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稿日期:2023-09-26" 修回日期:2023-11-21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重點項目(71732002);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基金項目(71902084);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基金項目(23YJA630042)
作者簡介:李嘉(1982—),女,浙江永康人,博士,南京大學商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組織行為、創業與創新;李紅旭(1999—),女,四川雅安人,南京大學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組織行為、創業與創新;胡丹丹(1984—),女,安徽銅陵人,南京大學蘇州校區黨群團工作辦公室副教授,研究方向為戰略管理。
摘" 要:企業牽頭引領聯盟合作創新是國家發展所需、企業立身之本。在此背景下,基于協同創新理論,利用584份CEO與CTO填寫的問卷數據進行分析,揭示關系治理能力對聯盟知識轉移的影響,并探討目標協同的中介作用和環境動態性的調節作用。結果發現:關系治理能力與聯盟伙伴目標協同正向影響知識轉移;聯盟伙伴目標協同在關系治理能力與知識轉移之間具有顯著中介作用;環境動態性是重要的情境變量,能夠正向調節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與知識轉移關系。
關鍵詞:關系治理能力;知識轉移;協同創新理論;聯盟伙伴目標協同;環境動態性
DOI:10.6049/kjjbydc.2023090785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中圖分類號:F27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348(2024)14-0093-09
0" 引言
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突飛猛進,科技創新速度顯著加快。2020年企業家座談會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 “要勇于創新,做創新發展的探索者、組織者、引領者,勇于推動生產組織創新、技術創新、市場創新,重視技術研發和人力資本投入,有效調動員工創造力,努力把企業打造成為強大的創新主體”[1]。2021年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科學技術進步法》明確要求,促進科技成果轉化,鼓勵科學技術研究開發機構、高等學校、科學技術社會團體、企業和科學技術人員等各類創新主體開展國際科學技術合作與交流,積極參與科學研究活動,促進國際科學技術資源開放流動,形成高水平的科技開放合作格局,推動世界科學技術進步。由此可見,企業與其他聯盟伙伴建立協同合作機制,共同促進資源互換,有效推進創新成果研發與轉化,是我國科技、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重要方略[2]。在此情境下,研究企業如何發揮創新主體能動性,協調各方建立良好關系,促進資源互補與協同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在合作創新背景下,企業亟需構建關系治理能力,即與合作伙伴建立良好關系并實施柔性管理,消除關系缺陷(如不信任和機會主義),促進多方資源共享的能力[3]。關系治理能力不僅是合作創新背景下企業創新精神的一種體現,同時也是聯盟治理能力的重要形式[4]。關系治理能力的提出源于對關系治理議題的關注,一般認為合作創新過程中關系治理能力越強,治理效果越顯著。企業進行關系治理的目的在于通過一系列非正式人際關系與協調機制,加強關系規范和相互信任,促成目標達成和決策預期一致,防范和減少合作中的機會主義及風險,促進合作方更愿意分享資源和信息。現有研究表明,外部知識是組織創新發展的關鍵資源[5],能夠從根本上促進合作創新[6],因此企業非常重視外部知識轉移。大量研究發現,關系治理有助于企業知識轉移[7-8],通過人員接觸、技術轉移、專利轉讓等方式實現知識流動與共享,為企業夯實關鍵資源基礎[9],促進知識創造與創新成果轉化[10]。通過上述分析不難看出,已有研究主要探討關系治理對企業間知識轉移的影響,對關系治理能力與企業間知識轉移關系的探析鮮有涉及。關系治理能力是聯盟組合管理能力的一個維度,即增強互動,促進企業與聯盟成員加強合作的能力[3]。因此,從企業自身能力構建角度出發,研究關系治理能力對聯盟企業間知識轉移行為的影響,能夠更好地體現創新主體能動性和關系治理水平,揭示企業聯盟構建與運行的具體機理。
