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階段,人工智能及相關技術、行業和企業的發展,同樣會拘囿于動態平衡的變化規律,關注風險是對于這一規律的尊重。
不是說什么事都應該做,也不是說什么事都要拒絕去做。有選擇地去做事,這樣的一種行為方式是人的天性,因為如果你要不加選擇地去做事,那等于是在撞大運。當然,也有這樣的情形,存在著你非常想要做的事,可是因為各種原因你又沒辦法去做只能放棄,或者你要賭一把去冒風險而不顧結果如何,這也是選擇。對于社會決斷來講,盡管“有所為有所不為”是自然的,但由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自身情況,有所為有所不為在個人層面的體現上卻非常不一樣。所以社會總要呈現多元化多樣化,這是必然的局面。
選擇本身非常具有挑戰性。對若干可能的選項進行排隊,需要做出綜合分析、理性比較。即便這樣,結果也未必如最初所愿,這里面的影響和關聯因素非常復雜。人們所處的大環境往往是個人無法“掌控的”,就算是你奉行了順勢而為的方式,也排除不了看走眼的情況——這就是無奈的現實。
經濟的發展是否具有周期,這是人們經常談論的話題。任何事物的演進都會起伏變化,這種認識應當是不會錯的。所以定性或理性地說,經濟發展的周期必然存在,但要定量地預判出起伏的時長和節點則非常困難。不過有一點總值得去做,就是做適當的回顧和類比,這會給予我們特別有價值的參考。
不久前,彭博咨詢(Bloomberg)的一份分析報告顯示,從全球來看,當前本質上反映企業總資產減除總負債變化的市凈率(P/B比)和本世紀初互聯網企業泡沫破裂時的情形非常接近,和四年前相比則“惡化”了兩倍。可以說,此刻是全社會最要特別在意風險的時候了。
當前,資本市場的最大熱點是在人工智能(AI)上,最大的風險爆點也一定會是在這里。近年來人工智能的技術發展和研發及開發效果取得了舉世矚目的進展,就連諾貝爾物理學獎和化學獎的頒發都讓社會感受到了AI的價值和成就。但這不代表一順百順。企業與行業方面得益于AI發展的典型代表莫過于英偉達(Nvidia)了,它的市值從6億美元邁上3萬億美元的臺階用了25年的時間,爆發式的翻滾增長也就是最近四五年的事——這反而是AI泡沫即將破裂的前兆。企業和行業的起伏發展是“常態”,常青樹和“百年老店”卻幾乎沒有。在技術推動的社會發展中,替代性和變革性是根本的力量。一個很有影響的企業技術掌門人講到,現在的AI和1956年時的AI非常不同。是的,這個判斷是對的。但同樣,現在風頭正盛的深度學習、大(語言)模型等,也不是AI的全部。GPU作為支撐很多AI技術實現的芯片技術體現出了重大價值,但GPU是否是最適合AI的,這是有疑問的。
技術上講,我們知道速度是位移關于時間這個函數的導數,而加速度又是速度的導數。觀察加速度變化的有另一個概念,急動度(Jerk),它可以看成加速度的導數。對于社會和經濟發展來說,大多數人最喜歡的是平穩的變化,這差不多對應的速度是個常數,即加速度為零。當然,對于進取心強的人來說,還希望加速度不為零,這樣能看到的變化不會過于平淡。然而加速度應以保持成常數為“極限”,否則急動度就不會是零。這會對應著坐過山車和飛行員進行特技飛行所遭遇到得太過刺激的感受。對于社會和經濟的發展來說,我們不贊成一成不變,但也絕對反感變化無常,就是至少希望急動度應保持為零。不妨稱,不超越這種限度的狀態為社會發展的動態平衡。
20世紀70年代,毛澤東主席和李政道先生有過一次談話。毛澤東主席表示,他不大喜歡對“對稱”的研究,因為那會深陷于靜態(靜止)之中,而社會是變化的不是靜止的。反應機敏的李政道拿起一疊紙,上面又放了一支鉛筆。邊動邊向主席解釋,您看,紙向一個方向傾斜,鉛筆就會順勢滾動,把紙張反向傾斜,鉛筆就又反過來滾動,始終不會從紙上掉下來,這是平衡,是對稱,而且是動態的平衡。毛主席恍然大悟,他說很遺憾過去沒有時間今后也沒有精力鉆研物理了。哲學家和科學家就是這樣對動態平衡的意義取得了一致的認識。
現階段,人工智能及相關技術、行業和企業的發展,同樣會拘囿于動態平衡的變化規律,關注風險是對于這一規律的尊重。研發要繼續,投資要謹慎,對于企業和投資者來說尤其要重視。