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榮臻和鄧小平的戰(zhàn)友情

聶榮臻和鄧小平相識于旅法歲月，在長期的革命、建設和改革進程中，他們跨越七十載的戰(zhàn)友情歷久彌堅，始終不改。鄧小平私下習慣稱聶榮臻為老兄，聶榮臻則稱他小平，兩人之間這樣親切的稱呼，一輩子都沒改過。鄧小平晚年，孩子們曾問他：“這一輩子，您和誰的關系最親近？”鄧小平回答說：“周總理。當然，還有你李伯伯、聶伯伯。”李伯伯指的是李富春，聶伯伯則指的就是聶榮臻。

旅法歲月結(jié)友情

聶榮臻和鄧小平相識是在20世紀20年代的旅歐勤工儉學時期。1920年10月，16歲的鄧小平（當時名叫鄧希賢）赴歐勤工儉學，踏上了法蘭西的土地。在巴黎華僑協(xié)社，前來歡迎鄧小平一行的人群中，就有一年前去法勤工儉學的四川同鄉(xiāng)聶榮臻。由于先到法國，聶榮臻又比鄧小平大5歲，鄧小平就尊稱他為老兄。從那時起，這兩位四川同鄉(xiāng)結(jié)下了長達七十余載的革命友誼。

在法期間，聶榮臻和鄧小平在惡劣的環(huán)境中一面勤工儉學，爭取學習和生存的權(quán)利；一面積極參加反對北洋政府向法國政府秘密借款的“拒款運動”。隨后，聶榮臻一度到比利時學習。1922年6月，由周恩來、趙世炎等人發(fā)起組織的“旅歐中國少年共產(chǎn)黨”（后改名“旅歐中國共產(chǎn)主義青年團”）成立后，聶榮臻、鄧小平等一批進步學生也先后加入。

在旅歐中國共產(chǎn)主義青年團執(zhí)委會工作期間，鄧小平參與機關刊物《少年》（后改名《赤光》）的編輯工作，因工作出色被譽為“油印博士”；而聶榮臻則擔任執(zhí)委會委員、訓練部副主任。他們白天在工廠做工，利用晚上和節(jié)假日從事團的活動。聶榮臻和鄧小平等在周恩來的領導下，在勤工儉學學生和華工中積極宣傳馬克思主義，采取當面辯論等形式，同無政府主義、國家主義派、國民黨右派等形形色色的反馬克思主義思潮進行斗爭，爭取了大批青年轉(zhuǎn)到信仰馬克思主義的行列中來。

1924年2月5日，中國農(nóng)歷正月初一，聶榮臻與周恩來、李富春、鄧小平相約一起去瞻仰著名的“巴黎公社社員墻”。他們站在“社員墻”前，神情肅穆。周恩來年齡最大，率先舉起右拳莊嚴宣誓：“我認定的主義，一定是不變的了！”接著，聶榮臻舉起右拳說：“我為自己終于找到馬克思列寧主義而由衷高興。我要一輩子信仰、堅持、捍衛(wèi)馬克思列寧主義！”隨后，李富春、鄧小平也進行了宣誓。在后來漫長的歲月里，他們始終銘記并踐行著自己的誓言。

此后，聶榮臻和鄧小平先后被黨組織派到蘇聯(lián)學習，又先后回到國內(nèi)。蔣介石發(fā)動反革命政變后，在西安中山軍事學校工作的鄧小平被馮玉祥“禮送”出境。6月底，鄧小平來到武漢，向中共中央軍事部匯報工作。經(jīng)在中央軍事部工作的聶榮臻介紹，鄧小平被分配到中共中央機關擔任秘書工作。

戰(zhàn)爭歲月情意深

大革命失敗后，聶榮臻參與領導了南昌起義和廣州起義。1929年八九月間，鄧小平受中共中央派遣，去廣西領導發(fā)動百色起義，途經(jīng)香港。此時，廣西地下黨組織隸屬中共廣東省委領導。在港期間，鄧小平聽取了中共廣東省委軍委書記聶榮臻關于廣西情況的介紹，對廣西黨組織的情況及政治局勢有了初步了解。他們還在一起商議在廣西開展工作的計劃。那天，聶榮臻夫人張瑞華專門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款待鄧小平。老友他鄉(xiāng)重逢，他們聊得十分高興，吃得也很開心。為了招待鄧小平，這一餐就用去了聶榮臻夫婦半個月的伙食費。

