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尚繪畫語言表現及其影響研究\t

【摘 要】塞尚作為“現代藝術之父”，他的出現影響了整個西方繪畫藝術的進程，其以獨特的視覺和創新精神打破了傳統的繪畫思維，形成了自己的繪畫語言。本文以塞尚的藝術思想作為出發點，對其思想形成過程進行論述。文章重點從造型、色彩和空間三方面來研究塞尚繪畫語言的表現形式及特點，并進一步闡述塞尚藝術思想對后期藝術帶來的影響。塞尚開創性的藝術思想具有跨時代的意義，他對現代藝術思想的形成，特別是對立體主義繪畫的出現有直接的影響。本文通過對塞尚繪畫語言的研究，以期讓人們更好地理解繪畫藝術由立體到平面、由具象到抽象的現代藝術思想的影響與轉變。

【關鍵詞】塞尚" 現代藝術" 繪畫語言" 后印象派" 西方繪畫

中圖分類號：J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3359（2024）15-0057-06

對自然生活的探索和描繪，歷來都是文學和藝術家們的不懈追求。而作為視覺藝術的繪畫，如何運用更加科學的方法和實踐手段，把大自然的三維空間圖像在二維平面上進行真實呈現，成了歷代歐洲畫家們的向往。進入文藝復興時期，畫家們為了能夠更加精準地表現自然的形體結構和外在特征，通常會對物體的內在結構和外在空間的構造關系進行科學的研究。從文藝復興時期開始，畫家們就已經確立了通過透視解剖的方式，以精準的造型手法來抓住物體的特征，最終達到對自然物體的真實再現的素描繪畫方式。但在印象派出現之前，繪畫更加強調物體的結構和空間的素描關系，色彩的表現力沒有得到充分展現。而印象派的到來，把畫家們的視線引向對色彩語言的關注。印象派通過尋找色彩內在的秩序，運用主觀的情感感受來表現畫面的色彩美感，使得畫面的藝術表現力和感染力得到極大增強。印象派畫家們通過自我的感官來感受自然色彩的冷暖變化，認真科學地研究色彩，強調色彩的豐富性和統一性，使傳統的相對單一的色彩畫面得到極大的改變。由于色彩所展現出的鮮活的生命力和極大的感染力能夠更直接地表達畫家內心的情緒和狀態，從而引發更多印象派的追隨者。塞尚作為印象繪畫追隨者之一，他最終并沒有加入印象派陣容，而是在學習印象派色彩的基礎上進一步突破，通過自己的長期實踐探索，逐漸形成了自己的藝術理解和追求。

一、塞尚藝術思想的形成

（一）早期的影響與探索

塞尚1839年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從小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并對文學和繪畫有著濃厚的興趣。青年時期的塞尚前往巴黎學習繪畫，并有機會接觸到了法國正規的傳統美術。塞尚在早期藝術探索的過程中，對盧浮宮美術館大師們的真跡進行了深入學習。他被古典主義繪畫所呈現的崇高與靜穆感深深吸引，特別是對古典主義大師普桑在造型上表現的嚴謹非常欽佩。為此，塞尚也形成了對藝術風格的最初追求。想突破傳統繪畫思想，而自身技法能力又比較欠缺，這一矛盾的存在使得這一時期塞尚的繪畫大多呈現出用色厚重、明暗對比強烈、色調深沉等特征。塞尚早期常常喜歡用黑色和褐色來表現畫面暗部，不太在意對細節的刻畫，但這為其后期作品追求那種“堅實而穩定”的繪畫效果帶來了影響。

（二）印象派的學習與革新

塞尚在巴黎學習過程中，結識了很多印象派畫家并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印象派在色彩上的解放對塞尚繪畫形成啟發。他跟從印象派畫家走出畫室，認真研究大自然的形體色彩，通過合理地利用構圖、色彩和筆觸來表現自然對象。從此，塞尚繪畫一改前期利用大量顏料堆積的效果，畫面顏色變得明亮起來。但在學習印象派的用色之后，塞尚并沒有像印象派那樣沉迷于對色彩的研究。他突破印象派的范疇，進一步研究形體與色彩的關系。塞尚提出，繪畫與自然是平衡的關系，不應該以描摹再現自然為目的；畫家應該強調個人的情感表達和主觀創造性。這一革新思想使他成為后印象派的代表，這也形成了塞尚繪畫風格的過渡期。

