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保稅與企業綠色創新關系的研究

【摘" 要】近年來，綠色化轉型作為經濟社會系統性變革，深受黨中央高度重視，聚焦國家重大戰略打造綠色發展高地取得顯著成效。環保稅對于提高企業綠色創新效率、引導企業綠色轉型升級至關重要。論文旨在對現有關于環保稅與企業綠色創新的研究文獻進行系統性梳理，以揭示其理論基礎、實施效果以及后續發展方向。

【關鍵詞】環保稅；綠色創新；雙重紅利

【中圖分類號】F812.42；F273.1；X196"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章編號】1673-1069（2024）10-0030-03

1 引言

當今，環境保護和可持續發展成為國際社會共同關注的重點，各國政府正在積極探索有效的政策工具以實現經濟與環境的和諧發展。環保稅作為一種基于“污染者付費”原則的措施，通過向污染物排放或資源使用征稅來鼓勵減少環境影響，并推動綠色技術的發展。本研究致力于揭示環保稅與綠色創新之間的關系，為實現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雙贏目標開辟新途徑。

2 環保稅的相關研究

2.1 環保稅的概念

環保稅（環境保護稅）指為實現一定生態保護目標而對一切開發、利用環境資源的單位和個人，按其對環境資源的開發、利用、污染及破壞程度進行征收的一種稅收，是一種以環境保護為目的而征收的稅種。2018年1月1日，《環境保護稅法》正式開始施行，此次稅改政策的施行在遵循國家稅費平移原則的基礎上，將排污費的基本概念進行了轉化，并加強了稅款征收的強制性。環保稅收作為一種具有激勵性的、可促進社會可持續發展的環境規制，在征稅的領域、收費標準等方面以當地實際情況為準，因地制宜制定環保稅的相關征收標準。

英國的經濟學家庇古（Pigou）首先提出環境保護稅的概念。1991年，皮爾斯提出“雙重紅利”假設，主張環保稅不僅能夠減少企業污染排放，也能實現綠色轉變，促進企業創新[1]。已有文獻關于“雙重紅利”假設，也集中認為通過環保稅制改革能夠取得環境與經濟的“雙重”效益，實現經濟社會的綠色、可持續發展[2]。對此，諸多學者主要從宏觀和微觀兩個方面對其進行了探討。范慶泉等[3]通過建立動態環境稅、污染積累與經濟發展相結合的計量分析方法，得出環保稅對于現有社會問題的解決具有促進作用，從而推動國家的經濟發展與增進全社會的福祉。從微觀層面分析，環境稅制度的實施為企業帶來了雙重壓力，一是因違規行為可能遭受的處罰壓力，二是因生產活動而產生的稅收負擔。這種雙重壓力機制激勵企業積極主動地尋求節能減排的途徑，以降低環境稅對其經營成本的影響[4]。從長遠來看，環保稅制度能夠直接有效引導資源向低碳、環保技術傾斜，加速產業升級和經濟結構優化；也能夠通過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從而間接創造就業機會。因此，“雙重紅利”理念不僅是環境保護政策的一部分用以解決當前環境問題的有效手段，更是推動經濟社會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關鍵工具與戰略選擇。

2.2 征收環保稅的經濟后果

征收環保稅的經濟后果研究主要由宏觀經濟效應與微觀經濟效應兩部分組成。

①征收環保稅能夠促進經濟增長，推動產業結構調整。根據Pigou[5]提出的“庇古稅”概念，通過對造成負外部性的活動征稅，有助于促進形成更加可持續的經濟發展模式。進一步，國外學者探討了環保稅對宏觀經濟的影響，指出適當的環保稅可以減少環境污染并且能夠作為激勵機制，促使企業采取更清潔的技術或轉向污染較少的生產方式，從而推動產業經濟結構綠色發展[6]。

②征收環保稅能夠改變企業經營活動與消費者行為選擇，有利于保護環境與綠色創新。Sabina Silajdzic和Eldin Mehic[7]分析不同國家的環保稅，發現環保稅對于轉型國家中重污染產業的出口業績有著積極的促進作用，有利于提高其國際競爭力。與此同時，國內大多已有研究表明，環保稅能夠對企業的經營活動產生積極影響[8]，并且能夠通過研發資金的中介效應促進企業綠色創新活動。進一步，環保稅的激勵效應在非國有企業和大型企業中更為突出[9]。同時，隨著環境稅的實施，企業所生產的、與高排放相關的商品和服務的價格也會隨之提升，這種價格信號可能會引導消費者偏好更環保的商品和服務，從而間接支持了我國低碳經濟發展。但是，單純依靠環保稅不足以全面解決環境問題，應搭建綜合財稅政策體系，采取提供研發補貼和技術支持等多渠道幫助中小企業克服環保稅帶來的成本壓力，平衡短期成本與長期收益以促進企業綠色轉型。

由此可見，環保稅作為一種重要的環境經濟政策工具，不僅能夠促進宏觀經濟增長和產業結構調整，還能改變企業經營和消費者行為，推動微觀企業綠色創新和可持續發展。

3 綠色創新的相關研究

3.1 綠色創新的內涵與概念

1994年，Braun和Wield[10]最早提出綠色創新概念，將其定義為“減少環境污染以及原材料和能源使用的技術、工藝或產品的總稱”，而后國內學者又將其分為末端技術和污染預防技術兩個子系統[11]，并且根據其與環境匹配難易程度，又可分為末端治理技術、綠色工藝、綠色產品3個層次，并在此基礎上歷經了“響應導向—治理導向—目標導向—內容導向”的轉變，綠色創新的內涵愈發廣泛。