由于白色恐怖，聶榮臻、鄧小平先后轉(zhuǎn)移到中央蘇區(qū)工作。臨時中央遷到中央蘇區(qū)后，全面推行“左”傾路線，鄧小平遭到“無情打擊”，被打成所謂的“毛派”頭子并撤職。長征期間，在毛兒蓋，鄧小平從中共中央秘書長調(diào)任紅一軍團政治部宣傳部長。紅一軍團政治委員聶榮臻得知此消息后，當即表示歡迎鄧小平到紅一軍團工作。鄧小平在紅一軍團的宣傳工作干得非常出色，聶榮臻十分滿意。

1936年底，時任紅一軍團政治部副主任的鄧小平在甘肅慶陽得了非常嚴重的傷寒，昏迷不醒，生命垂危。聶榮臻得知后，心里非常著急。此時恰逢東北軍和陜北紅軍建立統(tǒng)一戰(zhàn)線，張學良給紅軍送來兩卡車慰問品，其中有一些罐裝煉乳。聶榮臻聞訊當即決定，為了搶救病重的鄧小平，將這些煉乳全部留給他用。正是靠著這些煉乳，才挽救了鄧小平垂危的生命。

1937年7月7日，全民族抗戰(zhàn)爆發(fā)。陜北紅軍主力改編為八路軍，鄧小平任八路軍政治部副主任。鄧小平堅決執(zhí)行毛澤東制定的以五臺山為中心，建立抗日根據(jù)地的戰(zhàn)略方針，不失時機地把115師副師長聶榮臻和晉察冀省委幾位領導同志找來談話，講明形勢及任務，迅速地派他們到新的工作崗位開展工作。經(jīng)鄧小平介紹，聶榮臻同閻錫山委任的山西第一行政公署主任兼五臺縣縣長宋劭文認識，宋實際上是中共地下黨員。鄧小平要求宋劭文此后直接歸聶榮臻領導。宋劭文后任晉察冀邊區(qū)行政委員會主任，為晉察冀根據(jù)地的創(chuàng)立作出了很大的貢獻。

在此后的抗戰(zhàn)歲月，鄧小平與聶榮臻還多次并肩作戰(zhàn)。1939年底至1940年初，國民黨發(fā)起了第一次反共高潮，聶榮臻率晉察冀軍區(qū)主力一部組成的八路軍南下支隊前往山西武鄉(xiāng)王家峪八路軍總部，和劉伯承、鄧小平的129師部隊積極配合，粉碎了國民黨在華北發(fā)動的第一次反共高潮。此時，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多田駿制定“囚籠”政策來對付華北八路軍。八路軍總部曾多次召集會議，商討破解“囚籠”的對策。1940年夏，八路軍副總司令彭德懷決心以正太鐵路為重點，進行交通總破襲戰(zhàn)，來反擊多田駿的“囚籠”政策。聶榮臻領導的晉察冀軍區(qū)部隊和劉伯承、鄧小平領導的129師等部隊密切配合，取得了百團大戰(zhàn)的勝利。1945年6月，聶榮臻和鄧小平一起在延安參加了中共七屆一中全會，并迎來了抗日戰(zhàn)爭的最后勝利。

解放戰(zhàn)爭時期，在毛澤東和黨中央的正確指揮下，解放戰(zhàn)爭節(jié)節(jié)勝利。1949年3月，聶榮臻、鄧小平前往西柏坡，一起參加了具有歷史意義的中共七屆二中全會。全國勝利在即，老戰(zhàn)友見面分外高興，聶榮臻和鄧小平、賀龍等相約一起合影，留下了難忘的回憶。10月1日，他們還一同登上天安門城樓，目睹了開國大典的盛況。

