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薩克族擬獸舞“黑走馬”的原始思維與文化意涵

【摘 "要】擬獸舞是人類用自身肢體或道具來模仿動物行為的舞蹈，與萬物有靈論有著緊密聯系。哈薩克族的黑走馬舞蹈便是擬獸舞的一種，其從早期的自然模仿階段過渡到當下的文明藝術階段，該舞蹈文化隱喻在當前學術研究較少，為了探析這一方面內容，采用人類學的范式進行研究，在使用圖像志與圖像學方法后得出：馬被喻為“哈薩克人之翼”，是其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伙伴，也是哈薩克族人民生命的象征，是主要的物質與精神支柱，隱喻著哈薩克族人民內心對力量的渴望，以及對美好生活向往的直接表達，展現了他們對馬的崇拜和敬畏，以及與馬的感情。由草原文化引申的舞蹈更彰顯著薩克族人民敬畏自然、與自然和諧共生相處的宇宙觀。此外，黑走馬舞蹈的肢體語言也傳達著民族文化認同與促進民族間交流交往的作用。

【關鍵詞】哈薩克族 "擬獸舞 "黑走馬 "原始思維

中圖分類號：J705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8-3359（2024）11-0111-06

“黑走馬”，哈薩克語中被稱為“卡拉角勒哈”，是哈薩克族的標志性民間舞蹈，新疆境內哈薩克族聚居區居民基本人人能舞。哈薩克族有一句古老的諺語：“歌和馬是哈薩克的兩翼。”馬在哈薩克族的生活中具有不可或缺的地位，是他們生活和工作中的重要伙伴。“黑走馬”更是馬中的極品，其形象雄健，毛色黑亮，奔走時有力又姿態高雅，其蹄聲如同鏗鏘的鼓點，騎上黑走馬就像進入一種藝術境界，人在舞，馬亦在舞。基于此，形成了以“卡拉角勒哈”命名的民間舞蹈和同名樂曲。

一、黑走馬舞蹈探尋緣起

人類為什么跳舞？是早期舞蹈人類學關注的問題，美國舞蹈人類學家德里德·威廉姆斯在其著作《舞蹈人類學十講》中收集了六個相關回答，分別為：舞蹈是為了休閑娛樂、舞蹈是生物性本能的需要、跳舞是為了表達自我、舞蹈是人類的情感貯藏庫、跳舞是宗教神靈附體、舞蹈是為了情感宣泄。然而，威廉姆斯并沒有從這六個現有答案中選擇出一個，而是通過哲學式的追問呈現學術史的譜系結構，以此從舞蹈動作和語義內容之間尋找隱性知識的動作在人類文化與生活中存在的方式和作用。

隨著舞蹈人類學的深化和本土化研究發展，我國的民族舞蹈學研究也富有特色，作為世界范圍內的一種人類舞蹈現象，擬獸舞的起源與動物直接相關。但通常學界忽視了動物在擬獸舞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大多從人類社會或社群關系的角度探討舞蹈起源。通過分析人類與動物之間的生存空間，以及動物在人類社會中被塑造的相關藝術形象和神秘象征。李延浩和楊向東認為：遠古時期的藏族先民創造“擬獸舞”，這與自然崇拜和萬物有靈觀念有著密切聯系，其中不僅包含先民獨特的思維方式和審美理念，而且暗示藏族舞蹈的起源。哈薩克族“黑走馬”舞蹈作為我國民族舞蹈的一種，學術界對該舞蹈的研究相對較少，陳維根指出“哈薩克族舞蹈向來以獨特的韻律和身體語言聞名，它吸引人們探尋舞蹈背后所呈現的民族文化。”舞蹈在哈薩克族人生活中如影隨形，無論是節慶、婚禮，還是家人團聚，都少不了哈薩克族舞蹈“黑走馬”。謝雯雯和古麗米娜·麥麥提認為：“黑走馬”舞蹈的內涵和形式也發生了巨大變化，特別是在現代社會，哈薩克族傳統的游牧文化和文化遺產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沖擊和挑戰。因此，對這一哈薩克族傳統民間舞蹈形式進行研究，對于促進其傳統藝術的創新和發展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

