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 [目的/ 意義] 在公共衛生事件頻發的背景下, 國民對健康信息需求急劇增長。社交媒體作為用戶信息獲取的重要途徑之一, 在高效傳播健康信息的同時, 也為虛假健康信息的產生和傳播提供便利條件。隨著社交媒體滲透力和影響力不斷擴大, 用戶對健康信息的不確定感愈發強烈。鑒于此, 本文對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的信任形成機理進行探索, 以期為后續相關研究提供參考和借鑒。[方法/ 過程] 解構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形成的要素, 建構面向用戶感知過程的信任綜合框架, 從用戶、信息和環境3 個方面提出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理論假設模型, 并對結構模型進行修正。[結果/ 結論] 研究從理論層面明晰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感知信任過程以及用戶心理變化的進程。研究還發現熱評情感極性、涉入度、信源可信度、沖突解決對信任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信任對采納意愿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參照群體規范對采納意愿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此外, 信任分別在熱評情感極性、涉入度、信源可信度和沖突解決與信息采納意愿之間起到完全中介作用。
關鍵詞: 社交媒體; 健康信息; 信任; 感知可信度
DOI:10.3969 / j.issn.1008-0821.2025.01.007
〔中圖分類號〕G2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0821 (2025) 01-0097-15
健康, 是人類賴以生存和發展的基本條件之一。國民對健康的關注度快速提高, 對健康信息需求也在急劇增長。依托Web 2. 0 時代浪潮興起的社交媒體具有用戶主動參與、信息多源異構及海量動態等新的特征, 社交媒體滲透力和影響力不斷擴大, 健康信息傳播也在發生變革, 社交媒體內的每個網絡用戶都允許通過微博、微信公眾號、小紅書、抖音等多種平臺創建或分享健康信息。多樣化的社交媒體平臺的高開放程度、低準入度及實時傳播等特點,為虛假健康信息提供孕育的空間, 用戶一旦采納虛假健康信息將會造成健康決策的偏差, 甚至危害到自己和親人的生命。有研究顯示[1] , 高達83. 2%的被調查者認為社交媒體健康信息不總是可信的, 僅13. 6%的人認為高度可信, 3. 2%的人認為不可信。社交媒體自身不受監管的特性, 更加大了消費者誤用健康信息的風險。由此看來, 雖然社交媒體是高效傳播健康信息的途徑之一, 但健康信息的質量、可靠性和誤用等方面仍然是值得擔憂的問題。在此背景下, 對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機理進行剖析有利于為多途徑干預的健康信息可信度提升策略提供引導, 也能為后續研究提供一些參考。
1 相關研究現狀
1. 1 信任的內涵
信任不僅是推動社會交換的基礎力量, 也是人類社會進步和經濟發展的前提。有關信任最早的研究源于心理學, 目的是探究信任對于人際關系的作用[2] 。Deutsch M[3] 將信任定義為一種對情境的反應, 人的心理和行為由情境所決定, 提出個體間的信任因情境的改變而改變。Deutsch M 對信任的定義為后續學者的研究提供廣闊的思路。Rotter J B[4]認為, 信任是個體或組織按照所約定的契約進行的行動, 是建立在雙方之間關系上的預期或期望。由于信任的抽象性和對經濟的推動性, 對信任的研究進一步延伸至社會學、經濟學、管理學、社會心理學等專業范疇。從社會學角度, 信任是一種社會意識, 受到社會結構、制度、文化規范等影響[5] 。從經濟學的角度, 信任是經濟交換的有效助力, 是基于計算的理性反應。從管理學的角度分析, 信任是一種使組織監督、檢查和控制得到簡化的信念。心理學中強調的是個人信任的差異, 并認為這種信任差異就是人性的差異[6] 。管理學中對于信任的解釋為對于另一方的可信度的善意的信念, 是處于弱勢地位的情況下依賴另一方的行為動機。盡管在不同學科視角下的信任定義有所不同, 但信任的重要性和普遍存在性卻是不言而喻的。