3.2 綠色創新的影響因素

綠色創新的影響因素可以大致分為外部因素和內部因素兩大類。外部因素主要包括政府的環境政策、社會公眾的綠色消費意識以及市場導向等。具體而言，一是“波特假說”認為恰當的環境規制可以促進技術創新、降低生產成本和提高產品品質，使其更具有市場競爭力；二是出于社會公眾綠色消費意識崛起，當綠色產品可以為消費者創造附加價值，實現消費者個人價值的提升，那么綠色產品的需求量則會大幅上漲，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激發企業綠色創新的積極性[12]；三是依據市場理論和技術擴散理論，市場在促進企業綠色創新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把握市場導向是推動企業綠色創新的必然要求，而且區域內綠色創新活動能夠對周邊區域經濟發展產生輻射作用[13]。作為企業進行綠色創新的重要驅動力，內部因素則涉及企業的資源投入、管理層的綠色理念以及員工的創新激勵等方面，現有研究主要從企業創新主體的視角出發，集中于綠色資源創新投入[14]、企業家精神[15]和內部激勵機制[16]等方面。企業需要不斷加大綠色技術研發的資金支持，培養具有前瞻性和責任感的企業家精神，建立健全的內部激勵體系，以確保綠色創新活動的有效開展。綠色創新不僅是應對環境挑戰的有效手段，也是企業獲得可持續競爭優勢的關鍵途徑。

4 環保稅與綠色創新的關系

4.1 環境保護稅對企業綠色創新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環境保護稅對企業綠色創新的正向影響主要通過3種途徑：擠出效應、倒逼效應、補償效應。劉金科和肖翊陽[17]以中國環境保護稅改革實施為自然實驗，研究發現環保稅改革促進了企業綠色創新活動，且企業綠色創新對其他創新具有擠出作用。王性玉和趙輝[18]探究了環保稅改革對企業綠色增長的作用機制，發現環保稅改革顯著促進了企業綠色發展，并存在地區差異化的綠色“涓滴效應”。除此以外，畢茜和于連超[19]從創新投入和專利產出不同緯度進行實證，結果發現環保稅能夠顯著提高企業綠色創新投資水平，但具有一定的滯后性特征。劉海英和郭文琪[20]也認為環保稅與研發補貼形成的政策組合能夠有效影響企業綠色生產技術創新情況。

4.2 環境保護稅對企業綠色創新有顯著的負向影響

負向影響認為環境規制政策會對企業的研發投入產生擠出效應，從而抑制企業綠色技術創新，且政策具有滯后性[21]。劉樑等[22]通過探究環保稅、環保投資與企業綠色創新三者之間的關系以及相應的作用機制，發現環保稅會抑制我國化工企業綠色技術創新，但通過提高企業環保投資比例能夠有效減弱抑制作用。但是，王鳳祥等[23]將民間投資這一因素納入研究過程，最終得出環境規制政策在一定程度上也會阻礙企業綠色創新這一結論。

4.3 環境保護稅與企業綠色創新整體呈現非線性關系

李香菊等[24]利用動態空間計量模型，實證分析發現環境規制強度與企業綠色技術創新之間呈現倒“U”型關系，即當環保稅強度增加到某一值之后，綠色創新水平反而呈降低的趨勢。王珍愚等[25]運用系統GMM估計方法，研究得出環境稅等規制措施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效應具有先抑后揚的倒“U”型特征。甄美榮和江曉壯[26]通過構建固定效應回歸模型實證研究發現，企業綠色產品創新隨著環境稅的增加呈現先激勵后抑制的特征，但是對于企業綠色工藝創新的影響則是先抑制后促進的特征。由此可見，環境保護稅對企業綠色創新的影響是復雜多變的，既有可能帶來正面的激勵作用，也可能因為增加了企業的成本負擔而產生負面效果，或者由于外部環境變化而發揮不同的作用效果。因此，在完善環境保護政策時，需要綜合考慮各種因素的影響，如行業特性、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等，采取更加靈活和精準的政策措施。除此之外，政府可以通過提供財政補貼、稅收優惠等手段，幫助企業克服初期的成本障礙，激發其進行綠色創新的積極性。另外，基于社會層面，進一步提升環保知識普及程度和技術創新支持力度，也是推動企業綠色轉型不可或缺的一環。

5 文獻述評

綜上所述，目前學界對于環保稅對企業綠色創新的影響效果暫未得到統一結論，我國關于環保稅的研究目前主要從宏觀經濟政策與微觀企業影響兩方面展開；現有企業綠色創新更多是以技術創新為主要研究方向。環保稅作為一種重要的政策工具，在促進企業進行綠色技術創新方面發揮了顯著作用。然而，盡管多數研究指出環保稅能夠激勵企業減少污染并增加對清潔技術的投資，但其效果在不同行業、不同規模的企業之間存在差異。此外，也有研究表明，在缺乏相應支持機制的情況下，過高的稅率可能會對企業造成沉重負擔，抑制中小企業創新研發活動的積極性和長期發展能力。因此，為更有效地利用環保稅來推動綠色創新，政策制定者需要根據行業的具體情況采取靈活稅收機制，為致力于環境友好型技術開發的中小型企業提供稅收減免或補貼等支持措施，以構建一個有利于綠色經濟可持續發展的良性社會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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