本研究旨在探討合作創新背景下,關系治理能力對知識轉移的影響路徑及邊界條件。協同創新理論認為,協同創新的核心動力在于通過達成共同目標,促進價值共創[10]。企業在合作創新活動中,通過一系列管理手段協調社會關系,靈活處理沖突,形成共同的創新目標,進而推動知識創新產出與成果轉化。其中,目標協同發揮關鍵作用,通過促使各方利益和興趣點趨于一致或者相互兼容,實現成員優勢互補(趙岑等,2010),為聯盟合作明確任務、錨定方向。同時,目標一致性是各方合作基礎和前提條件[10]。若各方存在利益沖突,即使關系較好,合作過程也會困難重重,或者造成很多顯性或隱性知識被隱瞞。如果各方利益趨于一致,即使之前無合作,雙方也會隨著合作進程推進和信任關系加深,促進知識轉移活動順利進行。然而,聯盟合作目標并非一開始便能達成一致或者相互兼容,需要基于良好的合作關系,在互動中不斷加強溝通、提升包容性,進而達成基本戰略的一致性,實現各方利益最大化。因此,本研究基于協同創新理論,結合驅動邏輯,引入聯盟伙伴目標協同作為中介變量,試圖從新視角打開關系治理能力與知識轉移間的作用“黑箱”。與此同時,考慮到協同創新系統具有動態性(陳勁等,2012),即合作創新過程中知識互動不可避免地會受到環境動態性的影響。如環境動態性可能會影響合作者知識共享意愿,從而對知識轉移活動產生影響;當市場需求和環境變化較大時,擁有一致性或兼容性目標的聯盟伙伴為規避風險、提高競爭力,會更加積極主動地獲取和分享知識以促進創新。因此,本研究引入環境動態性作為調節變量,以探究聯盟伙伴目標協同影響知識轉移的邊界條件。
本研究的實踐意義在于提倡企業在合作創新背景下積極利用關系治理能力,借助關系策略和沖突協調機制,促使聯盟伙伴目標達成一致或相互兼容,共同促進知識轉移。同時,鼓勵企業敏銳觀察環境變化,進而采取相應措施。此外,政府應出臺相應政策,建立協同創新平臺以助力合作創新。
本研究的理論貢獻主要包括3個方面:首先,區別于現有僅關注關系治理對聯盟企業間知識轉移影響的研究,本文基于合作創新背景,從關系治理能力角度,強調企業發揮創新主體能動性,利用關系治理促進知識流動與轉移。其次,基于協同創新理論,從驅動邏輯角度探討聯盟伙伴目標協同的中介作用,提出企業利用關系治理能力協調聯盟伙伴之間的利益分歧,促進聯盟伙伴目標協同,進而有利于聯盟企業間知識轉移。最后,分析合作創新動態環境因素的影響,探討并揭示環境動態性在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與知識轉移間的調節作用,進一步豐富企業合作創新研究。
1" 理論基礎與研究假設
1.1" 協同創新理論
協同創新理論最早可追溯到20世紀中葉。Ansoff[11]首先在企業經營戰略中提出“協同”概念;Haken[12]系統地論述了協同理論,強調其是各子系統通過協同合作形成有序統一的過程。在此基礎上,Gloor(2006)提出協同創新概念,是指多元主體通過深入合作實現共同目標。為促進科技發展、資源共享,學者們不斷開展協同創新內涵、體系、機制等理論研究以及產學研相結合的一系列實踐活動。
協同創新理論認為,在政府與其它平臺的大力支持及倡導下,企業作為協同創新主體需要充分發揮積極性和創造性,對各方資源進行優化或重組,通過整合內外部創新要素,與其它組織形成利益共享、風險共擔的聯盟,共同創造新價值并滿足核心競爭力構建的新需求[13]。協同創新強調主體間優勢互補與風險共擔[14],要求企業與其它企業、科研院所、高校、中介服務機構等共同合作,在尋求外部差異化、互補型資源的同時,發揮主體精神,建立長期、緊密的合作關系,促進重大創新實現[15]。在合作創新過程中,企業通過關系治理,促進各參與方在知識、資源等方面有效匹配,進而實現知識內化或重組,推動創新發展[10]。同時,由于不同創新主體存在既定目標與利益的差異,在合作過程中可能存在分歧甚至對立,從而導致知識隱藏、泄漏甚至矛盾沖突[16]。若沖突較大,則不利于創新資源協調、匹配和整合,從而不利于合作創新[15]。因此,作為創新聯盟主體的企業為了實現協同創新,避免由目標、利益不一致引發機會主義和關系沖突,需主動發揮關系治理能力,減少沖突,促進聯盟伙伴協同[17]。
聯盟協同創新的本質是實現知識轉移與增值,促使企業與其它機構之間形成戰略協同、知識協同和組織協同[13]。在協同創新過程中,首先是挑選出能夠初步達成戰略共識的聯盟伙伴。其次,在具體的合作過程中由于各方在價值觀與組織文化方面存在差異,尤其是利潤導向的經濟活動與學術導向的科研活動之間存在顯著差異,容易引起分歧或對立,因此需要創新活動主導方發揮協調與治理能力,促進聯盟結成緊密合作關系,達成具體的戰略認同。同時,協同創新也是一個不斷追求知識協同的過程。知識協同主要體現為聯盟成員充分溝通、共同搭建知識平臺、尊重合作者知識產權等(何郁冰,2012)。此外,組織協同是聯盟協同創新的組織保障。近年來全球大力推動技術創新聯盟,采取基于協同的并行或網絡化模式,促進科技研發。
1.2" 研究假設
1.2.1" 關系治理能力與知識轉移
關系治理能力是企業通過建立非正式規則和流程對聯盟組織進行柔性管理的能力[3]。關系治理能力強,通常有益于合作成員建立緊密關系。合作關系會影響聯盟成員行為及態度,企業關系治理能力越強,成員關系越緊密,越有利于聯盟間知識轉移水平提升以及資源分享[18]。同時,關系緊密的聯盟成員基于信任和依賴,往往易產生利他主義動機,愿意將資源分享給合作伙伴。
本研究采用Simonin[19]對知識轉移的定義,即知識轉移是知識交換、接收并內化的過程。根據協同創新理論,知識互動是協同創新的本質,而知識轉移是知識互動的重要組成部分[10]。協同創新是創新主體發揮能動性,追求新知識、實現新價值的過程,一切戰略活動都以提高知識轉移水平與知識創新效率為主要目標。企業與其它組織之間的知識轉移速度越快、質量越高,越有利于知識創新產出。
在合作創新實踐中,關系治理能力對知識轉移的作用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第一,通過關系治理,加強合作與信任,增強分享意愿,促進雙方自愿、誠信的知識交流。由于各主體目標、定位存在差異,甚至沖突,容易造成成員間不信任、不愿意分享知識,導致企業技術創新效率不高。尤其在正式契約制度不完善的情況下,成員間頻繁的沖突易阻礙聯盟協同創新[20]。為了克服沖突并實現共同的創新目標,企業通過關系治理構建關系資本,提升聯盟關系強度,形成信任、親密、持久、穩定的合作關系[21],從而有利于各方進行高質量的知識轉移與溝通。第二,通過關系治理構建暢通的分享與溝通路徑,是知識流動與轉移的重要條件。在進行知識分享活動時,溝通路徑會影響知識轉移效果[22]。組織基于自利角度會衡量知識共享可能帶來的創新收益以及溝通路徑復雜性等潛在成本。為了最大化創新收益,企業通過與其它組織建立信任機制,促使成員按照聯盟期望行事[23],有助于縮短溝通路徑,形成互促互利的共贏局面。第三,良好的關系治理有助于提升知識轉移質量和效率。關系治理能力越強,越有助于促進信息溝通、技術對接以及知識價值增加[24],從而產生1+1>2的協同效應。