（三）思想的形成與成熟

在對印象派學習之后，塞尚探索出通過物體形態的本質結構來表現自然的真實。他以創新性的思想解放，對物體結構和透視空間進行進一步研究。他打破傳統的藝術思想，逐漸拋棄傳統透視方法，以多視角觀察來探索形體與色彩的關系。他開始把諸如距離、透視和體積等形式的東西當成繪畫的目的，讓內容服從形式，從物體結構的角度來表現自然事物。在塞尚不斷以《圣維克多山》為表現主題的成熟期作品中，可以看出塞尚放棄了原有模仿自然真實的藝術觀念和法則，憑借自己對自然物象的獨特理解，通過對物體結構的分析、概括和取舍，主觀地追求畫面諸種關系的和諧。他有意識地將對自然物象的表現引申到自我主觀的思想理解，這對以后藝術家觀念上的轉變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正是由于塞尚這種主觀性繪畫觀念改變了整個西方藝術的進程，從而導致了西方藝術思想的全面解放。

二、塞尚繪畫語言的表現形式

（一）幾何體結構的形體表現

從塞尚開始，繪畫不僅僅是一種視覺行為，也成了一種思想行為。繪畫拋棄了傳統的對表面的自然視覺表現，呈現出以探索物體最本質的幾何結構形式來重塑自然。在塞尚藝術思想形成之前，畫家們的創作更多以真實再現眼睛所觀看到的對象為出發點，并結合自我色彩情感來“模仿”自然客觀對象。人們對一幅作品評判的好壞更多的是以是否符合透視規律和三維空間的世界真實為依據。但隨著攝影技術的出現，再現自然真實的繪畫理念受到了畫家們的質疑，他們紛紛對繪畫的本質追求提出了疑問。具有反叛精神的塞尚認為：“繪畫不是追隨自然，而是和自然平行地工作著。”他把觀察到的自然景象看成一種不可靠的視覺幻象，認為畫家通過科學的透視法很難再現自然的真實。塞尚在作畫過程中，通常對作畫對象要進行長時間的觀察和分析，對物體結構和形體的關系進行反復比照，最后透過各種復雜物體表面，簡化細節，以圓柱體、球體和圓錐體等基本的形體來強化物體的體積質感。

塞尚為克服印象派繪畫在結構上不夠穩定和松散的狀態，他認真研究物體內在的、恒定的結構關系，通過改變物體外在形體，以物體內在深層次的結構關系來重新建立畫面的平衡和穩定。從塞尚的《水果盤、玻璃杯和蘋果》這幅作品中，可以看出，他對物體的外在細節和透視位置并不關心。高腳水果盤的輪廓被作者進行了主觀化的改變，盤口邊緣的橢圓形也不符合透視規律，傾斜的地平線把畫面幾乎一分為二，臺面的直線、物體的曲線及白襯布的斜線互相制衡，上方的葉子與下方的蘋果形成呼應，各個物體之間相互作用。

塞尚采用物體變形手法，以濃厚的輪廓線對物體進行幾何平面化的處理，給人以去中心化和主題性的繪畫效果，反而令畫面更加穩定。塞尚的繪畫和同期的傳統模仿自然的繪畫有著巨大的差別，這也使得其繪畫不被同期畫家所接受。塞尚也曾經表示過“要畫出自然中普桑式的畫面”，不過他所說的“普桑式的畫面”并不是重回到古典主義，而是更想擺脫西方傳統藝術的再現法則對畫家思想的限制。

塞尚通過對形體的研究，不惜犧牲客觀的真實，有意地對客觀物象進行簡化、概括的處理，把自然萬物處理成圓柱體、球體和圓錐等簡約的幾何形體。他認為，只有這樣才能抓住物體最普遍的本質結構，使畫面保持得更持久和堅固，也只有這樣才能達到繪畫的“真實”。塞尚追求的“真實”是超越視覺觀看的真實 ，里面包含著作者對物體最本質的結構追求和理解。這種擺脫傳統繪畫語言的繪畫方式，為當時人們所不能理解。而正是塞尚這種勇于探索的開創精神開啟了現代藝術的篇章。

