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現代”轉型視角下的農業文化遺產發展歷程

摘 要：本文以新古典結構功能論為理論視角，以世界重要農業文化遺產—敖漢旱作農業系統為例，綜合運用文獻研究法和實地研究法，重點分析農業文化遺產由對立趨同的外部探索向并存聯結的內部發展歷程，逐漸總結出一套農業文化遺產與地方經濟發展相融合的方法，以期為農業文化遺產的傳承保護與發展提供借鑒，進而為實現內蒙古地區高質量發展貢獻一份力量。

關鍵詞：農業文化遺產；傳統—現代；敖漢旱作農業系統

中圖分類號：F327；G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60X（2024）08-0046-05

“將內蒙古建設成為我國北方重要生態安全屏障、祖國北疆安全穩定屏障、國家重要能源和戰略資源基地、國家重要農畜產品生產基地、我國向北開放重要橋頭堡。”[1]這不僅是黨中央賦予內蒙古的戰略定位和重大責任，也是2023年《國務院關于推動內蒙古高質量發展奮力書寫中國式現代化新篇章的意見》中指出的首要目標。同時，內蒙古自治區建設國家重要農畜產品生產基地，提高農牧產品產量是促進農牧民增收致富的戰略舉措。緊緊圍繞高質量發展這個首要任務，內蒙古自治區如何尋找有力抓手，實現新的突破，面臨著機遇與挑戰并存的局面。

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產（Globally Important Agricultural Heritage Systems，簡稱GIAHS）是由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FAO）于2002年所發起的全球農業類文化遺產保護項目，其定義為：農村與其所處環境長期協同進化和動態適應下所形成的獨特的土地利用系統和農業景觀，這種系統與景觀具有豐富的生物多樣性，而且可以滿足當地社會經濟與文化發展的需要，有利于促進區域可持續發展。發掘認定世界重要農業文化遺產工作在保護傳統農業文化，打造地方特色農耕文化品牌等方面均扮演重要角色。截至目前，我國共有19項農業文化遺產入選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產，其中內蒙古自治區2項入選，敖漢旱作農業系統于2012年9月入選，阿魯科爾沁草原游牧系統于2022年5月入選，這是內蒙古自治區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

敖漢旱作農業系統是我國第6個重要農業文化遺產，世界上第一個旱作農業文化遺產，該遺產的保護發展已為內蒙古自治區農牧產業發展提供有力支撐，并為建設中國特色農業強國注入了強大力量。在內蒙古自治區當前發展過程中，已面臨經濟社會傳統—現代轉型的現實問題，如何將內蒙古自治區農業文化遺產的保護發展放在經濟社會轉型的現實情境中考量，完成“五大任務”，讓傳統農耕文明在新時代展現應有魅力和風采，是社會各界關注的熱點話題。

隨著各地對文化遺產保護日益重視及部分城市尋求經濟社會轉型新動能，學術界對文化遺產如何在經濟社會轉型的大背景之下實現發展展開了深入探討。第一，關于文化遺產的保護與發展的探討始于20世紀80年代，包括文化遺產保護工作如何與經濟社會發展相適應。單霽翔認為，合理利用文化遺產會延續歷史文化，盲目開發文化遺產會面臨諸多困境[2]。張繼焦批評文化保護的保守做法，他認為文化遺產保護應跳出本位主義的困境，應將其放在一定的外在結構中進行探討，進行文化遺產的“傳統—現代”轉型研究時，應兼顧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3]；第二，21世紀以來對經濟社會轉型中文化遺產的保護與開發利用研究更加多元化，人們討論物質文化遺產的搶救問題，分析了傳統文化的象征含義。同時，對文化遺產保護與利用存在二元對立的狀態，一種觀點認為，對物質文化遺產實行原真性保護，另一種觀點認為對文化遺產進行旅游資源的開發，使之成為地方經濟發展的新業態。以張繼焦為代表的“新古典學派”研究團隊認為在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過程中，傳統文化遺產保護不需全盤摒棄，也不需一味追求保持原有的文化特色，在文化遺產保護發展過程中，存在傳統和現代并存或聯結的“連續譜”現象[3]。“傳統—現代”轉型四分法雖對文化遺產保護的四種形態進行分析，但未將這四種形態與文化遺產發展的動力相結合來分析，目前學界缺少這方面的論述。

本文以敖漢旱作農業系統的發展為研究藍本，將敖漢旱作農業系統放在“傳統—現代”經濟結構轉型過程中加以分析，靈活運用張繼焦的新古典結構—功能論“傳統—現代”轉型的四分法，將“四分法”的四種形態與文化遺產發展的動力相結合，探討農業文化遺產在經濟社會“傳統-現代”轉型背景下從外源型力量發展為內源性力量過程中展現出來的新價值。

