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走出去背景下《鏡花緣》俗語詞英譯困境與出路

[摘" 要] 全球化語境下，中華文化的國際傳播日益重要。成書于后殖民時代的林太乙譯本，是目前可查最為完備且公認的最佳《鏡花緣》英譯本，其文化負載詞俗語詞英譯主要采用了標準化翻譯、刪譯的策略，也存在誤譯的情況，均導致譯本陷入源語文化信息大量丟失的困境。文章基于訓詁學和功能主義翻譯目的論，從語內翻譯、語際翻譯、譯者提升三個方面探析了林譯本俗語詞跨文化英譯困境的成因，進而探尋了突破困境的出路，即語內翻譯應深化俗語詞的訓詁研究、建設俗語詞語料庫，在語際翻譯中采用紀實翻譯和工具翻譯主輔結合的策略，提升譯者雙語與跨文化素養，技術賦能構建跨文化翻譯實踐共同體。

[關鍵詞] 《鏡花緣》" 俗語詞" 跨文化英譯" 訓詁學" 功能主義翻譯目的論

[中圖分類號] I10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4）12-0115-05

一、引言

全球化語境下，“中華文化走出去”仍是新時代的重要議題。清代經典小說《鏡花緣》[1]作為中國古代文學瑰寶，其獨特的語言風格與深厚的文化內涵在增進世界對中華文化理解方面具有重要意義。然而，在翻譯過程中文化負載詞尤其是俗語詞的翻譯工作面臨諸多挑戰，當前學術界在這方面研究尚顯不足?！剁R花緣》英譯本中，林太乙先生的Flowers in the Mirror[2]是目前可查最為完備且公認的最佳譯本，該譯本于20世紀60年代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委托完成。

俗語詞是漢語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俗語詞，指的是古代文獻中所記錄下來的古代的口語詞和方言詞之類（二者有時難以明確劃清界限）”[3]，它們出現于古代，有些仍活躍在現代漢語之中?！盀榱税丫渥优懦谕?，在談及口語詞匯時，一般已不再使用‘俗語’這一名稱，而稱之為‘俗語詞’”。[4]“俗”是指實際社會生活，俗語詞作為最接地氣的詞匯，忠實地記錄著文化。俗語詞和成語、諺語等都屬文化負載詞，蘊含著中華民族獨特的思維方式、道德觀念、生活哲理和人文風情，因其獨特，成為譯界的難題。在古典文學作品文化負載詞的翻譯中，相較而言俗語詞更具特殊性，因俗語詞一般“字面普通而義別”（《詩詞曲語辭匯釋》），易被忽視而誤釋。

《鏡花緣》林譯本整體翻譯質量較高，但在俗語詞的跨文化英譯方面存在明顯不足。中華文化走出去背景下，本文擬以訓詁學及功能主義翻譯目的論為指導，深入剖析林譯本中俗語詞跨文化英譯的困境及成因，并探討相應出路，以期能為古典文學作品中俗語詞等文化負載詞的翻譯工作提供有益啟示，進而推動中華文化更好地走向世界。

二、林譯本俗語詞跨文化英譯困境

初步統計《鏡花緣》中有俗語詞140余條[5]，而林譯本中俗語詞幾乎處于缺失狀態。譯本中俗語詞除了采用了標準化翻譯外，大部分采用了刪譯策略，也存在誤譯的情況，這均使得譯本中源語文化信息大量丟失，導致《鏡花緣》俗語詞跨文化英譯陷入困境。

1.標準化翻譯導致文化減值之困

標準化翻譯，即將原文中的俗語詞譯成標準的目標語。俗語詞作為文化負載詞，除了顯性的概念義，還有隱性的附加義，在標準化翻譯中，俗語詞承載文化信息的附加義被過濾掉了。

例1 原文：且等老夫破一天工夫，四處探聽一番。倘遇年幼的……[1]

譯文：Old Tuo spent a day in the wine shops talking to the young people……[2]