此外,受中國傳統儒學思想以及集體主義的影響,企業管理者充分認識到關系以及關系治理能力的重要性,并基于“仁、義、禮、智、信”等道德準則經營關系。在重視關系的環境下,各成員基于相同的文化價值認同合作伙伴,并樂于協同開展創新活動以及分享知識[25]。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研究假設:
H1:關系治理能力正向影響知識轉移。
1.2.2" 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與知識轉移
協同創新理論認為,只有初步達成目標、愿景、價值觀一致后,聯盟成員才會深入進行知識互動[11]。其中,聯盟伙伴目標協同是指聯盟伙伴雙方擁有共同目標或者目標之間相互促進、不沖突[26]。這種目標一致性或兼容性對知識轉移的作用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首先,創新實踐表明,聯盟伙伴目標協同是創新活動順利開展的基礎條件,擁有共同目標是成員進行知識共享的重要前提[27]。目標協同有助于找到各方利益結合點,形成合力,調動利益主體積極性,促使知識轉移工作順利開展[4]。其次,聯盟伙伴目標協同有助于縮小組織目標差距,增進信任,增強聯盟伙伴知識分享意愿[28],從而有利于信息交流、資源共享以及知識轉移。如Frankeamp;Shah[29]認為,創建共同目標有助于引導群體成員相互協作、無償貢獻自己的力量。在目標協同下,群體成員更傾向于共享資源,營造互幫互助的學習氛圍。此外,聯盟伙伴目標協同有助于促進聯盟成員間由無序競爭轉變為自覺配合,實現高效協同,避免資源浪費[30],提高知識分享效率和質量。在聯盟伙伴合作創新過程中,參與方戰略目標的兼容性或一致性程度越高,各類知識在知識主體之間的流動阻礙就越小,知識轉移程度和質量也越高。
聯盟伙伴目標協同除有助于培育良好的知識轉移環境外,對聯盟企業知識獲取、知識應用以及知識內化等方面均有促進作用(李林蔚等,2014)。首先,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能增強成員知識獲取動力。根據協同創新理論,成員為了實現創新目標會尋求聯盟合作,聯盟伙伴目標協同促使聯盟成員更有動力開展知識獲取活動以實現技術創新。其次,聯盟伙伴目標協同在一定程度上會降低知識應用與知識內化成本。聯盟伙伴目標協同有助于聯盟成員對聯盟動機、聯盟戰略以及聯盟預期結果達成共識,促使伙伴相互團結配合[31],如針對性地收集信息、高效率融合資源,為企業應用知識提供穩定的外部環境,從而降低知識應用成本(李林蔚等,2014)。最后,聯盟伙伴目標協同促使聯盟伙伴相互理解與包容,加強溝通與合作,提升信息傳遞質量,增強企業知識吸收能力[32],從而降低知識內化成本。因此,聯盟伙伴目標協同有助于增強聯盟伙伴知識獲取動力,降低知識應用與知識內化成本,提高聯盟伙伴知識轉移意愿,從而促進知識轉移。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2:聯盟伙伴目標協同正向影響知識轉移。
1.2.3" 關系治理能力、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與知識轉移
關系治理對知識轉移影響的現有研究主要從關系資本視角展開,如合作伙伴通過構建關系資本(例如信任、承諾和雙邊信息交流等),有助于知識轉移[33]。但良好的社會關系并非是知識轉移的必要條件,許多不是合作伙伴的企業同樣可以為了共同利益進行知識共享,知識共享的本質是利益趨同、目標一致。關系治理能力對知識轉移的影響離不開聯盟伙伴目標協同的驅動作用。
根據協同創新理論,企業在國家政策引導下,主動構建合作創新聯盟,積極協調各方關系,不斷推動戰略目標互利互促,實現知識創新(趙岑等,2010)。其中,關系治理能力能夠正向促進聯盟伙伴目標協同。在協同創新過程中由于各聯盟伙伴目標、利益訴求存在差異,容易引發信任問題與機會主義,甚至導致合作沖突。因此,企業需要發揮一定的關系治理能力以避免合作沖突,進而促進聯盟目標互利互促。聯盟伙伴目標協同主要通過溝通交流、協商談判實現。企業關系治理能力越強,越有助于聯盟關系保持融洽,并通過良好且有效的溝通促進聯盟伙伴目標協同。這是因為,一方面,有合作基礎的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能夠促使成員結成有情懷的利益共同體,在合作過程中不僅關注自身利益,同時也關注聯盟整體利益,愿意為聯盟付出更多時間和精力,主動承擔職責范圍之外的任務,如知識轉移行為。另一方面,關系治理的實質是利用關系慣例消除機會主義風險與信任危機[3],使主體戰略目標達成一致或相互兼容,進一步促進契約協同、知識協同、資源協同。由于不同創新主體的需求和期望存在差異,沖突在合作過程中是普遍存在的,而良好的關系治理有助于緩解沖突和減少機會主義風險,實現知識轉移與共享。關系治理屬于一種非正式契約治理方式,這種非正式契約治理只提供相互信任、相互惠及、相互幫助的關系空間(余維新等,2020)。因此,關系治理需要借助某種路徑對知識轉移產生影響。一開始各參與主體目標并非具有兼容性,需要經過長期溝通、交流以減少分歧。伴隨信任增強、激勵機制的完善,參與主體逐漸達成目標一致或實現兼容,從而有助于促進知識共享、知識增值和再創造。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研究假設:
H3:關系治理能力通過促進聯盟伙伴目標協同進而助力知識轉移。
1.2.4" 環境動態性的調節作用
協同創新理論認為,動態性是協同創新的主要特點之一(陳勁等,2012),體現為創新生態系統內所有的創新活動都會受到外部環境的影響。環境動態性包括企業所處環境的不可預測性、不確定性和變化頻率(王耀中和徐莎,2023),它們是影響創新生態系統內各資源要素協同作用的重要因素。在動態環境下,創新生態系統的知識需求會隨著時間和對象發生變化,導致企業知識轉移決策不確定性增加。如市場需求快速變化、技術迭代更新等,迫使企業積極搜尋新知識,不斷創新服務與產品,以應對不斷變化的環境[34]。因為環境、資源等約束,企業無法獨立承擔創新成本,選擇具有互補性知識的伙伴進行資源整合、協同創新是快速實現創新的有效途徑[10]。
聯盟伙伴目標協同對知識轉移的影響是一個反復、長期的過程,尤其是隱性知識轉移過程存在隱蔽性和難以量化特征,而環境變化可能會影響聯盟成員分享知識的意愿和程度[28]。具體而言,當環境動態性較高時,由于市場需求波動和技術快速變化,在聯盟伙伴目標相互兼容的情況下,企業為獲取市場競爭優勢,會通過知識轉移尋求機會、促進技術創新;當環境動態性較低時,即使聯盟伙伴目標協同,由于企業創新動力不足,企業更傾向于保護自身知識資源,從而不利于知識轉移。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研究假設:
H4:環境動態性正向調節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與知識轉移關系,即環境動態性越強,聯盟伙伴目標協同對知識轉移的正向影響越大。
綜上所述,本文構建理論模型,具體如圖1所示。
2" 研究設計
2.1" 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研究樣本來自中國制造業第一縣——江陰,參與本次問卷調查的企業共有612家,邀請每家企業的CEO和CTO共同填答調研問卷。最終獲得有效樣本企業584家,有效問卷回收率為95.4%。本研究所有變量在一個時間點測量,其中,CEO填寫的問卷主要涉及關系治理能力和知識轉移,CTO填寫的問卷包括聯盟伙伴目標協同和環境動態性。研究樣本涉及傳統制造業和高技術制造業等領域,其中,機械制造行業190家(32.53%),化工、生物醫藥及新材料行業109家(18.66%),紡織服裝行業92家(15.75%),能源環保、電子信息及軟件業48家(8.22%),其余類型制造業共145家(24.83%)。在584家企業中,絕大部分為員工人數不到500人的中小型企業。從樣本企業存續年限看,這些企業存續年限差異較大,但大部分企業年齡都大于6年。
2.2" 變量測量
本研究變量測量量表均來源于國內外成熟量表,并采用標準回譯法(Brislin,1980)對英文版量表進行翻譯,經過反復討論與修訂,最終形成本文的調查問卷。
(1)關系治理能力。本研究采用Sarkar[3]編制的4題項量表測量關系治理能力,題項包括:“面對挑戰,聯盟的凝聚力對于聯盟關系非常重要”、“本企業致力于建立相互信任、相互承諾的合作關系”、“面對問題,本企業能夠靈活地適應合作伙伴”、“面對分歧,我們能夠重新評估制定各方滿意的折中方案”。在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值為0.945。
(2)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聯盟伙伴目標協同借鑒馬文聰等[26]的研究,共3個題項,將原量表中的“合作伙伴”改為“聯盟伙伴”,題項包括:“貴公司目標與聯盟伙伴目標之間是互促互利的,即一方目標的實現有助于另一方目標的實現”、“貴公司目標與聯盟伙伴目標以及合作目標具有一致性或很好的兼容性,而不是相互沖突或相互損害”、“貴公司與聯盟伙伴對合作目標達成了共識,并有清晰準確的界定”。在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值為0.952。
(3)知識轉移。知識轉移選用Simonin[19]開發的3題項量表進行測量,題項包括:“貴公司已經消化吸收合作伙伴在相關技術或工藝流程上的訣竅,并推動貴公司其它項目的研發”、“貴公司已掌握合作伙伴在技術或工藝流程上的許多訣竅”、“與聯盟合作初期相比,貴公司現已大幅降低對合作伙伴的技術依賴”。其Cronbach's α 值為0.933。
(4)環境動態性。環境動態性借鑒Jansen[35]編制的5題項量表測量,典型題項包括:“在我們的市場上,要交付的產品和服務數量變化很快且頻繁”、“我們的客戶對新產品和新服務的需求經常變化”、“一年以內,我們的市場發生了很大變化”(反向編碼)。在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值為0.947。
(5)控制變量。參考已有研究,將企業所處行業、企業規模、企業年齡、研發投入、聯盟時間以及聯盟成功經驗作為控制變量。其中,將企業所處行業分為5類,設置4個虛擬變量,分別為紡織服裝業/機械制造業/化工/生物醫藥及新材料行業/能源環保、電子信息及軟件業(將其它行業作為參照組)。采用企業報告中的2019年員工數量作為企業規模測量指標。企業年齡為創立之年至2020年的年份間隔。研發投入采用2019年企業研發投入數據。利用CEO填寫的“貴企業何時開展外部合作”題項值減去2020年的時間差以代表企業聯盟時間。聯盟成功經驗基于CEO填寫的“貴公司取得聯盟合作成功經驗的豐富程度”題項值測算。參考主流研究方法,將企業規模、企業年齡、研發投入和企業聯盟時間取對數(log)后進行分析。
