的投降,于是形勢逐漸發(fā)生了變化。
在這些人的游說之下,宋徽宗的內心也逐漸發(fā)生變化,在他看來,宋金海上之盟后,對遼的軍事戰(zhàn)爭取得了勝利,但是宋朝僅獲得了燕京,而該地區(qū)已變得荒涼且人口稀少,并未完全實現(xiàn)所謂的收復燕云的目標。特別是平州并未歸還給宋朝,這使得宋徽宗對于平州的收復抱有強烈的期望。所以此時平州官員張覺提出歸降宋朝,宋徽宗難免動心,盡管這種做法意味著先前與金的盟約遭到破壞,但為了實現(xiàn)完整收復燕云地區(qū)的目標,徽宗似乎愿意冒險破壞與金朝的通好關系,這種心態(tài)在某種程度上體現(xiàn)了一種投機賭博的心理。宋徽宗希望通過接受張覺的投降,不僅能夠收復平州,還能借助張覺的軍事力量抵御金朝的攻勢。宋與張覺之間似乎都希望通過利用對方來抗擊金朝、實現(xiàn)自身目的。在這種背景下,宋徽宗對接受張覺投降的事宜已基本持同意態(tài)度。
但是在宋朝朝廷內部,對于接受張覺歸降這一問題意見并不統(tǒng)一。趙良嗣作為曾主張聯(lián)金滅遼的大臣,就對此事表示了強烈的反對態(tài)度。他曾進言:“國家新與金盟,如次必失其歡,后不可悔。”[1]趙良嗣的這一看法是基于對宋金軍事實力對比之后的清醒認識,他認為一旦宋朝違背與金朝的盟約,可能會引發(fā)無法挽回的后果。然而,宋徽宗在這一問題上未能充分聽取諸如趙良嗣等人的反對意見。宋徽宗對張覺自稱的強大軍事實力以及收復平州的可能性抱有較高的期望。恰巧于此時,由于張覺已叛金,雖然暫未歸降宋朝,金朝為了消除這一潛在威脅,派出了部分軍隊進攻平州。在這場戰(zhàn)役中,張覺取得了軍事勝利,成功擊退了金軍,隨即張覺將這一好消息告知宋廷,并在其中夸大其詞,稱自己“戰(zhàn)敗金人,殺傷甚眾”[4],宋徽宗在接到這一消息后,對張覺的軍事能力產生了更高的評價,將其視為能夠與金朝抗衡的重要將領。這次勝利消息的到來徹底消除了宋徽宗心中對未來形勢發(fā)展的疑慮。因此,宋徽宗隨即下詔給王安中,同意接受張覺的投降,將平州改建為泰寧軍,“拜(張)覺節(jié)度使”[1],以這種方式表示對其軍事成就的認可和獎勵,同時宋徽宗決定免去平州三年的賦稅,以此作為對張覺歸降的鼓勵和獎賞。
此時,金朝的間諜已經(jīng)掌握了張覺投降宋朝的情報。加之之前金軍在攻打平州時遭遇到了失敗,金朝隨后派遣將領領重兵圍攻平州。在這一壓力之下,張覺所聲稱的其自身具有的軍事實力在金軍的強大攻勢下顯得不堪一擊,最終張覺戰(zhàn)敗,被迫棄城逃往燕京,平州地區(qū)也被金軍占領,而在這一過程中,宋徽宗“所賜詔書,盡為金人所有”,成為宋朝接納張覺叛降的直接證據(jù)。
得到這一證據(jù)的金軍必然對宋朝的這一公開違反盟約的行為表示強烈不滿,他們立即要求宋朝交出張覺的首級。面對金朝的這一要求,宋徽宗此時對當初同意張覺的投降一事感到后悔,于是為了平息金朝的不滿,下令斬殺張覺。然而,在此事的執(zhí)行過程中,第一次卻是將一個貌似張覺的人斬殺,試圖以這種行為蒙混過關。但金朝在首級檢驗后指出“此非覺也”[4],宋徽宗不得不下令斬殺張覺本人,并將其首級獻給金朝。
宋朝的這一行為,即在同意張覺投降后又將其斬殺,不僅違背了宋金之間的盟約,也違背了對張覺的承諾,雙重損害了宋朝信譽。這一事件的出現(xiàn),在燕京一帶引起了極大的震動,連帶影響了其他投降宋朝的遼朝官員和士兵的情緒。史料記載,“燕之降將與常勝軍上下皆為之(張覺)泣”[4],他們的這種情緒反映出了這一決策造成的惡劣后果和對人心的影響。
三、張覺事件對宋金關系造成的影響
張覺事件對宋金關系及宋與遼朝官員的關系產生了重要的負面影響。
首先,就宋金關系而言,金朝在攻遼過程中已表現(xiàn)出對宋朝的輕視,認為宋軍戰(zhàn)斗力低下,“欲南拓土疆,彼以何力拒我”[4],而張覺事件的出現(xiàn)為金朝提供了一個攻擊宋朝的口實,金朝在日后的軍事行動中,經(jīng)常以宋朝的背信棄義為由發(fā)動對宋的進攻,并在和談中以此為由增加了以宋朝皇室為人質這一要求,張覺事件使金朝在與宋朝的外交中占據(jù)了優(yōu)勢,而宋朝則因理虧而處于劣勢。
其次,對于投降宋朝的遼朝官員而言,宋朝在處理張覺事件上的軟弱和順從金朝的態(tài)度,嚴重傷害了這些官員在宋朝為官的積極性和忠誠,并引發(fā)了恐懼個人安危的不安全感。以遼朝降將郭藥師及其麾下的常勝軍為例,他們在宋軍攻遼時投降宋朝,但宋朝對張覺的處理方式使得郭藥師感到自身安全受到威脅,在宋朝向金朝獻出張覺首級后,他曾言“若求(郭)藥師,亦將與藥師乎!”[1]這種情緒在日后的宋金戰(zhàn)爭中,也成為郭藥師投降金朝的原因。
張覺事件是北宋朝廷的一次重大決策失誤。整個事件中,宋朝不僅未能獲得任何領土,反而惡化了與金朝的關系,使得投降宋朝的遼朝官員心生疑慮。北宋對張覺事件的處理,為其日后的滅亡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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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籍勇,河北保定人,歷史學博士,山東藝術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