和平歲月情意濃

1952年夏，鄧小平從中共西南局調(diào)任中央，被任命為政務院副總理。正好，他被安排住在時任解放軍代總參謀長的聶榮臻家隔壁。那是在景山東北角的一個胡同，一道不高的圍墻開有一扇小門，打開小門兩家就成了一家。聶榮臻和鄧小平，兩個四川老鄉(xiāng)，兩個親如兄弟的老戰(zhàn)友比鄰而居，來往就更加頻繁了。

這一時期，晚飯后，只要有時間，聶榮臻夫婦總要和鄧小平夫婦一起去散步。在附近的北海公園和景山公園，時常留下了他們輕快的腳步和歡樂的笑聲。當時，鄧小平的小女兒毛毛和小兒子飛飛剛上幼兒園，經(jīng)常是放學后，便一頭鉆進聶伯伯家的院子，游戲玩耍。聶榮臻夫婦只有一個女兒聶力，已經(jīng)成年了，他們非常喜歡小孩子。只要毛毛和飛飛一去，張媽媽就高興地又是拿糖，又是拿水果。在孩子們心里，也把聶伯伯和張媽媽看成和自己的爸爸媽媽一樣。聶榮臻十分喜愛打網(wǎng)球，為此在院子里，整出一個網(wǎng)球場。聶榮臻經(jīng)常與工作人員揮拍運動，鄧小平不時也加入他們鍛煉的行列。有時逢節(jié)假日，聶榮臻還會約上鄧小平一家或是賀龍、羅榮桓等人到長城或十三陵等地郊游、爬山。

新中國成立初期，聶榮臻一直負責軍隊方面的工作。1956年中共八大后，中央開始重新考慮一些領導人的分工問題。10月，鄧小平總書記來到聶榮臻的家中，就分工問題征求其意見。面對鄧小平代表中央給他的三個選擇：一是接替陳毅副總理分管的科學技術工作，陳毅專搞外交工作；二是還回去當北京市長，彭真工作太忙，中央想讓他免兼北京市長；三是繼續(xù)主管軍工生產(chǎn)和軍隊裝備工作。聶榮臻表示：“市長這個官我不想當，對科學技術工作我倒很有興趣。”“軍工生產(chǎn)和軍隊裝備工作與科學技術有密切聯(lián)系，可能的話，將來兼顧也可以。但是，還是請中央決定。”于是，他選擇了接管全國科技工作。在擔任中央總書記期間，鄧小平十分關心新中國科技事業(yè)的發(fā)展，對聶榮臻直接組織領導的“兩彈一星”工程給予了大力支持。

1957年，鄧小平一家搬進了中南海，但兩家人的來往依然十分密切。鄧小平常常帶著全家去聶榮臻家吃飯，尤其喜歡吃他家做的四川特色小吃“豆花”。鄧小平說，聶榮臻家做的豆花最地道。孩子們也不見外，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提出想去聶伯伯家“打一次秋風”。聶榮臻家平時人少比較清靜，鄧小平家小孩多，一去就會熱鬧一場。

20世紀60年代初，聶榮臻的女兒聶力結(jié)婚了，不久生了一個乖巧的小女兒，取名叫菲菲。在北戴河的夏天，鄧小平夫婦帶著孩子們?nèi)ヂ櫂s臻住地玩，大家圍著搖籃中的小菲菲一個勁兒地看，不時逗她玩。聶榮臻和鄧小平看著這孫輩中的第一個孩子，臉上洋溢著開心而慈愛的笑容。

“文革”歲月情牽掛

“文革”爆發(fā)后，鄧小平受到?jīng)_擊。10月，中央召開工作會議，再次批判以劉少奇、鄧小平為代表的“資產(chǎn)階級反動路線”。不久，聶榮臻的一位老部下，寫了一篇批評鄧小平的文章，前來征求聶榮臻的意見。聶榮臻看過稿子后就說：“你的這篇稿子調(diào)子太高了，我跟不上，不能予以附和。