2.3" 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盡管本研究通過CEO與CTO的多來源途徑收集數據,但所有變量數據在同一時間點測量,可能存在共同方法偏差,故采用Harman單因子檢驗法進行共同方法偏差檢驗。未旋轉的因子分析結果表明,第一個因子方差解釋量占所有因子解釋方差的37.62%,未超過40%的臨界值,說明不存在明顯的共同方法偏差問題。
3" 數據分析與結果討論
3.1" 驗證性因子分析
為檢驗理論模型中4個變量的區分效度,對關系治理能力、聯盟伙伴目標協同、環境動態性及知識轉移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如表1所示。由結果可知,與其它因子模型相比,4因子模型的擬合度最優,χ2=283.445,df=84,χ2/df=3.374,CFI=0.978,TLI=0.973,RMSEA=0.064,SRMR=0.022,表明以上4個變量具有足夠的區分效度。
3.2" 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
各變量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結果見表2。由表2可知,關系治理能力分別與聯盟伙伴目標協同(r=0.108,plt;0.010)、知識轉移顯著正相關(r=0.608,plt;0.010);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與知識轉移也顯著正相關(r=0.125,plt;0.010)。因此,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結果初步驗證了本文研究假設。
3.3" 假設檢驗
本文利用層次回歸法、Bootstrap法和簡單斜率分析法檢驗研究假設。
(1)主效應驗證。采用層次回歸法,以關系治理能力為自變量,以知識轉移為因變量,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見表3的模型1。可以發現,關系治理能力對知識轉移具有顯著正向影響(B=0.451,SE=0.033,plt;0.001),因此研究假設H1得到驗證。
(2)聯盟伙伴目標協同的中介效應驗證。由上述主效應檢驗結果可知,關系治理能力對知識轉移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因此以聯盟伙伴目標協同為自變量、以知識轉移為因變量,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見表3的模型2。由表3可知,聯盟伙伴目標協同對知識轉移具有正向影響(B=0.106,SE=0.034,plt;0.010),因此研究假設H2得到驗證。以關系治理能力與聯盟伙伴目標協同為自變量、以知識轉移為因變量,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見表3的模型3。可以發現,聯盟伙伴目標協同對知識轉移具有正向影響(B=0.064,SE=0.030,plt;0.050)。采用Process插件進行Bootstrap檢驗,抽取的樣本量為20 000。結果顯示,聯盟伙伴目標協同的間接效應在95%置信區間達到顯著性水平(B=0.007,Boot SE=0.005),置信區間為[0.001, 0.019],不包含0,即聯盟伙伴目標協同的中介效應顯著,因此研究假設H3得到驗證。
(3)環境動態性的調節效應驗證。以聯盟伙伴目標協同、環境動態性以及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與環境動態性的交互項為自變量,以知識轉移為因變量,進行回歸分析。為減少多重共線性問題,對自變量、調節變量及其交互項進行中心化處理后再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見表3的模型4。結果顯示,模型4中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與環境動態性的交互項對知識轉移具有顯著影響(B=0.088,SE=0.030,plt;0.010),表明環境動態性正向調節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與知識轉移關系,因此研究假設H4得到驗證。
為了更直觀地展示環境動態性的調節效應,進行簡單斜率檢驗,結果見圖2。由圖2可知,隨著環境動態性由高到低,目標協同對知識轉移的正向影響逐漸減弱,顯著性也逐漸降低。當環境動態性處于高水平時,目標協同對知識轉移具有顯著正向影響(B=0.240,plt;0.001);當環境動態性處于低水平時,目標協同對知識轉移的正向影響減弱且顯著性下降(B=0.101,plt;0.050),故研究假設H4得到進一步驗證。
4" 結語
4.1" 研究結論
本研究基于協同創新理論,通過揭示關系治理能力如何通過聯盟伙伴目標協同對知識轉移產生影響,進而探討環境動態性對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與知識轉移關系的調節作用,得出以下主要結論:①關系治理能力有利于知識轉移;②聯盟伙伴目標協同有助于知識轉移;③聯盟伙伴目標協同在關系治理能力對知識轉移的影響中發揮中介作用;④環境動態性正向調節聯盟伙伴目標協同對知識轉移的影響,對二者關系具有顯著促進作用。
4.2" 理論貢獻
(1)基于國家政策和經濟形勢,呼吁企業與其它組織建立聯盟,發揮關系治理能力,促進聯盟組織優勢互補、風險共擔。已有文獻主要研究關系治理的影響,忽略了企業主體的協調功能與知識創新功能(王幫俊和楊東濤,2015)。本研究從企業構建關系治理能力角度出發,基于合作創新背景探討關系治理能力對知識轉移的影響,可為合作創新提供理論支撐。