作為一種具有民族特色的舞蹈，“黑走馬”在學術研究上仍有不足，大多集中于傳承保護與歷史流變與經驗呈現研究之上，其深度的學術理論對話較淺。在“守正”之上，人們需要結合哈薩克族文化與人類學理論，從“黑走馬”的歷史、特征、民俗等文化生態對其隱喻內容進行深化，完成更動人的民族藝術敘事。文學中的擬人修辭手法通常將動物附加上人類的情感或動作，從而表現出“人性”，而在擬獸舞當中，人們會模仿動物的動作形態或叫聲來展現“獸性”，表達特殊的文化形式。哈薩克族的黑走馬舞蹈便是其中典型的一種，其中蘊含著怎樣的喻義正是本次研究所要探尋的。另外，本研究以人類學的范式來研究舞蹈，運用圖像志與圖像學的方法探析“黑走馬”的文化隱喻，采用語義學的方法分析黑走馬舞蹈的作用，從而解讀這獨特的文化符號。

二、黑走馬的歷史起源與藝術特征

少數民族別具一格的民俗生活是民間舞蹈的主要素材來源，尤其是民族中所崇拜的“物”。哈薩克族的“黑走馬舞”源于哈薩克族一匹黑馬的民間傳說，該故事在哈薩克族的舞蹈藝術者中廣泛流傳。

（一）黑走馬舞蹈的歷史源流

據哈薩克族歷史上關于黑走馬的記載：蒙古族人和哈薩克族人正在進行一場大戰，哈薩克族人傷亡慘重，而且蒙古族人占領了他們的土地、山頭和草原。當大部分哈薩克族人心灰意冷之時，一位族內青年出現并彈起冬不拉，曲畢之后，遠處的草原傳出馬蹄聲，緊接著一匹健碩的黑馬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隨后，其余的哈薩克族人騎著這些馬浴血奮戰，趕走了來滋擾的蒙古族人。當地居民為了紀念這一青年彈奏樂曲所帶來的黑馬，哈薩克族人們創作舞蹈來模擬馬兒的動作、姿態、神韻和氣質，并保存了叫做“黑走馬”的樂曲，形成在哈薩克族中廣泛傳播的民間舞蹈。其他史料記載均與蒙古族人有著聯系，其中極大的原因可能是兩者之間確實有過戰爭。

哈薩克族在早期經歷著草原的原始狩獵生活狀態，在生存條件極為苛刻的情形下，獵物的捕獲成為當時的主要問題，這促使哈薩克族人產生對獵物的渴望，從而衍生出狩獵前的祈求舞蹈與狩獵中對獵物的迷惑造型，以求得到更多的“戰利品”。在獲取獵物后，哈薩克族人民為了慶祝，便會開心地自然而舞，有心之人會將這些舞蹈動作記下，這便是擬獸舞早期的體現，也是最基本的構建要素之一。隨著世界文明的不斷推進，哈薩克族的“黑走馬舞”等一系列擬獸舞均變成民間藝術出現于大眾視野，其價值與地位也在逐步上升。

（二）黑走馬舞的藝術特征

哈薩克族的“黑走馬”隨著歷史的推進，舞姿變得更豐富，地位變得越來越重要，但其中有些規則是不變的。在哈薩克族的舞蹈中，一脈相承的是以動肩為主要特點，表現上下微顫，且顫動得非常均勻。在擬獸舞中，模仿動物不同的動作會傳達不一樣的心情，以黑走馬舞為例，模仿駿馬勻速奔跑，是用舞者均勻有規律的碎步持續動作，以此表達等待愛人的急迫心情。使用雙手兩側腕處的快速轉動模仿馬匹急速奔騰，借此表達向往美好生活的愿景。此外，舞蹈的配樂主要以冬不拉為主，近幾年哈薩克族加入多元的本族樂器，如：吹奏樂器有卡爾得乃、色布孜器等；打擊樂器有達布勒怕孜、斯得爾馬克等；彈奏樂器有冬不拉、薩孜等；拉奏樂器有庫布孜、尚庫庫布孜等。

