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戲骨

已是盛夏時節，但這里卻不似北京那般酷熱。漫步于古鎮街頭，各色花兒競相開放，我不禁沉醉其中。

這時，一名年邁的婦女吸引了我的注意。她穿著黑白相間的民族服飾，與這古色古香的街道相映成趣。她看上去五六十歲的樣子，身材瘦小，背有些佝僂，飽經歲月洗禮的臉上溝壑縱橫，背上背著一個小孩，一手抱著幾束鮮花，一手拉著一個小孩，向路人兜售花朵。或許是看老婦人生活不易，來往的行人紛紛買下鮮花，婦人的臉上也因此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我不禁因這人與人之間的互相“成全”而心生暖意。

突然，那老婦人好像發覺了我的目光，便朝著她的下個“目標”走來。那個小孩看上去六七歲的樣子，他拿起一束繡球花遞給我道：“姐姐，買一束吧！”看著他期盼的眼神，我剛準備付款，卻轉念一想：自己不會養花，買了過不了多久也得死掉，便委婉地拒絕了。誰知下一秒，他竟將花“嗖”地一下塞入我懷里，隨即退出一米之外，還不斷地央求著：“姐姐，買了吧，買了吧……你看我和奶奶多么不容易呀，對你來說，20塊錢可不算什么！”說著，眼里竟涌出豆大的淚珠，可謂“真情流露”。

越來越多的人聞聲趕來，我不愿理會他們，把花放在地上，轉身便要離開。見計劃失敗，這位“老戲骨”終于露出了“真面目”，她如猛虎撲食般抓住我的手，“苦口婆心”地勸道：“小姑娘啊，你得有同情心，我們家都好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我暗自思忖：完了，看來是碰到無賴了。我輕輕抽出手，她便順勢坐在地上，雙手撐腰，眉頭“痛”得擰成了一股繩，還不忘配合著說幾句“臺詞”來展現演技的高超。但她明顯不想跟我耗，為了促使目標盡快實現，還在利用自己的善良形象表示給點錢讓自己去看病就行。

對她抱有最后一絲同情心的我，此刻的忍耐也已到達了極限。這時，有人高喊：“警察來了！”話音未落，那位“老戲骨”頓時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來，上演了一出“川劇變臉”：“都是誤會呀，我們就是在商量價格，您聽我解釋……”趁大家不注意，她拉起“同伙”撒腿就跑，那速度，飛人來了恐怕都要稱贊幾句。

只可惜，為時已晚，“老戲骨”就這樣被警察“繳獲”了。她邊走邊沖著我喊道：“小姑娘，你幫我解釋解釋啊！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呀！”

【北京市懷柔區第三中學】

點評

小作者以夸張的筆法漫畫式地描繪了老婦人的肖像，并用對比的手法將老婦人的形象刻畫得立體且豐滿。從最初兜售鮮花的客人紛紛照顧生意時的得意，到“我”拒絕買花后，她強買強賣、碰瓷倒地的丑惡、無恥，再到在警察面前的無辜，一個人何以有這么多副面孔？我們對其唾罵的同時，不得不感嘆小作者諷刺技藝的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