(2)闡釋了關系治理能力正向影響知識轉移的作用機制,識別出聯盟伙伴目標協同的重要中介作用。當前,政府呼吁企業牽頭組織富有成效的創新聯合體,然而鮮有研究關注企業如何協調聯盟成員,同時也缺乏對聯盟過程中關系治理本質的揭示。以往的協同創新研究更多是從宏觀產業角度予以探討,鮮有以企業作為主體的分析,更缺乏基于企業關系治理角度的驅動邏輯討論及企業關系治理能力對知識轉移影響的研究(李云梅和喬夢雪,2015)。本研究借鑒協同創新理論,從驅動邏輯角度揭示聯盟伙伴目標協同的重要作用,打開了關系治理能力正向影響知識轉移的作用“黑箱”,豐富了知識轉移研究視角,拓展了協同創新理論應用范疇。
(3)通過論證環境動態性在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與知識轉移之間的權變作用,從協同創新動態性角度豐富知識轉移過程的作用邊界研究。以往研究更多基于環境因素探討關系治理對知識轉移的影響,在整個過程中未考慮環境的動態變化。由于關系治理有助于化解環境變化帶來的負面影響,而目標協同的聯盟成員對知識的分享意愿和程度會受到環境變化的影響,因此本研究探明了環境動態性對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與知識轉移關系的影響。研究發現,環境動態性在聯盟伙伴目標協同與知識轉移之間具有正向調節作用。
4.3" 實踐啟示
(1)企業可以通過制定關系策略提升關系治理能力。具體為:基于合作伙伴定位、合作背景和關系緊密程度,采用不同關系策略。同時,不同時期可采取不同關系策略。這是因為沒有一種關系策略自始至終適用,而應隨著合作進展和企業戰略規劃進行適時調整。此外,風險把控也是關系治理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
(2)在合作創新過程中,企業應重視發揮關系治理能力,促進聯盟伙伴目標與共同戰略目標協調一致,或者相互兼容、互不沖突。同時,企業應通過制定公平公正的目標協調機制與沖突解決程序,縮小目標差距,增強信任,從而建立暢通的知識轉移渠道。
(3)企業需要運用動態思維分析環境變化對知識轉移活動的影響。應時刻保持敏銳的洞察力與高度的環境變化適應性,例如市場需求、技術迭代和競爭者變化等,從而及時感知變化,采取相應措施,促進知識轉移活動順利開展。同時,國家應鼓勵建設協同創新平臺,集聚社會資源,為聯盟合作提供環境支持,加快科技創新成果轉化。
4.4" 不足與展望
本研究雖然從理論和實踐上都有新貢獻,但仍然存在一些局限和不足,未來可以進一步完善。第一,為了盡可能減少同源方差的影響,本研究同時邀請CEO和CTO填寫問卷,但問卷收集只設計一個時間點,可能無法很好地回答因果問題,未來可以采取多時點收集數據。第二,本文研究樣本均為江陰市制造業,存在一定地域和行業局限性,為了提升研究結論的外部效度,未來可以拓展至更多地區以及更多行業。第三,本研究將知識轉移作為衡量企業創新的一個指標,未來可采用其它指標,例如專利授權數和申請量也是衡量創新的核心指標(于李勝等,2023),以更好地揭示關系治理能力影響聯盟企業間知識轉移的作用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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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責任編輯:胡俊健)
The Impact of Relational Governance Ability on" Alliance Knowledge Transfer: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Goal Synergy" and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Environmental Dynamics
Li Jia1, Li Hongxu1, Hu Dandan2
(1. Business School,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3, China; 2. Party Masses and Youth League Work Office, Suzhou Campus of Nanjing University, Suzhou 215163, China)
Abstract:Against the backdrop of economic globalization and a new round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s, cooperative innovation has strongly contributed to the economic growth in China and around the world. Enterprises, as important innovation subjects, seek cooperative innovation not only to improve economic benefits but also to increase social benefits. Therefore, considering the crucial role of enterprises, the Chinese government encourages them to take the lead in forming alliances for cooperative innovation to enhance the efficiency of alliance-based innovation. Additionally, knowledge transfer is a vital process within cooperative innovation that can significantly impact the quality and extent of innovation. Thus, it holds great practical significance to study how enterprises can lead such cooperation to facilitate knowledge transfer.