黑走馬的表演在表演時沒有人數的要求與限制，早期一般是單人舞或者雙人舞，而現代節慶展演中通常是多人群舞，充分展現了萬馬奔騰的壯觀場景。哈薩克族人表演黑走馬舞時，總是會習慣性環成一個圈，伴奏者會站在圓圈中的任何位置，演奏二胡來奏響黑走馬曲。音樂響起后，哈薩克族人會伴隨著樂曲的韻律舞動起來。在表演時，一個人進入圓圈后會邀請其他人一起舞蹈。雙人舞時一般會做著相同的動作，有時肩并肩自轉，有時站立在地面交叉腿，還有的會前進后退對跳。但不論采用何種舞蹈技巧，舞者在表演過程中都會保持舞蹈姿態與節奏。在民間社會中，黑走馬舞主要通過口口相傳和身體示范傳播，舞蹈形式也會因人和地區而異。表演者通常會把勞動和日常生活中獨具特色的動作融入舞蹈，因此肢體語言也會有所差異，形成黑走馬舞蹈散點多樣的特色。

三、黑走馬舞蹈的原始思維與文化意涵

潘諾夫斯基的藝術研究區分了圖像志與圖像學的方法，圖像志是人類社會中的成員認出的某些特定主題的意象，并將其理解為一種符號，領悟其中獨特的觀念，主要關注的是辨識特定的藝術傳統所采用的典型主題。而圖像學致力于評判藝術家創作作品時所依據的潛在文化前提，以及他在作品中無意表達出來的內涵，是一種深層次的分析。理解擬獸舞的象征意涵可以采用圖像志與圖像學的方法，在黑走馬舞蹈深層象征海洋中隱藏著幾種文化生命。

（一）原始思維的精華留存

原始舞蹈和圖騰崇拜有著極強的關聯，與世間各種事物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表現出頑強的生命力與自然的融合。馬在哈薩克族中被認為是蒼天派到人間的神之使徒，同時在西域神話中被認為是風之使者，構成世界的要素之一。所以，早期哈薩克族人民以馬為圖騰，且將跳舞視為一種宗教儀式，就如弗雷澤所說的，早期的人們通過藝術來實現一定的宗教目的。

哈薩克族長久以來都是一個游牧民族，馬是他們的圖騰，哈薩克族的馬文化源遠流長，根據考古資料顯示，在哈薩克斯坦發現并考古出土了距今2000年到5000年前的塞種和匈奴人的文物，馬的形象出現于各種木制和獸骨制品、家具、裝飾品、馬鞍及馬鞭的把手、弓弦和皮帶的緊扣上。“黑走馬”舞蹈是哈薩克族人民對力量的詩意化表達，他們的行為動作通過動物意象將略微夸張的表達融入現實，展現了生動和直觀的模仿，給觀眾帶來視覺與心靈的美學體驗。

從古至今，黑走馬舞蹈一直延續著其栩栩如生、生動直觀的風格，不同于其他民間舞蹈或現代舞蹈，其更具藝術性、抽象性和情感性。哈薩克族原始先民將一種神秘思維投射于馬的圖騰上，有著強烈的因果關系，這種思維方式列維-布留爾稱為“前邏輯”。對原始的哈薩克族人來說，純粹的物理客體與現象是不存在的，“任何事物在他們眼里都會被復雜的意識狀態包裹著，其中占統治地位的是集體表象，他們的知覺是由或多或少濃厚的一層具有社會來源的表象所包圍著的核心組成的。”馬作為哈薩克族的主要圖騰，被喻為“哈薩克人之翼”，是其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伙伴，也是哈薩克族人民生命的象征，是主要物質與精神的支柱，如今哈薩克族的節慶活動中都會有馬的出現，黑走馬舞蹈也會在節日中展演，人們快速轉動手腕表示馬是哈薩克族人民的翅膀，可見獨特的原始思維在哈薩克族人民中流傳下來。

