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幸同學的詩寫得很細膩,無論是整體上還是細節上都是經過琢磨的。而且舒幸同學恪守傳統的詩情畫意、傳統的情懷以及比喻,在某種程度上也能做到“推陳出新”。但問題恰恰也出在這里,舒幸的詩寫得過于像詩了,像我們讀過的詩、“典型”的詩,少了某種個人化的痕跡。而且舒幸處理的題材都比較抽象,缺乏現實生活的維度。說到“新詩”(自由體),不僅需要表現方式的新穎、不落窠臼,更重要的一點是得與詩人個我的經驗、情感甚至具體經歷取得某種關聯。無論是《躺在陽光下》還是《沒有記憶的種子》呈現的都是一種共性。詩人的才能毋庸置疑,但就所指而言卻不免浪費。
比較而言,翟羽佳的詩寫得更硬朗、決絕,也更有氣勢,但和舒幸的寫作有同樣的問題,就是過于抽象和“文學化”,缺乏具體和個性。《水火之容》寫得鏗鏘有力,節奏感強烈,但情緒上墮入自我感動;我甚至懷疑那股激情是詩作行進的節律給帶出來的,并不真正屬于詩人。且“當以……如何”這樣的句式也半文不白,一首自由體以此為推進核心明顯不妥。《惡作劇》的問題則是用典,而且“西典”“中典”并用,亦不加以解釋說明,雖很有“文化”,但在閱讀上制造了障礙。況且,這首很短的小詩里除了兩個被肢解的“典”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內容了。
——韓東
責任編輯 陸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