A large number of studies have found that external knowledge is a key resource for organizational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which can effectively promote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and alliance cooperative innovation. Therefore, enterprises attach importance to external knowledge transfer. Relational governance fosters inter-firm knowledge transfer, enabling knowledge flow and sharing through personnel contacts, technology transfers, patent transfers, and other means. This, in turn, strengthens the internal foundation of key resources for enterprises and promotes knowledge creation and innovation transformation. Existing studies have explored how firms influence inter-firm knowledge transfe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lational governance. However, the ability level and efficiency of relational governance are ignored. Therefo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nterprises' own capability development, this study aims to investigate the influence of relational governance ability on inter-firm knowledge transfer. This approach better reflects the proactive role of innovation subjects and uncovers the mechanisms behind the establishment and operation of enterprise alliances.
Following the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theory, this study reveals how relational governance ability influences knowledge transfer through goal synergy of alliance partners and explores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environmental dynamics on goal synergy of alliance partners and knowledge transfer. After analyzing data from 584 questionnaires completed by CEOs and CTOs, the following conclusions are reached: first, relational governance ability fosters knowledge transfer; second, goal synergy of alliance partners facilitates knowledge transfer; third, goal synergy of alliance partners plays a mediating role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elational governance ability and knowledge transfer; fourth, environmental dynamics positively moderat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goal synergy of alliance partners and knowledge transfer.