1 研究地點概述和分析框架

1.1 敖漢旱作農業系統概述

敖漢旗是內蒙古自治區赤峰市的市轄旗，位于內蒙古自治區東部、赤峰市東南部，地處燕山山脈東段努魯爾虎山北麓、科爾沁沙地南緣，屬中溫帶半干旱大陸性季風氣候，干旱是敖漢旗的主要氣候特征。敖漢旗總土地面積8 300平方公里，轄16個鄉鎮蘇木，2個街道辦。截止2021年末，總人口60萬人[4]。根據2021年敖漢旗政府發布的統計數據顯示，自2008年到2021年敖漢旗連續14年糧食總產量均在100萬噸以上[5]，2021年農業農村部表彰敖漢旗為“全國糧食生產先進集體”，其中鄉村人口占多數，敖漢旗獨特的自然地理特征決定了敖漢旗以旱作農業為主導產業。

2010年，在北京召開的興隆溝遺址考古發掘座談會上，時任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員的趙志軍提及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產申報工作，敖漢旗政府高度重視，積極籌備農業文化遺產申報工作。2012年，敖漢旱作農業系統被認定為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產。敖漢旗旱作農業系統被認定為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產與敖漢旗悠久的史前文明有密不可分的聯系。位于敖漢旗境內的興隆溝遺址被譽為“旱作農業發源地”，在興隆溝發掘出的粟和黍碳化粒經考證距今已有8 000年歷史，比中歐地區發現的谷子早2 700年。相關專家據此推斷，西遼河上游地區是粟和黍的起源地。粟和黍作為敖漢旱作農業系統中最具代表性的農作物種質資源，在長期演化發展過程中，形成了抗旱、耐瘠薄的特點，在促進敖漢旗農業產業增收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

1.2 分析框架

新古典“結構—功能論”在對費孝通文化開發利用觀、馬林諾夫斯基古典文化功能論、李培林社會結構轉型學說、邁克爾·波特的競爭優勢理論的綜合繼承中，強調從文化遺產外部結構、本體結構和自身結構綜合考慮文化遺產轉型發展，相關理論觀點逐漸受到學界強烈關注。文章以新古典結構—功能論為理論基礎，運用文化遺產“傳統—現代”轉型的四分法代入具體案例進行綜合分析，對以敖漢旱作農業系統為代表的農業文化遺產如何實現“傳統—現代”轉型，如何帶動當地經濟社會發展進行闡釋。在實現“五大任務”的需要和經濟社會傳統—現代轉型的時代背景下，農業文化遺產在結構和功能上呈現出獨特的多樣性，這種多樣性主要表現為“對立”“趨同”“并存”和“聯結”四種形態，它們共同構成了農業文化遺產的豐富多彩和復雜性農業文化遺產逐漸顯現其結構性和功能性，形成以“對立”“趨同”“并存”“聯結”為代表的四種多元化形態，在多種維度下呈現出自身的創造性轉化和發展。

2 旱作農業文化系統發展早期的外部探索

2.1 對立

敖漢旗經濟社會轉型背景下，農業文化遺產傳承的對立面臨雙重景象。敖漢地區有“十年九旱”的氣候特點，據史料記載1975年全旗荒漠化面積達6 300平方公里，占全旗總面積的76%，那時的敖漢全旗糧食產量不足5 000萬公斤，大多數群眾吃返銷糧。1988年，敖漢被正式列為國家扶貧工作重點縣，敖漢地區的工作重點是脫貧攻堅，如何快速摘掉貧困的帽子，敖漢旗進行了一系列探索，也走過不少彎路。

從政府層面出發，敖漢旱作農業系統未申報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產前，一方面，“旱”作為敖漢地區不可改變的氣候特征成為制約敖漢發展的重要阻礙，遇到旱情，敖漢地區曾一味采取水庫開閘放水、開采地下水等措施緩解干旱，造成地下水水位不斷下降；另一方面，隨著經濟的不發展，人們的生活水平不斷提高，飲食結構發生變化，細糧為主粗糧為輔是大多數現代人的普遍需求，敖漢傳統旱作作物粟和黍在現代化社會一度失去競爭優勢，敖漢境內部分鄉鎮曾主張種植水稻、西瓜等耗水量巨大的作物。從社會層面出發，在敖漢旱作農業系統申報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產初期，絕大多數敖漢人對該項目重視程度低，認為保留敖漢旱作農業系統的傳統耕作模式制約敖漢地區的現代化發展。突出表現為以下兩點，一是以旱作農業為依托的時令俗語、民歌為代表的傳統農耕文化的具有口傳心授、代代相傳的特點，根據對義務教育階段500名4—9年級學生對農村、農業生產、傳統民俗等與農業文化遺產相關知識的認知程度的調查結果分析，發現情況不容樂觀；二是自項目申報成功后，在政府力量的主導推動下，以粟和黍為代表的旱作作物地位有一定程度的上升，村內出現土地大規模承包給專業合作社施行機械化種植旱作作物，種植品種為當今市場熱銷品種的現象，致使一些傳統農家種植品種和瀕臨滅絕的農家品種在市場化競爭中失去有利地位。