（二）堅實的色彩塑形

縱觀西方繪畫藝術的發展歷程，印象派出現之前畫家們大多在室內進行寫生和創作，繪畫以強調素描對形體的塑造和表現畫面的明暗關系為主。而色彩更多依附于形體的明暗表現，因此色彩的內在魅力沒有得到應有的發揮。印象派的出現，提出到戶外寫生來捕捉稍縱即逝的光線色彩，他們通過對色彩冷暖的研究，以視覺來探索現實色彩的微妙變化。而塞尚并不像印象派畫家們沉浸于對光影色彩的表現，他在印象派所探索出來的色彩革命成效基礎上，吸取了印象主義畫家的色彩成果，在形與色關系上進一步突破。塞尚通過對冷暖色的合理運用，以粗獷的筆觸，忽略物體的外在細節，按照他所理解的結構與形體的構成關系，用堅實的色彩使畫面塑造出一種“顏色結晶體”的效果。塞尚認為，印象派的畫作色彩過于松散，沒有很好地表現形態的內在結構，使得畫面缺少“永恒”的穩定。塞尚結合對物體結構的理解，探索出與之相統一的色彩表現系統，通過單純色彩的變化來塑造物體的形體感與結構感。塞尚使用不為表現光線變化為目的的厚重色塊以及粗獷的筆觸，讓畫面物體顯得沉穩而有力，一個個看上去都那么的堅硬、穩定。

在《馬恩的橋梁》這幅風景畫中，塞尚從簡約而堅定的結構出發，有意地利用一些半圓形、長方形及其他幾何形體手法來抓住物象的內在結構，并通過厚重有力的色彩勾勒出每個物體的結構形狀。畫中顏色種類看似并不多，但在色彩的處理安排上非常考究。畫面在保持自然光影之外，利用顏色的明暗和冷暖關系非常微妙地表現出顏色色差，顏色看似單純卻變化豐富。作品中，經過取舍的樹木枝干輪廓線條厚重有力，大片的樹木通過筆觸、色塊和線條等視覺要素組合，產生結構，構成空間。畫面通過無數的筆觸理性地排列，色彩相互疊加，筆觸布置有序，最終形成抽象和諧的畫面秩序，構成了塞尚所追求的內心“實現”。雖然塞尚的作品選用的題材極具局限性，大多為水果靜物及固定風景，但每個物體都以厚重而豐富的色彩，顯現出其存在的價值。

值得注意的是，印象主義所強調的戶外寫生、捕捉戶外光色，并不是如實地描繪所觀看到的一切外在景觀顏色，而是對自己觀察到的顏色加以統一，形成自我“印象”中的顏色。雖然印象派的用色對前期傳統形成的繪畫色彩有了巨大的革新和反叛，但印象派繪畫通過直覺性的、非理性的色彩表現，讓色彩處于零亂、瑣碎和不確定性之中，同時也使得畫面物體過于松散和不穩定。塞尚對印象派色彩表現并不滿意，塞尚認為：“前輩大師們過去所畫的戶外景物都被表現得含混不清，它們給我的感覺都是不真實的，首先是不具備大自然所提供的原來面貌。”在學習印象派的色彩之后，塞尚利用色彩對物質形體進行塑造，展示出他對自然的真實理解，逐漸形成了自己的色彩語言。塞尚所追求的藝術真實是以建立畫面穩固結構為前提，讓色彩為塑形服務，通過厚重的筆觸和微妙的色彩層次使形體變得更加飽滿有力。這種以更加主觀的形式、利用理性的筆觸和豐富的色塊結合來呈現大自然的“真實”，正是塞尚所追求的繪畫精神所在。

（三）多維度的空間構造

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曾表示：“藝術的本質是對生活的再現。”如何把所看到的三維空間圖像通過二維平面進行立體呈現是藝術家不斷探索和追求的。早在文藝復興時期，通過焦點透視的繪畫方式來再現三維空間成了歐洲畫家們的繪畫準則，他們并為此建立了一套科學的寫實主義繪畫表現體系。畫家們把觀察到的物象通過近大遠小、近實遠虛的焦點透視方法在畫布上進行寫實再現，讓人產生三維立體的空間“幻象”。西方古典主義繪畫通過定點觀察三維景象，用科學嚴謹的焦點透視方法，讓畫面達到靜止、堅定和永恒的視覺效果。但正是這種以焦點透視把物體固定在平面畫布上所制造出的空間“幻覺”，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很多物體特征沒有得到展現，在空間表現上也受到限制。為了保證對物體的真實再現，以此克服只通過一個固定視點很難表現物體的本質結構的局限性，塞尚嘗試以移動的視覺來觀察物體，從多個視點出發來記錄物體真實的狀態。

