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明確指出：“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這一重要論斷的深刻寓意主要體現在二者生長點相契合、共振點相牽引、價值點相統一和延伸點相融通。新征程上，我們應激活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生長因子，不斷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拓寬民主渠道、貫通民主環節，彰顯人民性的價值定位，讓全過程人民民主與中國式現代化在實踐聯動的發展過程中同頻共振。

生長點相契合：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理論基點是中國式現代化理論邏輯的縱向延伸

厘清全過程人民民主與中國式現代化的理論邏輯是深刻理解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這一重要論斷的關鍵所在。中國式現代化是堅持“兩個結合”的典范，“兩個結合”是理解和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理論基點和重要方法論。全過程人民民主是黨帶領人民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進程中，堅持“兩個結合”所創造的中國式政治文明新形態，從政治主體維度深刻詮釋了中國式現代化。回顧全過程人民民主和中國式現代化的歷史進程，歷經滄桑卻蓬勃發展，之所以能夠走得通、走得穩，之所以能夠持續推進并不斷拓展，主要是因為堅持了“兩個結合”的根脈和魂脈。

“魂脈”方面，馬克思主義認為，作為一種國家制度的民主是建立在一定經濟基礎之上的上層建筑，它歸根到底是為經濟基礎服務的，是由社會中的生產關系決定的。無產階級專政這種屬于“人民的國家體制”，確保了民主真正屬于大眾而非僅被少數人所獨占。恩格斯強調：“打碎舊的國家政權而以新的真正民主的國家政權來代替。”列寧認為，沒有民主，就不可能有社會主義，社會主義必須通過實行充分的民主來保持繼續勝利。可見，全過程人民民主和中國式現代化是融合于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情況所創造的豐碩成果。“根脈”方面，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體現了民本思想和民主理念，是中華政治哲學的核心理念。《尚書·多方》中指出，“天惟時求民主，乃大降顯休命于成湯”，強調民眾在社會生活中的基礎地位。華簡《厚父》中講，“民心惟本，厥作惟葉”，把民視為國家之本，認識到君主與民眾是相互制約的兩個方面。仁政主張對歷代帝王將相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可見，全過程人民民主與中國式現代化在融合馬克思主義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沃土上茁壯成長，二者在理論生長點上高度契合。

共振點相牽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發展進程與中國式現代化的歷史脈絡雙向驅動

全過程人民民主與中國式現代化的歷史軌跡緊密相連，蘊含著以民主化推動現代化的歷史邏輯。以民主發展為線索梳理中國式現代化歷程，可以發現黨帶領人民進行民主和現代化建設的歷史經驗表明了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社會主義現代化推動人民民主的發展，人民民主促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二者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相互依存。 在近代多次移植西方民主制度的嘗試失敗后，中國共產黨高高舉起人民民主旗幟，推翻了壓在民眾頭上的三座大山，實現了人民當家作主。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我們黨認識到要爭取國家獨立和人民解放的道路必先點亮民主的燈塔，因為“歷史給予我們的革命任務，中心的本質的東西是爭取民主”，這是實現中國政治民主的首要任務，同樣是中國實現現代化進程中不可或缺的基礎條件。毛澤東指出：“中國缺少的東西固然很多，但是主要的就是少了兩件東西：一件是獨立，一件是民主。”黨帶領人民圍繞爭取人民民主、探索中國現代化道路的歷史革命任務進行了艱苦卓絕的斗爭，先后制定了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綱領，建立了工農民主專政的蘇維埃政權，建立了“三三制”抗日民主政權，建立了廣泛的人民民主統一戰線。黨帶領人民在追求民主的發展道路的同時，還積極探索現代化的制度模式，確立了以工業化為中心的現代化建設方案。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黨將工業化作為現代化建設的著力點，提出“四個現代化”的宏偉目標。確立了人民民主專政的國體和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政體，為人民民主的發展提供了根本的政治保障。為保障人民的各項權利得以落實到位，黨積極探索在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的框架下不斷推進民主監督，推動由民主黨派對中國共產黨及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國家機關工作進行監督。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我們斗志昂揚地踏上了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化發展之路。鄧小平強調：“我們進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是要在經濟上趕上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在政治上創造比資本主義國家的民主更高更切實的民主”，進一步說明社會主義民主是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不可或缺的一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制度優勢不斷彰顯。全過程人民民主作為中國民主政治的新樣態為中國式現代化的推進提供了強大動力，為打通和實現其他領域現代化提供民主法治的支撐。可以看出，中國共產黨追求人民民主與中國式現代化的探索歷程同頻共振。在歷史與現實的貫通中把握全過程人民民主和中國式現代化的發展進程有利于增強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歷史主動，堅定以民主化推動現代化的歷史自信。