“破”譯為“spend”“花費、消耗”只是“破”的概念義，俗語詞“破”還有附加義“不惜代價、心甘付出”。譯文中將附加義省略了，那么多九公為人厚道實誠、作為長輩對晚輩盡心盡責的信息就無從表達出來，多九公的這種性格也正是中華民族高度認同的品格。極富特色的俗語詞經過標準化翻譯在譯文中毫無特征、平淡無奇。

2.刪減翻譯導致文化缺失之困

刪減翻譯，即刪譯，指在翻譯過程中因某種目的或原因刪減原文中的部分信息。林譯本處理《鏡花緣》中的俗語詞大多采用刪譯策略。

例2 原文：小弟才得一枝朱草，卻又有偏二位吃了。[1]

譯文：I’ve just found the vermillion plant and eaten it.[2]

俗語詞“有偏”是致歉套語，多用于與人共處時自己占先享用茶飯等的語境，“既可實施事前致歉，又可實施事后致歉?！盵6]例2為實施事后致歉，事前致歉如“賈銘道：‘有偏三位兄弟?！鞂⑸徸映粤艘话搿！保ㄇ濉讹L月夢》）。例2俗語詞“有偏”和標準語“吃”同時出現，這時“有偏”更側重于表達對自己“自作主張”“占先”而失禮的歉意，這體現著禮儀之邦交際中克己忍耐、尊崇禮讓的風貌。俗語詞承載的文化信息，在譯文中與俗語詞一并被刪除了。

例3 原文：呂氏道：“將來全仗姑夫指教。如識得幾字，那敢好了?！盵1]

譯文：“We shall rely on you to teach her from now on”said Mistress Lu.[2]

“敢”在雅言中是謙詞，猶冒昧，如“敢問”。此處“敢”是俗語用法，類似“敢情”，作副詞，表示對態勢發展確定無疑的預測，可理解為“準定”，《漢語大詞典》[7]“敢”詞條下列有該義項。在譯文中“敢”略而不譯，那么呂氏熱切期待女兒能識字讀書的心情，以及呂氏對唐敖學識的認可并對其全力依托的信賴都無法表達出來。同時《鏡花緣》敘事背景是女皇武則天執政朝代，女子允許參加科舉考試，用“敢”加強肯定語氣還有突顯女性意識覺醒的作用。

例4 原文：二位姐姐若不嫌茅舍洼曲，何不請進獻茶？[1]

譯文：When the girl knew who they were，she invited the young ladies to step inside.[2]

“洼曲”是俗語詞，形容環境差，不通暢、不敞亮。“（洼）一曰曲也”（《集韻》）?！巴萸币曛感睦锊皇鏁场！懊┥嵬萸笔侵魅藢腿说闹t讓之辭，類似雅言中的“寒舍”，若用“寒舍”則太過習見。譯文將對話改寫為直接陳述句，“洼曲”略而不譯，行文簡潔直白，符合目標語讀者交際風格，但中國文化中卑己尊人、含蓄客套的特色無法表現出來。

3.誤譯導致文化曲解之困

誤譯是林譯本在處理俗語詞時出現的另一個問題，這將導致目標語言讀者對作品產生誤解。

例5 原文：唐閨臣道：“……此書究歸何處，尚望姐姐留意?！鳖佔辖嫷溃骸啊粢狡渎湓诤稳酥?，咱妹子自當存神。”[1]

譯文：“I should like to know who it is，”said Daughter of Tang.“Will you please find out for me if you can？”“If I knew， would I not be a spirit， also？”said Purple Silk.[2]

“存神”用作書面語，釋為“存養精神”，在清朝書面語中仍保留著，如“圣人之存神，本合乎至一之太虛。”（《張子正蒙注》）例5“存神”用于口語，理解為“留神、留心”，與前句中“留意”是同義詞，《漢語大詞典》“存神”詞條引此例句。譯文“If I knew， would I not be a spirit， also？”（如果我知道，難道我不是神嗎？），顯然譯文對俗語詞“存神”理解有誤。對“自當”的解讀有偏差，理解成了“自己充當”，實則“自然應當”。

