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天下大勢，分久必合？

中國史是一個體系的演化史，這個體系有一個演化方向，它會有兩種均衡狀態，一種是外部均衡，一種是內部均衡。外部均衡就是類似于“遼宋對峙”那種，或者漢朝跟匈奴的對峙。在外部均衡的情況下，一個體系中有不止一個政權。而內部均衡類似于元或者清，整個大的體系內部只有一個政權。這兩種均衡狀態，它們的成本是不一樣的。

當體系處于外部均衡的時候，有幾個政權，就需要建立幾支龐大的常備軍，而且高度動員，天天打仗，那么整個體系的成本非常高，軍費很高。但內部均衡的時代，整個體系只要有一支中低強度的軍隊就夠了，成本就非常低。

而整個體系的演化，一定是往綜合成本最低的那個方向來進行，早晚會演化到內部均衡。

到了大清的時候，它到了內部均衡，整個體系的成本很低了。這意味著老百姓交的稅就變少了。到了乾隆朝，干脆推出了“盛世滋丁，永不加賦”這樣的政策。

明朝皇上是沒有資格說這話的，因為到底加不加賦，皇上自個說了不算，由關外的游牧者進不進攻說了算。等到游牧者入主之后，他就有資格說這話了，因為沒有別人能威脅到他了。

（來源：2023年5月，鳳凰網文化直播間談話：“歷史學才是真正的未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