2.2 趨同

在經濟社會轉型過程中，農業文化遺產的趨同可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物質文化遺產的趨同，另一種是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趨同。

第一，以文物古跡保護為代表的物質文化遺產的趨同，敖漢旱作農業系統的認定與當地在考古、文物方面所具有的特殊位置有關，自20世紀70年代到本世紀初敖漢旗境內共有9處文化遺址被列為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見表1。其中趙寶溝遺址、興隆溝遺址、興隆洼原始聚落遺址、草帽山遺址被認定為新石器時代遺址，城子山遺址與大甸子遺址被考定為青銅器時代遺址，戰國燕長城遺址被考定為戰國時期長城遺址，武安州遺址被考定為遼金元古城遺址，寧昌路遺址被考定為元代名城遺址。對于此類考古遺址的保護，多采用原真性保護為主的保護方式，與其他地區對考古遺址的保護方式趨同，未能與敖漢地區旱作農業系統保護發展工作相結合，失去了敖漢的地方特色。

第二，以生活方式為代表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趨同。一方面，敖漢旱作農業系統耕作有一套以牛耕人鋤為特色的特有耕作機制方式，包括春播、薅地、耘地、秋收、打場、揚場等過程。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不斷革新，機械化種植走進傳統農耕村落，一些傳統農耕方式逐漸被機械化種植取代，粟和黍從播種到收獲展現為流水線作業的新形態；另一方面，隨著互聯網技術的普遍推廣，百分之五十以上傳統農耕村落實現互聯網村村通，人們的生活方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越來越多人穿著類似的服飾、使用類似的農耕器具、改變原有的飲食結構，不再以粟和黍為主食。

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與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趨同，使世界重要農業文化遺產流于千城一俗的風險。因此，如何依托敖漢豐富的史前文明和特有耕作機制資源，將其打造成地方發展的名片，使其凸顯自身獨特的競爭優勢，成為敖漢發展中值得注意的問題。

對立和趨同兩種形態展現了敖漢旱作農業系統發展早期的外部探索，國際社會與國家對敖漢旱作農業文化系統的發掘認定提供了外部力量，當地政府對敖漢地區史前遺址和粟黍產業的保護提供了外部保障。在這兩種形態下，敖漢旱作農業文化系統是當地經濟社會“傳統—現代”轉型的外部力量。

3 旱作農業文化系統發展的內部再探索

3.1 并存

敖漢旱作農業系統在傳統—現代轉型過程中，還存在傳統農耕文化和現代文化并存的形態。在并存形態下，敖漢旱作農業文化系統保護開始從內部出發探索文化遺產的內生路徑，這一形態大致可分兩種情況。

在經濟社會轉型升級的背景下，敖漢旱作農業系統的并存形態典型表現是傳統旱作農耕村落傳統民居與現代民居并存，傳統生活方式體驗和現代生活方式體驗共存。敖漢旗豐收鄉宋杖子村是距今已有200余年歷史的典型北方丘陵地帶漢族民居。現有100年以上的北方典型民居1處，50年以上北方傳統民居19處。2016年，宋杖子村被評為“國家第三批古村落遺址”，從此走向公眾的視野。宋杖子村著重在保護的基礎上進行開發，在政府力量的支持下，重新修繕老屋，加筑道路兩旁的仿古石墻，并根據村莊規劃，以穿村而過的溪流為軸，建設沿河經濟帶，實施橋涵項目，建設河流疊水、橋涵和人行堤壩景觀帶等，提升村莊小橋流水觀賞性。沿河兩岸為翼：河東為經貿區，建設康養區、餐飲區、民宿區、垂釣區等，河西為文旅區，建設農耕文化產業園、旱作農業展覽館、農事體驗區、詩詞展演區、露營區等。在宋杖子村，人們既可以體驗傳統農耕生活，又可以享受現代服務業。通過以上舉措，宋杖子村已成為遠近聞名的新晉網紅打卡地，有力地帶動了當地旅游產業的發展。宋杖子村在保護了傳統民居建筑的同時大力發展現代旅游業，將傳統與現代并存的優勢充分凸顯出來，同時迎合了新農村建設和傳統農耕文化保護的需要，成為其他地區保護民居老建筑的示范。