互聯網時代到來, 網絡信任問題隨之而來。自20 世紀90 年代以來, 大量學者對網絡信任相關問題進行研究。進入21 世紀后, 伴隨5G 通信技術的興起和智能終端的廣泛應用, 對網絡信任問題的研究提出更高的要求。時代的變遷, 傳統意義信任模式是否適用于網絡信任? 在此環境下, RobinsonJ P 等[7] 強調個體對他人動機和人格的依賴, 認為信任是信任主體對客體真誠及可靠性的一般信念。Morgan R M 等[8] 認為, 信任是交易的一方對另一方善意的信念。McAllister D J[9] 認為, 信任包括認知信任和情感信任, 是一方對另一方抱有信心的程度。Doney P M 等[10] 認為, 信任是受信者感受到施信者的善意的態度。也有學者認為, 信任是一方對另一方動機的預測, 究其本質是一種心理狀態[11] 。Stolle D[12] 認為, 信任是影響人類決策的重要影響因素。Marsh S 等[13] 認為, 信任是值得信賴的界面和技術, 因為頁面和技術能夠引導用戶有想要與之交互的興趣。
信任被認為是可信度概念化的核心[14] 。部分研究中, 信任和可信度兩個概念存在交替使用的情況。盡管如此, 本文還是認為可信度和信任是兩個不可等同的概念。“可信” 定義為誠信、可信及準確的[15] 。Shankar V 等[16] 認為, 可信度是受信方具有施信方認為其具有從事工作的知識的信念, 善意是施信方對受信方的積極信念。Metzger M J 等[17] 認為, 信息可信賴程度和專業性能夠衡量健康信息的可信度。健康信息可信度可以視為用戶主觀感受,不考慮信息內容[18] 。也可以被視為信源被接受者信任程度和信息內容品質的綜合[19] 或是信息來源可信度、傳播媒介可信度和信息內容可信度三者的集合[20] 。還有研究認為可信度應界定為用戶感知到的信息質量[21] 。此觀點在相關研究[22] 中被視為由于健康信息可信度的概念連接了客觀信息質量主觀個體感知, 健康信息可信度既與信息接受者的特征有關, 也與健康信息本身的屬性有關。并且, 受限于個體健康素養的不同, 用戶對健康信息感知可信度不再單純地由信息內容決定, 而是取決于用戶健康信息需求的匹配度, 當信息服務于用戶需求時,便可以認為具有較高的感知可信度[23] , 在此過程中, 表現出高度主觀性及情境性[24] 。因此, 信任不能完全等同于可信度, 信任表明對一個人、物體或過程的感知可靠性、可依賴性和信心的積極信念, 而可信度是指對資源的感知質量, 最終是否導致相關的信任行為[25] 。
綜上所述, 雖然多學科的理論對信任的概念理解均存在不同解釋, 但有學者[26] 提出一個較為普遍通用的定義, 認為信任是“一方不顧監督或控制另一方的能力, 基于對另一方執行一項特定的且對于信任者很重要的行為的預期, 而接受使自己相對于對方的行為變得易受攻擊的意愿”。信任是施信者與受信者之間的作用關系, 施信者根據受信者的外觀特征對其各方面因素進行綜合評估, 并認為是可靠的、可信賴的。本文聚焦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形成機理的研究, 是用戶對健康信息的主觀感知可以信任程度, 與人際關系間信任不同, 社交媒體用戶對健康信息所建立的信任依賴于施信者對信息的評估, 在此過程中, 不僅僅體現為對信息的評估, 還包括用戶自身的差異。
1. 2 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研究現狀
當前, 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研究主題不僅圍繞健康信息采納行為影響因素[27] 、社交媒體健康信息質量[28] 、移動社交媒體健康信息傳播效應[29] 、大學生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甄別能力[30] 、社交媒體失真健康信息糾偏[31] 、社交媒體用戶健康信息規避行為[32] 、健康信息用戶焦慮生成機理及影響因素[33-34] , 還圍繞評價指標體系構建[35-36] 、失真健康信息可信度判斷的影響因素[22] 、社會化問答社區信息可信度[37] 、健康信息可信度影響因素[38-39] 等。Rains S A 等[41]發現, 隱私政策的陳述及第三方憑證等因素均與網絡用戶的感知健康信息可信度正向相關。Flanagin AJ 等[41] 發現, 準確性、權威性、客觀性、時效性和全面性5 個指標是評價網絡信息可信度的影響因素。此外, 內容客觀性、內容相關性、內容實用性、內容完整性、內容一致性[42] 、健康信息框架[43] 、最高級詞語[44] 、信源權威性[45-46] 、公開作者名字、資格認證、作者單位、信息編輯和審核者[47] 、媒介影響力、媒介權威性、傳播層級(信息轉發級數)[48] 、社會支持[49] 等均是影響因素。還有將信息可信度視為一種中介變量[50-51] 對行為的影響關系進行研究。
2 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過程分析