（二）“馬蹄之下”的草原意涵

擬獸舞的產生與民族的民俗生活有著密切聯系，游牧民族與草原息息相關，“有馬之處草必繁茂”，這是哈薩克族古老的諺語，由此可以看出哈薩克族人民敬畏自然、與自然和諧共生相處的宇宙觀。有馬群的地方勢必會有遷徙，哈薩克族在他們的遷徙中與遼闊的草原景色融為一體，培養了敏銳的審美觀和獨特的舞蹈創造力，通過身體來理解大自然，從而汲取草原力量，當哈薩克族人民感受到草原的力量后便會興奮到難以言表，因此他們會將草原中獲取的素材通過肢體動作表達出來，進而達成內心的情感宣泄，彰顯自己是草原文化的“繼承者”。

人們公認的草原文化特點是質樸天然、純真、熱情、能歌善舞、渴求力量、英雄崇拜等。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除了享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外，還必須面對陰晴不定的氣候災害，草原面積曠闊，地勢平坦，一覽無余，當極端的天氣來臨時躲避之處非常有限，因此哈薩克族人民必須有著頑強的意志才能成為草原的主人。在黑走馬舞蹈中，哈薩克族人民表現出頑強拼搏的精神，以及對力量的渴求。哈薩克舞蹈通過表現出尊崇自然、順應自然規律的內涵，這一特質對于草原文化的傳承與發展至關重要。對于哈薩克人來說，哈薩克舞蹈藝術不僅僅是舞蹈形式，更是追求和諧的象征。哈薩克族是游牧民族，他們不斷地遷徙生活方式造就其勇于探索的精神特質，使他們經常面對陌生的環境。由此，哈薩克族人培養了勇敢、好勝、開拓進取的性格特征。

從象征人類學范式出發，圖像學中提及的藝術家對于民族藝術、民間藝術來說，主體是民眾本身，創作黑走馬舞蹈的原初人物已經不得而知，但象征主義并不是對藝術創作者與藝術評判的探討，而是對藝術中所隱藏的文化意義探索與解釋。可以從圖像志的分析中得出哈薩克族黑走馬舞蹈創作背后的文化象征，原始哈薩克民族對馬的崇拜與草原文化是黑走馬舞蹈的精華所在，也象征著哈薩克族以馬為形象的頑強拼搏、熱愛自然、向往自由的精神，以及一套獨特的宇宙觀。

四、黑走馬舞蹈肢體語言的傳達與交流

舞蹈是用人類肢體來表達信息的一種藝術形式，所以產生肢體語言（或稱身體語言）這一表意形式。索緒爾認為：“語言是一種表達觀念的符號系統”，肢體語言是人類早期生活中最原始的交流方式，這種語言形式受到的限制因素較少，通常經過人們的視覺達到心領神會的效果。哈薩克族的黑走馬舞蹈本質上是通過行動、舞蹈與動作系統來完成經驗的象征性轉化，而轉化完成之后所帶來的作用是本次研究所用語義學的范式要探索的。

上文中提到哈薩克族大多以馬為圖騰，相同圖騰的部落會集結在一起，人們會認為馬是神圣的，且有著力量的象征，人們模仿馬的相關動作，從而呈現一種特殊的精神向往。人們這種統一的觀念是由集體表象所影響的，集體表象中的“表象”在特定的集體中世代相傳，根據不同的情況對有關客體產生的一種情感。列維-布留爾提出：“集體表象是一種社會性的信仰、道德、思維方式，它并不產生于個體，而比個體存在得更長久，并作用于個體。”哈薩克族正是基于原始先民對“馬”這一表象的特殊情感，才將人們思維進行整合，再到行動與藝術上的模仿，進而強化群體認同。