價值點相統一：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價值旨歸與中國式現代化的價值邏輯高度契合

人民群眾不僅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創造主體，也是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的價值核心。民生問題是事關中國式現代化的重大問題，中國式現代化所體現的特有的民主理念及其宏偉實踐要求我們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訴求不斷推進人自由全面發展的現代化建設。因此，解決民生問題必須在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際行動中通過拓寬民主渠道化解社會矛盾，通過增強民主質量提升治理效能，通過豐富民主形式促進社會和諧。全過程人民民主所秉持的人民至上的價值旨歸反映了人民群眾的整體意志，保障了廣大人民的權益。從“小院議事廳”，到“屋場懇談會”；從線下“圓桌會”，到線上“議事群”；從人大代表“組團式走訪”解民憂，到政協委員“協商于民”解決百姓“急難愁盼”問題……全過程人民民主以其與時俱進的品格在中華大地展現出旺盛的活力和強大的生命力。在“主體地位”的問題上凸顯“以民主問民生”的人民主體觀，明確人民民主的實質價值；在“為了誰”的問題上聚焦“民主政治為人民”的人民主權觀，揭示民主滿足人民需要的歸宿點；在“依靠誰”的問題上彰顯“民主政治靠人民”的群眾標準觀，強調民主政治建設依靠人民群眾；在“怎么做”的問題上突出“以民主促民生”的為民服務觀，加強以民主的方式了解民生訴求服務人民群眾；在“如何用”的問題上注重“人民滿意度”的群眾方法論，實現黨的群眾路線與政治路線相統一。從此意義上講，全過程人民民主秉持人民至上的價值邏輯與中國式現代化實現人的現代化的價值訴求相融通。

全過程人民民主與中國式現代化蘊含著共同的價值原則。全過程人民民主凸顯了中國式現代化的人民立場，體現了人民群眾以民主形式參與現代化國家政治領域建設的主人翁地位，蘊含著中國式現代化發展所遵循的人本邏輯和全人類共同價值的深刻底蘊。人民性作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主要結構性要素體現在民主實踐的各個環節之中，是中國式現代化超越西方現代化的顯著優勢。通過發揮民主的人民性優勢超越西方的資本性民主，使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保障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通過發揮民主的全過程性優勢超越西方的間歇性民主，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并聯式發展；通過發揮民主領域的全面性優勢超越西方的單一性民主，促進社會活力與政治秩序的動態平衡，使中國式現代化實現了經濟快速發展和社會長期穩定的奇跡。

延伸點相融通：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推進中國式現代化行穩致遠的必然邏輯

全過程人民民主不是靜態的固定模式，而是在深入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過程中通過理論創新、制度創新、實踐創新和社會參與來不斷維護和完善的動態過程。中國式現代化為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標明實踐進路，二者共同構成雙維驅動的聯動機制，體現了全人類共同價值的文明擔當和中國精神的本質內涵。

全過程人民民主以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和人民政治協商制度為載體，發揮黨與人民有機協同的民主結構優勢。新征程上，一是要堅持黨的領導、民主集中制原則以及黨內民主相統一，使全過程人民民主賦能于中國式現代化深入推動政黨領導力和民主驅動力同向同行，正如習近平總書記2024年9月14日在慶祝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成立7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要大力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積極回應人民群眾對民主法治的新要求新期盼。”二是在實現“兩個結合”的過程中激發全過程人民民主和中國式現代化的創新動力，增強理論的適應性和社會的凝聚力。將人民至上的價值邏輯與人民在場的實踐邏輯結合起來，在問需于民中關照群眾生計，在問計于民中汲取群眾智慧。通過應用數字化技術拓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施空間，促進全過程人民民主為中國式現代化發展面臨的挑戰提供系統性的解決方案，推動以民主的方式解決由于科技創新力不足可能導致出現的“阿喀琉斯之踵”效應，以及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可能導致出現的“馬太效應”。進而有效破解西方現代化模式所謂的“普適性”和逐漸暴露的“誤導性”，助力破解中等收入陷阱、修昔底德陷阱、金德爾伯格陷阱和塔西佗陷阱，不斷豐富現代化進程中的民主形式，重塑中國的人民民主大國形象，指明世界現代化民主新方向。

中國式現代化的內在要求是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這一重要論斷為我們提供了重要啟示。一是中國式現代化之所以能夠處理好發展與穩定的關系，重要原因在于我們確立了一條既符合我國國情又順應現代化發展需求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發展道路，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現代化在政治領域的集中展現。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有利于構建一個既充滿活力又秩序井然的社會。人民群眾在黨的領導下參與國家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最大程度地滿足人民群眾全方位的民生訴求，廣泛調動了人民群眾參與政治生活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在保障人民群眾基本權益的基礎上進一步激活社會活力，促進社會穩定。二是相較于西方現代化所具有的非理性、短視性、資本操控性的“現代化陣痛式”的政治衰敗，全過程人民民主之所以能夠創造當今和諧有序的政治文明，根本原因在于中國式現代化內在地包含著政治文明的現代化，通過人民民主的廣泛參與匯聚現代化建設的強大動力。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式現代化穩健發展的穩定器和催化劑，也是維持中國式現代化發展活躍有序的動態平衡器，這種相對的動態的政治穩定正是社會秩序井然有序的重要表現。

結 語

全過程人民民主和中國式現代化的生長點、共振點、價值點、延伸點這四個方面有著緊密的內在邏輯關系，是相互聯系、相互支撐、相互促進的有機整體。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向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奮進的新征程上，我們必須健全全過程人民民主制度體系，不斷提升人民群眾對高質量民主政治和美好生活的滿意度，發揮全過程人民民主在助推中國式現代化運行發展中的獨特優勢，鞏固發展生動活潑、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進一步把人民當家作主體現到黨治國理政的政策措施上來，凝聚億萬民眾共同努力推進中國式現代化行穩致遠。

（作者分別系湖南省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研究中心湘潭大學基地研究員、湘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二級教授、博士生導師；湘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后期資助一般項目“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共產黨發展理論研究”，項目編號為21FDJB005的階段性成果）

責任編輯 孫 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