2. 1 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要素解析
Meyerson D 等[52] 提出快速信任與緩慢信任的概念, 可以用來解釋人類網絡搜尋過程信任的建立[53] 。快速信任是基于特定行動的, 臨時參與創建并迅速結束。例如, 具有急性或危及生命的醫療問題用戶, 通常有一個總體目標去立即找到有效的解決方案。這種情況下, 用戶將建立的信任級別特定于該任務, 從健康信息表征因素淺層過濾, 并評估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的可信度, 信任將在用戶離開網站迅速結束; 緩慢信任是指在長期關系中形成的潛在信任。例如, 患有慢性和非危及生命的醫療問題的用戶會更深入地辨別健康信息內容, 以便在更長的時間內使用, 這種情況下, 信任關系的建立是緩慢培養的潛在信任。不論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建立的過程是哪一種方式, 都是用戶與健康信息之間的交互, 社交媒體用戶通過健康信息搜尋任務獲取健康信息, 為用戶自身信任的形成創造環境條件, 社交媒體中健康信息的特征又能夠影響用戶的感知信任態度, 形成信息行為。因此, 將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形成的要素分為主體、客體、環境要素。主體要素分為健康信息消費者, 客體為健康信息。各要素之間相互關聯和影響, 共同組成一個信任整體, 如圖1 所示。
通過圖1 發現, 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分為信任主體、客體和環境。信任主體分為健康信息消費者和生產者兩個層次。作為信任客體的健康信息成為連接健康信息消費者和生產者之間的紐帶。社交媒體用戶通過消費、利用健康信息, 從利用健康信息的過程中滿足需求形成一個反饋機制。社交媒體用戶使用健康信息用于健康狀態評價、健康風險評估、疾病預期診斷、健康教育等健康管理服務。除個人健康信息用戶外, 機構健康信息消費者通過對群體健康信息科學且客觀地分析、匯總和評估,分析主要健康問題、主要危險因素、主要目標人群,為制訂干預計劃提供依據。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生產者和信息之間通過生產和達成既定任務或目標形成一個反饋。此外, 在信任主體和客體間還需要環境參與。信任環境包括信任技術和提供用戶信任的客觀條件。信息消費者與環境以影響、約束使用和習慣功能支持, 從而形成兩個反饋機制。信息生產者與環境間互相約束、改善和適應。整體來看, 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的要素關系網絡中, 各要素共同保證用戶信任健康信息的環境。
2. 2 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綜合框架構建
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起初由信息搜索及信息偶遇等方式觸發感知, 用戶對信息進行心理層面淺層需求匹配。通常情況下, 態勢覺知的時間很短,與用戶已有知識結構進行淺層匹配, 決定是否進行更深層次的統覺控制。用戶感知中的認知心理會反復判斷和甄別健康信息的真實性、可靠性及有用性等信息屬性, 對收益和健康風險進行預估, 產生新的認知結構。完成可信度感知后, 用戶會對健康信息可信度作出判斷。感知可信度較高的健康信息會出現分享、使用或收藏的行為, 對于感知可信度低的信息會發生持續檢索或摒棄, 返回初始檢索任務的行為。
根據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感知過程的演進,構建如圖2 所示面向感知過程的信任綜合框架, 作為一個主干框架, 詮釋著隨著用戶感知過程的演進,心理層面的變化進程。
圖2 自左至右分別為感知前、中、后階段, 分別對應信任建立的動機、信任的建立。社交媒體用戶信任形成的動機包括內部和外部動機, 其中用戶自身的需求為主要推動力, 包括用戶常規查閱信息、追求情感滿足、社交滿足、解決健康問題和解決親屬信息需求等。外部動機為技術和環境刺激。
社交媒體用戶感知過程中, 對應圖2 中的核心模塊, 由用戶感知、社交媒體社群、證據和社交媒體、信任主客體共同構建起的倒梯形。用戶(主體)與健康信息(客體)通過用戶的可信度感知進行交互。梯形右側斜邊是證據、健康信息(客體)、社交媒體。證據指的是健康信息可信度評判的信息層面的屬性特征。用戶行為受所屬社群環境的影響, 周圍親戚朋友的想法會影響健康信息消費者的態度和決策, 群體影響因素對于中國的消費者來說比國外更明顯[54] 。因此, 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社群為用戶提供社交和情感層面的需求滿足。用戶對健康信息進行感知評估過程, 也符合ELM 模型中認知和反應—態度轉變—行為模式的范式。基于以上的分析過程和結果, 分別從社交媒體用戶信任要素的信息、環境和用戶3 個方面構建下文理論假設模型。