3.2 聯結

傳統與現代是連續的。文化遺產在歷史演變過程中，形成了某種物質或非物質的結構，在經濟社會轉型中可以作為“另一只看不見的手”，成為資源配置的決定性因素。

在敖漢旱作農業系統轉型升級過程中，同樣存在著聯結狀態，最具代表性的是敖漢地區的“好德格沁”“跑黃河”“敖漢撥面制作工藝”等非遺項目的發展。首先，相關部門建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機制，已列入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72項，其中區級4項，市級15項，旗級53項，項目代表性傳承人73人，其中區級4人，市級15人，旗級57人。其中，好德格沁、蒙古祭星、民間故事和旱作農業習俗列為自治區級非遺保護項目，建立文化傳承人制度，組織專門傳承人在節慶日在公共場所進行文藝匯演，吸引群眾觀看，帶動附近村民交流，拉動當地相關產業發展，使古老的非遺項目成為推動當地發展的結構性要素。

相關部門大力修建內蒙古史前文化博物館、敖漢華夏第一村民俗館、敖漢小米博物館、敖漢紅山文化專題館、內蒙古龍源博物館、敖漢旱作農業系統主題公園、敖漢新州博物館，見表2，以這些基礎設施為依托，組織專家學者者深入研究旱作農業的歷史演變和內在邏輯，挖掘各民族在敖漢旗作為草原文明與農耕文明交匯地域的交往、交流、交融，按照歷史脈絡，著重講好中華文明探源故事，中華龍文化、玉文化、祭祀文化、農耕文化等優秀傳統文化故事，講好敖漢旗多民族演繹舞臺下形成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故事，講好小米加步槍的紅色文化故事，使精神文明之花在當地綻放。在此過程中，古老的中華文明和現代文明進行碰撞，敖漢旱作農業系統的新文化價值得以凸顯。

總之，并存和聯結形態展現了敖漢旱作農業系統發展過程中的向內探索，可以據此推斷這類結構遺產自身具有能動性和內源性，助推形成一種新的內生力量，進行相關資源重組配置，形成一種新興產業和新興組織，推動當地建設。

4 結論與討論

本文以新古典結構—功能論為理論依據，靈活運用農業文化遺產與“傳統——現代”轉型四分法，梳理農業文化遺產發展的從“對立”“趨同”到“并存”“聯結”的發展歷程，這一歷程表明“對立”和“趨同”兩種形態對應農業文化遺產向外發展的外源型動力，“并存”和“聯結”兩種形態對應農業文化遺產向內發展的內源型動力。研究表明，在敖漢旱作農業系統尚未得到重各方重視的發展初期階段，出現敖漢旗現代化發展與保護傳統農耕文化相對立的矛盾。與此同時，國家加大力度督促各地加強文化遺產保護工作，與敖漢農業文化遺產認定緊密相關的史前文明遺址被得到很好保護，但此類文化遺址的保護多為原真性保護，未能發揮敖漢旱作農業系統的地方特色；敖漢旗農村地區互聯網的普遍推廣，導致傳統農耕村落居民生產生活方式與其他村落形成了某種方式的趨同。近年來，各地對農業文化遺產保護的認識不斷加深，發展思路不斷更新，相關部門和社會各界共同努力，采取一系列措施，使敖漢旗現代文明和傳統農耕文明出現并存形態，敖漢旗豐收鄉宋杖子村傳統民居的保護是典型的案例。部分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已經形成了聯結形態，相關部門興建內蒙古史前文化博物館、敖漢小米博物館、敖漢紅山文化專題館、敖漢旱作農業系統主題公園等基礎設施，為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傳承提供平臺，激發了古老的史前文明的新活力，推動敖漢旱作農業系統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為敖漢旗的發展注入了新動能。

綜上所述，農業文化遺產在經濟社會“傳統—現代”轉型過程中能夠形成新結構和新功能，經過“對立”“趨同”兩種形態的向外探索階段，逐漸摸索出與現代化發展并行不悖的“并存”形態，最終與現代化“聯結”，成功向內挖掘出農業文化遺產發展的內源型動力。以敖漢旗為例，依托當地農業文化遺產背后的古老文明開發的旅游業等新業態是地方競爭的獨特優勢，借助敖漢旱作農業系統這一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產走多元產業融合發展之路，是促進當地發展的必由之路，也是實現農業文化遺產轉型的必然選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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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敖漢旗人民政府網.我旗糧食產量連續十四年超20億斤[EB/OL].（2021-11-15）[2024-04-02].http：//www.ahq.gov.cn/zjah/tjsj/202111/t20 211115_160591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