1973年春，鄧小平結(jié)束了在江西的下放歲月回京。3月底，他帶著夫人卓琳一起去探望聶榮臻夫婦。聶榮臻的秘書一看到鄧小平，十分吃驚，因為當時鄧小平回京還只是在極小范圍內(nèi)知曉。他急忙去喊聶榮臻夫婦出來迎接。兩雙手緊緊地握到一起。而此時，張瑞華和卓琳兩人抱在一起，輕輕地啜泣起來。自從鄧小平一家去到江西，他們兩家人已經(jīng)多年未見了。現(xiàn)在重逢自然是高興得不行，他們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不久，聶榮臻對夫人說：“小平全家從江西回來了，我們請他們周末來吃豆花吧。”張瑞華說：“好啊。”4月1日，是一個星期天，鄧小平夫婦攜孩子們來到了聶榮臻家，老人開心地說笑，孩子們嘰嘰喳喳到處跑。那天，鄧小平一家在聶家玩得十分開心。鄧小平的繼母夏伯根年齡大了，腿腳不好來不了。在鄧小平他們臨走之前，聶榮臻叫人用小盆打一盆豆花，給鄧家老奶奶帶回去吃。

1974年春天，鄧小平率中國代表團赴紐約出席聯(lián)合國大會第六次特別會議，取道巴黎回國時，在中國駐法大使館住了幾天。他委托大使館工作人員，買了200個牛角面包和一些奶酪，回國后分送給周恩來、李富春和聶榮臻等在法國時的老戰(zhàn)友。聶榮臻接到送來的禮物后，感慨不已。

1975年初，鄧小平出任中共中央副主席、國務院副總理、中央軍委副主席兼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接替周恩來主持中央日常工作。不久，他大刀闊斧地開展了整頓經(jīng)濟等各項工作，聶榮臻也為之高興，多次說“小平了不得”。不過隨著周恩來的病情加重，“四人幫”一伙加快了奪權(quán)步伐，鄧小平再次陷入困境。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有的人擔心受到牽連，開始躲著鄧小平。聶榮臻知道后，就批評道：“小平同志還兼總長呢，中央沒有免去他的職務，為什么不向他請示匯報工作？”隨即，當時還擔任中央軍委常委的他召集了空軍領導班子談話，明確要求：“全軍要集中統(tǒng)一，總的聽毛主席的，具體的還是要聽現(xiàn)在主持中央和軍委日常工作的葉劍英、鄧小平副主席的指揮。總參謀部是執(zhí)行軍委意圖的全軍的統(tǒng)帥部，空軍要聽從總參的指揮。”

1976年初，鄧小平處境最為艱難，聶榮臻更加牽掛他。1月10日，聶榮臻到北京醫(yī)院向周恩來的遺體告別后，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告訴隨行人員，要去看看小平啥情況。車子開到當時住在東交民巷的鄧小平的家里。鄧家的工作人員說：首長外出了。當聶榮臻確認鄧小平是到人民大會堂開會去了，才放心離開。

不久，農(nóng)歷春節(jié)到來之際，聶榮臻吩咐女兒聶力代表他和張瑞華，給鄧小平家里打電話，給他們?nèi)野菽辏瑔柡蛩麄內(nèi)液茫⑶姨匾鈬诟馈耙∑奖Ｖ厣眢w”。鄧小平聽到傳達的聶榮臻囑托后，不禁深受感動。

改革歲月情更堅

“文革”結(jié)束后，鄧小平因病在解放軍三0一醫(yī)院就診。不久，聶榮臻到醫(yī)院看望老戰(zhàn)友，表達了希望他早日出來工作的強烈愿望。他還讓管理員買個大西瓜抱去，說大西瓜利尿，對緩解病情有好處。隨后，聶榮臻找到葉劍英，提出請鄧小平出來工作的事。葉劍英完全贊同他的想法。

1978年12月，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隨后形成了以鄧小平為核心的黨的第二代中央領導集體。聶榮臻作為中央軍委副主席之一，他們在工作中相互支持。1979年6月，鄧小平找聶榮臻談話，讓他負責牽頭調(diào)整配備新一屆解放軍各總部、軍兵種、大軍區(qū)的領導班子。聶榮臻不負重托，圓滿完成鄧小平交代的任務。