3 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理論假設模型
3. 1 理論模型構建
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理論假設模型構建的情景是聚焦于用戶通過社交媒體使用健康信息的過程中, 用戶評論內容會對用戶評估健康信息可信度產生影響[55-56] 。參照群體規范可以為該從眾行為進行合理解釋, 當社交媒體用戶對所搜尋的健康信息缺乏了解, 又難以對健康信息的真偽作出判斷時, 社交媒體平臺中其他用戶的評論態度信息就可以被視為極具價值的證據。在本研究中, 參照群體是指社交媒體其他用戶的生成內容對用戶的引導,用戶會把自己的意見和想法與社交媒體中表達其他用戶的態度和觀點進行對照, 有不符合參照群體規范的地方, 就會對自己的觀點進行更正。參照群體可以影響用戶行為[57] , 參照群體對個人的影響可以表現在用戶難以做抉擇的情景下[58] 。受到參照群體影響的人會出現從眾行為, 即與群體中的大多數人保持行為的一致性, 而這種遵從參照群體意愿以受到認同或者避免受到懲罰的反應, 被認為是參照群體規范影響的結果[59] 。熱評情感極性是用戶在社交媒體中瀏覽健康信息的同時, 會翻看評論信息, 熱評信息通常被置頂于最上方, 會對用戶的健康信息起到輔助決策作用。此外, 本部分將用戶與健康信息作為整體進行考慮。沖突解決是用戶在對健康信息進行反復對比論證過程中對健康信息內容一致性的判斷, 解決這種分歧對用戶和社交媒體兩者均有益。涉入度和信源可信度在以往研究中多有解釋, 本部分以用戶與信息的交互, 以涉入度進行變量設計, 并參照信源可信度理論。最終, 以用戶信任為中介變量, 以信息采納意愿為因變量構建結構模型, 如圖3 所示。
該模型聚焦于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在使用健康信息的過程中, 環境、用戶和健康信息3 個方面對用戶信任的影響效應, 并最終影響用戶行為層面(用戶健康信息采納意愿)這一系列進程。細化了環境層面: 參照群體規范和熱評情感極性、用戶層面的涉入度, 信息層面的信源可信度和沖突解決, 共5 個自變量對用戶信任和使用意愿的關系。
3. 2 研究假設
3. 2. 1 參照群體規范對信任和采納意愿的影響
參照群體可以影響用戶行為[60] , 參照群體對個人的影響可以表現在用戶難以做抉擇的情景下[61] 。受到參照群體影響的人會出現從眾行為, 即與群體中的大多數人保持行為的一致性, 而這種遵從參照群體意愿以受到認同或者避免受到懲罰的反應, 被認為是參照群體規范影響的結果[62] 。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會把參照群體看作一個比較點, 從而形成包括態度、感知、價值以及動機在內的心理特征[62] ,由于社交媒體自身的特點, 所以自然容易受到參照群體的影響。基于以上分析, 做如下假設:
H1a: 參照群體規范會正向影響信任
H1b: 參照群體規范會正向影響采納意愿
3. 2. 2 熱評情感極性對信任的影響
研究發現, 情感信任可以調節領導者信息共享行為與工作投入、員工績效間的關系[63] , 在高情感信任的情況下, 領導者信息共享行為與工作投入、員工績效之間的正相關關系才顯著。Pavlou P A 等[64]發現, 評論的褒貶性會對消費者對商家的信任和所愿支付的價格溢價有顯著的影響。余奕霏等[65] 研究發現, 消費者更加看重負面的網絡評論, 負面的網絡評論對消費者的購買決策存在較重要的負向影響, 會降低消費者對產品的認可度。Pentina I 等[66]發現, 積極的在線評論比消極評論更加值得用戶信賴。Sparks B A 等[67] 研究發現, 正面評論信息會增加酒店預訂意愿和消費者對酒店的信任。基于以上分析, 做如下假設:
H2: 熱評情感極性會正向影響信任
3. 2. 3 涉入度對信任的影響
涉入度是一種關聯度, 是消費者依據自身的心理需求、價格趨向以及偏愛程度而理解并接受的某一特定對象間的關聯度。根據涉入理論, 在高個人涉入度條件下, 用戶處理健康信息的精細化程度更高, 能觸發更為積極的信息搜尋行為并付出更高的認知努力[68] , 包括仔細檢查健康信息內容、對比來源渠道, 以確定信息的可靠性等。這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對健康信息的準確判斷, 減少對未經證實的健康信息的盲目信任, 緩解用戶的健康信息焦慮。基于以上分析, 做如下假設:
H3: 涉入度會正向影響信任
3. 2. 4 信源可信度與信任和采納意愿的影響
已有研究[69] 證實, 來源可信度在在線信息的信任判斷中發揮的重要作用。并且根據IAM 模型[70] ,信源可信度作為邊緣路徑影響系統用戶的信息有用性感知, 進而影響用戶的采納。多項研究發現, 平臺聲譽會顯著影響用戶在不同情境中的信息采納,如在線問診信息的采納[71] 、網絡消費者社區中的評論采納[72] 等。基于以上分析, 做如下假設:
H4a: 信源可信度會正向影響信任
H4b: 信源可信度會正向影響采納意愿
3. 2. 5 沖突解決與信任和采納意愿的影響
沖突解決是沖突加工過程中的重要環節, 一般認為沖突解決中, 認知控制調節注意分配的作用機制有兩種: 一種是對任務相關刺激的加工增強, 另一種是對任務無關刺激的加工抑制, 相關理論模型中大多認為是兩種過程共同作用的結果[73] 。沖突解決是社交媒體用戶在對健康信息進行反復對比論證過程中, 對健康信息內容一致性的判斷, 解決這種分歧是對健康信息用戶和社交媒體都有利的, 并且用戶經常從社交媒體中獲取健康信息。宋華[74]提出信任有助于合作性沖突解決, 從而推動伙伴關系的發展。即本文中對于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的發生是在對社交媒體各來源的健康進行反復對比和印證, 是用戶的認知和健康信息之間的沖突解決的一種情況。基于以上分析, 做如下假設:
H5a: 沖突解決會正向影響信任
H5b: 沖突解決會正向影響采納意愿
3. 2. 6 社交媒體用戶信任對信息采納意愿的影響
根據Chang K C 等[75] 的研究, 用戶感知信任顯著影響酒店行業客戶的購買意愿。Li L 等[76] 通過調查中國經濟型酒店網站質量、在線信任和在線預訂意圖之間潛在的理論關系, 認為在線信任顯著影響在線預訂意圖。基于以上分析, 做如下假設:
H6: 信任會正向影響采納意愿
綜上, 經過對變量關系的梳理, 構建如圖4 所示的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理論假設模型。
4 實證研究
4. 1 問卷設計
本研究問卷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介紹研究目的與意義。第二部分是人口統計學變量收集。第三部分是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用戶信任的潛變量測量題項, 所有題項采用李克特七級量表。對于變量的測量, 參照群體規范的量表參考Panda R 等[77] 的研究; 熱評情感極性參考何雨露[78] 的研究; 涉入度參考Difonzo N 等[79] 和Chua A Y K 等[80] 的研究;信源可信度參考周全等[81] 及Thon F M 等[82] 的研究; 沖突解決參考Anderson J C 等[83] 的研究; 信任參考Hong I B 等[84] 和Jensen M L 等[85] 的文獻;信息采納意愿參考翟興等[86] 的研究。
4. 2 數據收集
Kline R B[87] 提出, 在使用結構方程模型過程中, 樣本數量在200 個是最合理的, 300 非常適合統計分析。Hair J F 也認為樣本量在200 是合適的。Mandeville D 研究發現, 樣本問卷量應大于實際題目10 倍的數量。本文結構方程模型實證部分共發放問卷500 份, 剔除無效問卷27 份, 最終有效問卷473 份, 問卷回收率為94. 6%, 如表1 所示。
通過表1 發現, 男女比例均等。21 歲以下的用戶145 人, 占比最大。本科學歷占比最多, 為212人。企業員工203 人。近一半的受訪者使用社交媒體健康信息的時間為1 年內。
4. 3 信度檢驗
本部分采用測算Cronbach α 值的方法檢驗內部一致性、可靠性、聚集性。α 值越高代表問卷的內部一致性越好, 通常情況Cronbach α 系數越接近1, 表明問卷數據的信度越好。表2 為本文測量題項的α 系數, 各題項的α 值代表各測量題項具有良好信度。
4. 4 效度檢驗
效度檢驗是指在測驗時對調查對象心理或行為特質的何種程度[88] 。量表的效度指標可以通過探索性因素分析過程進行判斷, 在探索性因素分析結果中, 使用KMO 檢測。KMO 是Kaiser - Meyer -Olkin 取樣適切性量數(0 ~1 之間), 當KMO 越接近1 時, 表明變量間共同因素越多, 適合做因素分析。Kaiser H F 等[89] 提出KMO 標準值需要大于0 6, 如表3 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