塞尚結構分析理念形成的重要一環就是對畫面空間概念和空間關系的突破，其主要體現在對焦點透視法規的否定。塞尚為實現其理解的物體本質結構和理想空間的表達，采用多點透視的方法從不同空間位置去構建其所理解的自然結構之美。為了達到他所需求的理想畫面，塞尚會通過改變物體的距離、空間、位置以及多視覺的觀察來重新構造畫面，最終呈現出來的畫面形式和大家所理解的傳統寫實繪畫會產生很大的差別，并使大家在觀看其作品時在視覺上會有嚴重的變形感受。通過塞尚《藍色花瓶》作品，可以看出，其作品很明顯不同于傳統的寫實的靜物油畫，畫面沒有通過嚴格的焦點透視法進行空間表現。

在作品中，傾斜的桌面結合后面的橫直線對畫面進行了分割。主體花瓶并沒有放在畫面中間，而是通過右邊的三個水果及其位置安排保持平衡。在整個畫面中，物體的形態服務于畫面的空間構成，這使得作品看起來非常平面化。塞尚拋棄了傳統的前實后虛構圖法則，通過幾何形的表現形式對畫面進行視覺分割，每個線條和塊面都相互作用，線條和色塊在維持畫面的穩定和平衡方面均顯得同等重要，形與形之間的位置安排也恰到好處。塞尚想通過多視覺的觀察方式讓畫面空間結構更具立體性，但他對畫面進行了去中心化的主觀處理，讓畫面失去了主體形象，使得前面的水果靜物和背景變得都一樣重要。這導致畫面在視覺上變得平面化而不是人們所看到的更“立體”。從這幅《藍色花瓶》作品可以看出，塞尚有意根據自己理解的空間構造來調整畫面的空間秩序感，但同時又保留自身對大自然的那種視覺體驗和精神力量。

塞尚為達到他所追求的理想畫面效果，不再像傳統繪畫那樣表現出虛擬的空間“幻想”。他把透視和平面構圖法則相結合，利用多種透視和移動視角的方法，主觀地去改變形體的位置。因此，看到他的大部分作品的地平線往往都是傾斜的，物體也出現變形和簡化。塞尚的偉大之處在于他打破了焦點透視一直以來作為傳統西方繪畫的唯一法則，他不以模仿和再現自然為繪畫的基本出發點，也不再依賴視覺所看到的自然“假象”。塞尚通過學習普桑式的穩定構圖結構理念，以印象派的色彩表達為基礎，融入了自我對物體形態和空間關系的主動性認知，最后以自己獨有的視覺觀察方法給畫面營造出一種具有真實結構的空間秩序。“塞尚用另一種遠近透視法來代替學院式的畫法，他忽視物像的實際尺度，而賦予它們一種精神的空間。”塞尚藝術思想的出現，打破了傳統繪畫“模仿自然”的創作規范，引領著更多藝術家嘗試在藝術創作中融入自我的主觀情感來探索更多繪畫樣式的可能性，從而開啟了現代繪畫藝術之門。

三、塞尚繪畫的影響

（一）對立體主義繪畫的影響

從塞尚開始，西方畫家從追求真實世界再現開始轉向對自我主觀世界的表達，進而引發更多藝術觀念的形成和多種藝術流派的出現。塞尚放棄了傳統的藝術觀念和法則，主觀地對物象進行概括和取舍，從物體本質結構的觀點來描繪對象，有意識地將注意力轉向自我的精神世界。塞尚以尊重藝術家個人的精神感受為前提，不再以再現和模仿自然為藝術主張。他的繪畫作品以探索物質內在結構本質為畫面構造基礎，讓色彩依附形體表現，探索多維度的平面化的空間效果，使畫面的具體形象和抽象表達有機結合在一起。塞尚這一具有革命性的藝術觀念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他打破了傳統美學關于繪畫藝術的規范，為后面藝術家觀念的轉變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塞尚通過脫離以表現物體表面特征和三維空間形態的傳統繪畫觀察方式，建立起自我對自然物質世界理解的“真實存在”的繪畫語言。這極其現代的藝術思想為后期的藝術家們打開了思想的大門，直接導致立體主義畫派的出現。塞尚通過“圓柱體、球體和圓錐體”展現對自然真實結構的理解。這種從多視覺來表現物體的體積空間的藝術思想給立體派畫家帶來重要啟示。立體派畫家曾聲稱：“誰理解塞尚誰就理解立體主義。”立體派畫家試圖從不同的視覺和形式來闡述世界，把物體形狀和結構進一步簡化，進一步消減其作品的描述性和表現性的成分，以多維度的視覺通過幾何形狀和線條來表現物體的立體感。

