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外之象，文人畫開新篇

蘇軾（1037～1101），字子瞻，號東坡居士，眉山（今四川省眉山市）人。26歲他進入官場，但仕途并不順暢，忽沉忽浮，忽悲忽喜。縱觀其一生，蘇軾是一個才華橫溢、胸懷正義、不拘俗禮的才子文人。

蘇軾雖然仕途不暢，但對于繪畫做出了極為重要的貢獻：為文人畫奠定了理論基礎。

相傳北宋熙寧十年，蘇東坡被貶官為徐州太守。這一年，徐州因黃河泛濫而受災。洪水退去后，蘇東坡來到蕭縣的圣泉寺敬香。眼前的景象卻令蘇東坡大惑不解，他問老和尚：“為何這場大水絲毫沒有淹到地勢低洼的圣泉寺？”老和尚說：“這怪石和枯木是建寺時留下的避水龍頭，每次發大水都有神物保佑，故本寺從未受過水災。”蘇東坡將信將疑，于是親手繪制了《枯木怪石圖》，掛在徐州城南的黃樓上。據說自那以后，受神圖保佑，徐州城再無水災。

古木拙而勁，疏竹老而活

《枯木怪石圖》畫中繪有一枝枯木，扭曲掙扎的身軀，顯示出無窮的活力，氣勢雄健。樹腳下有一怪石，既怪又丑，似快速旋轉，顯現出此石頑強的生命力。石后繪有數枝焦墨細竹，給人以希望之感，頗富野趣。樹下小土坡上，有衰草在風中抖動。畫面構圖簡潔，不著過多筆墨，卻頗具神韻。蘇軾直抒胸臆，那怪石，筆意盤曲，好像凝聚著一團耿耿不平之氣。那古木，扭曲盤結，掙扎向上，好像沖天的浩然之氣。

《枯木怪石圖》一反皇家畫院尊崇的追求細節真實的審美標準，開創了追求筆墨意趣的新風尚，自此文人畫越來越成為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在中國繪畫發展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在2018年佳士得香港秋季拍賣中，《枯木怪石圖》以4.636億港元落槌，在當時成為僅次于北宋詩人黃庭堅《砥柱銘》的中國古代書畫拍賣第二高價。

觀文人畫，如閱天下馬，取其意氣所到

中國傳統繪畫在宋代出現了兩種潮流，一種是院體畫，出自畫院畫家之手，風格精微工細、華貴富麗，反映統治者的審美標準；另一種是文人畫，最早由蘇軾提出，由文人士大夫創作，風格“逸筆草草，不求形似”，是文人抒發胸臆的作品。宋代大興科舉，大批出身平凡的士人通過科舉進入官場。在審美上，他們既不認同王室貴族的精細富貴，又不認同民間的粗野俗氣，于是產生了文人抒發情感的獨特風格——文人畫。文人畫喜愛表現梅蘭竹菊，形式上追求詩書畫印四位一體。宋代文人讓色彩褪淡，讓繪畫解放，得意忘形，空白的紙上只剩下筆的遒勁和墨的游移，繪畫內心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