此外，林譯本中也有少數俗語詞采用了替代翻譯，實現了跨文化的效果，這一縷困境中的曙光為探尋跨文化英譯俗語詞的出路指引了方向。替代是翻譯中常用的再創作手法，為克服可譯性障礙，用目標語中的表達方式來傳達源語中相似的含義或概念，有助于實現對源語的恰當傳達，也讓譯文具有更高的可接受性。

例6 原文：一個個身長八尺，身寬也是八尺，竟是一個方人……唐敖因這方人過于拘板，無甚可觀，不曾上去。[1]

譯文：……the inhabitants， who were eight feet tall and eight feet wide……Tang Ao took one look at them and said，“What squares！”and did not bother to go ashore.[2]

“拘板”是形容詞，《漢語大詞典》釋為“拘泥呆板”。譯文采用了詞性不同但含義接近的“square”進行替代翻譯，“square”作名詞除了表示“正方形”外，非正式用法還指古板守舊、令人厭煩的人。譯文句式改為直接引語，使用一個感嘆句What squares！簡練地道，將有形的“方人”和無形的“古板乏味”以及唐敖對方人僵化刻板的反感一并呈現給目標語讀者。

三、林譯本俗語詞跨文化英譯困境成因

《鏡花緣》俗語詞基本被屏蔽在林譯本之外，只有“拘板”等少量字面意思和詞義對應的俗語詞，林譯本進行了巧妙的跨文化翻譯。文學作品的翻譯是項復雜的工程，林譯本俗語詞跨文化英譯困境的成因是多方面的。

1.語內翻譯：俗語詞易被忽視且難理解

俗語詞一般“字面普通而義別”，即俗語詞一般不能按其字面上的普通意義去解釋，“往往具有某種特殊的義訓”[8]，比起“字面生澀而義晦”的詞語，俗語詞常被忽視而誤釋。

20世紀60年代林譯本成書之時，訓詁學界對于俗語詞尚缺少科學系統的研究。直到20世紀80年代郭在貽先生指出，“俗語詞研究應該在漢語詞匯史的研究中占據重要的地位，因為漢語的全部詞匯絕不僅僅存在于歷代的雅言——即規范化的書面語中，還包括歷代的口頭語詞，即方言、俗語之類。研究漢語詞匯史不能無視這些地方俗語詞，否則便不能很好地理解漢語詞匯?！盵8]顯然，訓詁學相關研究成果的匱乏局限了譯者對俗語詞本性的認識。

2.語際翻譯：后殖民時代強弱文化對話失衡

翻譯是人類有目的地跨文化活動，不是單純的語碼轉換。費米爾的“翻譯目的論”（Skopos Theory）起源于20世紀70年代，極具影響力，是德國功能派翻譯理論的核心內容（功能派的相關翻譯理論常被統稱作“功能主義翻譯目的論”）。費米爾認為翻譯最高原則是目的原則[9]，翻譯目的決定翻譯策略，以及源語文本語言和文化元素如何篩選或改變。

后殖民時代，在漢語文化尚處于弱勢地位的背景下，通過翻譯向世界講述中國故事最為重要的是譯作的可接受性，那么在翻譯的充分性上只能做出妥協。林先生翻譯目的很明確，即“努力譯出一個能吸引西方普通讀者的譯本”[2]，不論是考察副文本還是研讀其正文都不難看出，林譯本多采用歸化的策略，即傾向于遵從目標語文化。

3.譯者：身份、責任與時代局限

譯者林太乙生于中國，受家庭熏陶，有著豐厚扎實的中文學養，十歲移居美國，成長于海外，以英語作家的身份聞名于世，她深諳英語讀者拒絕什么、喜歡什么。林先生接受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之托英譯《鏡花緣》，在后殖民時代林先生雖多采用歸化策略，但深愛母語文化的林先生仍在“盡量保留作者寫作時的神韻”[2][3]，竭力展現中華文化，如對中國歷史人物姓名采用音譯法且姓氏居首等，但尚未有清晰系統的研究，尤其是在當時目標語讀者接受度低的俗語詞，林先生將它們隱匿了。

