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當代、立中研西、以古鑒今 粵港澳大灣區的中國畫國家形象構建方案

自近現代以來，廣東在中國畫創作方面一直處于“領風氣之先”的地位。粵港澳地區同根同源，在過去的一個世紀中，廣東、香港、澳門及其周邊地區形成了一個文化整體，改革開放后，粵港澳地區及其周邊城市飛速發展。如何將中國改革開放以來取得的社會成就和美術領域的蓬勃發展，與港澳地區的國際藝術交流平臺相結合？在構建人文灣區的過程中，向世界展示中國文化的魅力？是我們不斷在思索的方向。

粵港澳三地，憑借其獨特優勢，有望成為中國文化“走出去”的助推器，因此這對于中國文化的國際傳播具有不可估量的價值。回眸歷史，中國綜合國力的迅速提升，離不開中國人民在長期奮斗中培育、繼承、發展起來的偉大民族精神，潛在的文化精神內核為中國發展和人類文明進步提供了強大精神動力。根本上得益于民族性格、民族品質以及民族特質這些深厚的文化資源。堅守中華文化立場，提煉展示中華文明的精神標識和文化精髓，加快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展現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

如何通過雙向交流的方式塑造中國藝術的國際形象，我認為這是非常具有前瞻性的思考。中國藝術源遠流長，五千年的傳承使其成為世界藝術中一個獨特而持續的現象。關注新時代的中國美術，實際上也是在關注中國如何在人文、藝術、美學層面構建的文化認同，以及如何用這種文化內在的強大底蘊為當代世界美術貢獻新的主張和方案。“中國畫國家形象構建”，包括從傳統藝術到創新藝術，再到科技賦能藝術的各個方面，探討中國藝術創作的途徑。縱觀世界美術的發展進程，特別是從現實主義到20世紀前期的多元化，為我們提供了參考。然而，西方國家所推崇的藝術理念，是在特定的歷史背景下形成的，這導致民眾和藝術家對嚴肅的藝術的關注產生了偏移。

那么在21世紀，中國如何貢獻出它的重要美學主張？“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理念，反映了中國在社會、人文、科學發展以及人際關系建設中的重要貢獻。這一理念強調全球視角下的合作與共享，與藝術創作中追求普遍價值和共鳴的目標不謀而合，同樣適用于審美和美術創作。基于中國傳統文化及其特有的東方文化思想，中國在藝術領域也在探索如何從本體走向觀念，再從觀念回歸到藝術本體，形成一種獨特的美學表達。將人工智能、美術、社會以及東方審美和精神內核相融合，構建21世紀的美術形態、創作方法和整體形象，正是“粵港澳大灣區背景下的中國畫國家形象構建研究”的核心目標。該研究探求的是在當代社會的廣闊背景下，中國藝術文化如何發揮其獨特的影響力，以及如何在全球范圍內產生深遠的影響。

粵港澳大灣區的地域文化特色影響中國畫國家形象構建的表達方式和內容有兩個重要因素。第一，近現代以來，廣東地區的畫家提出了“折衷中西，融匯古今”的創作方法。這一方法對新中國畫的發展起到了積極推動作用，并一直影響中國美術的進程。改革開放后，廣東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活力，連續35年經濟總量居全國首位。粵港澳藝術工作者也追求“領風氣之先，走時代之變”。 2017年7月1日，在習近平總書記親自見證下，《深化粵港澳合作 推進大灣區建設框架協議》由國家發展改革委和粵港澳三地政府在香港簽署，標志著粵港澳大灣區建設正式啟動。在2019年發布的《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中，特別提出了構建“人文灣區”，這一舉措的目標是創建一個具有全球影響力的人文環境。在此背景下，將藝術灣區的理念作為重要組成部分，并通過推廣傳播以中國畫為主的藝術形象來代表中國的國家文化形象，展現出中國對于文化傳承與創新的重視，我認為這是十分恰當的。第二，為什么要以中國畫為抓手來構建“國家形象”？中國文化的獨特特色、連貫性以及豐富的人文背景，加之中國畫的融合藝術手法，為藝術創新提供了充分的條件。與此同時，迅猛發展的人工智能技術為藝術表現提供了新的可能性。如果我們說中國畫從最早的絹帛，再到熟紙、生紙上去創作，其實從載體上已經有非常大的變化。如何將紙本繪畫與人工智能的創新技術相結合，打造一個融合多種形式的中國藝術展覽和傳播平臺？或者說，如何將中國畫的理念與創作美學融入架上畫作，并與多媒體等不同的傳播手段結合，我認為這將使中國畫在21世紀的歷史發展中迎來一個重要的轉折點。“中國畫”的概念也就是從近現代以來才開始形成，未來的中國畫在迅猛發展的世界中，如何演變并在全球范圍內產生出新的內涵、新的創作方法、新的載體，我想這些都是留給中國畫創作者的重要任務。這些任務不僅要求他們具備綜合的素養和思考能力，還要求創作出代表著國家形象的作品。

“直面當代、立中研西、以古鑒今”這一理念，是我在過去十幾年對美術教育、美術創作，以及美術如何促進社會高質量發展的深入思考和實踐基礎上提出的。中國現在呈現給世界的形象已經打破了西方以及其他國家對中國的固有認識。隨著人工智能和制造業的發展，中國展示給世界的是一種充滿活力的新面貌。在發展過程中，比如在高鐵、汽車、人工智能等領域，中國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研究西方的發展模式，然后才制定出適合中國的發展方案。正是這種站在中國立場研究西方，然后推斷出自己的問題，即是“直面當代、立中研西”最好的詮釋，因此也才有了華為新能源＋人工智能汽車的遙遙領先。

近年來，中國的藝術家及策展人在策劃藝術展覽和構建藝術欣賞體驗的過程中，采用了許多與世界同步的方法，甚至某些展陳手段已站在世界美術的前沿。特別是在如何欣賞中國藝術、理解其產生的綜合內涵方面，從原作到全息技術、從傳播方式到美術館的多樣化知識傳播手段，都體現了這一點。那么如何理解“以古鑒今”呢？實際上，中國源遠流長的文化使得中國藝術家們擁有的強烈歸屬感和文化自信，也正是中國藝術家們在創造新的藝術形態時，不斷自覺地將其融入到中國文化發展的每個環節中，使得文化脈絡能夠上下五千年不斷。因此中國美術、中國畫的發展，并不像其他一些國家那樣曇花一現，而是有著有序傳承、不斷更迭、清晰脈絡的發展模式。

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全球藝術界在欣賞中國繪畫或中國畫的美學和美感時，會創造出許多新的詞匯，以表達對它們的喜愛和熱情。這將有助于構建真實、立體的中國國家形象，并在粵港澳大灣區這個文化融合的前沿陣地上，展現中國藝術的獨特魅力和時代精神。我們期待中國畫能在國際藝術舞臺上占據更加重要的位置，讓世界更深入地理解和欣賞中國的文化底蘊與藝術美學。■

（作者系廣東省文聯主席、嶺南畫派紀念館館長、廣州美術學院二級教授。本文系 2023 年中國文聯理論研究部級課題項目“粵港澳大灣區背景下的中國畫國家形象構建研究”資助階段成果，項目批準號為： ZGWLBJKT202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