1979年10月，黨中央決定成立中央科學研究協(xié)調(diào)委員會，希望聶榮臻擔任委員會的書記。聶榮臻當時正在病中，身體不大好，但他還是抱病承擔了中央安排的工作。12月6日，聶榮臻給鄧小平寫信，反映科研協(xié)調(diào)方面的情況。信中說：現(xiàn)在科研系統(tǒng)分散主義嚴重，有些單位單干慣了，總想自成體系，萬事不求人，搞小而全，大而全，重復、浪費很大，把力量分散了，結(jié)果誰也干不成……兩天后，鄧小平批示：“我完全贊成你的意見，會有麻煩，不能顧慮太多，一經(jīng)決定，堅決貫徹執(zhí)行，一切請你下決心。”那段時間，聶榮臻多次召集國家科委、國防科委、國防工辦、中國科學院等單位的領導開會，做了大量協(xié)調(diào)工作。

20世紀80年代，鄧小平主持中央軍委工作期間，根據(jù)國際國內(nèi)形勢和軍隊建設的實際需要，人民解放軍先后進行了三次較大規(guī)模的裁軍，軍隊員額由603萬人下降到305萬人，對軍隊和國防建設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聶榮臻作為中央軍委副主席，完全支持和擁護鄧小平開創(chuàng)的中國特色精兵之路。

中共十三大之前，1986年夏，為了進一步加快干部隊伍年輕化進程，中央內(nèi)部提出老同志在十三大上全部退下來的方案，鄧小平也表示：十三大上，他也全退。但此事關系重大，受中央委托，中顧委副主任王震來到聶榮臻家征求意見。沉思半晌后，聶榮臻針對鄧小平的任職，鄭重地說：“我認為，現(xiàn)在是過渡時期，小平可以不參加常委會。但全退了，不當軍委主席，一旦有事怎么號令全軍。只有他鎮(zhèn)得住，他在軍隊就不會有問題。所以，我建議小平還不能全退。”中央經(jīng)過認真研究后，給聶榮臻送來鄧小平的反饋“這個聶老總，考慮得真周到，就這么辦吧”。于是，在中共十三大上，鄧小平“半退”，即退出黨的中央委員會，保留中央軍委主席一職。

聶榮臻和鄧小平從第一線退下來以后，一直還保持著良好的關系。晚年的鄧小平平時不大外出，也極少到別人家串門，但他有時還要到聶榮臻家走動看望。1990年10月15日，已經(jīng)是86歲高齡的鄧小平親自到聶榮臻家里，兩人在一起促膝交談。談話中，鄧小平還風趣地說：“過了90就是勝利！”那一年聶榮臻已經(jīng)91歲了，應該說是勝利了。

1991年12月29日，是聶榮臻92歲生日，也是他生前最后一個生日。受鄧小平委托，卓琳帶著家里的晚輩們到聶榮臻家中，為他慶祝生日。毛毛還專門準備了一束鮮花，親自送到了聶伯伯的房間里。纏繞著鮮花的絲帶上寫著：“祝榮臻同志健康長壽！鄧小平、卓琳率全家。”看到這些，聶榮臻有些激動，他拉著站在自己身旁的毛毛，動情地說：“一晃，我和你爸爸認識已經(jīng)有72年了……”

聶榮臻晚年有個習慣，每天要聽秘書讀文件、讀報。他十分關心鄧小平開創(chuàng)的經(jīng)濟特區(qū)的建設，當時一些人對辦特區(qū)有不同意見，每當聽到有關特區(qū)的好消息，他總是非常高興。聶榮臻遺憾自己年事已高，身體健康狀況不好，常說要是身體好，一定要到特區(qū)去走一走，看一看那里的大好形勢。

1992年初的一天，聶榮臻聽秘書讀鄧小平視察南方時的重要講話。他深有感觸地說：“小平同志了不起，這個講話對中國的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事業(yè)有著重大而深遠的意義。按照小平同志的思想搞下去，我國的改革開放就會有更大的發(fā)展。”5月14日，聶榮臻在北京逝世，享年93歲，是最后一位去世的開國元帥，也永遠留下了他和鄧小平的友誼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