In terms of theoretical contributions, this study first clarifies that in the context of cooperative innovation, enterprises, as innovation subjects, need to respond to policies and proactively leverage their relational governance abilities. It reveals the positive impact of this approach on knowledge transfer during the innovation process. Then it explains the mechanism through which relational governance ability exerts a positive influence on knowledge transfer and underscores the important mediating role of goal synergy of alliance partners. Finally, by illustrating the contingency role of environmental dynamics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goal synergy of alliance partners and knowledge transfer, this study enriches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boundary of the knowledge transfer process mechanis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ynamic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The findings are of significance to management practice. Firstly, enterprises could enhance their relational governance ability by formulating relationship strategies. Different types of enterprises require specific relationship governance schemes, and enterprises should be attentive to adopting different relationship strategies in different phases. Secondly, in the continuous promotion of cooperative innovation, enterprises should consistently pay attention to the alignment of alliance partners' goals with common strategic objectives. They should also focus on ensuring mutual compatibility and preventing conflicts in their goals." Thirdly, organizations must employ dynamic thinking to study the impact of environmental factors on knowledge transfer initiatives. Enterprises should always maintain a high level of sensitivity to environmental changes, such as market demand, technological iteration, and competitor changes, in order to detect changes in time and take appropriate measures to efficiently guide knowledge transfer activities or avoid potential negative impacts on knowledge transfer. Simultaneously, applicable national policies are expected to support the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platforms, collect social resources, and offer funding.
Key Words:Relational Governance Ability; Knowledge Transfer;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Theory; Goal Synergy of Alliance Partners ; Environmental Dynam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