事實證明，林譯本在目標文化中尋求到了合適的位置，填補了《鏡花緣》在英語世界中的“空缺”。全球化語境下，重新審視林譯本并不能否定它輝煌的歷史價值，只是當下更需要向世界展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

四、《鏡花緣》俗語詞跨文化英譯出路

經典文學作品的翻譯是中華文化通向世界的重要橋梁，承載文化信息的俗語詞外譯時如何實現傳神達意，需要從語內翻譯、語際翻譯、譯者等方面著手探尋出路。

1.語內翻譯：基于訓詁學探俗語詞準確深入理解之路

中國自古就存在著一門以釋詞解句為主要研究內容的學科，即訓詁學。自20世紀80年代，在郭在貽等先生引領下，俗語詞逐步得到訓詁學界關注。準確深入地理解俗語詞，需要充分發揮訓詁學在語內翻譯中不可替代的作用。

1.1深化《鏡花緣》俗語詞的訓詁研究

俗語詞看似淺顯，實則極易誤解，需要訓詁學者對《鏡花緣》俗語詞進行深入研究，解鎖文化密碼，為譯者正確解讀源語文本提供系統的可查可閱的資料。

四十多年來，訓詁學界關于俗語詞的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目前尚無學者對《鏡花緣》俗語詞腳注，也無專門性的《鏡花緣》俗語詞詞典，譯者現在可利用的是《漢語大詞典》等語文工具書及考釋俗語詞的論著。

1.2建設基于訓詁研究的俗語詞語料庫

當下需要利用現代信息技術，借助豐厚的訓詁研究成果，建設并逐步完善一個資源共享的俗語詞語料庫，輔助俗語詞的翻譯實踐，實現對俗語詞內涵及文化信息準確而深入的破解。

2.語際翻譯：基于目的論拓俗語詞彰顯文化特色之路

全球化語境下，中華文化走出國門是世界的呼喚?！皾h文化熱”早已在海外興起，在雙向奔赴的文化交流中，語際翻譯時凸顯俗語詞非標準語特征、彰顯其文化特色已是應然。

20世紀90年代，諾德在“翻譯目的論”等研究基礎之上進一步拓展了功能派翻譯理論，提出“功能加忠誠”理論（Functionality plus Loyalty）。諾德同樣秉持目的優先原則，同時她更加注重源語文本的特點，要求譯者能夠深透地領悟源語文本，準確地闡釋源語文本的意義。

諾德認為譯者首先要了解源語文本特有的功能，才能夠“將其與委托人所要求的目標文本在目標語文化中的預定功能進行比較”[10]，從而選擇與翻譯目的相適應的翻譯類型和策略。諾德提出了兩種翻譯類型，紀實翻譯和工具翻譯[10]。

翻譯《鏡花緣》俗語詞時，以“功能加忠誠”理論為指導，本著充分彰顯民族文化特色以繁榮世界文化的翻譯目的，可以采用紀實翻譯，輔之以工具翻譯。

2.1紀實翻譯保留俗語詞源語文化特色

紀實翻譯（documentary translation），或譯為文獻翻譯，強調重現源語文本特征，保留源語文化特色。紀實翻譯適用于古典文學作品的翻譯，在翻譯實踐中可采用直譯、解釋、音譯等策略。翻譯俗語詞時，因文化的差異和語言的隔閡，目標語中很難有完全對應的詞語，可采用解釋的策略，如前文例2中“有偏”，基于訓詁學在深入理解了詞語的文化內涵后，可譯為“I’m sorry，I took the liberty of eating without waiting for you.”（抱歉，我沒有等你們就擅自吃了）。采用紀實翻譯不僅是對源語文化的尊重，也滿足了當下目標語讀者對異域文化深入了解的需求。