畢加索作為立體主義的發起者，通過他被譽為立體主義開山之作的《亞維農的少女》這一作品，可以看出，在空間表現上，畢加索采用了塞尚從不同視覺來觀察物體，并主觀地平衡畫面中的物體關系。這一作畫思路導致了物體整體的變形。作品主體由5個少女組成，少女動態各異，但他們都嚴重變形，頭部、身體及五官并不是統一固定在一個視點上。畢加索主觀改變畫面形象，讓畫作看似非常平面，而不是像他所說的更加立體。在形體結構表現上，作品采用了塞尚簡化物體表面細節，以幾何形體來構造物體本質真實這一造型理念。在作品中，人物形象被消減，在保留人物基本特征的前提下，通過三角形、柱形及直線和曲線來構造人物的輪廓和背景，使得人物形象的表現非常簡約而穩定。在色彩構造上，畫面的暖色與冷色被明確區分，作品主體的輪廓通過依附大面積的色彩體塊得到突出表現。簡約而厚重的色彩使畫面形象表現得更加結實有力，這也充分體現了塞尚以色塑形的藝術思想。《亞維農的少女》在繼承塞尚藝術思想的基礎上，通過自身對形與色的理解，并進行創造性的畫面秩序構造，讓塞尚幾何形體的造型理論得到進一步發揮。畢加索在塞尚藝術思想的啟示下，其繪畫手法上變得更加主觀，他以多視角的觀察方式來表現物體的立體存在，從而導致物體更加變形、畫面更加平面化，從此繪畫由具象走向抽象。

（二）對現代藝術思想的影響

塞尚通過全新的視角和思維框架對自然進行重新解讀 ，以創新性精神通過形體概括、色彩塑形、多維度觀察和平面構成等方式，推動了藝術觀念從傳統到現代的轉變 ，使藝術家的個性和繪畫表現形式都得到徹底的解放。塞尚的藝術思想成為藝術發展史上的一個重要分水嶺，在藝術史上起著承前啟后的作用。他的藝術不僅保持了對傳統繪畫嚴謹結構的理解，也汲取了印象派對色彩研究的成果，并最終以個人的藝術自主性來追求自然永恒的真實。塞尚認為藝術就是創造 ，他以一種開拓的創新精神，突破了傳統藝術觀念的束縛，更加注重藝術家個人主觀意識的培養。這種不以模仿自然而主張藝術作品應充分體現畫家的個人主觀意志的觀點，對后世的藝術家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使得整個歐洲的藝術思想得到全面的解放。他的藝術思想引領了現代藝術的潮流，不僅影響了后來眾多的藝術家和流派，也加速了現代藝術的發展進程。因此，塞尚被譽為“現代藝術之父”。他的作品對于理解現代藝術的發展和演變至關重要，他的藝術思想不僅直接導致“立體主義”流派的出現，也引發了整個現代藝術思想的轉變。

四、結語

縱觀整個西方繪畫的發展歷程，每個不同時期的藝術家的成長和發展，都是以對前人的藝術研究為基礎，再根據自己所處時代的特點來進行個人藝術語言的積極探索，從而最終形成個人獨特的藝術面貌。因此，每位藝術家的不懈努力和探索都構成了整個藝術發展進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塞尚的出現無疑是西方繪畫藝術進程中最重要的一環，他以其獨有的創新精神改變了人們對自然形態的觀察方式。他對形體構造和空間結構的重新審視，讓繪畫藝術有了更多的探索空間和精神內涵。塞尚把視覺藝術從模仿自然的視覺思維引向更高的哲學思維，使繪畫藝術由再現自然逐漸過渡到對藝術家內心精神世界的表現，從而讓繪畫藝術變得更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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