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一百年前,魯迅在短篇小說《故鄉》中寫了主人公回鄉帶母親舉家遷移進城。一百年后,盛可以在中篇小說《建筑倫理學》中寫了主人公回鄉建房安頓母親。如果說,魯迅及其《故鄉》是在鄉土中國透視中國文化,開啟了中國現代鄉土文學創作,盛可以及其《建筑倫理學》則將鄉土寫作的女性立場變成了歷史性的發聲。她的寫作不是刻意從玄妙凝重的文化鄉愁路徑展開,而是直接撲入城市化進程的泥濘之中。她使用了建造和隱喻這兩項要件,以其獨特的女性視角和幽微洞察,表達了鄉土敘事“男權之花”下的女性困境,揭示當下社會具有歷史性、普遍性的問題。我們不妨視之為盛可以開筑的一條勘探當代女性權利困境的“田野”路徑。本期《筆談》擬通過對這一文本的闡幽發微,勘測鄉村倫理社會的變與不變——賀紹俊先生立足于社會學角度,從倫理關系層面對這篇小說進行解讀,探討“新家庭主義”如何延續傳統家庭主義的基本精神;王春林通過比較魯迅短篇《故鄉》和對象文本在題材、書寫對象、思想內涵等方面的異同,指出二者在鄉村倫理審視與批判上的相承關系;唐詩人從小說語言表達風格、主要人物形象、小說敘事策略等方面剖析了文本所體現出的“狠心與慈悲”這一對情感悖論,分析了倫理的難題;曹譯梳理了小說情感脈絡,指出沒有土地的女性的尷尬處境以及人的現實問題。《建筑倫理學》探討的不僅僅是倫理,更關乎女性權利,這是現代化的要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