2.2工具翻譯俗語詞無痕融入目標語文化

工具翻譯（instrumental translation）是傾向于適應目標讀者需要的翻譯，譯文會根據翻譯目的對源語文本作出適當調整，目標語讀者往往不會意識到所讀文本曾以另一種形式被使用于其他交際情景。在翻譯實踐中可以采用替代、意譯等策略，如前文例6中“拘板”，林譯本就采用了替代翻譯，增強了譯文的可讀性和可接受性。

總之，功能主義翻譯目的論開拓了翻譯理論的研究領域，讓翻譯實踐更為開放、包容和全面。在“功能加忠誠”理論的指導下，紀實翻譯和工具翻譯主輔結合使用，更具科學性和操作性，最大程度地保留著原作的語言特色和文化內涵，同時避免了譯文艱深晦澀，為譯者提供了適應時代需求的更為有效的翻譯策略指導。

3.譯者提升：基于全球化語境走內外融通之路

3.1提升譯者雙語及跨文化素養

新世代譯者不僅是信息的傳遞者，也是文化交流的專家。譯者要用訓詁學、功能主義翻譯目的論等理論知識武裝自己，具備深入語言內核的學養，同時又不局限于語言內部，具有放眼世界的宏大文化視野，增強文化自覺、堅定文化自信。

3.2技術賦能構建翻譯實踐共同體

譯者應合理引入語料庫和人工智能翻譯工具等現代技術手段，為翻譯實踐賦能。復雜的外譯工作，需要母語為源語與母語為目標語的譯者緊密合作，并結合翻譯學、語言學、文化學等領域的專家學者共同攻堅克難，構建跨文化翻譯實踐共同體。

五、結語

全球化語境下，文化多樣性是世界文化發展的理想樣態。強調文化的民族性有利于更好地維護文化的多元性和差異性，譯者肩負著深入挖掘與闡釋民族文化特色的重任。

俗語詞作為文化負載詞，運用在文學創作中不僅豐富了作品的語言表達，更是深刻地彰顯著中國的社會文化特征，善用俗語詞是成就《鏡花緣》在文學史上經典地位不可忽視的要素。成書于后殖民時代的《鏡花緣》林太乙英譯本基本呈現出俗語詞缺失的狀況，譯者有著中西合璧的優勢，迫于時代的局限，選擇了高接受度為目的的翻譯策略，這雖導致譯本文化信息大量丟失，但譯本成功地完成了它那個時代賦予的歷史使命，為《鏡花緣》走向世界立下了篳路藍縷之功。

半個多世紀過去了，新時代亟需《鏡花緣》新譯本問世。訓詁學與功能主義翻譯目的論聯手能更好地指導類似的外譯實踐，助力承載著獨特而深厚民族文化內涵的俗語詞適切地走進譯本，最大限度地跨越文化障礙，以準確傳達源語文本的深層文化內涵，推動中華文化更好地走向世界。

參考文獻

[1] 李汝珍.鏡花緣[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55.

[2] 林太乙（譯）.Flowers in the Mirror[M].南京：譯林出版社，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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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atharine Reiss and Hans J.Vermeer.Towards a General Theory of Translational Action： Skopos Theory Explained [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14.

[10] Christiane Nord.Text Analysis in Translation：Theory， Methodology，and Didactic Application of a Model for Translation-Oriented Text Analysis（2nd Ed）[M].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6.

（特約編輯 范" 聰）

作者簡介：張 新，連云港師范高等?？茖W校文學院；

韋匯余，連云港師范高等?？茖W校外語與商務學院。

基金項目：2023—2024年度連云港市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基于語言學的《鏡花緣》文化價值挖掘研究”（23LKT059）研究成果；2020年江蘇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外語教學專題項目“人工智能時代高職英語教師職業發展實踐共同體研究”（2020SJB1307）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