擬獸舞是從身體實踐逐漸演化成藝術的，“實踐”一詞在舞蹈人類學中通常指日常生活的經驗活動，哈薩克族的黑走馬舞蹈正是在最初的儀式化動作到現在的舞蹈動作中傳達情感共享的活動。身體語言的傳達有著一定的歷史傳承，其意義在很長時間都是不可改變的，和其他語言形式相同，身體語言與文化認同、自我認同和政治認同關聯在一起。

在人類學的功能主義中，民族的認同與團結經常被論及，涂爾干、拉德克里夫-布朗、帕森斯等人研究總結出社會成員認同與團結主要有兩種方式。其一，“社會生活必然需要人們的信仰和行動協調一致；通過各種制度化手段，個人或多或少接受一些目標、價值體系和生活方式，從而與其他社會成員和諧相處”。哈薩克族本身受草原文化影響，熱情好客和胸懷遼闊便是其孕育出的獨特氣質，所以，在與其他民族相處時，哈薩克族人也會溫和待人，在節慶時表演黑走馬舞蹈，也會將觀眾拉進舞池中央一起舞動。馬、鷹與天鵝等都是哈薩克族信仰的圖騰，但是信仰不同的群體之間從未發生過沖突，非馬圖騰的哈薩克民族也會跳“黑走馬”，且并不會遭受馬圖騰族人的反對，因為他們都默認即使信仰的圖騰不一樣，但他們都是屬于大的哈薩克族體系之下。黑走馬舞、鷹舞、熊舞等擬獸舞在各個不同的圖騰族群均有傳承，因為這些舞蹈都屬于哈薩克族文化，表象略顯不同，情感的傳達與維系卻大致相同。

肢體語言的傳達相較于口頭語言來說，跨越語系與語種的阻礙，是從身體傳達出來的信息，即使民族不同，也會對其基本內容有所了解。擬獸舞藝術是寫實與寫意的雙重結合，以黑走馬為例，它是模擬馬匹奔騰的樣子，也會模擬上古時期人們狩獵的樣子，通過身體將這些信息永久性地記錄下來，即使是新疆的其他民族，馬在他們眼里也是很常見的，而狩獵更是各個民族原始生活所共有的，擬獸舞恰恰成為各個民族交流的媒介。蒙古族、哈薩克族、錫伯族是典型的民族融合代表，這三個民族均有過遷徙歷史。在歷經漫長的歷史演變過程中，這些民族不斷進行著游牧文化與農耕文化的融合與交匯，在舞蹈的肢體語言中也相互借鑒與學習。

五、結語

哈薩克族是眾多游牧民族的重要組成部分，天鵝、雄鷹、熊與馬都是其古老的圖騰信仰，而現代社會中以馬為圖騰的信仰居多，因“馬”這一表象的寓意神圣，且代表著力量，是主要物質與精神的支柱，所以當地人大都認為馬非常重要。由草原文化引申的舞蹈更彰顯著薩克族人民敬畏自然、與自然和諧共生相處的宇宙觀。哈薩克族人民便在模仿馬的行為中獲得擬獸舞“黑走馬”的素材。經過時間的推移，“黑走馬”在民間廣泛流傳，喜愛該舞蹈的人與學習該舞蹈的人越來越多，可見該舞蹈從最初的自然模擬階段到現在藝術化的轉變。當下的黑走馬舞蹈演繹大多是集體性的，因為舞者越多，越能夠表現出場面的壯闊，將萬馬奔騰的樣子模仿得更為逼真。現在表演黑走馬舞蹈的舞者除了哈薩克族以外，還有其他民族，也有民族舞蹈愛好者、高校民族舞的學習者等。可見，舞蹈肢體語言中仍舊有一種詩性吸引著人們的注意，這種詩意性海德格爾稱其為“大地性”——“在語言中，大地向著天空之花綻放花蕾”。哈薩克族黑走馬舞蹈正是大地之上的精美辭藻，其獨特的表達方式使本民族文化認同得以強化，同時，也吸引著其他民族的交融，一起構成民間生活的詩性表達，可見黑走馬舞蹈藝術的功能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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